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穿越-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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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墨又舀了勺羹汤,轻轻的吹着:“孤差点忘了,当年,梦妃替孤疗伤,竟也是懂一些药理的……”
聂紫烟只觉有人扼住了她的咽喉,令她呼吸不得,喊叫不得,心里只一个劲狂叫……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所以,这碗羹汤,定是下足了功夫。来,尚仪,别辜负了梦妃娘娘的心意……”
原来,他还不知道……
心跳渐渐平稳。
她看着那二人,看着洛雯儿一口口喝下他喂入的羹汤,看着他唇角漫开的温柔与宠溺……那原本是该属于她的,她的!
恐惧渐渐转为恨意,忽的冷笑一声:“王上向天朝递了婚书,不知十三公主何时驾到?”
什么?
洛雯儿立即挑了眸子,怔怔的看向千羽墨。
☆、545罚你求我
岂料千羽墨只是将羹汤认真的送到她唇边,淡淡道:“大约就快了……”
“就快了?据臣妾所知,此番陈兵压境的就是十三公主。她不仅带了三十万大军,还带了三十里长的嫁妆……”
什么?
洛雯儿越听越糊涂,却有一股寒意,冷笑着的爬上心头。
“臣妾还知,十三公主在回书中说,若想天朝退兵,还需处置一个人……”
即便不去看她示威的目光,洛雯儿亦知这个人便是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羽墨依旧认真的给她喂着羹汤,语气依旧淡淡:“梦妃知道的可真多……”
聂紫烟冷冷一笑,声气娇柔:“还不是想为王上分忧么?”
笨拙却依旧袅娜的施了一礼:“既是王上心中已有了计较,臣妾便不打扰王上了。臣妾告退……”
梦妃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刚刚消失,洛雯儿便抓住千羽墨的手:“阿墨,这是怎么回事?”
千羽墨依旧垂着眸,将碗放到几上,方掀睫,看她。
“郎灏回来了,被人看到,有人便通知了天朝……”
简短的三句,只在洛雯儿心中一过,便恍然大悟。
长公主于送嫁途中失踪,宫中侍卫失踪,虽怀疑并肯定二人私奔,但没有证据,无法发作,而无涯的丰厚嫁妆也让元君天子暂时没法发作。
郎灏回归,纵然不能一力指证他拐带了长公主,但是抓去问话是必须的,至于问话之后世间是否还有此人,便不得而知了。而且或许可借此,判无涯个欺君之罪。
而无涯若是保有此人,便是同天朝作对,大军压境只是警告,然而谁知警告会不会变成现实?况且还有那么多对无涯虎视眈眈的诸侯国?
可是郎灏回归,只是她、千羽墨与胡纶知晓,况郎灏立即被千羽墨命令回府“隐身”,依他的本事,根本没人会发觉,难道是……
洛雯儿忽然想起,郎灏回来不久,曾经按照千羽雪的要求,“当面”交给她一封信……
是盼云?
可是盼云要如何给天朝传递消息?莫非……
“依盼云的脑子,当时她还想不到这么多。况且她那么怕死,若是得知无涯有难她也好不到哪去,又岂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千羽墨冷笑。
洛雯儿只觉此语甚不寻常,然而此刻,她没法细究其中奥妙,她只知道,因为有人将郎灏的消息告诉了天朝,天朝借机起兵,却选择了由十三公主带兵,是想借机侵犯还是有别的目的,一时难以分辨,但是很显然,后者实现了。
十三公主终于可以嫁得朝思暮想的人,还是被求的婚,颜面可谓非比寻常。她想抓无涯的把柄当是很久了吧,如今还能以“恩人”的身份出现,可谓一举两得。而接下来,这位不同寻常的人物会不会实现自己的“诺言”,令千羽墨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
而她,她该怎么办?
或许在别人看来,将郎灏交出去便会一了百了,可是千羽墨永远不会是个忘情弃义的人。他对忠心于自己的人总是很好,就包括胡纶,不论做了怎样不地道的事,他只记得这个小太监自十五岁就自宫跟了他,再如何的生气,从没有将其推向死地。
她明白,可是她呢?
她要拖他的后腿么?她要让他为难吗?即便不是为了那个宝座,只是为了无涯的安危?而且十三公主明令“处置”,他将会如何处置她?
抬了眸,正对上他的眼睛。
那眸底,如墨如玉,如星如晶,倒映着她的神色,也翻滚着他的情绪。
疑虑……痛苦……不舍……了然……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忽的唇角一弯。
他亦笑了,抬了手,插入她鬓旁秀发,轻轻摩挲。指尖扣着她的后脑,自己亦低了头,与她抵额相对。
没有叹息,没有言语,殿中一片沉静,唯有银蒜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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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历一百九十五年腊月廿八,因病昏迷二十天的洛尚仪忽然发疯,将身怀龙嗣的梦妃推倒在地,终于使得这个经历了七灾八难的孩子成功“流产”。王上震怒,令洛尚仪禁足思过,思及往日恩宠,只言容后处置,自己则去了永安宫,陪伴佳人。
除夕夜,王上宴罢,再次赶往永安宫,心痛梦妃丧子之伤,决意严惩,然而当转回碧迟宫时,却发现本应禁足宫中的洛尚仪不见了。
王上雷霆震怒,将碧迟宫一干人等罚跪雪中。
天寒,大冻,所有人都直挺挺的跪在雪地里,衣着单薄,浑身战栗,却是不敢出一声。
洛尚仪回来时只见满院“雪人”。
有人咯吱吱的转了头,怨怒对她,她只做不见,举步迈入惠竹殿。
千羽墨一袭雪衣,立于殿中,背影凌厉且愤怒,听闻脚步,头也未回,语音冰冷:“尚仪,你可知罪?”
“我一人之过,何至累极他人?”
“一人之过?”千羽墨冷笑:“你不守禁令,私自外出,他们视而不见,岂非帮凶?”
“我不过是出去走走,新旧之交,总是有些心愿未了……”
“心愿?”千羽墨转了头,烛光于眸中冰冷摇曳:“但不知尚仪还有何心愿?”
洛雯儿低了头:“不过是女儿之事,王上何必追问?还是让那些人起来吧,天寒地冻,别平白生了灾病。”
“不守规矩,必须受罚。尚仪若是心疼他们,就不该违背孤的旨意!”
“终归是我一个人的错,王上若罚,便罚我一人好了……”
“罚你?你想要孤如何罚你?”
“如何惩治只在王上一念之间,尚仪……听从王上安排。”
“孤就罚你……求我!”
洛雯儿猛抬了头,对上他的眸子。那眸里有火焰跳跃,牢牢的笼住她的人,她的心,使她仿佛遭了魔咒,动弹不得。
他逼近一步,一瞬不瞬的盯住她,声音忽然变得喑哑:“为了那些人,求我!”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着那跃动的火焰,看着那在火焰中凝定如冰的自己。
她忽然上前一步,手轻轻搭在他的胸口,仰了头,认真的:“为了他们,求你!”
掌心下,是什么沉重猛然一跳,震得她的手发麻发酥,心头发热发烫?
而他的目光旋即下落,仿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可是下一刻,他手臂一抄,将她拦腰抱起,直向龙床。
☆、546最后欢宴
仿佛是末日前的欢歌,痛苦而疯狂,仿佛是开闸而泻的洪水,恣意而滂沱。
他们丢开了世俗,丢开了礼教,丢开了束缚的一切,甚至丢开了自己。
水墨绫的床幔如风鼓荡,时而现出一双交缠的身影。
他们喘息,他们呻吟,他们怒吼。
烛光为之摇曳,银蒜为之癫狂。
他们如两朵妖冶的花,绽放在大历一百九十五年最后一个暗夜,绽放在彼此的心中。
他们在彼此身上留下齿痕,是爱的印记,还是恨的索取?
红与白,是交相的辉映,苦与痛,是缠绵的绞索。
礼花满天爆竹声声中,他扣住她的手,奋力挺身,如一只逆风而上的雄鹰,将他与她一同送往云霄。
浪潮渐渐平息,有水波渐渐拍着沙滩。
不似以往,有浅而碎的吻带着温润的湿意落在鬓角额间,落在鼻尖唇瓣,他只是看着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看到自己小小的影子定在他的眸中,仿若凝固。
良久,她轻轻道:“阿墨,放我走吧……”
是了,这两日,他们各自演戏,演一场给所有人看的戏。
一如既往的默契,只为了一个不敢说不忍说的目的。他们的心照不宣,此刻忽然被她一语道破,一切仿佛刹那陷于静寂。
她忽然有些怀疑,她的“多此一举”,究竟是希望他放,还是不放?是留,还是,不留……
然而无论如何,还是放我走吧,离开这里,从此再无烦忧。
你肩上的担子太过沉重,我没法帮你分担,只能将自己从你的负重之中卸下。
阿墨,原谅我,始终无法陪你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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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她走吗?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这是他最爱的女人,是他想用一生呵护的女人,是他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的女人。
然而他真的能放弃一切吗?
有重担,压在他肩上,他愈发的举步维艰。他想扔下,想离开,可是那担子就像长在了身上。
郎灏,阿雪,朝堂,无涯……不管他喜欢不喜欢,他都得背起,还有一个她,他怎能陷她于险境?
那日,他抱着她,走入天龙禁地。
胡纶在后面追,可是很快被结界挡住,跪在地上,又哭又嚎,求他出来。
他没有回头。
千羽鸿来了,默默的立在结界外,忽然开口:“鸿知道王兄一向怨我自私,鸿今天便无私一回。她,你留不住的。她身为神龙宿主,理应与神龙之源相隔相绝,或许可保一世安稳。可是她一步步行来,却是与龙源越来越近。尤其是王宫,乃龙眼之地,他们气息相通,即便是你想尽方法要毁了方江瀚的水晶球也无济于事。试龙石认得她,终有一日会暴露她的真身。而且,十三公主就要来到盛京,你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嫁给你吗?”
他脚步一顿。
是的,他知道,他知道十三公主心思叵测,如今神龙再现已非虚言,她怎能放过这个好机会?让他坐上那个万人之上的宝座或许是情动于衷,然而真正想坐上那个位子,想要号令天下的,是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可是,她怕是要失望了呢。
若是此番,他出不得天龙禁地,试想他的婚书还有何用?十三公主难道会想嫁过来当寡妇?
于是,将所有的呼喊丢在身后,哪怕骤然得知一个惊人的秘密。而那一刻,他忽然希望自己就地死去,可是,他竟然还活着。
黑暗……烈焰……血咒……沉沦……
当他听到有人叫喊……真是巧,尚仪这边刚醒,王上便也醒来了。
他突然收获了个喜悦。
可是,有什么用呢?为了他的负重,为了更多人的安危,更是为了她,他只能,放下她。
他看着她,看着她镇定的脸,看着她无波的眼,然而他知道,那平静之下定是翻滚着滔滔的情绪,他听见她说……阿墨,别放我走,千万别放我走。
可是……
他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吐出一个字:“好……”
只一个字,便斩断前缘,斩断所有的羁绊,斩断了这两千多个日夜的相知相守,相依相伴。
“从今往后,再不相见!”
他补了一句,然而扣住她的手却不听话的攥紧了她。
她看着他,仿佛在细细描摹他的眉眼,又仿佛要把深刻在心中的记忆一点点的抹去。
她唇瓣微动,亦是吐出一个字:“好……”
可是为什么,她的手指紧紧的攥住了他,就好像要拉回那个轻而易举出口的回应?
然而,只是沉默。
他们面对着彼此,默记着彼此,又试图遗忘着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缓缓伏下来,覆住了她的唇。
她立即抱紧了他,给予他最热烈的回应。
帘幔再次如波鼓动,铜漏再次发出声声叹息。
他们交缠着,不舍得放开彼此。
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索取,给予,即便精疲力尽,依然不肯分离。
今夜,他们鼓起勇气找了个最蹩脚的借口接近彼此,放纵彼此,只是为了,这最后一场欢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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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昨夜的一切仿佛随着黎明的到来被裹入夜幕永远的抛到了天的另一端。
碧迟宫内,胡纶有板有眼的念着圣旨。
“……违逆圣意,侍上不恭。心怀怨望,图谋不轨。仗宠侍骄,祸乱后宫。因妒生恨,谋害龙嗣。罪行累累,可谓罄竹难书。然念及身为‘香凰’,亦为无涯争得荣誉。遂罢黜尚仪之封,驱逐出宫,永不录用。钦此……”
洛雯儿端端的跪着,眼睛盯着膝下那块云纹方砖,直听到最后两个字,方俯身于地,声音清凉且平稳:“谢……王上。”
抬眸,看着眼前的身影……
他始终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在阴暗的光线中,不动如山。
准备了一夜的镇定,在此刻微有波澜,似乎下一瞬就要掀起滔天巨浪。
她急忙垂下眸子,深吸口气,压住那涌动的层层叠叠,于是,一个声音微颤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