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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云秀昭华-第42章

小说: 云秀昭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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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今也还够用。

这一抄,就到了卯时,天色也渐渐破晓。十月份的初晨是微凉的,云中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这一打不要紧,却将睡梦中的巧儿给吵醒。

她惺忪着睡眼,迷茫地朝四处张望着。待看清案上伏着的人影,猛地瞪大眼睛。先是不可置信地揉了揉,随后她忙踏上绣鞋,拿了件外衫来到云中秀身前。

“小姐呀小姐,您何时起来的?怎么也不披件衣裳啊?”说着她就将手里那件外衫罩在了云中秀身上,又试探地摸了下她的手,随后语气更加埋怨道:“您瞧瞧您的手,冰凉冰凉的怎么都不会照顾自己呢,坐这儿多久了啊?”

她这巧儿才是个奇怪的主儿,平时像个孩子般的顽皮,教训起她来到像个老阿婆。

放下手中的笔墨,云中秀一边吹着手里刚刚完成的一张,一边打趣道:“你啊,在这样碎碎念,当心来旺会不要你。”

巧儿刚刚还是黑沉沉地脸色“腾”地变的通红。她恨恨地咬着牙,似是赌气地说道:“小姐总是这样取笑我,若是你生病了我才不会关心呢。哼”

笑意更浓,云中秀连连笑了几声。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才收起玩闹的心,对着那满面潮红的巧儿,认真地询问道:“傻丫头,你也快要到嫁人的年龄了,还臊个什么劲儿。不管你中不中意来旺,我都想撮合你们二人。他是个不错的孩子,你呢,觉得怎么样?”

话虽这样说,可云中秀心里清楚,巧儿对来旺是有些意思的,否则也不会一提起他便紧张的说不出话,就连一张巧嘴也变得笨拙了。

这种感觉她当然懂,和她初时遇见陆谦的模样又差得了多少呢。只是巧儿会比她幸福的许多啊……

而且据她的了解,来旺是个老实憨厚的好孩子,在考验他一阵子后就凑合了他们吧,也算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这样问完巧儿的脸更加羞红,她一转身一跺脚,娇嗔道:“小姐就喜欢戏弄我,巧儿才不要嫁人,要一直陪着您。”说完也不等云中秀再回应什么,套上外衫转身就跑,走出门口还高声喊道:“我去厨房备些早膳,小姐再补一觉吧。”

笑着摇了摇头,云中秀将手中已经整理完毕的东西又放回了原处。可是昨夜那种恐慌的感觉却更甚,也不知为了何事。

此刻的她还不了解自己的处境是有多危险。昨晚若不是有人阻拦,恐怕早已是性命不保了。

还是昨日那个小四合院,只不过今日那墨色劲装的青年男子身边,站着的却不是昨日那个白衣少年。

只见他们二人行到了一个朱红色的木门前,那青年男子拱着手,恭敬地对立面的人禀道:“公子,暗夜已归。”

他这样说晚,里面没有任何回应,直过了好一会一慵懒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来,“进来吧。”

那个被称作暗夜的男子一张脸涨得通红,他迟疑了好一会,才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

习武的人耳力好,那声音一听便是从寝房传出的。他一步步朝里面走着,额头上也是冷汗涔涔。

隔着一排屏风,他“咚”地一声跪倒在地,沉稳地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地颤抖,“属下办事不利,请公子责罚。”

没有回答他这话,里面的人却引出了另外一个问题,“先说说你办到的。”

那男子依旧是跪着,只是缓缓直起了身,虽然里面的人看不到,但他依然拱着手恭敬地回道:“禀公子,如您所言,那白云观确实有一容貌极其美艳的男子。许是因为他的容貌引了诸多麻烦,那观里的道士们已经将他藏了起来。”

听了这话,里面又是好一阵沉默,良久,那人才继续开口道:“既然藏起来,你又怎会知晓。”

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名唤暗夜的男子叹了口气,随后才继续道:“公子有所不知,属下为了能见他一见着实费了一番功夫。那些不长眼的道士,以为属下是奔着那男子的美艳所去。还没等属下开口询问去处,他们便吆喝着赶人了。还说若再不离开便是触怒了神灵。”

这样说着,他身前的屏风缓缓移开,从里面走出一白衣少年。

这少年正是昨夜抚琴的那个。

他的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浅笑,明明看起来是那般宁静温和,可是却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先将那男子唤起,他轻声安抚道:“你不必紧张,这差事看似容易,倘若是真的,那却难了。“这样似是安慰似是喃喃自语地说完后,他又忽然开口询问道:“你且将观来的说与我听。”

暗夜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虽不懂公子这话所谓何意,但是却为自己的鲁莽暗暗气恼。昨日公子便告诉他,此行听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并不容易。

不过就是打探个人,他暗夜哪里会放在眼里,昨日他竟然还直嚷着若是有半分差池,那便提头回来见公子……

他自认并不是那口而无信,胆小无用之人,可若只因这点小事便失了性命,那就有违他当初要为公子效犬马之劳的誓言了。

这样想着暗夜越发地觉得羞愧,刚松了的那一口气也沉重了起来。他并未起身,只是借着那白衣少年的话继续说下去,“被他们赶走后属下虽装做离开,但转身便隐在了树上暗中观察。待寻到了那美艳男子所在之处的时候,那几个刚刚把属下赶走的道士也在里面。那时属下还没有见到那男子,只是隐在一旁。但是却听到了他们对那里面的人恶言辱骂。而且辱骂的因由还是因为……还是因为属下。”

他抬眼看了看,见那少年并没有什么反应又接着说道:“他们虽是辱骂,但并未动手,言语之中也可以听出来,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待他们离开,属下才从那纸窗中将里面的情形看了个明白。”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似乎有些痴迷。随后听到一声轻咳,有些黑的面庞立刻红了起来,随后才血脉沸腾地说连连说道:“那男子,那男子岂止是美艳,属下从未见过那样惊为天人的容貌”顿了顿,他又连忙补充道:“除了公子,除了公子。您莫要怪罪属下鲁莽”

那白衣少年苦笑道:“我几时会因为这等事怪罪你,接着说吧,除了那少年的容貌你还打探到了什么。”

话音落下,那男子则更加窘迫,他结结巴巴地回应道:“除了……除了容貌并未打探到什么。”这样说完他忽地站起身,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沉声道:“属下有负公子的期望,这就去提了头来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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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跪求

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他却并未移动半分,只是杵在原地,偷偷地打量着那白衣少年的反应。

沉默,沉默再沉默。

屋子里静悄悄的,那少年依旧是含笑地望向他,并未开口说些什么。

暗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牙一咬心一横,高声道:“公子请保重”

说完,就迈开无比沉重的脚步。

“你既是去提头,还如何回来见我?”

温润的声音响起,暗夜心里着实窃喜。他就知道公子不是个无情之人。

不过他还是转过身,自怨自哀地说道:“暗夜再没脸见公子,还是让大哥提来吧。”

给个台阶还不往下下。

他这样说完,那白衣少年唇角的弧度越来越上扬,微眯着眼他轻声开口道:“既然你重情重义守信用,那我便不再阻拦,只是那砍下来的头也莫要让人再带回来了。”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尴尬至极。

良久,那名唤暗夜的男子才缓缓转过身。

只见他哭丧着脸,有些抱怨地说道:“公子既然不喜欢暗夜这项上人头,难道就真舍得让属下去送死不成?”

“既然你决心已定,我就算不舍又如何?”

这如轻风细雨般的声音,听得暗夜面色愈发地羞红,他恨恨地咬着牙,只差没将自己的舌头咬了下来。

少年低缓的笑声传来,随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也罢,我就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暗夜的眼睛“噌”地一亮,随后他跪倒在地,抱着拳语气真诚地说道:“请公子吩咐,若是在有差池属下就……属下就……”

“你就提头来见我?”摇摇头,那少年嘴角牵着柔和散淡的笑容,“莫要再这般轻狂。你且再去那白云观行一遭……”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那名唤暗夜的男子才起身离开。

待他再次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未时了。

如上次那般模样不同,这一次他趾高气昂的很。也没有再让那青年男子引着去见,待在院子里寻到独自下棋的少年时。

他单膝跪地,朗声道:“禀公子,属下查到那净潭仙人已经离开观中多日,保不齐近几日就会云游归来。”

听到这里,少年拿着棋子的手顿了顿,随后他轻描淡写地吩咐道:“我知晓了,你下去吧。”

暗夜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再提砍头的事儿,拜了恩便火急火燎地退了下去。

待他走后,那少年开始继续下棋。只是这次,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良久后,他轻声开口唤道:“蒋震,备好车马食粮,我们这就出发。”

话音一落,那名唤蒋震的青年男子,立刻闪身出现。来到那少年面前,他有些不解地开口询问道:“如此匆忙,公子是要去往何处?”

将那青年男子唤出来时,白衣少年便已经起身,对上他的眼,他幽幽地开口道:“白云观。”

转眼七日已过,这些天云中秀一直守在云裳苑几乎不曾离开。这才终于将那“太学”里面所记载的每一个字,都完完整整地抄了下来。

初时的两日,每每在院子里都能听见碧柳苑里惊天动地的哀嚎声。不过近来已经渐渐消失了。那哭声自是来自刚刚小产的柳曼如。如此伤痛还真不晓得陆谦是怎样安抚下来的。

不过也如她预料,那老奸巨猾的男人果然为自己找了个待罪羔羊。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那替罪羔羊竟然是在陆谦身边服侍的贴身丫头,春儿。

也真是奇了,那春儿非但没有一丁点被陷害冤枉的意思,反而还主动上她这来认罪……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他们尽管斗他们的,闹他们的。只要不主动来招惹她,那便什么都好说。

这样想着,云中秀已经将抄好的最后一页,平摊开来放在案上,等它自行晾干。

揉了揉发酸颈肩,她来到院子里轻轻舒展着。正欲躺到摇椅休息一会儿时,云裳苑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时她正被每日守在云裳苑那两个壮汉拦在拱门外……

还没等云中秀做出什么反应,被拦在门外的女子已发现了她的身影。在门外一边抹着泪一边高声唤道:“姐姐,妾来谢恩了,可否让如儿进去说话。”

这不速之客正是柳曼如。

云中秀蹙着眉想了片刻,随后才从摇椅上坐起身,对着门口轻声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话音落下,那两个壮汉也放开手臂,不再阻拦。柳曼如左看了看,右看了看,这才迈着莲步行了过来。

待到那青衫女子身前,她微微福身,缓声道:“如儿醒来已有几日,奈何郎中吩咐不得下地行走,至此到了此时才来拜谢姐姐的恩德,望您莫要怪罪。”

静静地看着她,云中秀微笑道:“我并未做过什么值得你拜谢的事儿。不过人已经来了,外面风大,进屋说话吧。”

十月末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只才刚刚从屋子里出来的云中秀也觉得有一些寒意,更何况一个小产的妇人。

这样说着云中秀已经起身往屋内走。这一迈开脚步,她方才想起,自己寝房的桌上还晾着那刚刚抄好的文书。随后她转步朝另一个直通堂屋的门走去。

柳曼如只是顿了顿,也并未多心,跟随着她一同进了堂屋。

刚一迈进来云中秀便吩咐她坐下。

两人这样眼观鼻、鼻观心地对看了片刻,柳曼如才轻拭着又开始泛红的眼眶,声音无比诚挚地说道:“如儿今日要谢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云中秀扯扯唇角,淡淡地回应道:“你怕是误会了些什么,我并未……”

握上对面那双手纤纤玉手,柳曼如打断她的话,急急说道:“姐姐,莫要这样说……”在那有些冷的目光中,她才慢慢收回手。轻咬着下唇,偷偷打量那妇人的表情,见她并没有发火的意思,才长长叹了口气。

随后缓声开口,娓娓说道:“不瞒姐姐说,那日如儿虽躺在床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看似是人事不省的状态。可是……郎君和姐姐的每一句话,如儿都听在耳中。”

这样说着,她方才还是含在眼眶里的盈盈泪水,竟噼里啪啦地打了下来,声音也越来越哽咽,“身子是自己个儿的,如儿很清楚自己已经失去了什么……”

那悲痛的声音听得云中秀也是一阵不舒服,方才有几分冷的面色也渐渐缓和了些许,她柔声安慰道:“你不必太悲伤,那郎中说的并不一定准确无误,只要养好身子兴许日后还能再有的。”

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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