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雾花(gl)-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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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多久？”
　　“可以了，钱放在桌子上。”
　　“啊？哦，知道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看到了桌子上的钱，再次认清了我和她的关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穿着她的衣服。我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夕雾，衣服。”
　　“送给你。”
　　“但是……”
　　“不要就扔掉。”
　　我愣住了，不愧是有钱人，就这么丢到多可惜。这衣服虽然没有牌子但怎么也是出自名家之手，摸上去质地也算上乘。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手机铃响了，来电是白映。看了一眼夕雾，她仍旧在画板上忙碌着，于是我接起电话。
　　“白映，我在朋友家里。今晚？好吧，我知道了。”
　　白映让我今晚去见他家。估计会是他母亲的意思，一定又是帮我上思想指导课。叹了口气，虽然人人都想嫁给高富帅，但入豪门以后就不再像以前那么自由。
　　想起现在离晚上还有点时间，反正画好了，差不多可以回去了。抬起眼和夕雾对上了视线。
　　“衣服洗好还你。”不想欠她的。
　　“………”
　　“我可以走了吧？”
　　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手被拉住，我回头看着夕雾，被她浑身所散发过于惊人的气魄所震慑住了。
　　“能抱一下吗？只是抱一下。”她恳求的语气，寂寞的表情，眼前的光景让我内心动摇。茫然地呆站着看着近在一公尺的夕雾。她的心仿佛在淌血，笑得却宛若圣母。
　　“我不会纠缠你的。”
　　泫然欲泣的夕雾，那副模样，我不禁心软了。没错，我承认喜欢她，不知从何开始就对她有了特殊的感情。或许是那一夜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她主动上前抱住了我。
　　“我告诉你一件事。”夕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么优雅地。
　　那么温柔地。
　　那么悲伤地。
　　那么决绝地。
　　“我，爱，你。”
　　一如乞求般。
　　一如怨恨般。
　　一如绝望般。
　　一如诅咒般。
　　然后——
　　身体颤巍巍地发抖，双手紧紧抓住我背上的衣服。滚烫的液体湿了肩膀，那从喉咙泄出低低地恸哭声，控诉着她的委屈。“原石，我恨你，恨你的无情，恨你的温柔。快走吧，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夕雾用力将我推开，眼眶里泛起泪花，嘴唇开始颤抖。
　　我束手无措，哑口无言，心烦意乱。很清楚我需要采取什么行动。是再一次表面立场伤害夕雾，还是……
　　但眼前的她，宛如夕雾花飞散落，纵然凋谢，仍亦如郁郁琼花。
　　脸庞看起来是那么愤怒，却因而更显得美丽动人。
　　“夕雾，我喜欢你。但是、”
　　说清楚吧，把感情掩藏起来，然后扼杀。这很简答，我正是这么活过来的。
　　夕雾静静凝视我，乍看之下仿佛放空了思绪般的无神表情。
　　“既然喜欢，那让我最后一次抱你。”
　　我没有答腔。
　　或者是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亦或者是没必要去回答吧。
　　对着面无血色的她，我缓缓地伸出了手。
　　将柔弱无骨的她拥入怀中，女孩子的身体那么脆弱，不舍得太用力去拥抱，怕一不小心就破碎了。
　　虽然这么想，却无法克制住的将她拥紧。
　　且让我再疯狂一次吧。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卡，接着卡。我不想写有遗憾的故事，所以才会特别苦恼。所以让我慢慢写吧。




☆、第7章

　　我和夕雾，不记得是谁先勾引了谁，也不记得是谁先推了谁。总之，如此水到渠成的H是我前所未有的体验。
　　如果可以早点遇到她，如果能够早些看清自己的内心，如果我可以坦诚……可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一想到这是最后一次亲密了，心里是怎么也装不满的失落感。
　　“怎么哭了？弄痛了你了吗？”夕雾的手指拂过脸庞，温柔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滴。
　　看到她眼中的温存，我无力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将她抱紧。“能认识你真的很幸福。”
　　“我也是。”夕雾温柔的声线在耳边缠绕。
　　我干脆闭上眼，感受到她的手轻轻地在身上拂过，带来一阵战栗的电流。不奢望长相厮守，这辈子能被人如此呵护，真切地感受到属于她的温柔，已经很满足了。
　　“啊——”她的手指在我体内激起了惊涛骇浪。泪水随着高潮一并滑落，因为这份心情从此刻起将会变为回忆。
　　
　　2012年12月26日。
　　这天是我和白映结婚的日子。
　　换上婚纱，从早上开始就任由化妆师上妆。我看着镜子里浓妆艳抹的女人，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一般。
　　“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皮肤好，发质也好，适合做任何的发型……”化妆师叽叽喳喳地在耳边说个不停，我放空思想，一个字也没有回应。
　　父母比我还要高兴，母亲穿上大红色的旗袍，还特地让化妆师帮她上了妆。
　　之后才知道结婚真的很累，那些爱热闹的亲朋好友煽动气氛，我和白映只能苦笑。中西合并的婚礼，当拍好外景后，就来到教堂举行结婚仪式，立下会守护对方一生一世的誓言，交换了戒指。由神父宣布我们正式成为夫妇。
　　夜晚的酒宴隆重而又盛大，我一直保持笑容整个脸都已经僵掉了。
　　“累吗？”
　　耳边传来白映关切的声音，我摇头。
　　“没事，今天是重要的日子。”
　　“辛苦你了，休息下，我来招待他们。”
　　“好的。”
　　目送白映离去的背影，用二指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
　　有这么好的老公，应该满足了。一切都那么顺利，应该说是顺利过了头，因为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见到夕雾。
　　她不会来了，她应该不会来了……这么想着，心里泛起了点点失落。天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期待见到她。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我偷偷溜出会场来到安静的角落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一身米色露背小礼服的夕雾，过肩的长发披散下来，就像是来自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夕雾定睛望着我，嘴角漾起了微笑。“你真漂亮。”
　　“……谢谢。”我表面上故作平静地表达了心中的感谢。
　　“只可惜新郎不是我。”
　　我很无语，稍稍伏下了视线。
　　“什么新郎，你最多只是新娘。”
　　“那你会娶我吗？”
　　我嘟囔了了一句别开玩笑了之后便陷入缄默。
　　夕雾只是浅浅一笑，将视线转向前方后看着远处。
　　“本来我想如果我是男人的话，或许还有点希望，但又觉得这样一来感情就变质了。我喜欢做女人，也喜欢同为女性的你。”
　　听到这样的告白，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夕雾将视线移向我这边，“我明天就走。”
　　“去哪里？”
　　“哪里都好，反正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夕雾。”唤了她的名字，仿佛再也不认得其它字眼。除了呼喊她的名字之外，我也不知自己还能怎么办。
　　“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孩子，所以首先要成长起来。”
　　看到夕雾豁达的笑容，原本疏通的心房淤塞了起来。看穿一切的觉悟，一切都是我所造就出来的。虽然很想问她去哪里，但是知道了又如何。我很清楚自己让她受伤，失望了，还有什么资格说话。
　　“从今天起，你已经不是原石了。给你留了礼物，希望你能喜欢……再见。”夕雾在我的脸颊上落下轻吻，转身离开。
　　胸口千思万绪，却无法化成一个挽留她的借口。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连白映找到我时所说的对话内容是什么，我都忘了。
　　脑海里始终回荡着那个女孩子，娇小傲慢的背影。
　　在看到夕雾送给我的礼物之后，就在那个夜晚，也不知何故痛哭了起来。白映很紧张，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他只能不断安慰我。
　　用手指轻轻碰触这幅画，第一次透过局外人的视线看画。上面穿着黑色礼服的人，圣洁地就像是天使，单纯只是静坐的姿势来看，不论表情也好，眼神也好，从那一刻，原石蜕化成了璀璨的宝石。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懂那哭哭啼啼的理由为何。但我知道，这上面的一笔一触都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听说夕雾推掉了婚约，不知道在世界上哪个国度旅行。说是要画出最美的画再回国。
　　她从来不来电话，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至今为止，已经过了多久了？
　　那孩子，那家伙她──
　　现在状况有了改变吗？
　　不知道她过得好吗？
　　可惜，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难受。
　　婆婆病倒了，她目前在国外疗养，白映这个孝子随着母亲一同前往。
　　不知道为何我的身体比较差，始终都无法怀孕，不光他们，我自己也很失望难过。我同意白映在外面找女人，代孕也可以，但是白映始终不肯答应。我的压力与日俱增，为了不让白家绝后，我甚至提出离婚，白映也拒绝了。所以忧心之余更是心力憔悴，只有我不断地工作转移注意力。
　　叹了口气，离家前往公司。
　　“白副总，客户在会客室等了很久。”
　　秘书看到我走了过来，我一愣。不是约好在之下午吗，对方那么早就来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用手拉了一下衣摆，我挺起胸膛，踩着高跟鞋，眼神变得坚定，收拾起动摇的内心。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打开会议室的门，看到了站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女子的背影。走了过去。
　　我暗暗在心里估量，她是个身材纤细的女子，衣着打扮也很得体。
　　对方转过身，待看清对方的脸之后，我怔怔地杵在原地，完全愣住了。
　　“夕、夕雾？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夕雾在这里？
　　才过了2年，多了岁月的磨练，更为美艳的脸给人可以独当一面的成熟气质，冰冷的气场让我胆怯，而那犀利的眼神更让我无法直视。
　　“白总……”夕雾淡淡地说着，眼神看不清内心的想法。
　　心里一阵苦笑，呵，她叫我白总，她装作不认识我。
　　无法参透她来这里的理由，所以我的大脑彻底无法思考。
　　之前所发生的事，自从夕雾走了以后，就一直饱受罪恶感的谴责。
　　对于年少轻狂的自己，始终都懊恼不已。对于那晚，还有夕雾都是如此。
　　“我公司有意和贵公司合作，也是看在之前的交情上……是不是条件比较苛刻？其实还可以谈的，白总也太见外了。”
　　夕雾静静地笑了，露出了没有感情的空洞笑容。摆出和一切事物保持距离，像个冰冷的机械一样的表情。
　　她已经不是我当初所认识的夕雾了。
　　“对不起。”
　　“咦？”
　　迟来的道歉。
　　却像是在答非所问，但此时想不出更恰当的辞藻。
　　追根究底，万事皆因我而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就光是和我撇清关系，借此──足以让我尝到痛苦。
　　不想被痛苦所折磨，现在只想逃。
　　我瞥了夕雾一眼，撂下一句‘有些不舒服，我们下次再谈’，便举步离开。
　　经过夕雾的身旁，她一动也不动，没有任何回应。于是我加快了脚步。
　　为了早一刻摆脱停留在自己背上灼热的视线，我愈走愈快。
　　不顾形象地大步走到走廊拐角处，我回头看了一眼。太好了，她没有追来。
　　暗自窃喜的同时站在电梯前我发起呆。突然手机随着振动发出了铃响。
　　在看清来电人姓名的时候，我吓得差点心跳停止。
　　是夕雾。
　　为什么不当面谈，为什么要打电话？
　　是了，是我逃走了。
　　屏住呼吸，我犹豫着要不要接。
　　但我不想跟她讲话。我害怕听见她的声音。就连她打这通电话来的意图是什么，也不敢去想象。
　　我该如何是好？
　　站在电梯门口也不进去，身边的同事投以好奇的目光，我也管不着了。
　　手机铃孜孜不倦地响着，无法逃避，无法置若罔闻。
　　最后，颤抖着手按了接听键，却连‘喂？’这么简单的招呼也说不出口。
　　“白总。”话筒的另一头率先传来了声音。
　　“……嗯。”
　　“今晚有空吗？”
　　单刀直入直白的话语，令我身体僵硬，躁动的心也越发不安。但从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中，难以捉摸到任何感情，所以一定是我多心了。
　　“你不回答就是有空了，那么约在老地方见，一定要来，我等你。”
　　那句我等你，瞬间将气息扭转了。从原先扼杀感情的压抑，转变成了一种温柔的氛围。
　　不，不只是温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