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杀-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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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会轻言放弃,任由生命殒灭。前世答应了妈妈好好活下去却没做到,这一世,她一定要努力实现妈妈的遗愿,也不能辜负了韩氏对她的疼宠。
如若今日注定了拉不住马缰控制不了马儿,她也不会坐以待毙。实在不行,关键时刻便选择跳车吧。虽说这样的车速跳下车去很可能会摔个断手断脚的,但总比车毁人亡丢了性命好些吧。俗话不是也说两害相权取其轻吗?
“不行,不行,拽不住!”绿然又尽量前倾了身子伸直了右手,好几次差点被颠下去,却仍然无济于事,那马儿像是专门同她作对似的,怎么也不让她靠向自己的背部。
“啊……”一声女子的尖叫陡然响起,正将满腹心思都放在与马缰奋斗之上的主仆俩惊愕抬头,才发现前面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车马队,而此时自己的马车正不顾一切地向着对面的几匹高头大马中间冲去。那尖叫声似乎是当前一匹马上靠在大人怀里的女童所发出的。
这下出大事了!撞上怕是已经不可避免了,这下不光她们得出事,对面的人也要无辜被殃及池鱼遭受无妄之灾了。
可苏雪深知自己无能为力,只能扯破了嗓子冲即将到眼前的人群大喊:“马儿发疯了,快避开!”
而此刻,她们竟是连跳车的机会也没有了。一旦跳下去,无论往哪边,怕是都会被对方不及避开的几匹马踩成烂泥吧?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就在双方的马头靠近、马身相贴、苏雪准备闭上眼睛听天由命时,那小女孩身后的大人忽然凌空一跃,如同一只翱翔的鸟儿般在空中一个飞旋后,落在了发狂的马背上,同时右手朝着马颈部重重一拍,那马儿一个高昂嘶鸣后,竟硬生生地立在了原地。
而那迎面而来原本应该快速冲过来的几匹马也像是被同时定住一般,整齐地立在了苏雪马车前几寸的地方。[汶网//。。]
一切都像演戏般,更只发生在一瞬间,苏雪只觉得身子往前微微一冲后又被弹了回来,眨了眨眼睛再去细看时,预料中的重大伤亡事故并未发生,见到的只是自己的马车与对面一众车马形成对峙之姿。
“哇!爹爹真是太厉害了!”女童的鼓掌欢呼声让苏雪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不可置信,定睛向前看去。
☆、第二十四章 交上好友
便见得对面几位坐着高头大马的劲装男子簇拥下,一位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女童正一马当先,坐在毛光油亮的枣红大马上。
她明眸皓齿,神情欢悦,眉眼间有着掩不去的兴奋与崇敬之色。瞧她的穿着打扮,似乎十分偏爱紫色。一条绣蔷薇纹的紫色襦裙加浅紫色的轻纱半臂,腰间系着一条绣金色花纹的深紫腰带随风飘逸,擎着的双髻上,亦是浅紫珠花。便连那垂在马背侧的小脚上,穿着的亦是深紫绣蝴蝶纹的绣花鞋。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顺着她炯炯的目光,苏雪微微侧头,将视线落在了压制疯马的男人身上,便看到一道腰背挺阔笔直的墨绿身影,墨发高束,发尾扬起。仅是一个背影,便让苏雪感觉到了一种意气风发策马沙场的不俗气度。
许是感觉到了苏雪的盯视,男人微微侧头,一张五官深邃、肤色黝黑的脸呈现在了她的面前。他眉飞入鬓,眸若寒星,眉眼间一股英姿勃发之气自然流溢,看似淡然无波的眸子不经意地一扫,却不知不觉地带出几人令人敬畏的寒意。
那怕就是久经沙场后的军将才有的气势吧?怪不得方才的动作那般行云流水恣意洒脱,真是英雄出……大叔。
瞧着对方二十二三岁的年纪,苏雪自然而然地便如前世般将他看成了学弟般的存在,赞扬之色顿显。直到一眼扫到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才陡然惊觉自己此刻只是个小屁孩。若是被人发现自己竟用一种前辈看后辈的赞赏眼光盯着人家看,她会不会被人看成神经病?
苏雪暗暗打了个冷颤,赶忙收回视线,迈着小短腿爬下马车。得人相救,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孙安倒没注意到她眸光中的异样,却因着她丝毫不惧于自己的淡然神情而微有些讶异。
只见小姑娘不过四五岁,年龄和女儿钰儿差不多,身量也差不多。一身灰白色的襦裙,束起的双丫髻上亦不曾插着任何饰物,整个人显得极为俭朴素净。然那一张五官精致肤如凝脂的小脸,却没有被这素净所埋没,反而衬得越发出色。特别是那一双星辰般炯亮澄澈的眸子,犹如琉璃般晶莹剔透,又隐隐透着几分孩童没有的沉静与淡然,让他寻不到一丝对自己的恐惧,便是对方才险境的后怕也早已消散殆尽,一丝不剩。
再侧头看了看一旁抿唇垂眸似乎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的绿然,孙安看向苏雪的眼神中便带了几许赞扬。
他深知自己久经沙场多年,即便有意控制,身上仍是会不受控制地流泻出几许令人敬畏的寒意。所以一直以来,除了家人,不说小孩,便是一般的大人见着他,也会有些胆战。倒没想到今日这小姑娘竟似是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寒意,反而主动迎了过来,着实好胆量。
“苏雪多谢这位大叔救命之恩!”苏雪微蹲下身子,有模有样地冲着马上的孙安行了个全礼,“还请大叔告之尊姓大名,等到苏雪长大定然上门,报答今日大恩。”
她倒是听韩氏教导过女子闺名不能挂于口中,但此刻面对的可是救命恩人,若不说出,未免显得有些不识好歹吧?
哦?等到长大再报今日大恩,不是应该说让自己的父母上门道谢报恩吗?这孩子果然是与旁人大有不同。瞧她穿着朴素,马车破旧,车中只有主仆两人,怕是出身并不出众。能有这份胆识与机敏,就更显得难能可贵了。
孙安看着苏雪的眸光中更添了几分兴味,一个纵身跃下马来,抬手将苏雪扶了起来,低沉磁性的声音中带着为将者的爽朗:“哈哈,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过,你若想知道,大叔便是告诉你也无妨。在下孙安,小女孙晨钰,今日相遇,便是有缘,你若不嫌弃,倒是可以和她交个朋友。”
“蒙大叔不嫌弃,苏雪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敢……”苏雪忙出言表明心迹,却不及说完,马上的孙晨钰已经再次拍着手欢呼了起来,“真的吗?那太好了。”
一面说着,她已一条腿别过马背,就要从高头大马上跳下来。
一旁的劲装男子眼疾手快,她作势欲跳之时,已有一人纵身下马一把将她扶了下来。
苏雪看得很替她捏了一把冷汗,正准备上前与她打个招呼,她却一个转身奔向身后的马车,在苏雪囧汗直流时嘴里欢悦地喊着:“娘,爹爹给钰儿交了个朋友,您快下来看看哪。”
“好,娘替你看看。”车帘掀起,一个身着湘妃色襦裙、发间簪着镂空兰花珠钗的少妇冲着孙晨钰慈爱地一笑,转身将怀中抱着的另一个小女孩递给身旁的丫环,扶了另一个丫环的手走下马车,才抬头将目光向着苏雪投来。
正面对上,她的容貌便完全落入了苏雪的眼中。只见她长着一张细长的瓜子脸,眉眼细长,容貌姣好,五官与孙晨钰有几分相似,却有着独属于年轻妇人的风韵与娇美。而她看着苏雪的眸子中,更有着只有韩氏面对她时才有的慈爱与柔和。
只一眼,苏雪便喜欢上了眼前这个一看便温婉柔情的女子。
英雄配美人,百炼钢遇上绕指柔。
苏雪的脑海中陡然掠过这个念头,心中偷笑,却是上前一步冲着梅氏再次行了个全礼:“苏雪见过孙夫人、孙娘子,承蒙不弃,苏雪很乐意交娘子这位朋友。”
苏雪打量梅氏的时候,梅氏也在悄悄地打量着她。先前坐于马车中,她已听到了苏雪颇为有礼规矩的话,心中便有了几分喜欢。此时再见她不但长得如同瓷娃娃般,小小年纪神情举止亦是大气有度,比自己听风便是雨的女儿不知强上多少倍,不觉喜上心头,忙拉了孙晨钰笑道:“你看看你,交了如此好朋友,也不说上前打个招呼,倒缩到了娘身边,知道的说你是想与娘分享喜悦,不知道的还道你是害怕了缩到娘怀里躲起来了呢?”
“哈哈!”一句话,竟是引得车内车外的众人俱都掩嘴笑了起来。孙晨钰倒也不恼,大大方方地拉了苏雪的手,亲热地道,“你好,我叫孙晨钰,与我交好的姐妹都唤我钰儿,你也叫我钰儿吧。我便唤你作雪儿,可好?”
“当然可以。”苏雪弯唇一笑,一把握住孙晨钰竟是带了几分粗砺的小手,心中亦是有些欢愉。
虽说实际年龄悬殊了些,但这好歹是她在这大唐交到的第一位异姓朋友,且还是救命恩人的女儿。这一刻,实在值得她铭记。
☆、第二十五章 原因不详
初成朋友,自然有着许多自己的故事要分享。无奈孙安有事需要尽快进京,而苏雪又不与他们同路,反倒是背道而驰,孙晨钰只得又说了许多日后有时间去她家中做客的话,才在父母的催促中依依不舍地坐上马车离去。
“哎,停车,停车,我还没有告诉雪儿我们家府邸在哪儿呢?她若是找我,可要上哪儿去啊?”马车行了一段,坐在车里的孙晨钰忽然起身拍着马车大声喊道。
她尽顾着将自己的趣事讲给雪儿听了,竟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更重要的是,她连雪儿是出自哪家的住在哪儿也忘了问了。将来若是等不到雪儿,她竟是也不能主动去找她了,这可真是糊涂了。
依旧一马当先的孙安闻言却是一抖马缰行得更快,低沉的笑声在旷野上空飘荡:“你放心好了,那孩子可比你细心聪明多了,你那唧唧歪歪的一堆话已足够她分析出咱们是什么人了,她早晚会寻到咱们家去的。”
至于是什么时候,那就不得而知了。也不知她那一句长大后报恩的话是随意而出,还是经过思量的。但那提到报恩时认真的神情却是不作假的。
想到自己竟放下了一直压在心头的紧急公务,反而思量起了一个小姑娘会不会报自己的恩,孙安不由失笑摇头,冲着身后一挥手,一众人行得更急了,与跑得气喘吁吁的春裳等人迎面相遇,亦没有谁在意。
“娘子,那孙老爷凶得很,你都不怕他吗?”绿然看着孙安一众人早已消失的地方,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现在,她越来越佩服娘子,越发认定娘子是得了老天庇佑异于常人了。小小年纪,处在疯狂行进的马车中,她早吓得六神无主脑袋一团浆糊了,娘子却还晓得去拽马缰。而刚才那位孙老爷,只淡淡地一扫,便让人有一种刀架在脖子上的冰冷感觉,她早吓得双腿打颤看都不敢看了,娘子竟不但不怕,还主动上前结交,真真是了不得。
“那有什么好怕的,孙老爷那是长期与敌交战形成的余威,针对坏人的,咱们可是好人,自然不用怕。”苏雪一面轻松随意地说着,一面围着经孙安一掌拍下后彻底化身良兽的马儿仔细地查看着。
这匹马儿莫不是也像有些人一样,得了间歇性颠狂症,隔了一断时间便会发作一次?若是如此,那它下次发作的时间又是在什么时候?
不行,她得好好问问清叔,若这马儿当真时常发狂,她得想办法让他将它换掉。只是,想个什么办法才好呢?春裳他们身上有带足够的银两出来吗?
苏雪一面搓着手,一面皱着小眉头撅着小嘴在原地转圈,目光一垂间,竟见得阳光照耀下,马儿身旁暗黄的尘土间有点点银光闪现。
她拍了拍马背,确定它不会再陡然一个纵起后,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拂开尘土,伸手将那银色的东西捏起,却是两根极细的长针,跟前世医院里针灸用的银针相差不大。
这是做什么用的?莫不是方才孙安扎入马身上用来控制它的天外飞针?
苏雪一面猜测着,一面捏着银针对着阳光兴致勃勃地察看着。难道这就是古代人所用的暗器?看着光滑银亮的,竟看不出是铁制的还是银制的。
“哎哟,谢天谢地,奴婢还能看见娘子你,方才着实把奴婢吓死了。这要是娘子有个什么事,奴婢岂不是万死难辞其咎?快快快,让奴婢看看娘子你有没有伤着哪儿?”春裳夸张的喊声从后面传来,人已如同恶狼扑食般扑向苏雪。
还能看见?便是死了也还能看见尸首吧?这说的是什么话?
苏雪忙将手中银针小心收好,身子不着痕迹地往旁侧了一步,避开她的怀抱,拍了拍自己身上,淡淡道:“方才我也吓死了,好在这马儿不知怎的又自己停了下来。伤处倒没有,不过是磕了几下,反而是绿然,后脑勺上起了好大一个包呢。”
对于方才遇上孙安一行并被对方救下一事,苏雪并不想多费唇舌说给其他人听。谈不上隐瞒,只是觉得没必要说与不相干的人听而已。
春裳听到苏雪说没有伤处,忙又后怕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对于她所说的绿然受伤一事却仿若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