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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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病毒,我让他们提纯“改良”的。
那个人发不出尖叫!不断瞪大的眼睛脱眶而出!皮肤与肌肉迅速溃烂!整个人在渐渐变成一副血肉模糊的骨架时还在不断扭动着!
——贝纳多,我们想我们可以谈了。
当他活着走出玛可斯的实验室的时候,口袋里有一封信:玛可斯给苍穹的信。
——今天这么早!你没带钥匙吗?
敲响门环仅几秒中,一个美丽的天使扑进他的怀中。她的确是天使,快乐的天使,墨绿的辫子上还沾着甜奶油。
——头发上有奶油……没有了……
他胆怯!他为了自己的命出卖了爱人!
——你是邮差吗?
——是……
玛可斯为什么只是以送这封信为代价就放过了他?
——那我们有信吗?
她笑得如此纯净,却像一片片像锋利的玻璃片刺入他的心。
——有……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封信笺,信封处盖着一个图案:缠绕着四把宝剑的荆棘花环,莱阿姆斯塔特族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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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皮质的眼罩掉在地上也无意捡起,右眼恐怖的空洞诉说着他曾经的痴狂。青春不再的贝纳多启了一瓶Barola笑得有些凄惨,“塞伦,你当年到底为什么会答应我的求婚?”她不杀他只说明一件事:她从没爱过他!
玫瑰色的醇酒摇曳着动人的光晕,执杯的右手因多年不见阳光而泛白,而掌心上的签名纹身让听雪觉得有些刺眼:这只苍老的手在四十多年前曾伸到自己面前,求她留下独属于她的标记。可她当时只把这当成一个玩笑,随手签了个名。没想到贝纳多会把她的签名变成了恒久的纹身……
“这个问题你当年问我过很多遍。”
“可你一次也没回答过我,塞伦。玛可斯对你所做的一切的确非常残忍,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你对我做的难道不够残忍?我也是人,是个男人!尽管当时你才13岁,可我愿意等,等你长大!”贝纳多狼狈地放下空杯,“我找到你时,你的确已经长大。可你忘了一切,忘了四族的一切!你对‘那个人’笑,对‘那个人’说我爱你!记得那块放盐的榛子蛋糕吗,你当时让我尝的时候我真的在想——‘神啊’如果她愿意这样对我’……”
有一点本末倒置的意味呢,听雪的目光落在他领巾下的皮肤上,打断贝纳多的近乎控诉的话语,“皮肤怎么了?”
“嗜血病毒!”扯下领巾,解开襟口。颈部以下的皮肤斑斑驳驳坑坑点点,就像被某种食肉昆虫啃食过一样,“一次性致死的剂量被玛可斯分16次对我注射……随着剂量的加大,我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在渐渐腐烂!在第16次注射的时候,我屈服了……我‘出卖’你!告诉玛可斯你和‘那个人’的住处!还为他送信!我的确怕死!可同时我也嫉妒……”
“这不是嗜血病毒。”
“……”
抚了一下贝纳多触目惊心的皮肤确定心中所想,“这是从一种溃肤真菌中提炼出的毒素。”为他扣好襟口,“知道么贝纳多,这种毒素有一个奇异的特性:‘一次性致死的剂量如分16次分次注射,之前的15针的确会让人生不如死,可如果注射下最后的第16针,所有的病症都会逐渐消失。’”系领巾的手感觉到这个苍老躯体的颤抖,“这毒是我当年提纯的。”
“玛可斯……”颤抖的声音里有什么?恨?不甘?还是后悔?
“贝纳多,就算我当时恢复了记忆我也决不会再爱上你。你对我的爱开端的确热烈,可它经不住玛可斯的假病毒。他有超过一千种方法让你开口,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单用我提纯的毒。”
“他一直这样……自以为是神……喜欢愚弄人……呵呵,可谁让我懦弱?我都能听到他从地狱传来的嘲笑声。”
“贝纳多,知道‘会飞的箱子’吗?”整理好神情陷入僵滞的贝纳多的领巾, “一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继承了父亲的遗产:装着几块金币和银扣子的衣服的一只破旧的箱子。寂寞与乖僻,让得到金币的他喜欢站在阳台扔,他喜欢看楼下的人争抢金币的热闹。金币扔完了,他开始扯衣服上的银扣子继续扔。等到银扣子扔完了,捡金银的人自然也走了……年轻人又开始孤单的日子。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那个装着金币与银扣子衣服的旧箱子可以飞。于是,他坐着那个会飞的箱子离开了那个寂寞的城市……”
“男人们喜欢送我宝石,琥珀,水晶,红宝,兰钻,祖母绿……送我宝石的男人无一例外的,不是想杀我,就是想拉我上床。当时的我有一个习惯,每‘解决’一个就扔一颗宝石。你遇到我的那天,我正好‘倒空’所有的珠宝盒。”看着贝纳多,她曾经的未婚夫,“当你当着四族众人的面挖下右眼向我求婚;当我故意诱惑你,你却吃醋地问我‘是谁’的时候;当你把我扔掉的珠宝盒改成音盒送给我当生日礼物的时候。我真的在想……我找到了一只‘会飞的箱子’,我一定会爱上他。”
“从玛可斯手下夺权的时候,我有一次在他的机舱里布置了炸弹。可当我知道你也在那架飞机上的时候,我放弃了……玛可斯下飞机的第二天,我就被洗了脑。”
“哈……哈……”纹着塞伦莱阿姆斯塔特的掌心拍上右眼的空洞,“塞伦,你现在说这个似乎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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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0点才到家,太困了~~
有大人问我改文风?没有啊,只是现在在诠释听雪的过往,以及真正解决魅灵体质的秘密。
目前网上所有盗版均已删除,感谢众位对我的支持!
第十六章
“晚?很多事的确太晚了。”失望?也许吧。自己从来就是一个任性而贪婪的女人。喜欢的,爱的,她都要想牢牢握在手心中。可这些却像流沙,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溜过,“再见,贝纳多。他们还在等着我开始族长继承式。”美丽的倩影消失在贝纳多的眼中,休息室的门当着的他面阖上了。
“我留着……只是想再看你一眼……现在,我已经满足了……”贝纳多的手慢慢抚上左眼,慢慢挖下了最后的眼睛。
身后嘈杂声,尖叫声,以及混杂其中隐约可辨的贝纳多的狂笑声。迈入会场后,等待着她的众人的神情中多了一些惊惧。继承式出乎意料的顺利,与其说是因为她的身份得到了证实或是四族的认可。倒不如说是,他们看到一边流血一边狂笑的贝纳多才改变了想法……
——玛可斯的女儿……
——莱阿姆斯塔特女公爵……
一场继承式不知不觉耗费了整晚,当所有人恭敬的叫她莱阿姆斯塔特大族长,她当众决定:下午就回德国去接受莱阿姆斯塔特家。
“听雪,这样好么?”查尔斯推着轮椅来到她身边。
“好,怎么会不好。把该做的,没做的,想做的,全部做完……这怎么会不好。”
“唉……”电动轮椅离开了,慈蔼的声音带着疲倦与无奈,“戴奥恩庄园永远等着你。”
雷莫亚达密斯笑得很坦率,“尽管我很想说夜是个怪物,居然会找上莱阿姆斯塔特家的女人。但看到你,我就知道他为什么会疯得那么厉害。”
辛西娅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抽着烟,丢下一句话离开,“我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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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看着晨阳,“出去用早餐好吗?”身边,空无一人。
空空荡荡的房间传出回答之音,“好。”现身的当然是朔夜,“这时候,孩子们应该已经起床了。”
罗马的阳光如此绚烂,但广场还没什么人。一起在露天咖啡厅用完了早餐,朔夜也说完了他在意大利的经历。
“头发,怎么了” 除了这个他其实想问“更多”,可却不知如何开口。
银发的她在阳光中有一种梦般的透明感,“应该,是囚瓏鏈的关系。”洁白的指尖微微曲起,“你过得很好,这我就放心了。”等了很久,他终于等到一个微笑,但这个微笑却是如此疏离。
小荇和星儿,在一旁偷瞄着相视无语的大人们。一阵悦耳的声音拉走了孩子们的注意力:一个卖艺的风琴手在广场中央开始独奏,音乐让广场渐渐热闹了起来,连带着陆续很多艺人开始卖艺。音乐声,掌声,笑声,还有硬币的脆响。
两个小家伙扭着小脑袋,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听雪疼爱地摸摸两颗小脑袋,“去吧。”
“嗯!”小星儿开心地拉着哥哥的小手跑到人群中去,小荇高兴是高兴,不过他没忘记用警告的眼神丢一下和母亲独处的“叔叔”。
看着不远处孩子们的欢笑,“你,没告诉他们……”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苍劲的手向面前的人微微抬起一些,可动作顿了一下又回到桌面,握紧,“在英国,我见到了小荇……轮廓,发色,第一眼我就知道这是你的孩子。我当时还没来得及……小荇就变了身……”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露出这种神情,“是‘那一次’。”他与雪最后一次的热情……
“是啊。”敛下羽睫,目光柔和淡然:当她知道自己怀孕……
肚子一天天的隆起,她尽量逼自己不要去想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这个问题。她失去了太多,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现在仅有的……
可一次偶然,小荇狼人血统复苏了。面对着查尔斯叔叔的震惊,她抱起被吓坏的毛绒绒的小东西笑了,可微笑的眼睛却在静静流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但她只知道,她当时只想着:幸好,幸好,真好,真好……
广场中的风琴手是个快活的老人,稍显陈旧的衣饰难掩他飞扬的神采,欢快动人的乐曲引得许多掌声与人群的驻足。也让个子小,站在前排的星儿和小荇被越聚越多的人挤来挤去。小荇很努力的帮妹妹挡着,可一个不小心……小荇自己被挤得往前倒去,幸好星儿及时拉了一把,可惯性让她代替哥哥扑通一声摔出人群。
“哈哈哈哈……”可爱的小裙子掀起,露出带着猫咪图案的小裤裤。星儿立刻拍下裙摆,小脸红红的。扶妹妹的小荇一一怒瞪过每一个人(尽管他们只是善意的)。
“嘘——笑的话太失礼了,我们的小公主脸都红了。”年老的风琴手停下了演奏,一手拿着风琴,一手笑眯眯的对想走的星儿行一个邀舞礼,“请问小公主会跳舞吗?”
“会一点点……”小脸还是有点红,声音就像小猫咪呜。
“呵呵,我有幸请小公主为我伴舞吗?”不等星儿回答,老风琴手已经开始了乐曲。笑呵呵的老目看着星儿,眼睛仿佛在说:快跳呀。人们也善意的笑着催着星儿。
瞄瞄小荇……嗯,好像不反对诶。(小荇之所以不反对是因为不远处的母亲笑着对他摇头)
跟着快乐的乐曲,迈开稚嫩的小舞步。天生的韵律感,让星儿就像一只清新可爱的小知更鸟。
“她比较像你。”他黯淡的生命,因为雪而改变……
最后一个音符,星儿拎起小裙子做一个小小的收舞礼,叫好声与掌声羞红了小脸。
“其实。”听雪对星儿招招手,戴着铃铛的小东西跑了过来,“星儿比较像你。”
“像我?”朔夜疑惑着:怎么看,都是小荇比较像他才是,“这是……”小脸还在微微冒汗,精致美丽的黑眸此时却像一汪流动的金水。一会儿之后,星儿的眼睛又恢复了原样。
“星儿开心的时候,眼睛会有片刻的变色。”爱人的解释让他动容。
为女儿擦擦汗,“去玩吧,小心别又摔着了。”
“嗯!”
“雪,你还……”哇哇的啼哭声打断了朔夜,一个推着婴孩的金发女子不小心磕到一块掀起的地砖,震荡惊醒了婴儿车中熟睡的宝宝。婴儿母亲把惊醒的孩子抱出,小心拍哄着。
“恨不恨你是吗?朔夜,小荇和星儿出生时,我有一段时间都不敢抱他们。因为我发现自己只要一听到婴儿的哭声就做恶梦。”凝视着丈夫,苦涩的唇笑得苍白,“做了很久的心理治疗,才慢慢适应过来……朔夜?你怎么了?”
“嗯?什么?”朔夜揉着耳廓,神情有些疑惑。
着急的母亲努力地哄着,可那个孩子的哭声似乎更响了,啼哭声有些刺耳……
“朔夜,你……”看着她的金色中依然只有茫然……
一瞬间,她明白了过来,“难道你……”心中漫起的心碎让她对他伸出了手,“听不见?”温暖的手覆上他的耳朵。
“没事,只是暂时的耳鸣。”终于感觉到爱人在说什么的朔夜脸色变了变,轻松地笑了笑。
“耳鸣?”她的视线移到那个哄着孩子的母亲身上:婴儿的哭声……
“对不起。”捂住他的耳朵,她的眼睛在流泪,“我忘了,那心是你嚼的……”她总是在恨他,可她从没想过他的痛苦与脆弱。
那个孩子,也是他的亲身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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