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穿越-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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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是挺有天赋的,而今天尤其超常发挥,心里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的兴致勃勃,她只觉得脸都笑得酸了。
直至黄昏时分,最是话痨的张夫人走了,没有了方才的话题,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她看着梅儿同那几个女孩子姿态娴雅的为客人服务,再次弯了弯唇角,转身回了厢房。
莫习不知什么时候走的,整个房间有些空,只那一排排装着香料的瓷盒如她离开之时一般安静的摆在长条案上。
她斟了碗茶,一口饮下,方觉冒烟的嗓子好了许多。
走到案边,打算继续调制香料。
以往,一旦心烦意乱,她便拿起这些香器沉入其中,心情就会平静如水。
于是,她拿起香匙。
奇怪,她有什么可心烦意乱的?
想要放下,然而指间紧了紧,终是舀了一小点甘松香,深吸一口气……
眉心顿时一紧。
那鹅梨帐中香的味道怎么还在?
然而细嗅过去,又是不见。可只要她转了神思,它便阴魂般的出现了。
依然是淡淡的,仿佛是被水沉香无意遗下的一抹,却是如此的刺鼻,以至于她打开了所有的窗子,又洗了脸,换了衣服,它依然还在,竟好像渗进发肤一般。
心中无限烦乱。
她知道,那香气原本早就散了,只是她的心里放不下。
可是,她为什么要放不下呢?
她不愿去寻找原因,索性搁下瓷盒,移步窗前。
夕阳已沉至视线之外,只在青砖围墙上涂上一层金红的光。
倦鸟归来,却不知筑巢何处,只听见悦耳的鸣声自枝叶间洒落。
风过,摇动树梢,在激起鸟儿不满的同时亦衔下一片树叶。
树叶飘卷,以最曼妙的姿态在风中舞蹈,完成它此生的唯一的自由飞翔。
它仿佛极是珍惜这难得的机会,上下翻转了好几回,才黯然落下,发出一声叹息。
洛雯儿的目光随着那叶片无意识的飘来……飘去……下落……
却惊见地面已经积了许多的叶片。
依然青翠的,黄了边角的,枯了一半的……有的静止,仿佛在回忆一生的过往,有的借助风力挣扎,似是想要回到那曾经灿烂的枝头。
洛雯儿抬起眼,睇向树梢。
树冠依然茂密,仿佛从不曾失去那些落叶,依旧遮挡了鸟的形迹,可是秋天,竟是这么早的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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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来越冷,盛京却有两处地方越来越红火。
一是天香楼。
最近一反常态,接连不断的推出新食品,那又甜又软又香的各色糕点不仅好吃,还有特别好听的名字,让人应接不暇,而且据说还有保留项目,不过要等到正月十五那一日再进行宣布。
于是人们但凡有了空,便要踱到天香楼,要上一碗水饺或混沌,再喝上两盅小酒暖暖身,走时稍上一两样新出的糕点,再顺便同伙计打几声哈哈,来探听一下正月十五到底会爆出怎样的惊喜。结果伙计自然是守口如瓶,却态度极好,临了又奉上一点“试吃”的小礼,自是让好奇者生不得气,就这么暖洋洋的走了。
二是天下丽人。
这是个注定要火爆的地方,那位能干的女掌柜已经盘下了左右的门市,将店面扩张,每日里人来人往,因为都是女人,所以整吉庆街都飘着浓浓的脂粉香。
不过天下丽人与天香楼不一样,天香楼的面食至今还没有第二家能仿造得出,而如同天下丽人一般的美容院在入了冬月之后已经多出了两家,皆是平日里最善钻营的人物当老板,亦是宾客盈门。
有人在为这位云掌柜担心,暗道,毕竟是个女子,能做到此等程度已属不易,就不知在那两位强悍的人物手下能坚持多久。
洛雯儿倒是不担心。不过她也暗地里派梅儿等人去过“云想容”与“颜如月”,得知他们的美容手法都差不多,梅儿曾恨恨道:“就是从咱们这偷艺去的!”
还要观察每个来往的顾客,看她们是不是别有用心。
其实这种事,是防不胜防的,洛雯儿早有预料,只不过他们仅是学了层皮毛,若想发展,还需时日,况且她本也没打算靠做这份费时费力的手工来赚钱。
就像现在,她在门口戳了块牌子,上书四个大字——招收学员。
此刻她正在厢房里,地上摆着个飘着各色干花尚冒着热气的水桶,她坐在旁边的小杌子上,周围绕着一圈年龄不等的女子,无论大眼小眼皆瞪得溜圆,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手势,耳朵则竖得直直的,虽然有些听不懂,可仍怕漏下一星半点,否则那十两银子的学费便打水漂了。
梅儿则躺在床上,一会嘻嘻的笑,一会呦呦的叫痛,浑身一个劲抽抽,只强忍着没有把脚从洛雯儿手里抽出来。
“……美容护肤,做的不能仅仅是表面功夫,关键要从内里改善。当身体每一处都健康无虞,自是会容光焕发,青春常驻。今天,咱们就来说说脚。脚,往往是最易被人忽略的部位,而人有脚,犹如树有根。树枯根先竭,人老脚先衰。所以,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护理这双脚,不仅可以美容美发,还能保健养生。”
众皆点头。
“首先,洗脚水不能太热,会烫伤。可也不能过凉,无法促进血液循环,要这种你的手能忍受的热度。你来试试……”
一个小姑娘伸手试了试水温,余人亦好奇相随。
“水量以淹没脚踝为好,浸泡不要超过一刻钟。水可以是清水,也可以放一些花草,如果能适当加一些药物,还能防止伤寒、感冒、冻疮等症……”
“有这么神奇?”有人惊讶:“我以为药都是用来吃或者敷的。”
“这就相当于后者。就像人闻到喜欢的气味,是不是会感觉心旷神怡?”
众人思虑片刻,纷纷点头。
“现在把脚擦干,就可以进行按摩了。”
洛雯儿指着墙上悬挂的一副巨大画作。
众人移目,但见墙上是两只长得不甚顺利的歪角瓜,顶上还竖着五个大小不一的花生。
洛雯儿的脸上有红色飞快的一掠而过,急忙清清嗓子:“这就是脚!”
“哦,是脚……”
“原来是脚啊!”
众女恍然大悟。
有人一边看图,一边瞧着躺在床上那位姑娘干干净净的脚丫,努力寻找二者的相似点。
洛雯儿的脸色便忽青忽白。
终于有人发话:“我说怎么没看出来,这上面花花绿绿的都是些什么啊?”
洛雯儿长出了口气,正色道:“这是脚部穴位分布及所属脏器图。为了让大家看得明白,特意用各种颜色区分开来。”
她没好气的抓起梅儿的脚:“现在咱们就对应实物来讲解一下。”
赶紧把这节课上完,到时就让她们去正房实习。
原本人手是不够用的,这下可好,又收了学费,又可以让她们免费打工,什么时候出徒由她说的算,服务的费用虽然减半但还是都归她。哈哈,若是莫习知道了,又要说……
刚刚绽放的笑意一凝,转瞬就听梅儿惨叫一声:“掌柜的,你轻点。”
“轻什么?刚刚我按到的部位主管胃。你最近是不是胃口不好?”
梅儿被她一吼,吓了一跳,呆呆的回想了一会,点点头:“最近娘总说我挑食。”
“这就对了。”洛雯儿环视众女:“只要是人,都会有感觉……”
脑中却是一张脸满面悲戚的一闪而过……“洛姑娘,你难道没有发现,主子从来感觉不到疼痛吗?”
☆、256不欢而散
她急忙收回神思:“但是感觉与感觉不一样,轻重也不一样。”
她的指熟练的停留于脚掌各处,边施力边问梅儿:“这里如何?这里呢?”
梅儿一一答了。
“你们看,若是脏器正常,所主这个脏器的脚部穴位只能感到微微的酸痛,而若是出现了问题,便会觉得格外疼痛。”
众人面面相觑,似懂非懂,将信将疑。
“现在咱们对比这双脚和这张图,咳咳,熟悉一下,稍后你们二人一组进行练习,就知道我说的到底对不对了。”
她开始细致讲解。
“一般的情况,两只脚所主脏器的穴位都是对称排列,只不过也偶有不同。譬如左脚,就有两处是主心脏,你们看……”
“……右脚的这个位置则是主肝脏。梅儿,你的肝脏也要注意保护了,否则以后可就吃不了肉喽。”
“这里是主肺……”
“这里主眼……”
“这里主管耳……”
“家里有兄弟的,可以让他们平日多按压涌泉穴。看,在脚心这个位置……”
“为什么?”有人发问。
洛雯儿不答,只换了个部位:“消化不好,可以多按摩此处。如果失眠,可以经常按压或揉|搓足跟……”
门忽的开了,一股冷风夹着碎雪扑入屋内,一时竟是迷了众人的眼。
待雾气稍歇,众人方见门口立着一人。
雪白貂裘,黑发如墨,对比鲜明,是触目惊心的明艳。
而最为惹眼的是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目,几分清雅,几分华艳,眸光微动间,魅惑尽现。
所有的女人都在触及这样一双眸子之际红了脸,却是无法移目,只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竟忘了,这天下丽人极少有男子出没,而这一身的装束,单看那束发的金冠便知此人身份非常,却不知为何要出现在此处,竟是忘了回避。
洛雯儿却是垂了眸子,指尖骤然冰凉,手下不觉加力。
梅儿忍无可忍,爆出一声惨叫:“莫公子……”
原来姓莫……
众女心想,好一个风采翩翩的人物!
“嗯,我们继续。这里主管肩……这里主管脾脏……这里主管……”
一部分女人已经回过神思,继续听洛雯儿讲解,一部分则还在痴痴的望着来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且云掌柜明明看到了他,却是一言不发,也不下令驱逐,莫非二人认识?
于是她们看到这位莫公子眉目一弯,虽是被披风的领子遮挡了半张脸,却是更见风华,带着欣喜和努力克制的激动,如春水初融,只单单望住一个人。
于是她们亦是循着望过去……
然后她们看到莫公子走了过来,步履轻缓,笑意愈浓,然后……
是她们出现幻觉了吗?这位笑得风姿卓绝的公子为何突然竖起了剔羽般的长眉?温暖如春的眸子霎时结了层寒冰,又顷刻碎裂?
她们尚未来得及怀疑此人为何变脸如此之迅捷,就听他一声怒吼:“滚!”
众皆愕然,皆怔在当场,却见他更加怒不可遏,披风一扬,顿时爆出寒气阵阵:“滚!都给我滚!”
没法去思考这瞬间的变故,甚至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连滚带爬,争先恐后的逃出了门。
梅儿因为脚还攥在洛雯儿手里,一时挣脱不出,缩着身子哆嗦成一团:“莫……莫公子……”
千羽墨眼角一跳,敞袖忽然一挥,竟好似射出一道光,直接斩向她的脚。
梅儿“嗷”的一声尖叫,猛的抽回了脚。
那道光堪堪擦过她的脚边,没入床尾,只留一道极窄却是通透的裂痕。
梅儿吓得鞋子都来不及穿,就逃了出去。
千羽墨眉心紧蹙,猛又扫向那盆尚有余温的水,飞起一脚……
水盆画了道弧线,“咣”的一声撞到墙上,顿时铺开一道“瀑布”,里面的碎花参差的开了半墙。
千羽墨还嫌不够,一眼扫到那幅五彩斑斓的“画”,当即手一伸……
“莫习,”洛雯儿起身拦住他:“你闹够了没有?”
可是他只轻轻一拨,她便扑到了床上,然后便见他一把扯下画,只两下就撕得粉碎,狠狠砸在地上:“我不许你这么作践自己!”
作践?
洛雯儿缓缓拧了眉,她怎么作践自己了?什么叫作践?
环视那湿淋淋的墙壁,上面缀着几点要落不落的小花,看起来特别可笑,而流在地上的水,已浸湿了她的鞋底,再看满地的碎屑,正在莫习的愤怒之下或飞起或零落成泥。而莫习兀自气愤,还在大展拳脚,将魔爪伸向了挂在屋中的帘子……
“莫习,你是不是疯了?”她奋力跃起,一把推开他:“你要做什么?平日不见踪影,一回来就抽疯,你到底想怎样?”
千羽墨看着她,目光微带痛意,唇角噙一丝冷笑:“单听这话,还以为你有多想我呢!”
洛雯儿气得几乎要爆炸:“这种自作多情的话还是说给想听这种话的人去听吧!”
千羽墨眸底一缩,正待开口,洛雯儿却早已不管不顾的冲上来,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竟将他直推到门口,还把他往门外塞。
他自是不会让她得逞,手把着门框,任凭风吹浪打,见她气得小脸通红,还觉得有趣,正打算玩笑两句,却见她眉心一紧,身子一歪……
“云彩,你的脚……”
他只一晃神,便被推出门外,未及上前,胡纶也被丢了出来,紧接着门声轰然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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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静静的飘着,落在发间,点在睫上,就那么静静的停着。
千羽墨看着那扇沉默的门,良久,方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