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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白伏诡话-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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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人杰地灵,都是分不开的,再看吧。”叶卫军坐回沙发上,靠着沙发背闭上眼睛,眉心微蹙着,八成又在想事情。

他就是这样,不确定的事不妄下定论,不了解他的人会认为这是故作高深,李安民自然心里有数,也不打搅他,专心喝茶吃糕点,炮筒趴在桌面上,像估肉价似的盯着她猛瞧,李安民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忍不住问:“你看什么?我脸上长瘊子了吗?”

“没有,半点变化也没。”炮筒的表情显得很兴奋,笑嘻嘻地开口:“听说你跟叶老哥在同居啊,准备啥时候办喜事?”

爆炸性的发言太震撼人心,李安民一口饼噎得不上不下,赶紧捧茶猛灌,对这么凶残的问话,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毕竟同居是某种程度上的事实,被人误会也情有可原……不行,这必须得解释清楚,“那个……我只是租房子住的,卫军哥他是房东,我是房客,咱楼上楼下壁垒分明,顶多算合租,千万别想岔了,不是那种关系。”

叶卫军微掀眼皮瞥过来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照常闭目思考,炮筒见老哥没吱声,胆儿也肥了,继续不着调地问:“那你咋不考虑下?世上少见的好男人就在同一个屋檐下,你还不赶紧把握住。”

幸好李安民没在喝茶,要不然铁定喷他一脸,这两天是怎么了,先是高涵当红娘当上瘾,非把凌阳往她怀里揣,接着又遇上月老了?找机会得把高涵约出来跟炮筒见个面,说不准他俩凑成堆正是桩金玉良缘。

“别介,我跟你说,我对卫军哥那是绝对、绝对没任何非分之想,他就跟我亲大哥似的,亲大哥,懂吗?”李安民冷汗涔涔,眼睛对着炮筒,话是说给叶卫军听的。

炮筒拍腿大笑,“一样……一样儿的一样啊……真妙……”

“什么一样?”李安民觉得他有点莫名奇妙。

“没啥,我是在感叹你这话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欲盖弥彰?”炮筒微敛笑容,嘴角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

李安民伤脑筋地揉起额头,很慎重地对叶卫军下保证:“卫军哥,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绝对没有一丝丝邪念。”如果只是自己的事也就随他怎么讲了,牵扯到别人身上就必须撇清楚,她可不希望叶卫军误会,不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

“知道,我当然信你。”叶卫军像拍小狗一样拍她的头,丢给捶桌忍笑的炮筒一个警告的眼神,“你也别逗她了,克制点。”

炮筒行军礼表示收到命令,接着朝两边歪了歪头,颈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他伸了个拦腰,站起来说:“我先去外面活动一下,最近坐得太久,骨头都上锈了。”说完就跑院子里去打军体拳,活力四射,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他出去后,叶卫军低声道:“炮筒就是这个性子,快人快语,你别见怪。”

“不会,我一点也不介意,有话说开才好。”炮筒本身没恶意,自来熟的不讨人厌,又长了张邻家小哥的大众脸,让李安民倍感亲切,总觉得跟老家大马路上修车的那谁很像,小孩子记人总是凭感觉的,只要感觉到位就会产生熟悉感,越过陌生阶段很容易就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叶卫军笑了笑,起身走到楼梯口,手搭在楼柱上,李安民发现他对这楼梯挺留意,也走过去仔细观察,柱子很有特色,底部有个形似龟壳的座子,柱头刻有兽纹,连接着蜿蜒蟠曲的扶手,乍一看下,扶手上光滑溜溜,用手摸却能感觉出很浅的纹路,好似鱼鳞相叠。

“这楼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叶卫军抬头看了看,中心的柱子直通二楼天顶,他说:“没,反而是立的恰对位置,这楼梯跟宅镇一体,以赑屃托承顶梁柱再适合不过。”

“赑屃?”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赑屃又叫霸下,龙生九子,它为九子之首。”叶卫军指向底座,顺着往上移动,“自古就有以神兽镇宅的习惯,凶兽不易放在宅内,赑屃是温性的兽神,力大且好负重,以此为基有稳健家业的用意……”

说到后面有些迟疑,应该还有后话,想来又是不确定因素,就算问了他也不会明说,只能确定一点——这宅子内外的风水都向吉位,没有冲煞的地方,很显然是从选地建房起就精心布置过的,那请人来看风水好坏不就是要在鸡蛋里挑骨头吗?

过没多久,炮筒蹦进厅里,说吴老板打手机过来,叫他带两人去厂里参观,李安民心想别墅这么气派,公司的规模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等到了地方一看,规模是不小,方方正正的大院里前后分布着四座工厂,有三座还在火热施工中,院后没封墙,水泥沙土全堆在废弃的田垄上,跟预想的差远了。

吴老板在办公楼等他们,所谓的办公楼就是座老式的五层公寓,建在大院南门内,离工厂有段距离,炮筒说总公司还是很有招牌效应的,工厂以省钱实用为主,开在偏僻的山里也没必要太讲究。

百隶驱疫05

这处的环境远比不上别墅清雅,由于建厂房,把周围的树木都砍掉了,不远处的田里有间破草屋,很显然原来是有人居住的,大概买了地之后,这块地的原主人就迁走了,眼下田地里是杂草丛生,土地干燥龟裂,看来有好一阵子无人打理。

李安民见叶卫军抬头眺望,知道他是在看地势,随口问道:“这地方风水不太好吧?”遍地黄土,风一吹灰蒙蒙的,连鼻子里都发痒,这都能称得上好风水,那咱整个中国就算仙境了。

叶卫军说这厂房大门前有直流冲刷过,院后又靠着黄土坡,常言道:宅前有水后有丘,十人遇此九人忧,山水相夹本是凶势,不过整座院子的设计又弥补了东西两侧的空缺,在东面修建直路,西面挖了池塘,跟山水正好形成四神卫道的趋势,虽然人工改造跟自然而成的地势没得比,但至少起到了避邪克凶的作用。吴老板也坦承自己确实在风水上下了一番工夫,但办厂始终不顺利,不断有工人受伤,如果只是一两件还能说是巧合,接连不断的发生事故也未免太邪门了。

叶卫军直言:“吴老板,我看这跟风水关系不大,你在住处安符镇,工厂周围又改造成四神卫道的肃杀形式,是不是惹上了麻烦?比如……在建厂时发生过什么重大事故?”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他加重了语气。

吴老板的笑容僵在脸上,没有立即回应,但那个表情明显是被戳中了心事,旁边宋玉玲推了推吴老板,小声劝道:“既然请人家来了,不如讲清楚,那件事也不是你的错啊。”

吴老板叹了口气,站起来说:“你们先跟我来。”

一行人在吴老板的带领下进入厂房,没给他们参观流水线的机会,直接乘电梯进入地下室,推开厚重的大铁门,一股刺鼻的苦味迎面扑来,地下室比楼上更加开阔,人站在里面会感觉自己特别渺小。空旷的地面上立着一排排铁丝架,每排架子上都平放着几个大铁笼,笼子里装的是……黑熊,粗略看下来,少说有三十头。

吴老板说这还不是全部,后面的熊房里还有用来繁殖的熊,他做的产品中包括熊胆制品,以前都是在供货商手里购买胆汁,最近盘下一家小型熊场,打算自产自销,目前正在积极筹备中。

李安民听说过关于胆熊的事情,看这些大家伙萎靡不振地蜷缩在笼子里,忍不住喃喃说:“每天都要采胆汁,这不太残忍了吗?”

吴老板感同身受地颔首,“的确,很多非法熊场设备简陋,操作手法简单粗暴,几近于虐待,就是因为参观过熊场的运作,我才希望能开办养熊基地,引进最新的无痛引流技术,在确保它们的健康下进行合理的繁殖和培育。”

这种冠冕堂皇的说辞就是用来应付社会舆论的,所要传达的意思无非就是他不仅是合法养殖,还深具人性化特点。看这些熊身上都绑着用来防止自杀的铁衣,如果不会造成痛苦,犯得着防卫得这么严密吗?有几头熊的铁衣上甚至还附加了颈箍,让它们只能终日仰着头趴在笼子里任人宰割,不要说稍许活动了,连自如的转头低头都做不到。

吴老板推说是以前那间熊场的作为,他的短期目标就是恢复胆熊的身心健康,让它们能早日摆脱铁衣的束缚,他还说会采用分批作业的方式,确保让每只熊都能得到充足的休息时间,在那段时期内,它们会被放养在后山的围场里,既可以亲近自然又能得到很好的照顾,这是在关爱动物的基础上合理取用资源、造福人类,对双方来说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李安民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造福人类?也亏他敢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当然,如果真能落实的像他嘴上描述的那么漂亮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叶卫军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淡淡地提醒他闲话别提,赶紧说正事,吴老板把熊房的工人打发出去,走到靠墙摆放的一个空笼子前将手搭上去,缓缓道:“半年前,也就是我刚接手这些熊的时候,原来在那间熊场负责采胆汁的工人找上门来,要求继续做这份工作,我看他上了年纪,家里也确实困难,就留他下来了,当然,只是做饲养员,他那个采取方式太残忍,我是不可能再用的。”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琢磨了片刻,继续往下说:“谁知道他倚着资格老,自作主张给新来的工人示范采胆汁的方法,我们这里为了让熊有足够的活动空间,铁笼较大,引流都是在支架下进行,他还当这跟原来的熊场一样,不顾其他人的劝阻爬到支架上插导管,可能是因为动作太大,把熊给惹急了,糖水也不喝,从铁栏间伸出爪子一巴掌拍在后脑上……”

熊爪有多厉害众所周知,一掌下去就把枕骨给拍碎了,吴老板说那只熊大概是被血的味道激发了性,在杀人之后发疯似的扯下铁衣,掏出肚肠,还拼命用头撞笼子,没折腾几下也跟着去了,死掉的工人只有个儿子在身边,当时在双方协议下赔钱私了,没把事情闹大,谁想到这人死魂不安,还留在厂里捣鬼。

李安民瞪着那个铁笼子,本以为是喷了红漆的地方原来竟然是血迹?厂里工人被熊给拍死了,这熊场怎么还能安安生生地继续办下去?就不说别人怎么想、政策上有多少疏漏,他吴老板就不会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吗?

“你怎么知道一连串的怪事就是那名死去的工人在作祟?”叶卫军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语气还是那么平缓。

吴老板跟宋玉玲对视一眼,转过身,宋玉玲把他的衣服掀起来,连着肩膀露出整片后背,李安民看到他的背上有几处明显的淤痕,靠近腰的部位是两个朝外张开的脚印,背中央有块凸起,像在皮肤下埋了个圆盘,隐约能看到暗红色的血管,肩头浮现出两个非常清晰的手印,右侧是正常的人手印,而左侧的手印只有三根指头。

吴老板说:“那个老工人左手残疾,是在采胆汁过程中被熊咬断小指和无名指。”

宋玉玲替他理好衣服,忧心忡忡地说:“怀岭一开始说背上疼痛发热我也没太在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多出了这些印子,去医院检查不出毛病来,不是鬼魂作怪又是什么?”

“我借着看风水的名义请懂行的先生布置避邪驱鬼的阵局,可不管做什么都没用……叶师傅,你看有没有法子把它给解决掉?”吴老板面色凝重,双眼里透出恐惧,脸上却还能维持从容的神色。

炮筒逛了圈熊房,走回来插话:“老板,人叶大师是风水先生,想要避邪除鬼得找专业人士吧,不然去寺庙做个道场试试?”

吴老板说不行,这事传扬出去对公司形象不好,得低调解决,金牌生意人就是不一样,命都悬着还不忘公司形象。

这时叶卫军倒笑了:“法子也不是没有,主要是看吴老板的意思,是要赶还是要驱除?”

“当然是要除掉!”答话的是宋玉玲,吴老板还没有什么表示她就急迫地说:“赶走了,万一它再回来害人怎么办?”

比起宋玉玲的激烈反应,吴老板表现地比较有风度,他委婉地说:“我也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因此受害,希望叶师傅能帮我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叶卫军往他肩上看了看,“你的背现在还疼不疼?”

“这会儿还好,一到晚上就发作,严重起来疼得整晚都睡不着。”吴老板一边说一边揉起肩膀。

“那就等发作了再看。”

叶卫军还是那个调调,不到关键时刻什么也不会透露,完全没想过要先安抚下顾客的心情,态度也不冷不热的,宋玉玲有些着急:“叶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总得事先说个大概,成不成也要让我们心里有个数吧。”

“这跟看病抓药一个道理,对症下药,不确切地看过症状又怎么知道该下哪味药?”叶卫军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对吴老板说话,“如果吴老板不放心也可以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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