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何愁嫁-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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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汐汐轻声道:“芳芳,我进宫后,你继续在这里住吧,很舍不得你们……”
芳芳眼里有泪光,声音渐小:“夫人可以不去的,这里不是你与温先生的家吗?”
阮汐汐叹道:“温先生不在,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人需要去守护,等他一切安好后,我便再回到这里,再也不离开了。”她将永远与温言守在一起,至到老去。
她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芳芳只简单给她打了个不大的包裹。
走向正厅,林逸晨靠在回廊的红木柱上,就如那日温言一般斜靠着,在雪景下如一株寂寞的水仙。阮汐汐心里一撞,勉强扯开嘴角笑一下,就准备直直走过去。
擦肩而过,手臂却徒然被他铁箍般捏住,他声音平静,但平静下明显蕴藏着恼怒:“你什么时候决定到皇宫去的?”
这个问题她可以不回答,这不关他一个伙计的事,但她没挣开他的手,沉默了片刻,“在你还没来的时候。”
林逸晨静静道:“那我们签的文书算不算数?”
她咬唇,这件事她有必要向他解释:“我没办法带你进宫。”
他冷笑:“你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按文书行事,只不过为骗我的说法对不对?”
她沉默不语。
“你在这里的生活不安逸?皇宫是一个复杂的地方,你去做什么?”
“难道温先生在皇宫里?还是为其他什么而去?”他话里全都是浓浓的酸意,他不为她骗他着恼,他不为不带他进宫着恼,他想不到她会为一个小孩子抛却他们的家,难道她是一个贪图荣华的女人?不,不,前一世的她对他痴情得泣天动地,绝不会为其他的人而舍下他。所以这一世,他已决定放下所谓的天命,等他将她身体与灵魂融合到一起,再与之两相厮守。
对于他一声声的质问,她终于甩出一句残忍的话:“你只是我请的一个伙计,你若是认为我没有履行承诺,是去是留随你。”
她狠狠一挣,林逸晨放开了她,他步履踉跄,她没认出他,她狠心的甩开了他,他只觉浑身冰冷,他每个神经快要绷断,他如此隐忍只换来她狠心的背影?
阮汐汐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而心伤的注视,她却如松了一口气,这样进宫去,不用她去赶他走,避开这样一个让她一次次给她错误幻觉的身影,她如释重负。
在尖细声音公公的扶持下,她上了宫车。
听着耳朵边车轱辘滚在官道上的声音,她终是忍不住掀开车帘向后看去,漫天大雪中,茫茫雪海里,那个颓然的身影果然站在风檐下痴痴地望着她,身影渐小,模糊,越来越远……
一滴泪已滑落脸颊,瞬间又滴于雪地里,化成一个深色的圆点,转眼被雪花覆盖,消失不见……
第七十八章 双龙会
林逸晨站在雪地里,消失的马车,让他的眼神渐渐凝固成冰。
天色灰蒙。
雪花飘飘。
一袭淡色长衫在寒风中鼓荡,他并不觉冷。良久,他的双瞳才乌黑明亮,仰首凝望灰色天空,眼底满是坚毅和淡然。
他唇边盈起皎洁的笑。
无论有多少乌云,无论有多少猛烈的风雨,他是亦要将之一一阻挡拨散,那么,还有什么能打倒他?
即使,她现在离开他,那又算得什么,他可以将来追回来,或者,他要跟上去,让她不能有一丝出轨的念头,她永远只属于他。
芳芳站在门口,望了他很长时间,“林先生,您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外面风寒,进去吧。”
她不是傻瓜,她早已看出林先生对夫人的感情,但是他们肯定是不会有结果的,无论他对夫人有多深情,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
林逸晨收回心绪,依然恢复他应表现的痛心模样,喟然长叹:“夫人这一去,又不知将何日回返?”
芳芳秀眉轻蹙,“从没听夫人说过到宫里去,她会不会只是去去就回?”
林逸晨走回铺子里,苦笑:“但愿如此。”
夜间,林逸晨披衣,如此长夜,实难入睡,推门而出,雪依然下着,站在回廊下,想了良久,不由往阮汐汐房间走去。
里面漆黑一片,点亮桌上的蜡烛,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还弥留有她身上独有气息的空气。
忽然,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奇异的淡香,他睁开眼,沿着这股香味一直走去,直到床前,他抓起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放在鼻端一细闻,神色巨变,心神大震,立时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在锦缎被面上如朵朵鲜艳的梅花盛开……
***
雪夜,紫山巅。
漫山银白,天地连为一片。
山间狂风怒吼,人世间一片肃杀。
江晴初如一株不倒的千年松屹立于此,他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收到一封信,这封信是他断定那人若没死,必会到来的一封信。
稍倾,山林间,一袭淡衣人影飘然而至,正是消失已久的温言。
江晴初冷冷地看着他,“你终于还是出现了。”
温言面色如水,乌发飞扬,他眼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怒意,声音却很平淡:“你很卑鄙。”
“过奖过奖,想不到宗主见到江某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高的评价,这好像不似宗主的风格。”江晴初神色愉悦,温言那张永不变的笑脸终于被他打破,这件事情值得庆贺。
温言握紧拳,面上纹丝不动:“你怎能对一个女子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你是不是人?”
江晴初忽然收笑,双眼微眯:“我自知不是个君子,但她本就是我的女人,我们为什么不能洞房?”
温言反问道:“你早已弃了她,你认为你还有资格拥有她?”
空气里暗流急涌!
江晴初收紧瞳孔,眼睛变成深绿:“我没有资格,难道你有资格?”
温言眼神温和,声音铿锵有力:“我们已经天地为证。”
江晴初负手仰望天边一片灰色,霸气干云:“天地算什么东西,一切都要靠自己,我要谁生就生,我要谁死就死,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又能拦得住我?”
温言淡声道:“但你不能只顾一已之私欲而不顾她的生死,你这样对她,可想过她将有什么后果?”
江晴初笑得轻柔:“有什么后果?你与他拜堂了,然后她已经成为我的女人,你不敢要她,我便娶她,就是这样的后果。”
温言眼神一沉,缓声道:“你根本不知道她从何而来,你娶了她,你会让她离我们越来越远。”
江晴初哂笑:“宗主还有危言耸听的时候,她从何而来?她是我从阮家抬出来的小妾,在南良谁人不知?”
遥望天际,温言声音也似很遥远:“你错了,一些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你若是信我,便听我一句话,不要再对她做那样的事。”
“笑话,我对我的女人做什么事情,还要听你唠叨?宗主真以为你是神,什么事都要管一手?”
温言沉默。
他不是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成魔或许更能为所欲为。成神与入魔都在他一念之间。他在用最大的力量控制着自己。
江晴初声音暗沉:“那么我马上准备夺了天下,做为我和她将要出生的儿子的礼物,你是不是也要管一管?”
温言眼里似有火焰在跳,闭目,良久,双眸清明,叹道:“你或许有这个能耐争得天下,但这些事我已不想管,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现在只想保护我的女人。”
江晴初如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自认有那个能力?”
“有没有能力,我们可以走着瞧。”雪地里的温言一袭淡蓝色衣袍垂到地上,蓝白相间,好像澄澈碧蓝的天幕飘至眼前,有一种宁静而深邃的幽远,而他整个人似乎都变得莫名的高大与庄严,隐有一种令人不容忽视的王者风范。
江晴初被他的气势所压,面容顿时变得煞白,半晌,才僵硬地讥笑道:“你现在像一条灰狗躺在暗处都不敢现面,怎么保护她?我对她那不叫伤害,只是让她偿到做女人的乐趣,你不知道她在床上是多么的爱我,主动的与燕好,她那身体是多么的销魂……哈哈……”
温言心在滴血,缓吸几口气,道:“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得到她?你这样做你必定会后悔,你若再对她做出畜牲不如的事,你将一生都活在后悔里,我今天言尽于此,希望你能谨记,告辞。”
江晴初嘲讽:“还以为今天要和宗主打个天翻地覆,想不到宗主轻飘飘的丢下两句话就走了,宗主不觉可惜?”
温言咬着牙根,他必须要让刺冷的寒风烧灭他体内将要熊熊燃起的火焰。
他很想将江晴初毙于掌下,但他必须要理智,汐汐遭江晴初一辱,身体已经不知又虚了多少,他现在绝不能与江晴初动手,他的气力要用在压制住她魂魄的逐渐散乱上。
他心底真的是恨。他恨玄慈斋雪尼师太的冷漠,但千年冰魄的取得又必须用玄慈斋镇山之宝穿地梭才能拿到。
玄慈斋与飘渺神宗上一代早有约定,只要他马上娶方宛云,穿地梭任他拿。不然,雪尼师太说让他等五年,五年之后,再将穿地梭借与他。而且还必须答应五年之内不能与汐汐见面,若有违此约,永远不想拿到穿地梭。
让他娶方宛云,他绝不会答应,他有把握结合飘渺令的灵力帮汐汐熬过五年,如今被江晴初这样一搅,他怕汐汐的身子已等不了五年。
他心里的痛苦谁又能知道?连自已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管这天下事做什么,让你们去争,谁胜谁负我再也不管,哪怕违背誓言,哪怕天翻地覆,我也不要管。他心里冷笑,当我有求于人的时候,谁又曾为我想过,只是百般刁难,我为这天下付出性命,可谁又对我付出过一分真心?世人无情,世人无情,就算有天命,我也要抗挣到底。
哪怕有一天坠入魔道也在所不惜!
随那讥讽的话语飘散,温言不愿多逗留一会,几个飞纵间,身影渐消失在茫茫雪夜里。
****
·文)到达宫里,早有伺候在那里的宫女太监围了上来,掀起帘子,将阮汐汐扶了出来。
·人)跟随在那位须发皆白的老公公身后,阮汐汐向宫廷深处走去。
·书)今天早上接到的是皇后下的口谕,说是据闻她才貌了得,想约她到栖凤宫一见云云。
·屋)这之中的曲曲折折,阮汐汐只要开动脑筋一想就能明白。为什么是皇后邀她到皇宫?
从上次在燕山的时候,南才的亲娘颜贵妃不愿南才与她在一起便能想得出来,皇子在宫外发生的一切事情,宫内有心人都已经打听清楚,人人都会认为她是南才的包袱,她是南才的弱点,希望南才好的人就不愿她进宫,希望南才出问题的人,当然才想尽千方百计让她进来。
所以,如今南才只要在宫里露一点想她进宫的风声,自然有大把大把的人请她进来。
看来最迫不及待的是皇后。
胡乱一想,都能知道皇宫是一个狼窝虎穴,人人都在对她和南才虎视眈眈,只要她稍出点什么差错,就会连南才一起被人连皮带骨吃掉。
暗自冷笑,她既然敢进来,就没准备当一只病猫。
至于那次在去燕山的路上被人刺杀,温言说是朱相派的杀手,她现在已经把情况想明白,那就极有可能与颜贵妃想杀她脱不了干系,谁又能容忍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儿子前途的一个累赘?
边走边想间,经过无数道宫殿,一路走来,已看出皇宫是一个外表庄严而肃穆的地方。
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有机会去过故宫、颐和园这些景点参观过,也算见识过古代宫殿。不过此时,眼前这些连绵不绝的亭台楼阁殿宇还是让她赞叹不已。像故宫那些宫殿沉淀的都是一种历史底蕴,像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古董,而不是像眼前这样鲜活生动的呈现出一种高大的威严。
终于到了皇后的栖凤宫,踏进殿门,殿中装饰得金碧辉煌,金红色的盘龙衔珠柱子支撑起高挑的飞檐,方木横梁上描绘着生动的飞天彩绘。
第七十九章 两个女人
正面的高台上摆着金灿灿的案几,那耀眼的光芒令人眼花缭乱。
在案几后面,是一个身着大红色镶金丝对襟宫装的绝色贵妇人,一张精致而圆润的脸,颇显高贵之气。如云的黑发被几根玲珑剔透的玉簪挽住,神态虽然平和,目光却犀利透彻,正是大泽最尊贵的女人曹皇后。
案几两旁分坐着数十个花枝招展一团锦簇的美貌女子,看来能坐这里的,都是皇帝的皇宫妃嫔,她们后面都立有神色恭谨的宫女内侍,小心谨慎的侍奉着身前的贵人。虽值大寒的雪天,室内炉火烧得正旺,她们身上着服也就不算是很厚实,轻纱摇曳,几声轻笑传来,清脆动听宛如弦音,若是凡夫俗子走进这里,只会怀疑自己走进了神话中的瑶池仙台。
众位贵人之中,只一眼,阮汐汐就认出左边那位穿着云霞般锦秀宫装的正是在燕山见过一面的颜贵妃。只见她环佩首饰也不见如何繁复,黛眉横蹙,清眸宛转,吹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