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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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大翻白眼,在济州地界上,让苍道盟的大小姐受这种凌辱,这个萧远真的是不害死他不甘心啊!一时间,他恨不得晕过去算了,可是他眼睛还来不及闭上,耳边就听到连声怒喝,刀光漫天,晃得人眼都花了。
是追随柳非烟上楼的四个苍道盟属下,终于从可怕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一起怒吼着向萧远攻去。
萧远照老规矩,身子一转,退到了容若身后,更过分的是,他居然信手一推,把犹在失魂落魄中的容若推得向前直冲过去。
霎时间就变成四个人合力攻向容若,一把刀力劈容若的天灵盖,一把刀狠砍容若的胸膛,一把刀要把容若拦腰截成两断,还有一把刀恶狠狠就要砍断容若的双手。
第九章 笑闹重围
赵仪沉喝一声,挫腕抽剑,剑势一展,只听得叮当连声,转眼之间,连挡三十二刀,把容若身前护得水泼不入。
眼见那几个人还在狂砍不退,赵仪却只剑剑防守。
苏良眉一扬,振腕出剑,低喝一声:「这人是我们的,你们谁也不许碰。」
他说话之时便出剑,人小剑快,身疾剑准,一句话说完,便已退回到赵仪身旁。
砍容若天灵的,自己天灵处多了一道浅浅剑痕;劈容若胸膛的,自己前襟的衣服尽被剑锋所斩破;要拦腰给容若一刀的,因为裤腰带被挑断,不得不双手拎着裤子,哪里还能再杀人;而要砍容若双手的那位,自己手腕上中了一剑,无力握住兵刃,只好惨白着脸,任钢刀落地。
苏良和赵仪这一攻一守的短短时间里,已尽显他们精妙的剑法,迅快的身法,把谢家众人无不看得心中震撼。而苍道盟的四个人,心头的震惊恐惧更非笔墨所能形容。
四个人交换一下眼色,两人扑过去抢扶柳非烟,两人冲出去大喊:「有人暗算小姐,大家快来啊!」
他们抢着把柳非烟扶出去,自然没有人阻拦,只是这一声大喊,却叫得烟雨楼里里外外传来无数大喊怒喝,脚步声、狂喝声、兵刃出鞘声,听到耳边,真个是惊心动魄。
容若吓得冲出去一看,却见烟雨楼的一楼,有七八个大汉正要往楼上冲,而楼外,竟还有十几个人要往里冲。
「我的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据说柳清扬要在近期为柳非烟择婿,为了娶到美人,柳非烟身边整天跟着不下于二十人,不是苍道盟所谓的年轻精英,就是其他门派的英雄少年,整日就盼着有机会英雄救美,一展身手,好得佳人青睐。」
难得连番变故之后,谢远之还可以抚着须,把一番话说得这么轻松。
容若却头疼得只想连声哀叫,偏偏这时,耳旁还有人恶狠狠的道:「都是你惹的祸。」
容若无辜的对着苏良冒火的双眼说:「不关我的事,明明是他……」
容若正要伸手去指萧远,苏良却只是用杀人的眼光盯他一眼后,即翻身跃下楼,仗剑拦在楼梯口:「谁也不许过。」
回答他的是迎面砍来的刀,劈面刺来的剑,呼啦一下扫过来的大棍子,还有哗啦啦撒过来的飞刀飞镖飞针等等小东西。
好在自上次楚韵如差点伤在暗器之下后,性德也曾对他们做过应对暗器的训练,所以苏良及时舞剑腾跃,避过一串攻击,却也出了一身冷汗,也兼着冒出了真火,剑势一展,人就扑了出去。
在一连串哄然大喊中,陷在一大帮抡刀挥剑扣暗青子的武林人物包围里,苏良虽年纪轻,功力经验皆不足,但胜在初生牛犊不怕虎,身形小,来去灵活,进退如风,一把剑快捷无伦,招式又精微无比,连着数十招,招招抢攻,不但不露败象,反倒把别人逼得节节后退。
楼下苏良这般威风凛凛,独斗群雄,楼上性德却只漠然摇头:「这样心急躁进,只知抢攻,不出半炷香功夫,他气力稍弱,便要被人乱刀砍死。」
赵仪闻声皱眉,一语不发,拔剑跃下,几番起落,一路杀到苏良身边,一把剑使得滴水不漏,把自己和苏良护得天衣无缝。
楼下喝声连连,呼啸声声,寒光耀眼,可是苏良和赵仪一攻一守,攻的其势如风云闪电,其威如雷霆霹雳,每每迫得人退避三舍。
赵仪剑剑防守,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不露半点破绽,纵陷在围攻之中,竟让人难越雷池一步。
楼上的谢远之看得心中感叹,轻轻拍手:「真真强将手下无弱兵,容公子绝世人物,才有这样高超出众的剑僮。」
容若只是白着一张脸,紧张地注视着楼下,根本没听清谢远之说些什么。
眼看楼下刀光一闪,一把刀堪堪擦着苏良的鼻尖削过去,容若的脸,白中就透出一股青来,再见到苏良反腕一刺,那使刀的人肩上溅出一道血泉,踉跄后退,容若更是身形微微一晃。
反是性德回了谢远之的话:「他们两个目前只是仗着小巧技击之法作战而已,并不是他们高明,只是他们的对手都还算不得真正的高手罢了。而且这次交手,看似围攻,但那些人并没有受过什么合力攻击的训练,只知拚力向前,不知彼此配合,反而互相掣肘,彼此妨碍,才让他们俩取巧迎战罢了。」
「再打下去,他们会受伤吗?」‘w…r…w…h…u。c…o…m‘容若低声问。
「会,不过,敌人应该会有更大的损失,真要力拼到最后,这里至少会有四五具尸体了。」
「不会吧!这两小子看起来凶神恶煞,其实心软得很,鸡也舍不得杀一只的。」容若大叫。
「现在他们还在克制,出剑犹有分寸,但是敌人可是招招要命的,时间久了,谁心里能不冒火,万一再一个防守出错,受了伤,赵仪就算还稳得住,苏良也是要怒极拚命的。」
容若皱起眉头,低头对侍月轻声吩咐了一句,侍月点点头,回头又到了雅间内,推窗探身,转眼就轻轻巧巧的穿窗而出。
容若复又笑道:「下头打得这么热闹,咱们坐下来,好好欣赏一下。」
凝香闻言进了房间,先后端出两张椅子,放在容若与楚韵如身后,另外还有两个伙计受她指挥,端出整张桌子,摆上几样小菜,更不会忘了放好美酒。
容若喜得眉开眼笑:「还是凝香你最体贴。」
他高高兴兴拉着楚韵如坐下来,高高兴兴喝酒吃菜,高高兴兴张大眼睛,看着下头打成一团。
下头打得轰轰烈烈,惊天动地,杀声震天,容若自己却忙得手忙脚乱,脑袋四晃,眼珠乱转,只恨爹妈少生了八只手九只眼,既要抓着鸡腿猛啃,又要拚命灌美酒,还舍不得放过下头的精彩镜头,看到好招式,大声叫好,热烈喝彩。
「好。」
「妙啊!」
「高,实在是高。」
他一边喊,一边叫,兴奋起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喝彩的时候,拚命挥手,似乎一个不小心,被他啃过七八口的油鸡腿就飞了出去。
苏良连攻四十二剑,才稍稍逼退又一轮的攻击,微侧头正看见赵仪为了护卫他而汗湿重衣,偏还有一把五虎断门刀对着赵仪砍过去,心头火起,扬手一剑刺向那人胸口。
忽见一个黄澄澄,油亮亮的东西从天而降,吓得苏良退后一步,舞出剑花护定全身,定一定神,才看清是个连皮带骨被啃得一片狼藉的鸡腿子,气得七窍生烟,抬头喝问:「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我看你武功这么好,表现这么精彩,所以努力为你喝彩,稍稍激动了一点而已。」容若双手连摇,笑得无辜又纯洁。
苏良为之气结,刚想放声大骂,耳边劲风又起,没奈何挥剑应战,根本没空找容若算帐。
容若见苏良不能把他怎么样,更加变本加厉,大喊大叫的内容越来越丰富。
「那位长得很对不起小朋友的胡子大叔,往左闪啊!你想往小赵的剑锋上凑是怎么回事?对了,你确定你的长相很适合追求柳小姐吗?」
「大个子,你瞧什么?就是你,长得五大三粗,脑子灵活一点行吗?还不往右蹦,这么容易让人一剑放倒,我还看什么?」
他兴之所至,大叫之余,抓着什么扔什么下去。
有个专使暗器的人,抬起手,就要对着同时应付一群敌人的赵仪发镖,忽听的上方有异动,飞快往旁边一跃,他是没问题,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倒霉蛋,已是连头发带衣裳,被一碗满满的排骨汤淋了个正着,额头上,还被一块大大的排骨敲出一片淤青。
这人一身昂贵的长袍,拿着一把扇子,扇三下,发一招,一副温文尔雅,诗书风流的样子,忽遭这等严重打击,一张脸再无人色,手一松,扇子落地,嘴张得老大,哆哆嗦嗦发不出声音。
这个人呆若木鸡,动弹不得,前后左右的人却还努力向前,拚命想把苏良和赵仪给砍成八块。
人影来去,刀剑纵横,谁会顾忌这个心理承受能力奇差的公子哥。刀来剑往中,一记被赵仪的长剑磕飞的钢镖,直直对着他的前心射过去。
半空中,金光一闪,准确的把飞镖打得「咻」的一声,从一个狂舞长枪,眼看就要刺中苏良的壮汉鬓边飞过,吓得壮汉手一颤,手里一式三变的枪招几乎使不下去了。
楼下有一大半人震惊得抬头去看发出暗器的容若,眼神惊异。容若一出手即打落飞镖,又示威阻枪,相当高妙。
手里还夹着两三支金镖的容若,笑嘻嘻对大家挥手:「大家请继续,不用过分敬佩我。」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才出手,只是为了阻止飞镖杀人,至于后来双镖一撞,反震到擦着人家的脑袋飞过去,纯属巧合。
下面异样的沉寂维持了十秒,不知是谁骂了一声,不知是谁最先出手,然后乒乒乓乓继续打成一团。
容若叹口气,摇摇头,那只没夹飞镖的手往桌上摸去,摸了一个空,刚才那么短的时间,他已经把所有的碗碟都扔光了。
看着下面剑影刀光,生死决于一瞬,他挑挑眉,叹口气,伸手在怀里摸一下,袖里掏一下。桌子上叮叮当当,一下子就堆了一大堆金光闪闪的小玩意。
细若发丝的金针,刻着漂亮图案的金镖,闪烁异样光芒的金弹子,另外还有一大堆铸成鲜活漂亮的百花形状,像装饰品远胜于像暗器的小金器,还有三四个,上面有不同按钮的小管子。
他笑悠悠道:「来来来,大家来练暗器吧!以前光听性德讲,对着死靶子练,难得有这么好的训练机会。」
自上次楚韵如对柳非烟的暗器表示兴趣之后,容若即打造了一大堆价值不菲,贵得要死的暗器,性德也教他们使用暗器的技巧。
此时有这么好的机会实践一下学到的功夫,楚韵如和凝香都非常高兴。
楚韵如一笑,取过几枚金针,凝神欲发。
容若一把按住她的手:「你知道应该在什么情况下,对什么人的什么部位发暗器最好吗?」
「什么?」
容若一笑:「就这样。」他左手抓着一个小筒,对准楼下,按动机关。
赵仪同时受到三道掌风,四道剑招,五记刀劈的攻击,情急间,连出十三剑,把刀刀剑剑全逼开,他也冒出一头冷汗。
赵仪最后一剑全力刺出,眼看就要把那一掌击来的人刺个手掌对心凉,忽觉掠空声起,他心中一惊,横剑护身后退。
挥掌过来的人,也忙不迭往后闪避。
十几根细针从两人之间射过,楼上的容若毫无顾忌地挥着他的凶器,对着楼下两个气得脸色铁青的人说:「二位,我知道我长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可你们这样瞪着我,我还是会脸红的。」
一时间,他身边两个女子掩唇窃笑,楼下两个当事人几乎当场气绝身亡,而其他混战中的人,或是出招失了准头,或是踏前的步法出了错误,明显都被这不合情理的事情影响到战斗的心境。
楚韵如低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很简单,不让他们杀人,不管是谁杀谁,我都不喜欢。」容若耸耸肩:「我更不希望苏良和赵仪的手过早染上血腥,他们心地善良,从没有杀过人,即使是猎场那次,为了救我,也只把秦福重伤而已。如果在厮杀中失控杀人,杀的又是无冤无仇之人,他们心中会很难过的,只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小冤仇就杀伤人命,让心灵背上包袱也太不值得。如果这种杀戮的事太常发生,他们对生命就会麻木,就会觉得在民间私斗中杀死人命是天经地义的,武林中,强大的一方把弱小者的生命夺走是合理的,并且把杀戮合理化,那就等于是让他们走上这条路的我害了他们。」
楚韵如微笑点头:「好,我们一起努力控制局面,不要让任何人被杀。」说话之间,她纤指微动,金针已然射了出去。
凝香内力稍弱,不敢确定能否把暗器控制自如,取了发射筒,对准自己选中的目标射出去。
除了楚韵如,凝香、容若的武功都算不得高明,但有名师指点,眼力却远远比别人高明,每次射出暗器,都正好可以阻止斗到酣处,必然会失控造成的死亡。或迫得人收招后退,或射得武器微偏,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