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春说-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成君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她记起来了，除了李禹凡是那个坏人的女儿，她没有做过任何的错事。语文不好的不是她，扔给父亲钱的不是她，羞辱思清的不是她
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地用这种臆想来安慰自己的错误——她在那么小那么小的时候，就爱上了坏人的女儿。
泪眼朦胧中，成君依稀看到思清走过来轻轻搂住自己：“对不起，这么多年，为了不让你再次发病，一直都在配合着你撒谎。我不是个好人，为了自己的侄女，硬生生地害了自己的好兄弟。”
成君只是流着泪，没有说话。思清哽咽着又说：“那件事情之后你昏迷了半个月，小凡一直在照顾你，舅舅让她回家休息，她就说我们两个大男人，照顾你不方便。”
“结果你醒来的时候，却把她当成怪物一样，吓得几乎又昏迷不醒。”思清的言语里有了点责备的意味，可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责备谁。
“所以，我把她逼走了。我让她滚，我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人。你还那么小啊，就那么一点大，就这么不会笑了，我······”
成君感觉到了自己后背的渐渐晕开的水迹。
“我放心不下她，最后就找了个借口去美国找他。结果，她却不认识我了。哈，为了我的小侄女，我把我最好的朋友逼疯了啊，我，我把她逼疯了······”
成君回身把思清抱住，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哥，哥，我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小凡没做错任何事情，她那么好，那么好，教我怎么给你梳头，教我怎么做饭，我忙着玩儿球的时候，就替我去把你接到班里······”
“我知道，我知道······小凡姐······”成君知道，她真的全部知道了。
“哥，我要留下来，”成君轻轻地说：“就算是Ａｄａｍ，那个身体也是小凡姐的，我不能看着小凡姐死。”
“好，但是你要答应我，”思清把成君搂得更紧了：“如果要还给小凡一条命，让我来。”
“我知道。”
四月初春的第一个惊雷暴雨之夜，注定有三个人一夜无眠。
当暖阳暧昧地再一次照进ＮＴＣ中心控制室的时候，死亡的阴云早已经被花边新闻驱散的一干二净，渣也难寻。
“哦，看在上帝的面子上，魏思清和她小侄女还有那个Ａｄａｍ到底什么关系？”花毛毛怀里抱着足够四个人吃的早饭，一边在办公室里晃荡着一边说。
“男人和女人之间还有什么关系，”游戏宅根本就没有认真在听。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可不少，”花毛毛那一根面包棍戳戳游戏宅：“你再这么玩儿下去也就只能跟电脑□了。”
Ｒｏｂｅｒｔ抓狂地拿起一包纸抽砸过去：“Ｃｈａｒｌｅｓ你再多嘴这个见鬼软件你来弄！”
天知道让Ｒｏｂｅｒｔ都会暴走的软件该是有多么的龟毛。花毛毛慌忙卑颜屈膝说：“遵命，老爷。”
“Ｒｏｂｅｒｔ你太善良，如果是我就用这个砸。”魏思清挥了挥手中的《性心理学》。
“没，没有，”Ｒｏｂｅｒｔ摸着后脑勺，有点不知所措：“对了，Ｑｉｎｇ老师，成小姐不应该是今天回国么？怎么？”
思清脸色凝了一下，随即打了个哈欠掩饰了过去：“她啊，早上没起来，航班耽误了。我干脆把她多留两天。”
Ｒｏｂｅｒｔ眼前一亮：“那太好了！听说成小姐日语很不错？”
魏思清咧了咧嘴，平时没少帮他翻译日本影视，应该还不错吧······
“她啊，也就那样，简单的应该还可以吧？”
“那太好了！”Ｒｏｂｅｒｔ有点不好意思：“我这儿有些视频，自己一直看不懂，网上又搜不到字幕······”
思清拍拍他肩膀：“这个没事儿，她给我翻译过不少，再说了不就翻来覆去那几句不要啊好舒服嘛，听不懂也没什么，你要着急，我那儿有她翻译好的······”
花毛毛和游戏宅笑得前仰后合。Ｒｏｂｅｒｔ气急，一着急就更不知道怎么说，干脆就把自己电脑里的视频打开。
思清一看，怪不得要翻译，是日本歌舞伎的视频。
“这个没问题，没问题······”思清打着哈哈，视线搜寻着救兵李成君同志。结果却看到她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另一侧的Ａｄａｍ。
思清在心里叹了口气，溜出嘴边的话却还是一副小痞子的样子：“美人，帮为兄个忙。”
“爱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回答得字正腔圆，却不是成君。
“抱歉，这是你们两个的暗号？总觉得应该对上这一句，不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美人”从案子上抬起头来，无辜地看着愣住的两人。
“对不起，”成君捂住脸跑了出去。
“成儿！”思清知道成君在想什么，连忙抓起成君的外套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二更！上一章有肉肉这种事情只有乖乖追文看的好孩子才会知道哟~
☆、忆如春水且回还
Ａｄａｍ看着抱着肩膀坐在楼梯间的成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走过去。
刚刚看着成君跑出去的背影，Ａｄａｍ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跑到第二监控室，看她到底把自己藏去了哪儿。一个屏幕又一个屏幕地扫过去，她终于看到了在楼梯间里受伤的小兽般的女孩子。
李成君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但是她身上有着Ａｄａｍ最想知道的答案。她有几千种几万种方法从她嘴中套出有关于李禹凡的一切，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下这个决心。就像现在这样，昏暗的楼梯间，两人独处，任何手段都不会被发现的隐秘时空。
她还是下不了手，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在那里躲着不出声是什么意思？”成君的声音里还带着酸涩的哽咽。
“抱歉，我只是来看看，如果你觉得打扰，我现在就走。”Ａｄａ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决定的权利交给成君。
“你过来，”成君抓着膝盖的手，关节隐隐发白。
Ａｄａｍ在心里叹了口气，向成君走过去，却没料到成君疯了一般地扑了过来。
“出去！从这个身体里滚出去！滚！滚！”成君声嘶力竭。
Ａｄａｍ挣开成君紧紧抓住自己胳膊的双手，狼狈地向后退了一步。她看着这个几近崩溃的女子，什么安慰的漂亮言语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现在最能让你满意的就是我消失，”Ａｄａｍ定定地看着成君：“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我就要自甘消失，让李禹凡回来？就因为你们这些人愚蠢的情感和无谓的回忆？”
“从李禹凡到Ａｄａｍ，这个身体的意识变化了。可是你们不也是一样吗？你们的性格、观点、情感，难道就和你们十三岁的时候一模一样？我不相信。”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你也是。你喜欢李禹凡，却又不能违背自己心中的价值观，给她扣上恶人的帽子。然后自顾自地怨恨她这么多年。这样的情感，你还把它标榜为爱情？”
Ａｄａｍ看着眼前神情恍惚的女孩子，心中不是不难过。但是她不能再把成君困在谎言的糖果屋里了，她不是魏思清。更何况，这么多年她何尝不怨愤。Ａｄａｍ这个名字，不应该作为李禹凡的附属品。然而她却没有料到······成君缓缓地跪在了她的脚边，祈求地看着她说：“Ａｄａｍ你比任何人都聪明，但是这样你不绝望吗？不是每个人都像计算机一样，把自己和别人分析得一点尊严都没有之后才去做出选择。我自私，我真的自私，可是我现在知道错了，我想去补救。可是我现在还能做什么？你是Ａｄａｍ，不是李禹凡。”
Ａｄａｍ蹲下来，抽出手帕给成君擦干眼泪。她凝视着她的脸，许久才说：“如果我做一天的李禹凡，让你做完你想做的事情，你会就此放下这段心思吗？”
对着成君不解的目光，Ａｄａｍ勉强地笑了笑：“这个身体还是李禹凡，你的拥抱、亲吻，都一样还是给她的，她虽然不会露面，但是她能知道。”
成君眼睛里绽出了光芒，勉力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好。谢，谢谢。”
Ａｄａｍ知道这很不理智，但她还是起身把成君搂在了怀里：“给我讲讲李禹凡好吗？”
“嗯。”成君点点头。
Ａｄａｍ把她楼梯间外的休息椅子上坐下。就这么和平地并肩而坐，却是Ａｄａｍ想都不敢想的奇迹。趁着成君整理着自己言语的片刻，她第一次好好地打量了这个女孩子。
她长得真的很像Ｑｉｎｇ，有时候一些小习惯也像极了。她五官都很小巧，不是出色的大眼高鼻，但是看着很舒服。再加上线条柔和的脸型，总会让人觉得这是个很柔顺的小猫一样的女孩子。可是她对着Ｑｉｎｇ时候的神气，又嚣张得不得了，活脱脱的小痞子摸样。
又像现在，整张脸上平静地看不出波澜，微微颓唐的样子似乎心甘情愿地让自己融化在一片惨淡的失神里。
“我认识李禹凡是在小学五年级。那时候思清升到了初中，在我爸爸的班上上课。李禹凡也是。”
“李禹凡就是那种每个人学生时代都会遇到的乖孩子。每一门功课都非常优秀。毛笔字尤其漂亮，爸爸甚至跟她要了一副摆在我床头说这是我练字的目标。”
Ａｄａｍ听到这里，对自己丧失的技能有点惋惜，现在她最多也就只能炫耀一下自己的盲打速度······
“李禹凡很快就做了班长，几乎是老师们一直推选出来的。对于魏思清这种上自习只知道唠嗑传纸条的家伙，李禹凡管得特别狠。当时只觉得她太傲气了，也是现在想起来，才能理解这种学习的时候被多嘴多舌的混蛋打扰的愤怒。”
“后来有一天，魏思清自习的时候扔字条，正好砸到了李禹凡头上。那一天李禹凡也特别烦，在班里直接按住魏思清给他一顿揍。”
成君讲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笑意，又接着说：“李禹凡虽然个子不小，不过魏思清一直都把她当成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子。这一顿揍揍得魏思清半天都没回过神。等他反应过来，刚想反击，教务主任已经被看热闹的叫来了。”
“他们两个都被扔进了教务处。教务主任一口咬定表现不好的魏思清先动的手。李禹凡却反驳了他，坚持说是自己动手在先。主任不想让这件事情闹大，他一门心思希望李禹凡在中考里给学校拿名次，所以干脆就罚每个人写一万字检讨。在档案上没有做任何记录。”
“当然魏思清是肯定不会写这种玩意儿的。结果第二天早上，他发现自己桌子上有一份写得整整齐齐的一万字检讨。后面还有一张字条。具体怎么写得我不记得了，大概意思是，魏思清学习学不过她，打架打不过她，真他妈不是个男人。”
“魏思清也就是从这件事情开始好好学习的。字也是不想输给李禹凡才开始练起来的。再后来，去学校接我放学的就不仅仅是魏思清了。有一次我开玩笑说他们两个一左一右简直像我爸妈。李禹凡特别严肃地纠正我，是你爹爹和你爸爸。”
“可是对我来说，李禹凡像是爸爸、也像是妈妈，更是心中默默憧憬的爱人。只要我在场的时候，她就会收敛很多，也一直提醒思清不要在我面前爆粗口。思清总是说，她看着我的样子就像一头老绵羊看着自己的小羊羔。”
“可是我更希望她能把我放在跟她一样高的位置看。所以我很快就学得和思清一样粗鲁，开不三不四的玩笑，模仿初中女孩子的衣着。可是她看着我只是笑，刮刮我的鼻子叫我小流氓，然后踹魏思清一脚指责他带坏了我。”
成君看起来像是说不下去了，把脸埋在双手里不出声。
Ａｄａｍ犹豫着伸出手，拍抚着成君的后背。她心里已经很明白了。虽然她不是李禹凡，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却和故事里的小女孩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纯洁，柔软。如果是自己，恐怕也会忍不住做出更年期的老妈一样的举动。
李禹凡，你真的舍得就这么把她抛弃在你的保护之外吗？
☆、百川奔流终入海
成君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为了讲给Ａｄａｍ听而回忆了。那些往事像是记忆里贮藏多年的佳酿，一旦被开启，就让人忍不住沉溺。知道察觉到身上那个有着好闻味道的温暖怀抱，成君才缓过神来。
成君抬起头，对上了Ａｄａｍ沉静温和的眼睛：“我今天······对不起，我一直都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
Ａｄａｍ扶她起来，很平静地回答她：“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收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