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君心之天命王妃-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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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若俏脸憋得通红,却不是因为娇羞而致。但也不说不出更羞赧的实情。她脸色变幻了一阵,恨恨的咬牙道:“我竟不知道我的侍婢,陆公子使唤得比我还顺意!”
陆玉失笑,走到床沿坐下,幽兰若顿时猛然翻身,滚到大床最里面,身子与墙贴得严丝合缝。
“这床就这么大,你莫非还想穿墙睡到屋外去?”陆玉好笑的看着幽兰若,她一向足智多谋,竟也有大意的时候吗?
“陆公子不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吗?缘何如此话多?”幽兰若瞥了眼结实的砖墙,默了一会儿,抬头用先前陆玉自己说出的话堵他。
陆玉微微一顿,点点头,解带宽衣,上床躺卧,拉过云被覆在身上,从头至尾,从容利索,竟真再未发一言。幽兰若呆呆的看了半晌,直到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看出零星的睡意,她重又躺下,阖上眼睛。
其实两人同床共枕也不是一次两次。
早在她用计色诱那日,他们之间更亲密的接触已经有过。而她养伤那些日子,他更是悉心照料,日夜相候在侧。虽然那时她裹得像木乃伊,他也衣不解带,但彻夜萦绕的气息从陌生到熟悉,再到习惯,她的心境变化,又何止一重两重?
幽兰若心底惆怅,不知何时是个了断,却也无更妙的策略能两全其美。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半,寄望时间能冲淡一切。
第一日,幽兰若这般挨过。
第二日,幽兰若托着腮帮子撑在凉亭的石桌上呆了半天,眼看着露出尖尖小角的莲叶就要长出水面,天黑了。
第三日,幽兰若突然悟出一件事情,陆玉所说的不知何时就不喜欢她了,这个“何时”,只怕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三天四天,至于是一月还是两月,三年还是四年,天晓得,陆玉晓得,她不晓得。
第四日,幽兰若从日出沉思到日落,晚膳用过后,她终于决定明日将话题再摆出来探讨一番。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前边两次,她先是狠心绝情,变身狼心狗肺之徒,后又娇弱柔情,眼泪攻势,但都败下阵来,这第三次,她的信心真是挤不出许多来。
但信心再缺,该为的也不能不为,更不能再拖延了!
“陆玉,算来你我相识也快两月了,人说‘志同道合为知己,情投意合为眷侣’,而志同道合的奢望情投意合的虽少,情投意合的奢望志同道合的却甚为繁多,如今你我情投意合尚欠些火候,那么志同道合这方面你有什么想法呢?”幽兰若靠着椅背,手中齐纨团扇轻轻摇动,目光随着草丛中的萤火虫飘忽不定。
陆玉嘴角微微弯起,仰望银河的视线收回,娓娓道:“红尘万丈,最多的是事,更多的是人。卿见闻广博,阅人无数,可曾遇到过一两个志同道合的人?又可曾遇到过情投意合的人?”
“这志同道合的人又能否与你生出情投意合?若都不曾有过,又为何勉强愿意与你情投意合的人非得加上志同道合?”男子的声音温柔似水,难缠似水。
幽兰若脑中陡然一阵眩晕,她被陆玉绕晕了!
这不过是她随口起的兴,为接下来的论题作铺垫,陆玉一时在这上面较了真,她不分说明白,如何继续下一步大业?
“月儿,义乌塘的荷花开了,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属花中高洁之士,明日同赏如何?”未及幽兰若想出应对之策,陆玉已将话题转开。
义乌塘在东湖之北,连着北山一道温泉,幽兰若多年前曾兴起想去逛逛,后来耽搁下,便淡忘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应道:“好!”
入睡前,幽兰若想起,这第三次,竟然还未排开阵仗,就壮烈牺牲了。
第五日,在幽兰若的含恨中掠过。
正文、【48】折尽白莲
六月的风光已不在是锦簇繁花的天下,更多的是葳蕤蓬勃的生机。从东城出发,一直到东湖上游的路上,入目的全是浓郁幽深的绿,这种纯粹得绿既耀目,更刺眼。
幽兰若斜靠在马车壁上,懒懒的伸出两根手指挑起白色轻纱车帘,眼睛微微眯着,欣赏起车外的夏日风光来。
今早刚用过早膳,陆玉便将赏莲的议程再次提出,一副坚定绝然的神色,幽兰若不得不收拾妥帖,在炎炎夏日往城外十里的义乌塘奔波赶赴。她一贯怕热,这些年一到了夏季便窝在房中不想出门,今日被陆玉胁迫,心中难免有些郁气。
好在虽然与陆玉出游的交通工具从轻功改为了马车,但舒适度并不曾消减。这一路全是管道,路面平坦,一丝颠簸也感觉不到,车内又铺了厚厚的兽皮绒毯等减震之物,更是舒服。
加之这一路的风光虽不慑人,好在也挺养眼,幽兰若心中的郁气微微缓了缓。
“月儿,我突然发现在某一方面你其实挺勤奋的。”陆玉一手托着腮,一手放在膝上,闲闲看了眼幽兰若,突然出声道。
幽兰若瞥了眼风流的公子,打了个哈欠,懒懒的应道:“哦?是吗?譬如?”
“譬如,不遗余力的寻找一切能用以享受的机会。”低沉的男音很好听,含了一丝笑更加魅惑人心。
只是话中的调笑不是太友善的态度。幽兰若又瞥了陆玉一眼,这是拐着弯骂她懒吗?
人生难得清闲,若能偷得一日闲,能躺着为何要要坐起?能坐着为何要立着?能立着又何必非得远行?这是幽兰若的哲学。
前世她喜欢冒险,喜欢一切刺激惊险,但这一世她只想安稳平淡,闲观俗世,笑叹红尘,能做一个贪图逸乐,不学无术的膏粱子弟也是很幸福的事呢!
可惜,上天从不会遂人心愿。想起出门时修尧带来的消息,幽兰若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沉重之感。
刚踏出续香阁,修尧便前来禀告她幽府这些日子最重要的事。虽然她多时未回,幽府的大小事务繁杂,只其中一件,算是最为重要的。
她的父亲打算将她的嫡妹嫁给四皇子做侧妃。
幽兰若心底哀叹,她那位父亲聪明了一世,到老来还是沉不住气啊!不过遇着一丝萤火之光,便以为是日月之辉。他虽然不甚重视她这个女儿,但他毕竟是她的父亲,一个屋檐下同气连枝的血亲,又怎能袖手旁观?往后这清闲日子,怕是很难有了。
“陆公子,幽小姐,义乌塘到了。”
车外一声吆喝,幽兰若感觉车速减缓,随即听到一声小厮禀报,马车稳稳的停下。
陆玉率先跳下马车,随后再伸出双手来扶幽兰若。幽兰若搭着男子,微微借力,亦从车上跳下。陆玉轻笑一声,拉着她的手却再未放开。
幽兰若任他拉着她的小手,似未曾知晓。
“前边有个亭子,是赏莲的最佳视角,我已经命人打点好了,我们过去吧。”陆玉收回远眺的目光,对幽兰若道。
“嗯!”幽兰若点头,前边确有一条小径,想是通往凉亭的。马车只能行到此处,看来只能走一截了。
凉亭接了一段廊桥,建在义乌塘中,四面环水,水中交叉着顶出许多莲叶,有数张竟有伞盖般大小,不少莲花的花苞婉转的自莲叶后边露出,仔细一看,竟然有一朵藏着莲叶后头的已经绽开了数瓣花叶。幽兰若惊叹连连,这时节她后园的莲花叶子都还未完全离开水面呢!
然而更让幽兰若惊讶的是陆玉之前所说的打点。
水上凉亭自然比岸上的温度更为凉爽,但一丝暑气也无却是不可能。此刻凉亭上头炎炎烈日不要钱似的将光辉洒下来,凉亭中却凉爽宜人,隐隐还感觉到一丝寒气升腾。
“将冰放置在凉亭底下,用以降暑,此法果真甚妙!”幽兰若赞叹,陆玉似将所有的暑气都挡在了凉亭之外,隔绝了这一处的清爽。
前世长在豪门大户,自问享乐的心思和手段都非常高明了。但这数年来,她经常抱怨,想念前世的空调,却从未想到用这种方法来降暑。一则,这个世界的冰当真珍贵,寻常贵族用以冰镇食物已是觉得高大上,降温就太奢侈了,二则,幽兰若不学无术得有点过,连享受安逸一途也未再深造。
“虽然莲叶已经葱郁,可惜只得一朵莲花绽放,不过能有一朵,也算有幸了。”瞧着幽兰若目不转睛的盯着三张外绽开莲瓣露出花蕊的白莲,陆玉微微遗憾道。
幽兰若赞同的点点头,须臾回身看着陆玉好笑道:“陆玉,从前我以为自己一直很懂生活的乐趣,此时突然发现跟你比起来,我竟像是农人进城,又似数代贫瘠的暴发户。你说你们家的门户到底有多高啊?”
“若嫁给我,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陆玉斜视着似真似假哀叹的女子,悠悠道。
“恁地好风光,尽说搅兴事!”幽兰若转过身子不看他,爬到亭子的栏杆上张望更远处的风光。
义乌塘方圆约莫两里,张了莲叶的的面积至少一半,这么多的莲叶,她不相信只开了三张外的一朵花。
“月儿可是想折一两朵带回家观赏?”
陆玉身怀武功,目力比幽兰若好,义乌塘前后所开的莲花他早已看清楚。此时幽兰若搜寻莲花的目光放得略远,趴在栏杆上的身子一探再探,他忍不住出声道。
闻言,幽兰若向外探出的身子微顿,她突然回头悠远的望着陆玉,蹙眉问道:“陆玉,义乌塘的莲因为与温泉相接,所以比别处的开得早,此时我们为避暑气,弄了许多冰来,寒水化入塘中,难道不会伤及花叶吗?”
陆玉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凌厉的眸光猛然爆发,他看着望着他的女子,上前两步,“月儿,你在担心什么?”
幽兰若撇开视线,望了一眼三张外长势葱茏的莲叶,再望了眼莲叶后头的莲叶,须臾,目光又移到更远处。
“只因我与心爱的女子欲赏莲,如此有情调的雅事中岂能容忍美中不足?莫说亭子周遭的莲花受不得寒气熏亡,即便整个义乌塘,也不能让我委屈得一分。”男子淡淡出声,语中的凌厉霸绝却叫幽兰若心惊。
她听此言语,心中却无半分感动,虽然他是为她费心张罗了这一切。
“只因不在乎吗?”幽兰若低声呢喃,又似有同感道:“若有一日,在你的心中,我与这些莲花一般……”
幽兰若未在说下去,原本神采飞扬的眸子中现出一种叫做黯淡的东西。
“月儿,你怎会与莲花一般?”陆玉眉梢弯起,“你怎么会有如此担心?”
“月儿,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是长在淤泥中的莲,而是高挂于夜空皎洁的月,独一无二,遗世明耀,我自然不会用待莲的心,来待月。本是不一样的事物,也不该拿来相较。你如此担忧,是真的多虑了!”
幽兰若默然,远眺的视线收回,静寂的垂下,盯着亭下的清水不语。
“月儿,我从不晓得你竟会如此想法。你一贯强势坚韧,我知晓你也有女子的柔软,但未曾想过你如寻常女子般幽怨哀叹。”陆玉挨着幽兰若坐下,视线沿着她的视线向下看去。
幽兰若愈加沉默,偶然泄露的心思叫人捕捉,她能说什么呢?这真是她的想法。
平静的水塘上面倒映着两人的身影,一个神色哀怨,一个姿态清扬。
良久,陆玉再次出声:“从前,我不曾想过会再遇到能让我动心的女子。只是觉得这世间了无生趣。但是在看着你呆立在街头的那瞬间,我还未及思索,已经出手将你救下。我以为不过是自己一时怜悯,行了侠义,但是拥你入怀的刹那,我知道不是。”
幽兰若侧目,他说的是第一次相识的街头那一场惊马事故?原来他那么早就对她不同了吗?这是传说的一见钟情?
“月儿,我一生拥有的不少,名利、财富、权势、责任,但这些都是天生的,容不得我说想要或者不想要,只有你,让我第一次生出想要的心。”
“你担心有朝一日我会弃你而去,可曾想过,这也是我的忧虑?但是在某一方面,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们渴望得到温暖!因为我们冷寂了太久。由来的冷寒,一朝得以慰藉,怎能不贪恋?”
“既然从前不曾得到过,往后又何须惧怕失去?在能得到的时候犹疑张望,月儿,你确定以后不会后悔?”陆玉目光深深的看着幽兰若。
幽兰若愕然的望着陆玉,将所有的情意剖开,他说的如此坦然。
“难道堂堂一代巨贾还不能倾家荡产吗?”陆玉继续问道。
幽兰若深吸了一口气,激将法吗?不过陆玉说得很对,本来就是一穷二白的身家,身前摆了百两黄金,她为何要迟疑踌躇呢?她的决策素来明智果断啊!
须臾,幽兰若笑了,“我想折莲带回欣赏呢,不过不是一朵,而是整个义乌塘中绽开的莲花,我全要。”
“好!”
正文、【49】都很欢喜
对于陆玉而言,只要幽兰若一句话,即便赴汤蹈火以身致死亦是在所不辞,为她折一塘莲花委实小事一桩。当下施展轻功在义乌塘重重莲叶间来回穿梭,不知疲倦的折下一支又一支莲花。
幽兰若其实没有多喜欢高洁过头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