血族传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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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归人何不进来一叙?”一个声音从寺庙深处的一间小屋子传来。
刘氓眉头一皱,刚才自己用血术观察探视过,这间屋子明明没有任何生物。但从声音来听又确实是一个人,而且还是标准的普通话。刘氓再次运用透视之眼,终于看清了屋内有一个人形,不过这个人竟像没有生命一样,摆在那里不见温度,不见呼吸。看到就要升起的太阳,刘氓有些犹豫。
那个声音再次传来:“佛家七戒,首戒杀生。施主但可放心前来。”
刘氓听那个声音坦坦荡荡充满真诚,便安下了心飞到那间小屋门口。小屋两扇房门无风自开,一个穿着非常干净灰色僧衣的男子坐在房中的蒲团上。那僧人看刘氓飞致,说:“施主快请进来,待小僧掩门。”刘氓步入房间。那个僧人关上房门,又在门窗上各加了一块深色布帘,小屋里顿时漆黑一片。那僧人点燃一盏油灯,示意刘氓在一个蒲团上坐下。
刘氓问道:“敢问大师如何称呼?为何会寄宿于藏教寺庙?”
那僧人说:“小僧云游四所,昨夜得寺庙大喇嘛收留来此挂单。没想到未到天明,便得遇施主。至于小僧的姓名,施主只管称呼一声和尚就可以了。”
刘氓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颇有修行的僧人居然不直接回答自己,就问:“既如此,敢问大师叫我来这儿有什么吩咐?”
那僧人说:“吩咐不敢,只是小僧方才在打坐时尘心忽动,闻西方传来七色音律。见施主孤立于此,不殄冒昧约施主前来。还望施主见谅。”
刘氓看到那个僧人面前放着一个木鱼就说:“方才闻寺中木鱼之声,破我心中难题。一个困扰在下多年的难题豁然而通。在此还要多谢大和尚提点。”
那僧人也不推脱,说:“解决之道早以存于施主心中,小僧只不过是让失主知道自己藏有钥匙而已。大道于洪于远,于细于微。只是依小僧观察,施主尚有他虑?”
刘氓心想,大概是那几千不散的冤魂吧。无奈的说:“我心性如此,既来侵袭便受之于身罢了。佛教中不也说无眼耳鼻舌口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吗?空不亦色,色不亦空而已。”
那僧人微微一笑说:“不然。人生于世终究不能无行无为。施主自西而东是为,小僧关门掩窗是为,你我端坐于此也是为。或有人能修行至无喜无怒,但谁又能修至无闻无识呢?人既有为,便波及其他,如同在河中投下一块石头,石头虽然只是沉入水下,水面却泛起涟漓。”
刘氓略有所悟,说:“还请大师提点。”
那僧人微微一笑说:“无他法,需自解之。施主可放心在此度过烈日,今日白天没有人会来打搅”,然后垂目端坐入定了。刘氓轻轻叫了几声,那僧人也不回应,就像生来就听不到声音一样。
刘氓静静坐下,想着这僧人刚刚说过的话,一颗石头投入河流的景象在脑海里显现。河流在自西向东的流淌,石块在空中划着弧度落入水中,石头落下激起几滴水珠,水中的波纹向四周开始扩散。以前巴特教刘氓魔法阵的时候就发现,刘氓基本就是一根弦,陶醉在一条音律中就完全忘我。随着对音乐的研究,刘氓开始掌握合奏、交响,也不过是从一根弦变成几根弦而已,没有全局观念。而当刘氓进入水滴、波纹的世界后才发现,在水滴中施加不同的力量,河流就会出现不同的流向。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刘氓眼前出现。
许久之后,刘氓睁开眼睛,小屋内的一切事物反映在眼中,小屋外风吹青石、云朵聚散。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刘氓轻轻吟唱,一个慈悲的旋律反复回荡。天空上游荡的亡灵一个个消散,空气中传来阵阵檀香。从奥地利一直追逐刘氓的冤魂终于全部消失了。
这时刘氓脑中响起一个声音:“逐境生心,循情造业。旷大劫来,五逆十恶。种种重业,何所不造。三途八难。种种大苦,何所不受。言之可惭,思之可怖。俯观自心,即见如来……”等刘氓睁开眼睛时,那个僧人已经不见,盖在门窗上的黑布依然严密,没有动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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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藏庙躲藏了一个白天后,刘氓继续向东飞行。看着天上的月亮几近弯成月牙,刘氓自言自语的说:“就快到春节了。”一股浓浓的乡愁油然而升。
这夜,刘氓飞致济南上空。济南位于泰山余脉的东北方,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城市,因为地底以玄武岩为主,所以周围山脉的山水大量从这座城市里涌出,自古以来济南就以七十二眼名泉而著称。中国近代艺人瞎子阿丙创作的著名二胡独奏《二泉映月》中的二泉是指天下第二泉水的惠泉,而惠泉之所以不敢称为天下第一泉,就是因为天下第一泉的趵突泉就位于济南市的中心。
但在上空的刘氓眼中,济南却全然没有这些美丽的景色。工业的污染、汽车的尾气升腾在空中,就像沼泽地里散发的浓烟。本来使济南引以为傲的三面环山却成了阻挡污气散发的障碍,整个济南市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
本来再向东方飞行一百多公里就可以到达自己的家乡,可是刘氓突然又有些犹豫。自己真的可以用那双血色的双眼看看父母吗?假如不让他们发现也许是可以的,但毫无疑问的,父母是在挂念着自己。到了时候自己是否能控制得住?父母会伤心吗?还是会高兴大过伤心?是否会推掉朋友的聚会说儿子回来了?无数的念头在刘氓心里翻腾。
也许,这就是近乡情怯。
半空中的刘氓一头扎进了济南市的烟雾中,不敢再去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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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的街道还是那个样子,与自己离开时没有什么改变。看着济南市中人们或匆忙或悠闲的走在路上,刘氓突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过去,自己在这里拼命的学习,努力的工作,幻想靠着自己的知识和热情创造一片自己的天空。但后来才发现自己却只是从学生圈走进了广告圈,圈里数量有限的富贵被权贵们分割和挣抢,传承了几千年的阴谋诡计在这里演绎着新的版本,其中的画面会让纯洁的人发疯,会让阴险的人发狂,而大多数人则在这里变得麻木。或许你想可以离开这个圈,那么很高兴的告诉你,你连挣抢的机会都没有了。
“来看看书吧,这些都是好东西,值得收藏的。”一个路边书摊的人低声的说道。
刘氓感觉比较奇怪,这个卖书的与其他卖书的不太一样。其他的都喊“两块钱一本,两块钱一本,只剩最后的几本了!”可是这一个却说值得收藏。假如真是值得收藏也不会沦落到放到马路崖子上了,刘氓感到好笑。
刘氓没有直接看书,而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个小老板。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刘氓突然呆住了。虽然穿着变了很多,但刘氓肯定这个就是自己以前公司的木总,那个奸笑着把自己开除的人,那个总是翘着二郎腿羞辱自己作品的人,那个在背后讽刺自己的人。要照刘氓刚刚拥有力量的时候,肯定直接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然后再在地上踩他一百遍啊!一百遍!但眼前这个人却完全是一种可怜虫的样子。虽然还是挺胖,但满脸胡子拉碴,一件破军大衣上全是油污,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傲慢的表情,反而是眼神不停的在躲闪,仿佛害怕被什么人认出来一样。
刘氓低头看了看书摊上的书,不出意外的就是木总以前东抄西凑弄出来的《品论牌战》。刘氓拿起一本来翻了翻,这本厚达400页的书上集合了从八十年代到现在的广告翻译作品、名校老师作品、其他公司广告案例和自己公司几个有才气员工的几篇文章,然后以公司公款报销印刷的书上的作者只有木万豪自己的名字。
刘氓本来想要离开的时候,路上一辆车上走下来了三个人。当先一个大腹便便的人用讽刺的口吻尖声说到:“哎吆!这不是木总吗?可是我以前的顶头上司啊!木总现在在哪高就呢?”刘氓一听就知道是以前公司的文副总。木总满脸的愤怒指着文总说:“你…你…你简直丧良…心,当年要不是我,你…哪能进得了公…司…。”羞辱和愤慨已经让木总变得结巴了。
旁边一个人一把打开了木总伸出的手指,然后推了木总一个趔趄,说:“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你欠公司的钱还没还呢!”伸出一只手喊道:“把钱拿来!再不拿来我揍你!”刘氓把头歪到了一边,这个嚷着要揍人的就是刘氓以前的好朋友,在背后给自己打小报告的郑定国。
另外一边的小岩也嚷到:“木万豪!你什么时候把公司的书偷出来的?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木总本来还不敢发作,看到小岩也敢说自己,指着小岩喊:“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当年给我抛眉眼,我都没搭理你!你也有资格来这里说话?”
第二十四章 妖人
小岩突然发作起来,以一个更大的嗓门喊起来:“你妈里个逼的!你就给你妈洗裤衩去吧!你就扣你妈里个逼的吧!你去玩你妈个大花逼去吧!我操你妈的!你还知道你小屁眼长哪吧?去年你爸在海边干完你妈,忘了把你妈翻过来,让你妈在海边一呆就是一年,让你多了多少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啊!你爸去年年往你妈里个逼里扔了个纪念碑,怎么今年才听到一声响啊?今年你爸在海边干完你妈,翻过来了,你说你要亲手用你你妈再制造一个弟弟!哎!我要找几十个民工操你妈里个逼的!你扣吧扣吧你小屁眼扣出点屎来放嘴里尝尝说不咸!让你妈里个逼的多放点盐!小逼杂种狗操的!你还知道你妈……”
“滚!”小岩还待骂下去,刘氓实在忍不住了,灌输了魔法的怒喝直接冲进小岩的耳膜,只见小岩一脸蜡黄,晃晃悠悠的向车里走去。受了这声震喝,恐怕小岩以后的听力是要降低很多了。文总和郑定国看小岩骂的这么难听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借机也回到车里,走了。
木总也被小岩的一通狂骂给骂晕了,没曾体会到一个女孩子居然可以骂得这么恶毒这么不要脸。等半天反应过来,看路边其他的人都或可怜或嘲笑的看着自己时强装着笑起来,说:“都是我以前的下属,都是被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刚才那个小女孩还对我挺有意思的。想当年我是总经理的时候可是公认的广告专家!你们看看这就是我写的书。”木总想极力的挽回面子,继续说着他当年的风光,越说越大声,突然跑到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面前递出一本书,用一个长辈看待晚辈的口吻说:“小姑娘!这本书是我写的,白送给你!不要你钱。你带没带签字笔?我给你签名……”还没等木总说完,那个女孩吓得赶紧跑了。其他看热闹的人也离得远了一些,议论了好一翻后才离开。木总仍然面带微笑的看着路边走过的人,还时不时向看到自己的人点点头。
刘氓深深的叹了口气,“冷静”,向木总冷喝一声。木总突然从半疯狂的状态下冷静了下来,看到远处仍旧有人在对自己指指点点不时发出几句笑声,连忙低头开始收拾摊子,把本来藏在怀里的钱拿出来仔细清点了一下又仔细掖回了内衣的口袋里。就在掖完钱后,他突然发现脚下居然散落着好几张大钞,连忙一脚踩住,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只看到一个全身埋在风衣里的影子正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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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市街道上的人流渐渐稀疏起来,街道两旁的小店也陆续关门,惟独公共汽车站牌前挤满了人,看来是在等今天的末班车。刘氓抬头看了看路边的时钟,已经快11点了。
“啊——嗷——”一声惨烈的叫声从舜井街方向传来,声音中饱含的愤怒与伤痛直刺刘氓的心扉。刘氓惨然变色,只是路上的其他人却没有反映,或者低声谈笑,或者木然的在等车。刘氓发觉有异,拦住了一对走过的学生恋人,问他们道:“对不起,请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一声惨叫?”那男的白了刘氓一眼,说:“没有”。那女的看到刘氓血红的双眼,吓得赶紧拉着男的走了。远处传来那男生的笑声:“只不过是红色的隐形眼镜,看你吓的。”刘氓伸手摸了一下藏在披风里的天狼剑,快步向舜井街走去。
舜井街的名字就是因为这条街道上有一眼井叫“舜井”,传说是上古皇帝“舜”开的。又传说这眼井中藏着一个巫族的水怪“巫支祁”,当年这个水怪在黄河闹出很大水患,终于惹怒了皇帝舜,舜凭借他天生的双瞳释放幻术把巫支祁打入舜井中,并且用一个铁链栓牢牢住。水妖巫支祁从此困于井中。巫支祁对于自己被幻术迷惑非常不甘心,终日叫嚷着要找舜再决雌雄。舜说:“等到铁树开花的时候,你自己就可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