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色的万字旗(二战bl同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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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我的错。”曼施坦因笑得很得体，但那一刹那，古德里安似乎从他那平静深邃的眼里看到淡淡的不耐和张扬。
　　我们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啊，弗里茨。
　　开会的时间到了，每一位将领都按顺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等待着。这时门一开，一个肥胖的身子挤了进来。古德里安很清晰的从米尔希脸上看到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这个胖子就是帝国的第二号人物，普鲁士总理、四年计划办公室主任、空军司令——赫尔曼？戈林，米尔希的顶头上司。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上面挂着一排勋章，显得更是横阔竖圆，最滑稽的是他居然穿了一双跳舞的黑色漆皮鞋。
　　戈林进来以后并没有落座，而是站在了门口，脸上有着不加掩饰的兴奋，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要笑出声似的。古德里安注意到空军的几位军官脸色各不相同。米尔希眼中的轻蔑和不屑越来越明显，原本清亮的眸子里现在全是浓重的戾气。凯塞林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不过他刻意的不去看米尔希。至于乌德特，从戈林进来，他的眼睛就一直围着他打转，简直没有离开过一刻。
　　这时，门一开，戈林笑得更加开心，本来就不大的眼睛都快被挤到肉里了。原来元首阿道夫？希特勒已经走了进来。古德里安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元首，以前在检阅中他也曾见过希特勒几面，但这一次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希特勒那晶亮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色彩。
　　“诸位，这次的会议我只想说两件事。”希特勒并没有长篇累牍的发表演讲，而是简短有力的做了开场白，然后迅速进入正题，“第一，国防部长勃洛姆堡元帅已经被免职了。原因大家都知道，是因为他那不名誉的婚姻玷污了陆军的纯洁和神圣？？？？？？”
　　勃洛姆堡元帅的婚姻问题古德里安也有所耳闻。这位元帅前段时间和自己的秘书格鲁恩小姐结了婚，谁想到蜜月还没度完，盖世太保就查出这位小姐以前曾从事过皮肉生意，而这种女人是不可以和军人结婚的。其实勃洛姆堡元帅的婚姻问题可大可小，如果希特勒要以此为借口将他免职，大家虽然觉得小题大做，但还是可以接受的。
　　“第二，陆军总司令弗利奇上将也已经被免职了。因为他触犯了第175条。我要说的就是这两件事，如果没什么异议就可以散会了。”希特勒很快就说完了两件事，他的眼睛闪闪发亮，脸上显得格外轻松。
　　
　　　　　　　　　　　　　　　　　　米尔希的拥抱
　　“第175条？！”这句话很快在军官中引起一片骚动。古德里安顿时感到惊疑错愕而又不可置信。他和弗利奇很熟悉，他是绝不会触犯第175条的，这位老派军官的代表在人格上几乎毫无弱点。显然陆军中的每个人都抱着这种想法。可是，元首是不会信口开河的，如果他这么说，那么一定有道理，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古德里安这么想着，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元首阁下，请问您可以向我们解释一下其它人员被免职的原因吗？”这时，伦德施泰特将军开了口，古德里安看到曼施坦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我不打算在这次会议上解释。”希特勒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勃洛姆堡元帅的事情我们都很清楚，他不可能再留任了。但我希望可以设置军事荣誉法庭来对弗利奇将军的事进行侦讯，这也是陆军的传统。”伦德施泰特倒也没有在第一个问题上纠缠，很快提出了要设立军事法庭。
　　“这件事我会考虑的。”希特勒并没有深谈下去，而是准备离开，“那么会议就到这里，散会吧。”
　　虽然希特勒已经离开了，但这些高级将领大多数都坐在原地，尤其是陆军，他们差不多都呆住了。古德里安一眼就看见戈林满脸喜色，几乎要笑出了声。他一下子就有些怒火中烧，他始终都讨厌这个喜欢奢华服饰。还喜欢涂脂抹粉的胖子。
　　不过就在古德里安用愤怒的眼神瞅着戈林时，他没有看见米尔希也在冷冷的看着戈林。不过他分明是因为戈林那太过明显的笑意而生气，这种明显的幸灾乐祸简直是丢空军的脸。
　　不过这样的枯坐也没什么意义。所以众人也就纷纷起身离开。古德里安有意在门口站了站，等着米尔希。这时，曼施坦因正好随着伦德施泰特往外走，在经过古德里安身边时，他分明看见曼施坦因朝他微微一笑，配合上那弧线优美的侧脸，带着动人心魄的意味和神秘莫测的气息。古德里安一晃神，再回头时曼施坦因已经走开了。
　　好在这时米尔希也走了过来，两个人沉默着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大部分与会的将领还没有散去，不少人还在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古德里安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走廊尽头的隆美尔，他这才想起他掌管着元首大本营的安全，想来这次会议的警戒工作也是他负责的。但不知为什么，当看到那双会说话的蓝眼睛时，古德里安郁闷的心情缓和了不少，也有了和米尔希说笑的心情。
　　“埃哈德，你不去和你的上司打个招呼？”他偏偏头，看了米尔希一眼。
　　“他？他除了说一些外行话，然后站在那里颐指气使还会干什么？空军真正的部长是我。”米尔希一仰头，嚣张的冷笑起来。
　　古德里安适时的闭上了嘴。米尔希并不是一个锋芒内敛的人，他从来是野心勃勃而又心狠手辣的。别看他平时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实际上他却是一个苛刻的完美主义者。戈林那种浮夸和粗枝大叶的作风自然是和他格格不入的。米尔希也从不是一个甘居人下的人，听说凯塞林的离职就和他脱不了干系，但碍于米尔希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古德里安也不好随意开口评说。
　　不过米尔希不想搭理戈林，不代表戈林没有看见米尔希。看见米尔希走过来，他停止了和乌德特的对话，张口就问米尔希：“米尔希，你家最近是怎么搞得，怎么我打给你的电话总是断掉？”
　　“是我挂掉的，”米尔希冷厉的回答，古德里安和米尔希相识多年，但他几乎没有见过米尔希这么严厉的说话，仿佛他面前的不是空军司令，而是一个小小的少尉，“我不想让接线员留下部长没礼貌的印象！”
　　“米尔希！”戈林的声音里隐隐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都不算小。几乎所有还留着走廊里的军官都看了过来。这些眼神里有探究、有好奇、也有轻视，纷纷乱乱的惹人生厌。
　　“元帅阁下，”米尔希也注意到了其他人探寻的猎奇眼神，他压低了声音，但就在米尔希身边的古德里安还是听到了他带有警告意味的话语，“您今天怎么如此亢奋？难道又打吗啡了？”
　　“埃哈德？米尔希！”戈林气得浑身乱战，当然这看起来更像是一坨肥肉在拼命乱抖。米尔希轻蔑的一笑，又抬脚向前走去，要知道他的小埃瓦可就在他面前啊。
　　隆美尔也是听到米尔希和戈林的争执才走过来的。他也听说了不少米尔希和戈林不合的传闻。刚才米尔希那嚣张到张狂的冷笑看起来是那么陌生，和早上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判若两人，不过倒是更像一个军人应有的样子。虽然他实在不是很喜欢米尔希早上的举动，但比起手上戴满戒指的戈胖子，米尔希还是显得相当正常的。所以他眯起眼睛朝着米尔希笑了笑。
　　米尔希那因为和戈林争执而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间又因为这个漂亮的笑容而好了起来。真想把这个笑容收藏起来，装在口袋里，每当心情不好时就拿出来看看。就在他打算在逗弄逗弄这只可爱的小狐狸时，戈林那刻毒的拖长音的腔调在他身后响起：“米尔希，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啊。”
　　米尔希的脚步顿时一滞，他隐约猜到了戈林要说什么，那是他唯一落在他手里的把柄，那个致命的把柄。
　　果然，“要知道，德国空军中，由我来决定谁是犹太人！”戈林的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刀子，直直的□了米尔希的心脏，那里面顿时一片冰冷麻木。
　　戈林的声音很大，在场的人几乎都听见了，即使他们没听到他们也都知道米尔希那犹太人的血统。古德里安清晰的看到站在伦德施泰特身边的曼施坦因对着米尔希露出了轻鄙和嘲讽的眼神。
　　米尔希站在原地，双手握拳，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犹太血统是他无法言说的隐痛。现在戈林竟然就这么当众将它在众多军官面前血淋淋的揭开，展示给所有人。当初，为了保全自己，他求着母亲签署了一份声明，声明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是安东？米尔希，而是自己的叔叔卡尔？布劳尔。他永远记得签字时母亲止不住的泪水，这个给予他生命的女人紧握着他的手，滚烫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背上，几乎要将它灼伤了：“你要记住，埃哈德，我之所以会签这份声明完全是为了你。但我爱的人只有你父亲安东一个人，不管他是雅利安人还是犹太人，我永远爱他。”
　　米尔希慢慢将手移上胸口，用力按着心脏，那里面痛得让他无法呼吸，似乎塞满了母亲当年的泪珠。一丝自嘲的微笑浮上他的嘴角。母亲，即使您为了我牺牲了爱情纯洁的名誉，可那些人还是看不起我。每当我和凯塞林发生冲突时，大部分军官都会支持凯塞林。他们叫我“穿军服的平民”，在背后嘀嘀咕咕的议论我的犹太血统，即使我比他们的航空技术知识丰富的多，他们仍然不能收回他们那轻视的眼神。而现在，戈林可以拿这件事当众侮辱我。
　　米尔希笑得越发苦涩，惨淡而痛苦，看来哪怕自己成了元帅也要背负这原罪了。他茫然无措的看了周围一眼，满眼都是清清楚楚的蔑视，每个人都看不起他的犹太血统。他没有回头去看戈林那得意的眼神，再度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去。
　　隆美尔从没见过一个人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弯曲的嘴角盛满了脆弱和凄凉。虽然米尔希还是笑得有些轻佻，但那里面已经没有了轻松，全是伤感和无奈。隆美尔不明白“犹太人”三个字为什么会给米尔希这么大的打击？但他很轻易就能感受到米尔希周遭的敌意。他一向反感排犹政策。曾经在他当营长时，来军营玩的曼弗雷德指着一个军医问他这个人是不是犹太人时，他曾经大发雷霆。而现在他可以明明白白的看出排犹情绪在军队中造成的影响。他心里不禁对米尔希升起一丝同情。
　　米尔希慢慢走到他身旁，并没有像早上一样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而是想要视而不见的离开。隆美尔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不和自己说话，也许是觉得自己地位低微，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和自己讲话吧，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于是他就这么做了，当米尔希要和他擦肩而过时，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犹太人也是上帝的子民。”
　　一股热流顿时流遍了米尔希的四肢，他感觉自己僵冷的心又有了知觉。他万万没想到隆美尔会这么说。这话连古德里安也没有说过。刚才他根本不敢看隆美尔，也不敢和他说话，生怕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也像他人一样满是鄙夷，害怕那双优美的唇里吐出刻薄的语言。可是他主动和自己说了话，不是讥笑，也不是轻视，而是安慰和关切。米尔希不由得再一次想起母亲，自己小的时候，母亲曾经摸着自己头和自己闲聊。
　　“妈妈和爸爸感情好好哦，不知道我将来会不会也遇到像妈妈一样好的人？”
　　“一定会的，埃哈德，总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无论在你风光还是失意的时候都一如既往的支持你的人，那个人就是值得你用一生珍惜的人。”
　　也许自己现在碰到的这个人就是值得自己一生珍惜的人吧。米尔希忍不住笑了，眼里一扫刚才的阴霾，笑容干净剔透得像最纯净的水晶，在阴暗的走廊里折射出阳光的味道。
　　“小埃瓦，谢谢你。”他压低声音朝着隆美尔眨眨眼，褪去了戾气，淡去了伤感，只留下一片纯然的感情。
　　隆美尔呆呆地盯着米尔希那纯粹的像天使般的笑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那笑容灿烂的好像凝聚了全世界的阳光，看得人一阵心跳，但是同时又那么痛，好像是被生生撕裂的断锦，绚烂之下却带着深沉的缺憾、但米尔希没有给他更多的发感慨的时间，他伸开手臂将隆美尔有些羸弱的身体搂进怀里，轻轻地抱了一下，动作柔和的像蝴蝶在花瓣顶端的短暂停留，但却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意味，好像这一瞬间就将他揉进了自己的生命中。
　　
　　　　　　　　　　　　　　　　　　荣誉法庭
　　隆美尔当场就愣在了原地，米尔希的这个拥抱让他的大脑在一瞬间就短路了。他根本没想到一句表示同情的话竟然换回了这么一个拥抱。他能感觉到自己从脸一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