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星夜-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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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曾经以为这一生即将如此虚假失真地走下去,但是谁跨过荒芜,避开假象,一语中的地找到那颗连自己都已经遗忘的真实的心,真实的灵魂。从此以后所有的伤口都在愈合,自己沦陷的无可救药却一直在自欺欺人,伤害了那个勇敢的、温柔的人无数次,直到险些失去才亡羊补牢地恍然。
“呐,白石君,不是情绪反弹,不是渴求安慰,我什么都没有想,我只想要你。”不二仰起脸露出微笑,冰蓝色的眼即使看不见那个人的表情,他还是用尽全力地凝视着微笑着,有着摧枯拉朽的力量,“……现在,可以答应了吗?”
“不二君……!”
“这就是我的愿望,我想要白石君,想留在白石君身边,想成为白石君独一无二的那个人……”不二固执地说,这一刻如此庆幸自己双目失明,他想,倘若看清那个人脸上半点拒绝的神气,也许就再也无法支持下去,“除非白石君要我离开,除非……白石君不想要我。”
即使是面对着神的审判,也不会比此刻那个人在不二说完之后长久的沉默更让不二紧张惶惑。他的手紧紧地攥着那个人的衣料,十指麻木了都不能放手。
腰际忽然被施以巨大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道让不二悚然大惊。还未反应过来时身体忽然一轻,他就被打横抱起来,安置在那个人强健的臂弯里,暴风雨一般激烈的吻倾泻在不二微启的唇上,噬咬,吮吸,舌与舌狂乱地纠缠,缠绕到最后不二恍惚地以为融为并蒂双生。门扉被那个人不算温柔地撞上,他们的唇一直没有分开。不二流连在甜蜜的亲吻里,除了那个人什么也不能去想什么也不能去感觉,直到脊背触上柔软的床榻,那个人俯身上来,终于才有半点清醒意识。
“……我怎么会、怎么可能不想要你……”如同火种般的吻星星点点地落在颈项和锁骨,包括清冽的肩头,那个人低哑的声音滑落到哪里,他的吻和指尖就走到哪里。单薄的长衫如同不胜旖旎的气氛一般自榻上滑落,就如同谁轰然倒塌的心防,如同谁缴械投降柔软深陷的心脏,“不二君……你可知道,拒绝你,需要有多大的理智?”
那个人的唇又游弋而上,两片同样灼热的唇触碰在一起。失去视觉之后周身感官反而更加敏感,那个人的手指只是轻触就能勾起如同来自地狱的业火。有悖伦常的欢爱,失去理智的探触,甜蜜得让人只甘愿沉沦。深夜的寂静被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淹没,耳畔恍如飞旋着灼热的飓风,不二混沌地想那个人的身体发肤都有魔力吧,要不然为什么那个人的每一次触碰,每一次靠近,都如同透过了血肉直接抚上了骨骼,颤栗来自身体极深处的所在,连骨头都被不由分说地融化开来……
“呐,白石君……”不二呢喃着,全身如同坠入了火海般滚烫,视界如同被火焚烧过般漆黑得深不见底,他的手如同在探寻着什么一样攀上那个人的身体,用力地拉近,直到紧紧相贴不留半点缝隙,身体交缠揉擦出灼热火花——但愿就在此刻融化在一起,不分你我,你所承受的,我与你一起承受,你的痛苦,你的欢喜,我全部都想要感同身受。
那个人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送到唇边亲吻,舌尖湿漉地滑过指尖的触感让不二浑身酥麻,再也无法使力。“不二君,”那个人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低沉的喘息,“……我要进去了。”
光洁的手指抚上不二的腿,大腿内侧敏感的皮肤隐隐可以感觉到绷带粗糙的边缘,不二的呼吸抽紧了,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脏忽然跳得失去了控制。其后是身体如同被劈开一般的剧痛,从最脆弱的地方传来,痛得他弓起身体,死死咬住下唇不想发出半点因为疼痛而生的呻吟。身体被挖空的地方,那个人灼热地填补进来,如同把与生俱来的缺陷全部填满。那个人有节奏地律动着,在不二的体内摩擦,其间敏感的内壁烫热地颤栗,不二无法控制地颤抖,四肢和那个人紧紧纠缠。疼痛绵密地继续着,那个人紊乱的呼吸随着碎落的吻洒在不二的全身,痛楚和快感交替着攀升,如坠火与冰的海潮。
“……很痛吧,不二君?”在越来越剧烈的律动间隙里,那个人低声地问——如此亲密的贴近的声音如同来自不二自己,血液奔涌着共鸣。
不二颤瑟地笑了,很痛,自然很痛,那种被刺穿被分裂的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难忍受……可是,“很痛……”他低声说,“呐,白石君,真的很痛……”连呼吸都像是在抽搐,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被那个人紧紧搂在怀里随着那个人的节奏牵动着腰肢,“痛得受不了……就像、输给你的时候一样痛……”
不二的唇仰起来,漫无目的地在白石的脸上逡巡,最终滑落到唇上,辗转间唇齿相依:“可是,是白石君的话,一定会让我愈合的吧?”不二微笑着呢喃,“所以没有关系……就算痛,也没有关系……因为,在这里的,是白石君啊。”
你会让我愈合的,就像我支离破碎地来到四天宝寺一样,就像裕太的祭日伏在竹栏上欲哭无泪一样,就像满身伤痕赶回你身边被你疼惜地拥抱一样,就像此刻……完全地、彻底地拥有你一样。
那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治愈别人,原谅别人,就像温暖的日光毫无分别地拂过每个人的面庞,赐给每个人慰藉。千岁说,四年前那场血腥的大战里,是他的妹妹千岁美由纪透露给了青王手冢白石友香里的出征,手冢才派出越前龙马布阵,导致四天宝寺在胜券在握时失败。友香里的惨状,数万将士的死,四天宝寺的失败归根结底,是因为千岁一族,因为千岁美由纪爱上了手冢国光,甘愿被他利用出卖了重要的情报。
议和的第二年,千岁美由纪出嫁,是为青学的王后。
那时,千岁千里彻夜跪在那个人面前,恳求那个人用最残酷的手段处死自己。千岁说,他没有办法惩罚自己唯一的妹妹,没有办法阻止青学得到千岁一族,他只能用自己的性命补偿四天宝寺,补偿白石的痛苦,替代美由纪偿还这一巨大的亏欠。
但是白石没有,千岁说。白石说这样做对谁都没有补偿。四天宝寺已经失去了那么多,不能再失去最后的千岁族人。即使杀死自己一万次,用多么残酷的手段,逝去的人也都不会再回来。
后来,千岁千里服从白石的意愿离开四天宝寺,但始终和白石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因此这次不二中毒失明之后,白石立刻送信给千岁让他赶回来医治——这就是千岁欠白石的人情。白石放过了千岁一族,换得了千岁的承诺:无论何时白石有困难,都必须倾力相助。
“……!”把不二从复杂的心绪里唤醒的是下身被再度贯穿的疼痛,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挺,被那个人用力压下去。一连串流畅又直接的动作让不二连连倒抽冷气:“……白石君!”
“这种时候都不专心……”那个人轻轻咬啮着不二小巧敏感的耳垂,暧昧的吐息和温度让不二不由自主地溢出一丝低呼,“看来还是不够吗?”
“……不、是……嗯!”又是一记猛烈的抽刺,唇片被堵住,控制不住的呻吟声被那个人温暖的唇舌尽数接收,从某个脆弱敏感的所在传来的炙热摩擦所带来的快感超过了身体所能承受的范围。不二仰起脸,无意识的泪水从紧闭的眼皮下缓缓渗出,“白石君……不、要……太快、了……嗯嗯……”破碎的音节随着本能被平时绝不会用到的音区吐出,静夜里夹杂在深重的喘息声中显得分外诱惑。
那个人收紧了环抱着不二的手臂,如同可以揉碎他的骨头,把他融化到他体内。呼吸变得极度困难,不二挣扎扭动着身体,但那个人如同掠夺一般地深吻他,一手托起他的后脑让他更加贴近,没有避开的余地。不二的身体渐渐软瘫在那个人怀里,不自觉地随着那个人的节奏呼吸,他瞬间被夺去了神智,只知道攀附着那个人,如同藤蔓紧紧缠绕着树,抵死缠绵。
“……呐,白石君……”不二剧烈地喘息着抓住那个人的肩膀,“现在……告诉我好不好……不要、让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那个人的吻如同雨点一般洒落,遍覆全身却带来热量,就如同极寒的冰雪握在手中却是深挚的热度,“你担心什么,不二君?”
“不要……离开我,”不二把脸埋进那个人的肩窝,如同从前的某个夜晚,是谁紧紧地抱着他,轻声地恳求,“我答应过你……所以,白石君也不要离开……”
是哪一个月色沉暗的夜晚,树影寥落地倾泻,是哪一个人静默地立在纷乱的光影里模糊了所有晴朗的神情。又是在何时满室烛影缭乱,夜风一点一点衔开窗子,是谁清冽悲哀的目光最终归于一如往日的清淡。
就是那样一点一点沦陷进去,永无挣脱的可能。
从此抛弃了所谓责任的束缚,所谓微笑的假面,不顾一切地走过去,如同跨过过往的阴霾和岁月的鸿沟,以及所有的闲言碎语——在光影里伸手抱住那个人,归依到他温暖的怀抱。
就是那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吧……不再去呼唤那些无法回应自己的人,不再去追逐那些穷尽一生都无法触碰的幻梦,只在此刻情愿留守在那个让自己愈合的人身旁,甘心被他的温暖融化。从此以后视线只锁定着那个人,只认定那个人独一无二。
不愿再被过去的沉痼纠缠不放,时间是筛子,最终都会淘去一切沉渣。那些痛苦的悲哀的难以忍受的过往总有一天会被遗忘,伤口总有一天会愈合。他曾经碎成随风扬起的尘埃,但又被那个温柔的人耐心地拼贴重铸。等到他再次完好无缺的时候,他就再也不是从前的自己。
“……我不会离开你……”那个人轻声说,“可以安心了吗?”
“你中毒了……对不对?”不二埋首在那个人的肩头,声音也变得模糊,“即使是这样……即使是要我留下,你却还是不肯告诉我……”
“我不愿意让你相信我所说的一切……”那个人堵住了不二的话,“不二君,请你自己确认,用你自己的眼睛来确认,我有没有事。”
那双如此有力,如此温暖的手臂把不二抱在坚实的胸膛,那个人轻声说:“请你快点好起来,不二君……”
眼前的黑暗朦胧起来,如同起了一层淡墨色的雾。不二模糊地微笑,是谁说过,暗透了,更能看见星光。
“我会好起来……我要亲自确认白石君平安无事……”不二许诺道,“但是白石君……只用眼睛去看,是远远不够的呐……”
夜风一点一点吹来,满室温软的旖旎被撩拨,有了灵动的质感。白石的手指轻抚过不二的面颊,有疼惜的味道:“嗯,我知道。”
于是安然地依靠坚实的怀抱里,用身体发肤感受着分离不清的温暖,愿能像那顺着支架向上攀爬的牵牛花一样,与那个人形影相随。
被绵密的睡梦包裹的前一瞬,脑海里闪过的念头是,如果永远都不能痊愈……这样,也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假装被爱的工具
黑色的药汁一瞬间被倒进喉咙,不二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地把空碗递出去,坐在床榻边的医者接过去,一如既往地调笑着:“不二君的味觉还是那么厉害啊,完全没有被苦药吓到嘛。”
“只要别是酸的就好。”不二靠在枕上回答千岁。
“意外的坦率啊,不二君。”千岁说,“心情不好?——不是已经和白石和好了吗?都搬到这里来住了……”
不二强忍想要把他轰出去的冲动,但是又憋屈地发现无可反驳。千岁千里所说的“这个地方”就是那个人,白石藏之介的内室,不二确实是在前几日某个晚上过后就搬到了这里养病。当千岁知道这件事之后——不二很后悔让他知道——就隔三差五地用这件事来说嘴调侃不二。
“千岁君,说多就没意思了。”
“那我说点让不二君会觉得有意思的事情,不二君要听吗?”千岁仍然是调笑的语气。
“如果你是指投毒的事情,那就算了吧。”不二冷冷地说。
千岁慢悠悠地说:“算了?这可不是件小事啊……至少,白石不会把它当成小事,对不对,不二君?”
不二毫不犹豫地堵回去:“白石君头脑清楚。”
“涉及你,白石那家伙可不会头脑清楚啊。”千岁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白石会不会走那一步呢?”
“千岁君何必跟我打哑谜?”不二毫无感情地说,“掌握着‘才华横溢之极限’的千岁族人真的看不出真相吗?”
距不二中毒已经过了将近一月,自不二搬到白石的内室治疗时,白石就开始彻查投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