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雪岭终途-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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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镜和小花在那一边，因为要控制船中心的缘故两个人只能相对而坐，可是彼此相视的时候，小花那眉目含情的桃花眼就不说了，黑眼镜向来痞气的笑里面都有种幸福温暖的味道，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这么说来，胖子就要凄惨的多了，所谓“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说的就是此时此刻的他了，就算胖子一个人可以当两个人使，也不能指望他孤单的时候自己抱抱自己就完事啊，虽然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在船上跟我们插科打诨，一展老北京侃爷的风范，但是却掩藏不住他的一点点失落——这失落或许是因为张然而起，因为打从上午之后，他就没有见过张然，也联系不到她了。
不过，我们倒不是很担心，因为张然的背景，不管怎么说，按照我们的调查结果都很干净，她要走，那我估计不是被我骂伤了心，就是自己喜欢的闷油瓶竟然是个同性恋让她伤了心，不管是哪一种，我虽然有愧疚，但紧张感那是全然没有的。
其实，小花把胖子拉到后海来的原因，多少我也能猜到一点，这边和工体不一样，稍微文艺一点点，至少男男女女，并不只是一次艳遇的关系，他们，还有我们都抱着希望，也许胖子能在这里遇到一个女神，而不要再想着张然——尽管我们能看出，和张然短短相识几天，他已经对张然有了相当深的依恋，这或许很大程度上归因于张然与云彩的相像，和胖子对云彩未完成的眷恋。
虽然胖子表面上若无其事的哼着那首“前门大碗茶”，但是我们心里清楚，他不像表面看来那么轻松，不过虽然如此，那种负面的情绪还是没能过多的影响我们——因为这边的感觉实在是太惬意了，尤其是在走了一个下午以后，在船上像个土豆一样欢快的瘫倒实在是太幸福的一件事了。
“刚才那个洋妞儿，你说胖爷我要下手的话有没有机会？”胖子忽然道，“穿个艳粉色外衣的那个。”
“那个漂亮是漂亮，得有一米八了吧？”黑眼镜毫不顾忌的泼了胖子一脸冷水，从云顶天宫吃绛珠草复明以来，他的眼睛似乎一直在好转，现在已经恢复的和正常人差别不大了，而这么多天过去我们还没有出现衰竭的情况，那应该云顶天宫那一页就真的彻底翻过去了，我们可以完全放下它去迎接新生活了。
“操，还真是。”胖子骂骂咧咧的，“这世道儿，漂亮妞儿都哪去了，好不容易有个漂亮的，也都喜欢帅小伙去了……就像你们四个这样的，哪还有我们的份儿啊。”
“你可别这么说。”我道，“那也就是你没遇到而已。”
“谁说我没遇到啊。”胖子反唇相讥，“只不过她俩都喜欢上了你身边坐那位而已。”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或者在别的场景说出来，我都会感觉尴尬、窘迫甚至有点生气，可是胖子在这样的情境下说出这样的话，我的情绪竟然没有特别激动，只是替闷油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中枪感。
闷油瓶，默默的望着远处的风景，一副“老子什么也没听见”的表情。
“得得得，差不多得了。”胖子道，“有点饿了，找个地方吃饭吧，麻溜儿的。”
然而，后海虽然走的是老北京路线，诸多酒吧饭馆，却真没有正经北京小吃，比如卤煮什么的，最像北京小吃的东西，那恐怕就是路边的棉花糖了，问题那玩意又不能填饱肚子。
至于那些酒吧，都是些西餐、私房菜、越南菜这种特别小资或者稀奇古怪的菜式，我们也没心情去吃，最后在湖的另一边，我们看上了一家烤串摊子。这摊子最好的部分，就是他能烤好了让我们带船上吃，于是不到二十分钟时间，我们两艘船的台子上就摆满了羊肉串、肉筋、腰子、鸡翅、鸡心、鸡胗等等那一堆烧烤，当然了还有不少啤酒，一边划船，一边喝酒，一边隔空碰杯，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惬意感。
后来，天越来越黑，也就有些冷了，我们还了船上岸去，打算找间酒吧坐坐，酒吧里面传出各种各样的音乐声，说话声来，嘈杂烦乱，有些我们在门口站上一秒钟，就这辈子都不想再路过那扇门了。
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间酒吧，它整体的装潢都是深浅不一的黑白色，宛如一幅水墨画，在那些霓虹灯之间一下就抓住了我的眼球，胖子也大叫了一声“小清新哎！”就冲到了门口，然后我们就听见了门内的曲声。
那是个甜嫩的少女喉音，更让人荡漾的是她唱的不是男情女爱，而是江南小调，这可实在是太迷人了，尤其是在酒吧街这种地方，我们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
酒吧人很多，消费很高，进门就先掏一百，胖子念叨着“为了妹子”才掏出了红票子，我一想那个女孩儿的嗓音，也就欣然的交了钱。
酒吧里面地方不大，装饰也挺规矩，只是整体依然走水墨画的那个风格，最尽头的舞台上，站着一个一身水绿色长裙的女孩儿，就是她在唱歌。
黑眼镜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那女孩儿本来专注的闭着眼抱着麦克风在唱，竟然真的转过头来瞧他，也就这一瞧之下，我们所有人都呆了，包括那女孩自己在内。
台上的漂亮姑娘，我们想象的“女神”，竟然是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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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告白
今天早上——或者说上午——被张然撞见我和闷油瓶在套间里“同床共枕”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她，胖子打她的电话也没人接，后来我估计她干脆把胖子拉黑了也说不定，然而我们拽着胖子出来散心的时候，却在酒吧看到了以歌手的身份出现在台上的她。
张然的歌唱得确实很好，至少是我听过的人里头相当牛逼的一个，这个酒吧里头的其他顾客想来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甚至看到有的人半眯着眼睛，完全沉醉在她的歌声里的样子。
看到我们五个进了酒吧，张然一刹那非常的惊讶，不过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重新投入到了歌声里，我看胖子那个眼神，目光都直了，估计是没法把他拽出屋子了，也就干脆在这里坐了下来。
这间酒吧里头人还不少，我们在角落找了张桌子坐下来，酒保递上单子，除了普通的饮料，酒水和一般酒吧都有的“血腥玛丽”这种大众鸡尾酒之外，这间酒吧还另外有一道酒，名字叫做“江湖特调”。
照理说不管是什么酒，既然它出现在酒单上了，那多少得有个名字，再有个配料吧，可是这个“江湖特调”它偏偏就没有，价钱也非常的厉害，是500块钱一杯，这个价钱可真是不便宜了。
看到我好奇的琢磨着这杯“江湖特调”，酒保好心的解释道：“这是我们老板自己调的酒，没有配方，完全看他的心情，你有可能喝到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东西，绝对不会是随便就可以点到的酒，所以价格肯定不便宜。我们家‘江湖特调’也是有限量的，一天二十杯，最后保准会脱销，如果你有兴趣，不妨点一下，也就知道它好在什么地方了。”
怎么说我也是个常年下地的人，这种东西绝对可以勾起我的兴趣，我道：“那……给我们来五杯？还有么？”
“有的。”酒保道，“今天的定额还剩下六杯。”
“六杯？”胖子插嘴道，“那个歌手，给她也要一杯，告诉她下台了过来喝。”
酒保愣了一下，随即便识相的微微一笑：“放心吧您。”
过了没多久，酒保便端上两杯酒来，这两杯都是用高脚杯装着的，一杯是纯粹的黑色，一杯则是妖艳的玫瑰红，看到两杯酒的颜色我就已经大概想到这杯酒是给谁的了，果不其然，那酒保把这两杯酒端到了黑眼镜和小花面前——然而让我惊讶的是，那杯玫瑰红色的酒递给了黑眼镜，黑色的却递给了小花。
我们一下就都有点愣，真想问那酒保是不是不小心放反了，而酒保却微笑着道：“老板说，有些人喝酒是想看清楚自己，有些人是想借酒去感受另一个人。”
听到这话，小花愣了，黑眼镜却一下笑出声来，他幽幽的道：“你们老板是算命的？”
酒保只是微笑不语。
这边黑眼镜已经端起了那支玫瑰红色的高脚酒杯，眼里带着一种欣赏的神情，仿佛在看他家小花一样，然后他就微微的啜了一口，品了品，又一次笑出声来。
“花爷，初入口又清凉又甜，后味却苦的不成样子，你觉得怎么样？”
小花愣了愣，终于只是笑了笑，却笑得有一点尴尬，我忽然意识到，黑眼镜竟然是在暗示之前他们的摩擦——而如果这个酒的味道确实如此，那这个老板还是相当牛逼的。
小花的那一杯酒是纯黑色的，看上去比玫瑰红的厉害许多，他抿了一口，又抿了一口，然而只是微微皱眉却并不说话，接着拿起喝咖啡时配的长柄小勺，探进自己的酒杯里去，竟然舀出一颗青梅来。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句话几乎是一瞬间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其实一开始我想到的是我，然后我就想到了黑眼镜跟小花这十多年的不离不弃的纠缠。而不管那酒是什么味道，青梅突然融入的那一点酸甜，应该都是很大的一个改变吧。
这两杯酒，一杯先甜后苦的，是说着小花的性子，一杯里头舀着一颗青梅，别有一番风味，这不由让我有些期待我的那一杯了，老板会做一杯代表闷油瓶的酒给我么？其实我还挺期待的，但根据我对这种文艺青年的了解，他们基本不会做我们希望他们做的事情。
在我等了好一会儿后，酒保总算又出现了，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他拿的两个杯子，一个是流线型的饮料杯，还有一个居然是很古典的那种茶缸子，上头还飘着几朵干花！
我顿时觉得有些囧了，心说怎么还有五百块钱一杯的花茶，就在我百般祈祷不要给我的时候，酒保却把那茶缸子放到了我的面前。我看着这杯花茶，实在是没有兴趣，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闷油瓶的那一杯上，整个饮料杯从外面看去都是白色的，满满的裹了一杯子的淡奶油，却搞得整个杯子看上去扑朔迷离的。
“这杯看着真牛逼。”我觉得我略微有一点讽刺的说，“有什么说法么？”
酒保笑笑：“老板说，看不清楚自己的人，也许可以在迷离之中，寻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闷油瓶的神色一凛，就连我也是瞬间心跳都快了，这句话如果从我嘴里或者小花他们嘴里说出来，那实在是太平凡不过了，可是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老板，能给出这样一杯别有用意的打满了泡沫扑朔迷离的饮料，实在是非常牛逼的事情。
我呷了一口我的花茶，想尝尝五百一杯得是多么厉害的货色，谁知一大口咽下去，我才忽然意识到，茶盅里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花茶，而是密渍的花朵泡的酒。
“这个还挺牛逼的。”我忍不住道，“喝着跟看着完全不一样。”
酒保竟然相当有同感似的微笑了一下：“是啊，不管多么简单的人，也许都会比自己想的要复杂。”
我本来以为进口会是清香淡雅的，但是这杯酒浓烈的超乎了我的想象，难道这就是我么？我忽然就想，在我体内有这个酒那么辛辣的动力么？我并不确定。
不过，更让我感兴趣的是闷油瓶的那杯酒，我实在是想要知道，层层叠叠的淡奶油底下会是什么，正在闷油瓶犹豫怎么能喝到厚厚泡沫下面的东西时，酒保贴心的递过来一根吸管，闷油瓶也就随之一吸，他的两颊因为这个动作凹陷出一个非常可爱的酒窝来。
然后，他却渐渐的凝固住了他的眼神，我问他喝的是什么他也摇头，我想或许是不方便告诉我吧，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专心的等着胖子和张然的那两杯酒。
谁知直到张然唱完下台，胖子的酒还没来，正在我想要骂一句“坑爹”的时候，酒保竟然直接端了两杯新倒好的洋酒给胖子和张然。
说来奇怪，这两杯酒不管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的洋酒而已，完全不知道它和之前那几杯酒有什么可比性。
还没等胖子开口，酒保已经微笑：“你在等的根本不是酒，对吧。”
胖子一下就没脾气了，这时候张然已经走过来，看着那两杯酒，惊讶地道：“这是什么？”
“女巫变身英雄传。”我心里因为刚才小哥的事不爽，神情就更加不爽，却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胖子看着盈盈走过来的张然，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口闷了他的那杯酒，对我小声道：“该我了。”
张然一脸茫然的喝下那杯酒以后，笑着想问我们怎么了，她还没说话，胖子已经深吸一口气道：“然妹，我想说……我……喜欢你。”
第一五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