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穿越-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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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陈出新”?
可是王上史无前例的坚持,差点把厨房给烧了。然后便听他咕哝要吃什么“元宵”,还说是刑部尚书冯梁告诉他的,是天香楼预备在正月十五放出的惊喜。又说他贵为一国之君,他还没有享受到这天下独一份的惊喜,凭什么让那些百姓先尝为快?于是拍桌子摔盘子的要吃什么“元宵”。
冯梁倒不记得自己提过这茬,与各位同僚交换了眼色后都只看到一片茫然。不过他们今天确实提到了天香楼,八成是王上忆起了去岁的饺子,所以突发了奇想,而且他们今天也喝得尽兴,保不准谁说了什么,结果被王上留了心。
冯梁有些头痛:“王上,天香楼已然被查封……”
“为什么查封?有孤御赐匾额的酒楼你们也敢查封?孤怎么不知道?谁干的?”
“盛京府尹江……”
“免了,换他儿子当!”
无涯官职勋位历来世袭,江敛的儿子早就嫌老子活得太长了,估计这位现在不知躲在哪家青楼喝酒的主儿若是得知喜讯,定会高兴得跳起来。
冯梁等人面面相觑,上前一步:“天香楼窝藏妖怪……”
“妖怪?什么妖怪?若是有妖怪你们还能好端端的待在这?孤看就是那群商户见人家生意好,心生嫉恨,无中生有。再说,就算有妖怪,抓人家掌柜的干什么?听说那掌柜的还是个女子,你们这些人,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266威逼利诱
千羽墨顺手抓起淑妃的小手揉捏着,语气温存:“爱妃,待孤得了这天下独一份的美食,只与爱妃享用,咱们共度佳节,谁也不带,可好?”
王上这真是喝多了,竟不顾王后亦在身侧。
不过此等昏庸之主,怕是也只有一个千羽墨了。
众人交换眼色,眼底尽是讽意,不过这样的国主,不才是他们所需要的吗?
“孤不管,反正你们也只是要抓人,把人放在哪不都是看着?孤是一定要在正月十五吃元宵的。还有谁想先尝为快,不妨跟孤道一声,孤一高兴,兴许……”
户部尚书英若丞敛衽为礼,沉声道:“既是王上开了口,便算臣一个……”
英若丞是此前被冯梁与尚靖等人挤兑,如今有机会看他们吃瘪,自是愿意献出一份“绵薄之力”。
“臣还想替丞相讨个赏。”英若丞目不斜视,仿佛他眼下所言的确是郑重之事:“丞相一向喜爱美食,只因国事操劳,身体虚弱,今日未能参加宫宴……”
实际是丞相仗着自己是天朝派下监管各诸侯国的身份,一向傲慢无礼,凡事都要个特殊待遇,不屑与诸臣为伍,亦不将国主放在眼中,然而身体抱恙亦是不假,听说是什么消渴症。
“为表王上一片仁爱之心,不妨将此等美味送入相府,慰问病体,恭贺佳节,丞相定会……”
“英卿家想得甚是周到。”千羽墨拍案叫绝:“事情便这么定了!正月十五,孤要与丞相品尝这天下第一份的美味,共度佳节。对了,定要那天香楼的掌柜‘亲手’来做,也算她将功折罪!”
他特意强调“亲手”,自是别有用意,只是古往今来好像没这么“将功折罪”的法子,然而谁让他是“昏君”呢?而且又拉出了丞相这面大旗……
有的时候,这面旗帜虽然阴险,如今拿出来挥上两下,也算物尽其用。
至于美味,老东西爱吃不吃,反正这是君主的一片心意,若是谁不识好歹阻了这送给老东西的心意……
于是第二日一大清早,洛雯儿便被从盛京大狱放出来。
不同于别的犯人要么孤零零的滚回家,要么就有亲人迎接,洛雯儿是被放在宽敞而舒适的暖轿里,由衙役护卫,风光无限的回到了天香楼。
因为事先毫无预料,当赵益他们闻讯从家中赶来,见到衙差停在天香楼门口,轿子里扶出气息奄奄的洛雯儿时,都觉得是因为最近心力交瘁,所以出现了幻觉。
然而更为幻觉的还在后面。
宫里来人了……御医,带着几个宫女阴沉着老脸上了楼,让他们见识了什么叫悬丝诊脉。然后当宫里的人鱼贯而出之后,他们方见到了像以往一样干净清爽却是极为虚弱的掌柜。
张妈捧着洛雯儿包得如树枝一般生硬的手,哭得泣不成声:“那群该天杀的,怎么下得去这样的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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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上好的金边雪瓷盅落在青金石的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张林桥瞄了瞄那乱在茶水中的碎片,胡子一抖,撇开了眼。
“王上……”
“出去!”
淑妃吓得一个哆嗦,娇呼戛然而止。
千羽墨皱了眉,努力压下震怒,可是出口还是冷冰冰的:“你先回宫,稍后孤去看你。”
淑妃本不想走,可是今天的情形明显不是她耍耍小性便会得到更大赏赐的平日。
王上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脸色雪白,衬得眉更黑,眼更乌,周身寒气漫溢,墨紫的袍角静静飘摆,令她只需望上一眼都觉心底发凉。
不过这样的他如出鞘钢刃,更加摄人心魄,她不由想象这种爆发的力量如果驰骋在她的身上……
她有些心猿意马,难以自持,却只得委屈的曲了曲膝:“妾身告退。”
一步三回头,却不见那人有丝毫的眷顾。
到了门口,她依旧不甘心的唤了句:“王上,妾身煲了王上最爱的雪梨羹,等着王上。”
那人负手而立,好像没有听见。
自打入宫,自打承受恩宠,何时遇到这等冷遇?
她当即瘪了嘴,汪出两眼泪,自觉楚楚动人,如娇花含露,因为连张太医都侧目惊艳,而往日,那人也难忍怜惜。
可是今天,他纹丝不动。
待淑妃消失后,千羽墨微拧了眉。
无风,敞袖自动。
张林桥立即收回神思,心中也纳罕,为什么前方那人无一言一语,却是如此是令他心生凛意?就好像鬼蜮生出阴风,穿林过隙,不留一点生机。
“手骨尽裂,有一节已经粉碎,幸好是左手小指……”
幸好?
千羽墨冷笑,捏紧了拳,那处被她咬过的痕迹无伤,无血,却隐隐作痛,是久违的痛意。
“将来就是屈伸有些困难而已……”
“而已”,竟然只是“而已”吗?
“再有就是皮外伤。衙役的手头很准,没有伤及她的髀骨……”
“这么说,孤是不是该颁赏嘉奖?”
千羽墨微微偏了头,眼尾流光如刀,唇角似笑非笑。
张林桥仿佛被这表情刺了一下,急忙换了语气:“然而新伤覆旧伤,这半个月都没有间断,也没有医治,所以皮肤溃烂,和衣服粘在了一起,今天好容易才取下来……”
半个月都没有间断?就是对于一个壮汉也不该下此狠手吧?
深呼吸,然而胸口像堵着一团巨大的块垒,伴着不断收紧的拳,愈发膨胀。
“她的小腿……”张林桥瞄了瞄前方那个人,但见其宽肩一震,急忙垂了眸,咬牙如实汇报:“也上了刑,左腿腓骨断裂,右脚……当是曾经受过伤,此番又断了,怕是……”
千羽墨霍地转过身,目光如电。
张林桥冷汗滴下:“臣也不知能否保住,臣……”
“张太医,明天把你的独子送到宫里来吧,孤觉得很寂寞……”
张林桥猛的抬起眼,当即跪倒在地:“臣一定竭尽全力,治好洛掌柜的伤!”
“孤相信你,你是宫里最好的外伤大夫,平日里孤和娘娘们也没机会受伤,可惜了你的手艺,如今有这么一个大展才华的机会……”
“臣一定竭尽所能……”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其实治伤也是一样的。”
“王上……”
“嗯,还是把儿子送进来吧。那小家伙也是个贪吃的,到时得了那天下独一份,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臣,遵旨。”
“反正呢,孤是一定要在正月十五吃她‘亲手’做的元宵!”
☆、267竭尽全力
见千羽墨重又恢复了常态,张林桥只觉后背忽的一下子湿透了。
他不明白王上为何如此关心一个平民女子,一大清早的就将他踢去天香楼。或许是同他早年流落民间有关吧,亦或者是因为那位死去的梦妃亦是出身平民,所以爱屋及乌,竟然连秦木头专为他调制的冰雪优昙都给那女子用上了……
不过看此刻的样子又只是担心吃不到新鲜的玩意,于是洛掌柜等于元宵,是这么个理儿吗?
“嗯,太医院院正的位子似乎空了很久了……”
神游中,忽又听得这么貌似无意的一句。
张林桥急忙再拜:“臣,谢王上!”
“似乎谢得早了点……”
“臣一定竭尽全力!”
“你已经‘竭尽’好几回了,留着点,把洛掌柜给孤治好了!嗯,听说吃病人做的饭似乎不大吉利……”
“臣一定……”
“好了,下去吧。”
“臣告退。”
千羽墨唇角勾笑,直看着张林桥一步一躬的退出门口,那笑意霎时结了层寒冰。
“朗灏。”
一袭夜蓝侍卫装束的朗灏凭空出现,行军中礼。
“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朗灏微一点头,瞬间消失不见。
守在宝座旁的胡纶摇摇头。
堂堂的御前一品带刀侍卫就这样成了主子为心上人复仇的杀手了。
不过此番还算高级了些,这个除夕,他不是被主子留在狱中给洛雯儿当保镖?去年中秋,他不是还被主子威逼做贼去偷洛雯儿的八文钱?
这便是能者多劳!
他抱着拂尘,有些幸灾乐祸,然而又不自觉的动了动脖子。
好在他此番只是瞒报……其实也不算是瞒报,谁让主子自己没有问呢?
只不过,那日从监牢回来,主子背对着他,忽然说了一句话:“胡纶,这是第几次了?”
他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早在洛雯儿滑胎之时,主子便警告过他,让他不要“自作聪明”,可是……
而主子能够继续留他在身边,是因为主子毕竟是明白他的苦心的。
明白便好。
他小心翼翼的松了口气,然后见主子转了眸,睇向他,唇角现一丝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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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儿躺在床上,见那位昨日来给她看病的张太医今天忽然转了态度,殷勤得让所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张妈说她定是岁末撞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遭了无妄之灾,结果新旧一交替,她的晦气立刻不见了,而且运势会越来越好。
她虽不信这些,不过心情却是愉快的。
莫习没有骗她,她果真是第二日就被放出来了,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莫非他认得无涯国主?亦或者是权可遮天的世家?
而赵益告诉她,在她放出来的当天,商户就撤了联名上告的状纸,官府也便没有办法追究她私藏妖怪的责任。
赵益私下里打听过,说是各个商行行会的会长下的命令,若有违反,立即驱逐出会,而且永远也不要想在无涯做生意。
她知道,定是莫习使了手段,因为他在各行各业皆有最得力的人手。
只不过三郎还是没法回来,因为虽然没有法子证明他是妖怪,虽然昨日捉住了伤害家禽家畜的真凶……是两只硕大的黄鼠狼,完全与他没有关系,但他的确来历不明,且样貌怪异,为了避免危险,只能收押。
听说来抓他的那日,他表现得很听话,不吵不叫也没有反抗,就默默的跟着走了。她知道,三郎是明白此番是因为自己才给她惹来了灾祸,所以,不肯再给她添麻烦。
每每想起,她就忍不住咬住唇,将脸埋在枕中。
婉莹去看过他,说没有动刑,因为没有人敢碰他,他只是窝在黑暗的监牢,很郁闷,人也瘦了,再没有开口说过话。
洛雯儿有些着急,但急不是办法,当初千羽翼能够“以权谋私”为她弄一个身份,后来她成了“洛云”,又有莫习做担保,据说很费了一番周折,她才能在盛京立足,而三郎……她要如何给三郎弄一个身份呢?没有人伤害他,难道就让他这么老死狱中?
或许她也可以请莫习再做担保,可是他已帮了她这么多……
细想来,她也果真贪心呢。
另外,她现在只属于“保外就医”,因为“妖怪”的责任没人追究了,而最初令她入狱的却是“美容事故”,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她配置的神仙水怎么会有问题,难道是过敏?
她也没有看到过那位郎家世子妃究竟被毁成了什么模样,因为她不过是一介平民,而世子妃又岂是谁想看便能看得的?可是不让她看,她又如何心甘?这可是生生加在她头上的罪名,而且,万一她有法子医治呢?她只不信她仅凭给王上做了几粒元宵,便能既往不咎?若是如此,这位王上是不是太草率了些?他是不是遇事只凭喜好,随意行事?就像他视那挂紫藤萝如同生命,但凡触者,生死勿论?而且,他怎么知道元宵这码事?莫习告诉他的?可是她好像也没有同莫习提过。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王上好像总是救她于水火,就像上次天香楼被雅客居诬陷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