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奸妃的一百种死法-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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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仪那会子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让苏璟争气,把他该得的东西都争回来。以至于小小年纪的苏璟在心里就对苏珩和太后仇恨起来,后来又因苏珩得先皇重视和喜爱,轻而易举的得了太子的位置,更是对他满怀恨意。
杨修仪对苏璟灌输的那些思想,那些她的怨恨,在苏璟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扎了根,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苏珩听完苏璟这句话,微微勾了唇角,眼神里一片窥不到底的幽暗,“皇兄,若是朕母后确实有意做什么,朕以为你能在这个皇宫里平安长大吗?还是你认为当年的杨修仪有能力保你一路平安?”他唇角笑意加深,“皇兄,你是被杨修仪蒙了眼,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当成自己的。”
这话一落,苏璟眼里迸出寒意,就听苏珩悠然说到:“你看,如今的你不就是在光明正大觊觎朕的皇位吗?”他微微一顿,面露讽刺,“还是皇兄想说,这皇位本该就是你的?”
苏璟怒气横然,“你是嫡子,我自身份上就差你一截,我从未说过这些东西是我的!苏珩,是我不服气不甘心!你们母子夺了我和母妃多少东西你知道吗?!”还记得母妃对他说过,以往太后未嫁进来之前父皇有多宠她,甚至向她许诺了皇贵妃的高位,但这一切全被太后横空夺了去,如何能不让人生恨!若是有了一个贵为皇贵妃的母亲,他想,至少在少时他在苏珩面前也是抬得起头来的。
苏珩呵笑,目光一下子冷到底,“知道朕母后为何嫁给父皇五年都未有子吗?这都是你那个好母妃的杰作!母后拿杨修仪当姐妹,杨修仪却暗地里对朕母后下毒手,欲要置朕母后一辈子无法生育!皇兄,你当真是有一个好母妃,朕可是差点就见不着皇兄你了。”
“说起来,若不是当初你太小,不能没人照顾,父皇这才留下了杨修仪一命。否则以她的罪名,就不是失宠这么简单的了。”
太后十七岁嫁给先帝,虽是自入宫就圣宠不衰,极得先帝宠爱,却是在二十二岁的时候才有了苏珩,其中的五年时间,足以让一个天真少女彻底明白了人性的狠毒。她掏心窝的对人好,别人却是暗地里对她下手,若不是太后暗中察觉有异,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所以,太后以后的报复也是非常成功的,让杨修仪失宠,郁郁而终,连她儿子也从小活在自卑里。可是太后算准了一切,却漏算了杨修仪会把她儿子养成一匹潜伏的狼。
“不可能!”苏璟犹如五雷轰顶,面色震惊,他瞪着苏珩怒道:“休得满口胡言诋毁我母妃!”从苏珩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会是真的,他的母妃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怎会如此心狠手辣!
“朕胡言乱语。”苏珩冷笑,看着苏璟的眼神犹如看一个笑话般,“朕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大可去问问你府里的那个友岚,她是杨修仪的贴身宫女,杨修仪做过什么她应该最清楚。”
苏璟双目圆睁,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他恨意满满的瞪着苏珩,咬牙道:“你以为你说的话本王会信?”
作者有话要说:苏璟是被他娘带歪的╮(╯▽╰)╭
128皇后千岁
【恨又如何】
苏珩淡然依旧;看着双眼通红的苏璟;眼睛冷冽,犹如两把锋利的刀子;“苏璟;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服;不甘,说朕所得的一切只不过是占了个嫡字。”他沉声冷笑;“苏璟;其实不然,小时的你,最为自卑。你只不过把一切的过错,都推给了朕是嫡子这一事上;所以认为朕现在的一切得到的轻而易举;完全没有付出过努力。”
“苏璟,你该醒醒了,这无谓的梦,也该到头了。”苏珩目光冷然,睨着苏璟看,面含讥诮。
苏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面色惨淡。事到如今,他已经没了一切,苏珩说的对,他苦心经营这么久,最后却输在了他的狂妄自信之下。
想到这里,苏璟脑里极快的闪过一道灵光,他抬起脸来,笑的讥讽,直直的看着苏珩,说:“你真以为你那皇后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么?你真该去问问皇后,这些年来,她心里想的念的都是谁!”
苏珩神色淡淡,并没因为这话就起了什么波澜,他心里平静如一汪湖水,无风无浪。
苏璟最见不得的就是苏珩这幅模样,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东西!他低低笑出声,看着苏珩的眼里无不是讥讽。
苏珩目露一丝怜悯,“你说完了吗?”
苏璟一愣。
苏珩目中最后一丝怜悯抹去,旋即有层层叠叠的寒意漫上来,他高声一呼,在外面守着的众御林军齐齐推开太极殿紧闭的大门,紧接着将苏璟押住。
苏珩摆了摆手,示意将苏璟带下去,却不料苏璟说了一句话,“此事全是我一人的过错,能不能求你放过冉儿和两个孩子。”
苏珩说:“若你能提前想到会有如此情况,你还会这样做吗?说一句不好听的,其实你心里只有自己,根本没为你的妻儿想过。”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也赶尽杀绝了,苏璟闻言,啧地一笑,满是凄凉。
方才还一派肃杀之气的大殿马上便变得的寂静起来,简云鹤看着地上最后一具尸体被拖出太极殿,几步上前,“皇上,结束了。”
苏珩叹口气,“是啊,结束了。”
“皇上,天已晚了,先回去歇着罢。”简云鹤又说。
“不了,你先退下罢,朕想一个人待会儿。”苏珩语气平平。
简云鹤看出他眸中一抹沉色,于是微垂了眼眸,作了一揖,“微臣先行告退。”
简云鹤一步一步退出了太极殿,最后掩好那扇朱漆大门,在两扇门合起之际,他看见里面那人眸里一片沉沉的死气。
大门合起,殿里烛火摇曳,似乎还能嗅到一丝血腥味,殿下残留着的血迹,看在苏珩眼里,只觉得有一股冷风窜进了身体里,冷到了骨子里。
苏珩转身仰首看去,处于最高处的那把龙椅,在一殿的寂静中散发着无上的威严。他一步步的走向正前方的龙椅,将手搁在扶手上,触手冰冷坚硬。
这把龙椅,确实是他轻而易举得来的,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对得起这个江山!
不知想到了什么,苏珩啧笑了一声,然后撩开朱紫色衣袍,坐在了摆放龙椅的丹壁上,真是,冰冷硌人……苏珩喉中溢出几声咳嗽,他握拳抵唇,不禁冷笑,又来了。
许久之后那压抑的咳嗽声才算止住,他以手抵额,低笑出声,“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来。”
这声话落,只见从暗处步出一个身着绛红宫装的女子,这宫里,能穿红色的,只有当今皇后。
萧君雅一身绛红宫装带着萧条的寂寥,苏珩却恍如看到了当日她嫁他时穿着的那身嫁衣。
苏珩扬唇笑了,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为何要这样对朕。”苏珩缓声说道,看着萧君雅面无表情的容颜,只觉得心里无比的抽疼。
“你恨朕,对不对。”他苦笑着起身,一步一步步下台阶,走向萧君雅身前,“君雅,你到底是恨朕的。”他苦笑出声,盯着萧君雅看,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表情来。奈何她始终都是面无表情,她连一个表情都不愿意给他!
萧君雅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暗色,深不见底,她直直的看着苏珩,说:“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如今还重要吗?”
“怎能不重要!”苏珩眼中涌上覆灭天地般的悲痛,“君雅,你对朕难道就没有一丝半点的感情吗!这些年来,朕尽力补偿你,朕将一切都给了你!可是你为何要这样对朕!”他死死盯着萧君雅,蓦地低声笑出来,“朕连你亲手喂给朕的毒,都甘之如饴。”
“朕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对朕有如此深的恨意。”苏珩一脸沉痛。
萧君雅凝着苏珩看,“你用一年的时间让我喜欢上你,忘了那个人,却让我余下的时间里伤透了心。皇上,你问问自己的心,你待我可有一点真心?”
苏珩心头一震,“朕以往做错了,朕全都改了,你是不肯原谅朕吗?君雅,朕发誓,朕待你是真心,朕是真的爱你!”他低声说着,似乎带了一丝恳求。
他从来没有如此低姿态的对人说过话,但对着他最爱的女人,他不知不觉的就放下了所有高度,甚至是恳求着她原谅他,“君雅,以前是朕浑,可朕如今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你,朕尽一切的补偿你,你为何还会对朕恨至如此。”
闻言,萧君雅不由苦笑,“皇上,恨一旦扎根生芽,就再也拔不掉了。”
苏珩全身颓了下来,他缓缓注视着萧君雅,那双眼睛里饱含着深情,传达着情长难诉的悲痛,“朕不信,不信你对朕只有恨,我们以往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开心你忘了吗?我们还有奕儿和长乐,你对朕还是有感情的是不是!你以往对朕说过的话,不是骗朕的,是不是!”
萧君雅眸色清冷如雪,面上寒霜飞雪,望着他悲恸的样子,朱唇轻启,一字一句,“皇上如今心痛吗?”她看着苏珩面色一僵,扯了扯唇角,续道:“我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大概也如皇上现在这般心痛。”
苏珩呼吸徒然一滞,仿佛有一只手狠狠地捏住心脏,痛得的他几乎窒息。
“在天牢的时候我对纪诗云说过这么一句话,‘我这个皇后只不过是皇上用来牵制萧家,制衡朝堂用的。高兴的时候,宠上一宠,不高兴的时候,踩上两脚。空有一个皇后的头衔,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她轻轻一笑,“皇上,我可有说错。”
“按照正常发展来看,我不会有孩子,皇上永远不会喜欢我,萧家早晚都是死路一条。”她啧笑,面上冰冷依旧,“皇上,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苏珩凝着她看了半晌,最终嗤笑一声,他抬手握住萧君雅纤细的肩头,眸色沉暗,“所以你暗地里对朕下毒,想置朕于死地。那你为何不直接将朕毒死!为何又要停药!为何一遍遍的催促朕看诊!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你若真恨朕,为何不给朕一个痛快!这样这江山不就是你的了吗!”他脸色沉痛,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握着她肩头的手劲重了又重,眼神锐利中带着无法言喻的伤痛,甚至话语里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江山。”萧君雅喃喃低语,旋即啧笑,“你以为我稀罕这个江山?我若真想要这个江山,大概皇上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知道吗,苏璟谋反之前,给了我一张字条,说清远已经归顺他,说等他谋反事成,天下易主之际,我就能走出这皇宫,和简云鹤永远在一起了。他还说,他会保萧家一世安稳,给萧家无上的荣誉。”
看着苏珩愈发震惊的眼神,萧君雅动作温柔的拿开他置在自己肩头的手,“这些条件很诱人,是不是?”她直直的看着苏珩,上前几步,甚是轻柔的靠在他耳边轻语,“可惜,我想要的是皇上痛不欲生,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辈子都活在悔恨、痛苦之中。”她低声轻昵,就像述说着什么情话,可出口的却是让他剜心万分的话语。
好一个痛不欲生,好一个一辈子活在悔恨痛苦之中!
苏珩踉跄后退两步,满是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如此美的笑容,却是带足了蚀骨的寒意。
变了,一切都变了!
萧君雅望着他,扬唇笑了笑,说:“皇上是不是很不能相信我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呵呵,皇上,纵使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以往那个萧君雅,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带着一腔仇恨重生的。”语毕,她眸里只剩了一片冷寂。
十八岁,是她第一次失子,最后一次被他伤透心的时候。此后,无爱,也就不会伤心。
“呵。”苏珩自嘲一笑,看着萧君雅的眼神里饱含了太多感情,那种感情太沉太重,他静静的看着她,上前一步,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暗哑着声音说:“你成功了,你让朕痛不欲生了,朕能体会到你那时的感受了。”
她望着他此时爱恨交织的黑眸,听他一字一句的说到:“君雅,我们生则同寝,死则同穴。”语毕,他哈哈大笑起来,眼圈却红了。他笑自己蠢,笑自己没出息,事到如今,他都还爱着这个女人。萧君雅是毒,他甘之如饴。
萧君雅心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垂着眼,退离两步,看着他道:“没错,生则同寝,死则同穴。”
看着萧君雅面色冰冷的脸庞,他只觉得从心底里透出了一缕缕的寒气,绵延全身。
萧君雅静静看他一眼,续而转身离开,不料那人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朕答应你的话,一直都是作数的,萧家会一世安稳。”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苍凉至极,如入荒寂之地。
萧君雅脚下步子顿了一顿,旋即稳稳的离去,“至少,这个江山还是姓苏的。”
毫无情绪的声音听得苏珩连连发笑,眼圈更是红了一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