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杀-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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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上惊惧交加,心中更是害怕不已,咬着唇落下两滴泪来,扶着仆婢的手慌忙跟上前去。
许是因着脚有残疾从小受尽兄弟姊妹的嘲讽,除了父亲和死去的母亲外。她对邹家其他人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却没想到现如今女儿竟会因着三舅舅出事而失魂落魄至此,这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而苏芝方才的话也让她如鲠在喉,心中暗惊不已。实在想不透她到底是怎么了。
“我的天哪,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种事啊?”
“这下可怎么办?一旦被定罪那可是要被诛连九族的啊!”
“不,我不要死!快,快去收拾东西,我要离开这儿,我要回娘家去!”
原本规矩森严的邹府,下人们早已乱作了一团,见到她们到来,竟连个禀报的人也没有。
而聚于厅中的邹家女眷们。也因着这突来的消息而乱了阵脚,吓懵了的只知道呼天抢地大声哭嚎。稍冷静些的则攥紧了手颤抖着身子来回踱着步,亦有大难临头只想着逃避的。便拉了自己的孩子欲回娘家避祸。
是真的,果然是真的!
邹府众相,就好似一道闪电劈在苏芝心头,将她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给劈了个精光。站在大厅门口的苏芝茫然地看着急乱的人群,再也撑不住,身子晃了晃,瘫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百般提防,不止想尽了法子让外祖父杜绝三舅舅与于王的接触,还四处搜集于王的谋反证据欲将他彻底摧毁,到头来,非但不能改变这该死的命运,反倒令这些事提前发生了?
没了于王,却又来了陆王。接下来呢?又要像前世那般,三舅舅被查实曾私下里出银出物帮助谋反之人,外祖父为证清白主动辞官却有人落井下石将他贪脏枉法纵子谋反的证据交给许云涛呈至御前,皇上震怒之下再不顾多年的君臣之情,将他入狱问罪,邹家被查抄,合府上下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
而她和母亲,却因为苏文成的无耻自保行径,而成了最无辜的牺牲品?
不!就算这是命,她也要与天争一争!
苏芝涣散的眸光突然一凝,瘫软在地的身子亦是猛地坐正,独自撑着地站了起来,眯着眼睛喃喃自语:“这一世再没有许云涛,只要我再阻止外祖父辞官,外祖父大权在握,再凭着我这些日子以来所做的努力,何愁不能断臂自救?”
仿佛重新注入了力量,拿定了主意的苏芝再不作停留,转身便往外走。随后赶到的邹桐艳一下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微微一怔之际,厅内原本哭嚎不已的邹三夫人却眼尖地看到了她,早已扑了出来一把揪住她:“你还跑来做什么?就因为你女儿半夜跑到府上来不知道跟老太爷说了什么,老爷他才被连夜追回来去不了西北。如果他去了西北,此刻人必然还在西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事?你这个扫把星,定然是因为我们曾经嘲讽你,你便派了女儿来害我们,不止事事高过他们兄弟姊妹一头,让老太爷看不起他们,如今还将你三可害成这样。你们好狠的心啊,你们这样做,害的可是邹府合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啊。”
“够了,只知道一味的哭嚎,哪里还有半点主子的样子?”稍微冷静的邹大夫人呵斥住三夫人,看着邹桐艳的眼神里却也含着浓浓的不喜,冷冷地道,“府里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也没心情再招待你们母女了,你们俩自便吧。”
抛下一句话,她便领着一众人直接越过邹桐艳离开了。邹三夫人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也哭嚎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邹桐艳紧紧地咬着牙捏着帕子,如往常一般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眸底却是浓浓的阴霾:敢如此对她,邹浩活该被抓去大理寺,邹家其他几兄弟活该遭受牵连。
若不是因着邹浩所犯的乃是谋反的大罪,很可能牵扯上苏家,她都要恨不得在背后喜掌欢庆了。邹家兄弟姊妹曾经是怎样的嘲讽欺侮于她,她永远也忘不了。
她这边恨意翻涌,即刻转身出去的苏芝却是径直吩咐车夫将车子驶向皇宫之外。
她要去见外祖父,她必须尽快赶去阻止外祖父向前世一般辞官以证清白。没了如今的左相之位,没了如今的权势,邹家便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牛羊,再想翻身,哪有可能?
“快,再给我快些!”在苏芝的再三催促下,车夫将马车驾得飞快。一路的惊险刺激过后,终于避过路人将马车停在了宫门外。
高高的宫墙,无疑是阻挡苏芝的拦路虎。她想尽法子几番地往里递送消息,却被告知邹承志此时正身处皇上的御书房。
这个消息,让她身子再次一软,无力地靠在了车壁上,缓了好半晌,她突然眸光一闪,取了车里备着的笔墨,展开纸张快速地写下了一行字。
“邹五,想办法将这张纸条送到老太爷手上。”苏芝掀了一角帘子,欲将手中刚干的纸条递给候在一旁的邹五,却因着一辆停在宫门前的豪华马车而动作一顿。
“给于王爷放行!”守宫门的侍卫接过对牌后放行的声音顺风传来,苏芝眸光再次一闪,看着马车缓缓驶入宫内,她的心内竟莫名地涌起一股深深的惧意。
而此刻皇宫内的御书房内,一袭明黄衣袍的皇上端坐椅中,年不过三十的俊美容颜上,有着为帝者才有的威仪。
“受卿此来,有何要事?”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跪地不起的邹承志,皇上压下方才收到消息时的气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足够平静。
这些年来,他对眼前的人一贯重用,短短几年便让他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之位,凡行事必问其意见,有时甚至力排众议采纳他的意见,总希望能在他的辅佐下,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却不想,就是这样一个颇受他重用的人,儿子竟与陆王党羽走到了一块,这个消息,着实让他震怒不已。若是别人,此时怕是早已被他一句话拉出去砍了,哪里还能容他跪着。
“臣,惶恐!”邹承志微微抬头悄然打量了一下皇上看似平静的神情,垂头拱手,随即再次磕头,大声道,“他们说臣的儿子与陆王党羽相干,臣实在惶恐!”
惶恐?
皇上神色沉了沉,静静地盯着邹承志看了半晌,缓声道:“朕原本以为左相应该对朕说的是臣有罪,此刻这惶恐一说,是何道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皇上之怒
“臣对大唐对皇上忠心耿耿,为百姓安定甘愿鞠躬尽瘁,恨不能将身心俱都奉献于大唐;臣对子孙后代的教导与要求,无不如此。”邹承志抬头看向上方的皇上,眸含热泪,“如今却有人说臣的三子与陆王党羽勾结,如此居心着实让臣惶恐不安。”
看到皇上的眉头因着自己的话而皱了起来,邹承志抬袖拭了一把眼泪,微有些哽咽:“倘若犬子当真误入歧途,那也必定是受到有心之人的逼迫,此人如此厉害,臣亦惶恐。犬子之事如若属实,臣愿大义灭亲,以正家规法纪。但臣亦恳求皇上,万不可再对那些图谋不轨之人宽宥,让他们再寻到可趁之机,寒了天下忠臣的心哪!”
不是被人陷害无中生有,便是被人逼迫继而陷害忠臣,如若因此事而牵连其家人,着实是会寒了忠臣们的心。
皇上没有立即回他的话,只是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似探究,又似审视,神情间看不出喜怒。邹承志微僵着身子垂着眸,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偌大的御书房内,一时静寂无声,凝重的气氛随之晕染开来。明明屋内烧着暖暖的地龙,邹承志却觉得背脊处冷得厉害,整个身体更是如同冻僵了一般无法动弹。立于皇上身旁的太监总管更是低垂着身子,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终于,似乎过了千百年那般久的时间,邹承志快要因为这死一般的沉寂透不过气时,头顶上骤然传来皇上漫不经心的问话:“那依爱卿的意思,现下朕该如何做?”
皇上这是同意他的说法了?不追究他的连带责任,免了他的诛九族之罪?
邹承志暗松了一口气。心底升起几许喜色,却半点不敢露于面上,忙挪了挪跪得僵硬的双腿。正了正身子,拱手施礼:“自是严惩逆贼。一应相关人员,尽皆下狱受刑,重重处罚。臣深慕皇恩,自当以身作则,不敢有半点徇私之情。只要犬子被迫涉入之事属实,臣请亲自监斩于法场,以儆效尤,再将那幕后之人一一揪出剿除。以清朝纲。尔后,臣甘愿请辞归隐。臣教子不严,无颜再受皇上器重。”
纵然心里已是疼痛万分,他的脸上却是满满的正义凛然。事到如今,为了能够保住整个邹家,自断双臂忍痛牺牲三子已是必为之事。为表自己清白,他不得不做出凛然之态,稍作迟疑,指不定给邹家带来的便是灭门之灾。
话声稍稍一顿,他又从袖中取出一沓纸张。跪行着递到皇上面前,双手高举:“其实臣一直致力于搜集逆贼谋反证据,如今已是颇有所得。怕是因为如此。才得罪了他们,使他们将矛头指向臣的三子,欲借着此事致臣于死地。这些是臣这些日子以来夜以继日从各处得来的消息,如今也是时候呈于皇上了。”
“哦?”皇上的神情间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等到太监总管接过递来时,他接过便细细地翻阅了起来。越翻,他的眸光越亮,眉头皱得越紧。
到最后,他突地将手中的一沓纸重重地摔在桌案上。醇厚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愤怒:“岂有此理!”
看着皇上如此愤怒的神情,邹承志心底的紧张再次泄了几分。甚至带着几分得意之色,整了整衣袍拱手道:“于王居于西北之地多年。一直以来看似安分守己,实则背后动作不断,招募江湖人士,暗练兵马,私造兵器等等,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请皇上早做应对,一旦让其阴谋得逞,来势只怕比陆王一派更猛。”
自断双臂牺牲一子,再以剿灭于王之功相抵,他邹承志就不相信,凭着他这些年来对社稷的功劳,皇上还会抄他邹家满门。
看着皇上脸上的愤怒之色越来越甚,眸中冷寒之光缓缓凝聚,邹承志连最后的一丝担心也彻底放下了,唇角边不自禁地溢出一丝笑意来。有了于王承皇上的雷霆之怒,他邹承志及邹家满门可以高枕无忧了。
“左相大人好手段,连这样的消息都能收集到,可见左相大人对本王甚为关心啊。”一道清越微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邹承志僵硬着身子转头,便看到一袭月白色宽袖长袍的俊美男子缓步走入了御书房,在他身旁站定,拱手冲上首的皇上施礼,“臣弟叩见皇上!”
于王?什么时候他能够不宣而入皇上的御书房了?
侧头看着身旁五官俊美唇畔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的年青男子,邹承志瞳孔猛地一缩,心头闪过骇意,脑子急转之下,一个不详的念头更是涌上心头。
于王却仿佛没有感受到他的目光,脸上的笑意加深,再次冲皇上道:“启禀皇上,臣弟奉命居守西北,多年如一日苦练新兵,如今终于不负皇兄所望,已将陆王困于南边儿月明山一带,只等皇上一声令下,便可将其主要势力一网打尽,解除皇兄多年之忧。”
什么?于王居于西北暗练新兵是受皇上所托?那其他的呢?他通过家中暗训的侍卫收集到的那些消息,又是怎么回事?他亲手交给皇上的纸张上所书的,又是怎么回事?
邹承志身子一歪,坐倒在地。但旋即他又一挺身子跪立起来,咬牙冲皇上道:“于王一向狡诈阴险,皇上英明,断不可被他这表面装出来的忠诚所迷惑。臣一向忠心耿耿,今日所言俱都属实,绝不敢有半点造假诬陷之嫌啊。皇上多次派兵剿灭陆王都无功而返,于王却于一夕之间便将其困住,这其中,只怕也是有诈,还请皇上三思啊。”
他不相信,他辛辛苦苦搜集来的这些消息竟全都是假的。于王阴险狡诈是出了名的,事实真相绝不可能如他所言这般。
“没想到在左相心中,本王竟是如此不堪。”于王终于转身正面对着他,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带了几分不悦,冷冷一笑,“只是,左相大人要将这些恶名冠于本王头上,还得拿出真凭实据来才是,光凭这几张纸,只怕不够。”
“皇上,臣有证据,臣当然有证据。”邹承志越过于王看向皇上,却见原本立于皇上身旁的总管太监突然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走了进来,凑在皇上耳旁低语了几句。
皇上眯着眸子看了邹承志一眼,点了点头,太监总管便又走了出去,再次回来时,手中却多了一沓折子。
此刻看着那鲜红的奏折,再看着皇上阴沉着脸无声而快速地一本本翻阅奏折的模样,邹承志心中再次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总觉得那突然而至的奏折与自己有关。
他垂眸攥手,心中快速思量着其中的可能。
“岂有此理!”皇上一把将奏折拍在桌上,抬手直指邹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