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伏诡话-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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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队捏起拳头,眼瞳里燃烧出激情的火焰,李安民耳朵尖,把他们的话全听见了,以前只听说过警方会秘密聘请灵媒协助办案,没想到还有专门负责灵异事件的诡案组,中国之大无奇不有,她眼见太小了。
“这桩案子也不能算是那边的专门科。”周坤把众人领到浴室,瓷砖和洗脸池里都有血,洗脸台下落了把雕刻笔刀,锋利的刀头也沾着血,血迹从浴室地面一路滴到窗前。
“潘教授在被某种力量强行拖到窗口之前就在浴室里割腕了,伤口不算太深,是自杀未遂。”
除此之外,潘教授的眼镜掉在床边,镜片上除了血迹还有盐渍,是泪水干燥后留下的白痕。
李安民不免想起先前的幻景,潘教授背对着她蹲在草地上,双肩耸动,反复念着“对不起”。叶卫军说她被骗了,但那些在幻景中出现的片段应该都是在现实里发生过的事情,也许花阿妈装成葛云母亲的鬼魂来作祟,但窃取的记忆却是真的。
叶卫军说红丝线是抽取活人身上的血液做成的血线,血线散了还有血气,想找到花阿妈可以顺藤摸瓜,但是需要用葛云做招灵的媒介,把花阿妈引过来。
5于是王国辉找葛云谈话,希望她能配合查案,葛云很迷信,听说要招鬼,死活不愿意,自从得知潘教授被送进医院,她的情绪就处在频临崩溃的边缘线上,抱着被子缩在床角,一直拼命摇头,含着眼泪抽抽噎噎,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1王国辉不擅长应付女人的眼泪攻势,抚着额头叹口气,站起来走到浴室门口抽烟,周坤挪坐到葛云身边,偏头观察了她半响,直言说:“葛云,我们怀疑这起案子是你母亲在作祟,她要向侮辱过你的人报复。”
7葛云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因为周坤的这一句话变得更白,她瞪大眼睛,惊惶地看向周坤,“你,你在说什么?我妈……我妈她……”
z周坤接下她的话:“她已经去世了,生前精于绣牡丹,她还给你绣牡丹花帕,对不对?”李安民之前和周坤通过气,现在也只能通过葛云的反应来确认真假。
小“她不是……我不是……”葛云张着嘴,眼神露怯,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说周坤不给她喘息的时间,步步进逼:“你的身份证是伪造的,姓名地址对不上号,葛云,你知道吗?你妈妈来找你了!在你身边的人都会被她杀害。”
网葛云表情惊恐,抱住头,发出尖叫声,边叫边哭喊道:“不要!不要来找我!不要杀他们,他们没有欺负我,是陪我玩,是我自己愿意的!”
周坤眯起眼,把手轻搭在她的肩头,放缓语气,凑到她耳边柔声劝慰:“那你就自己跟她讲,告诉你妈,叫她不要再伤害你的朋友,你是她女儿,她把你当作她的女儿,只要你开口要求,她一定会答应。”
周坤很懂得察言观色,临场机变力相当强,几句话就把葛云的心态码得八九不离十。
葛云把头蒙在被子里抖了很长时间,等颤抖停下来之后,她宛如泄气的皮球般瘫在床上,喃喃道:“好……我见她,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请一定要让我亲眼再见她一面……”
叶卫军选择案发现场作为招魂地点,天亮后,他带着李安民去原来住的那间小旅馆拿包,巨大的黑皮包如今又物归原主,不需要李安民这个小不隆冬的萝卜头挎着跑。
两家旅馆之间的距离颇远,从车站坐中巴往返一趟需要一个半小时,李安民抱着叶卫军的胳膊,靠在他肩上问:“我以为你不会这么早出来,对了,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我去你现在上的学校没找到人,听说你们来这儿写生,就跟着过来了,你又没带手机,怎么都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你们住哪里。”叶卫军点点她的头,接着道:“我是无意间在落脚的旅馆里听人谈到这件断头杀人案,觉得不太寻常,估摸着你十有八九也被卷了进去,这不,火烧屁股地赶过来,幸好我在车站借了辆摩托车,不然……”叶卫军叹了口气,把李安民拉进怀里用力抱住。
“你不来,我也准备卧倒了,我瞅准了两轮子中间的缝隙,运气好的话应该不会被碾到。”
“没那么多好运给你撞,别滥用同情心,杀人犯不会因为身世悲惨就能免刑,同样的道理,就算厉鬼生前再怎么可怜,一旦伤人,就必须尽早铲除,用你所认为的最有效直接的方法!懂不?”
李安民玩着叶卫军的衬衫钮扣,老实点头:“下次我一定注意。”
叶卫军揉着她的头毛,抓住她不老实的手按在心口,说:“没有下次了,你老学不乖,我还敢再放你到处乱跑?最好能把你拴在裤腰带上。”
李安民笑了一会儿,敛起笑容,低声问道:“卫军哥,那个花阿妈真的只是借了个死人的身份来作怪么?如果她真的是葛云的妈妈,你打算怎么办?”
叶卫军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头,李安民也就不再多问了,乖乖跟在他身后当助手。王国辉早早就把后巷给封堵得水泄不通,天黑以后,叶卫军开始布阵,招魂术的阵法和引灵术相似,只是不需要李安民来充当被附魂的角色。
葛云哆嗦着坐在阵中草席上,叶卫军把两根镇魂钉摆在她身边,问清楚花阿妈的姓名,让葛云自己拿着招魂铃,叮嘱说:“记住步骤,我喊一声,你摇一下铃,你再喊一声,再摇一次铃,接着还是我喊,就这么循环,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离开原位,明白了吗?”说着(W//RS//HU),就在草席周围洒了一圈掺有桃木灰和符灰的稻皮。
葛云两手捂着招魂铃,机械式的点点头,不停咽口水。周坤、李安民两人必须在花阿妈入阵之后守在乾门和坤门,如果花阿妈确实是葛云的母亲,在驱逐怨气之后,周坤要从坤门将她引下阴路,如果已成厉鬼或是由别的什么妖灵伪装出来的,那就要将它封堵在阵里彻底消灭。
牡丹花帕07
叶卫军把傩神面具给李安民戴上,对她说:“这个面具只有你能用,需要以强烈的愤怒来驱动面具里的斗铜子,好好蕴量,没准能派得上用场。”
李安民嘟囔道:“你说的太抽象啦,愤怒不是说来就来的啊,你当我在修炼超级赛亚人呢。”
叶卫军愣了下:“什么赛亚人?科幻片里的?”
周坤嗤笑了一声,插嘴说:“小妹说的是一部老经典的热血少年漫画,日本的,叫七龙珠,赛亚人是外星人的一种,通过愤怒的力量可以进化为超级赛亚人,武力值激增。”
李安民瞠目结舌地看向她,叶卫军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周坤轻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说:“是炮筒介绍的,我是不太清楚。”
李安民“噢”了声,合上脱臼的下巴,瞥向周坤淡定的俊脸,心说那炮筒估计是躺着也中枪。
叶卫军对李安民说:“不管是地球人还是外星赛亚人,愤怒中的罡气对阴灵都极具震慑力,你也不用急,以后我会慢慢教你。”
李安民冲他灿然一笑:“都听你的。”
叶卫军像被她的笑脸下了定身术,站在原地半天没动静。
“卫军哥?”李安民拉拉他的袖子。
叶卫军摸着鼻尖笑了笑,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好,这样挺好,回去再说。”
李安民:?
周坤:……
夜风刮起来了,葛云紧攥招魂铃打了个喷嚏,浑身哆嗦得愈发厉害,叶卫军斜瞟她一眼,蹲□来,把防风罩盖在冥烛上,周坤脱下休闲西装给葛云披上,蹲在她身边说了几句安抚的话。
十二点半左右,一道道红丝从葛云的背上钻出来,朝着小巷尽头悠然飘去,线端波浪起伏,逐渐没入黑暗之中,叶卫军站在葛云身侧,低声说:“要喊了。”
葛云咽着口水,像小鸡啄米般快速点点头。
叶卫军轻唤一声:“朱春萍。”
葛云摇动招魂铃,跟着颤声叫道:“朱春萍。”又摇了下铃,叶卫军再唤:“朱春萍。”
如此反复不停地叫了将近有十五分钟,葛云的嗓子也叫哑了,只能憋着气发出尖细的声音,她一边叫一边眼泛泪花,求救似的看向叶卫军,好像快撑不住了,提着铃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发出短促的金属碰击声。
“唉……”
就在这时候,远处有回应了,幽幽的答应声从巷子尽头传过来。
“朱春萍。”
“唉——”
声音近了,红丝线被拉紧,葛云的牙齿咯咯打战,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滑出来,她很害怕,不时斜眼瞟向叶卫军,但是叶卫军没看她,而是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黑弄弄的暗巷。
第三声“唉”响起的时候,花阿妈出现了,她双手前后交替着把红线往后扯,两只小脚在地面飞速拨动,但这不是在跑,她双腿并齐,膝盖没有屈伸,就这么以笔直的站姿朝招魂阵移过来,只是眨眼的功夫就窜进了阵内,李安民、周坤迅速占据乾位和坤位,封死出入口。
花阿妈绕到葛云身前,站在稻皮圈外,手上捧着人皮包裹。葛云浑身都僵直了,张着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滚落下来。
花阿妈在她面前摆开了摊子,坐在黑布上,把人皮摊开,原来包裹里装的是一条条绣着红牡丹的手帕,她抓起手帕往前送,嘴皮子微微颤动,干涩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小云……妈给你绣了帕子,快过生日了……妈给你绣了帕子……”
葛云蜷身抱住膝盖,把脸埋在两腿间,只露出一双眼睛盯过去。
花阿妈对她招手:“来啊,小云,来妈这边拿帕子,妈天天都给你绣帕子……来啊……”
葛云突然跳了起来,甩着头大叫:“我不要!我不要你的东西!脏死了,全都脏死了!你不是我妈,我把血都还给你了,你不是我妈!我早就想跟你脱离关系了!你干嘛还来找我?”
李安民呆住了,她说想再见母亲最后一眼,难道就是为了要断绝母女关系?
花阿妈的眼里流出浑黄的脓液,脸上的尖疣渗出白色的乳脂,混着脓液滑落下来,她双手颤抖,抓着帕子往前送,葛云尖叫了一声,往后退了半步,喊道:“你别过来!就是因为你我才交不到朋友,你现在又要来抢走我的朋友,你有多恨我?你已经死啦,早就死透了,你走,你走啊,求求你别再来缠着我了,你的血我不要,我还给你,全都还给你!”
她用指甲抓挠手臂,抓得很用力,指甲陷进肉里,一刮就是一道血痕。李安民看向叶卫军,叶卫军用眼神示意,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葛云疯了似的狠抠自己的皮肤,花阿妈的眼角流出泪水,五指松开,手帕滑落在地上,遍布面庞的红色尖疣变成污紫色,散出丝丝黑气。花阿妈剧烈地抖动起来,紫面皮随着剧颤呈鳞片状剥落。
花阿妈眼珠翻白,喉咙里发出凄惨的哀嚎,好似夜枭啼鸣,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亢,在到达一个顶点之后骤然平息,接着,她毫不畏惧地踩上稻皮,竟然朝着自己的女儿张开黑洞般的大嘴。葛云被吓懵了,一屁股跌坐回席子上,别说逃跑,就连腰都直不起来。
叶卫军抄起早准备好的镇魂钉,横挡在葛云身前,迅疾出手,先把一根长钉狠狠插进花阿妈的颈项,以掌尾为捶,叩击钉头,让钉身贯穿后颈。花阿妈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叫,颈椎骨发出碎裂的响声,她想逃,先是冲到周坤面前,被周坤脚前的符纹弹了回来,她刷回头 ,张牙舞爪地扑向李安民,李安民闭上眼,念起往生咒,她居然还记得怎么念。
叶卫军两大步跨过去,从花阿妈身后将第二根钉子敲进她的头顶,几缕黑气从她的口鼻和耳孔中散出来,在上空汇聚成团,黑雾涌动变形,扩散成一个巨大的鬼面,鬼面里竟又浮现出十来张模糊的人脸,这些脸此起彼伏地在黑雾里搅动翻腾,似乎正在经受痛苦的煎熬,其中有一张面孔很像花阿妈。
叶卫军让李安民和周坤从他们所站的位置引燃符纹,火苗沿着香油草灰混合而成的膏状物向两边延烧,转瞬就让招魂阵变成了一个驱阴化煞的火阵,李安民和周坤在纵火后立即退到阵外,叶卫军也拽着葛云跳出火圈。
黑色鬼面被明火的热气驱散,李安民透过火光看到那张形似花阿妈的面孔做出张嘴哭嚎的表情,没一会儿,黑气就消散在半空中,而花阿妈的身体变作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红丝线,在火焰里蜷曲跳跃,一段段化为灰烬,两根镇魂钉叮铛落地,灰绿色的钉身变得漆黑如墨。
浓厚的红雾遮罩在火焰上方,空气里充满了血腥的气味,葛云昏倒在周坤怀里,外套滑落,李安民看见她左边肩胛骨的部位赫然浮现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牡丹花泛着鲜红色的微光,在她背上一瓣一瓣绽放,没等到完全开放就如同凋零般瓣瓣隐没于皮下。
李安民被热气熏得满脸通红,她捂着脸颊问:“花阿妈……解决了吗?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