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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西北望-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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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俄洛斯默不作声。
  “依我看,你不能去归止郡插手这件事,而应直接回京城。”
  “为何?”
  “你在京城插手,那是国事,不得已为之;你若在归止郡插手,那算什么,那就是党同伐异。”
  “若归止郡真有沙罗教,万一撒加登位,岂不是……”急急顿住。
  看他一急也不作中立姿态连心里话都出来了,还说什么皇帝立谁他就拥谁,这心里向着谁还不是清清楚楚。卡妙笑了笑:“事不关心;关心则乱,看没到京城你都乱成这样了。”
  “我是……你说得对,一没摸清情况、二怕打草惊蛇、不分青红皂白把归止郡肃清了,于情于理都不对。”
  “你真想让他顺顺当当坐上皇位,当下就该直奔京城先扶他登上皇位,一刻也别在耽搁,”
  “沙罗党由它放着?”
  “归止郡离京都那么远,调兵遣将沙加必早已安排还能等到现在?从长远看,你将他老巢端了,沙加想与撒加长期抗衡确实吃力。可当下怎么办?设想你在归止,撒加初回京城,沙加若将重兵早早调到京都,这俩火拼起来,我看撒加失了这几个月的好时候,恐怕不妙。等他当上了皇帝,占了先机,收拾归止郡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那为什么撒加会让我去剿灭归止郡呢?”
  “他铁定没料到皇帝会让你回京,只道你必定扎稳后才能回都。如此,顺便轻轻松松给灭了这个心头恨也就两不耽搁了。”
  
  正如卡妙预料那样,初回京都的撒加顿时捉襟见肘、事事肘制。
  沙加在笼络人心上并不如撒加,但总有些歪门邪道的法子让他得了不少支持,这几个月更是势力大长。朝中上下大臣谨言慎行,表里都一副誓死效忠皇帝的模样,私下难保擦亮眼睛看清形势,免得站错队轻则失官失势重则引来杀身之祸也难说。
  人没走茶就凉,世事常态。
  面对诸多闪烁的目光与托词,撒加表面淡定自若、暗地焦急,比自己离开京城时棘手多了。
  暗报说沙加昨天已到京都但直到中午也没见他露面。大概他已料到皇帝立自己的胜算不大,索性将自己隐藏起来先不觐见,暗里飞速纠结势力再说,一个拖字拖得撒加心焦。
  
  撒加遇见修罗时,年轻的尚书身着紫色官服急速向刑部走去。
  “尚书大人,请留步。”
  修罗猛地驻足,看清眼前的人,明显惊讶却并不夸张:“不知大殿下来刑部所为何事?”
  撒加微微笑了笑,心中舒坦了一些。
  这两天见惯了圆滑的应答,说话都跟小鬼推磨一样不着边,难得见一个性格耿直的——修罗面容硬朗冷峻,喜怒不形于色,做事据理古板,撒加曾腹诽他太过无趣,如今看来是自己识人太晚。
  “临行前中郎将卡妙托我向大人问好,他恐怕今年无法回京了。”
  “多谢殿下费心挂念!”听到好友的名字,修罗脸上的冰山微化,薄薄的嘴唇浮起一丝笑,“不知他在边疆一切可好?” 
  聊了几句之后,撒加转开话题:“听闻大人于四五月曾调查沙罗邪教一事,不知进程如何。”
  “惭愧,一直毫无进展。”声音有些压。
  “我前几日路过归止郡,无意间听了些关于沙罗教的传闻,不知大人对归止郡有无印象?”
  修罗神色骤然一紧,眼睛飞过一丝颤抖。果然如撒加所料那样——修罗绝对知道些什么,谁说刑部都是酒囊饭袋,至少眼前这个就很难糊弄过去。
  “惭愧,下官一无所知。”修罗抬头,长眉入鬓,声音平静。
  撒加一愣,修罗有些迂腐的正直,他先前的表情明明就……难道,他已被沙加拉拢了?不可能,这个尚书向来不趋炎附势,除了偶尔与阿布罗狄走得近。转念一想,他可能只是不想卷入这场宫廷争斗中,更不愿当他人除掉对手的工具。
  正待失望离开。
  “殿下请留步。”背后的修罗开口了,脸上的不自然消隐,“沙罗教的事下官早已禀明圣上,如何处理圣上自有定夺。”
  撒加有些意外,前两日草草翻阅奏折,并无任何关于沙罗教的上书:“不知圣上是如何表示的。”
  因撒加曾代为管理事务,有种种往来。想及这一层,修罗抿了抿嘴唇公事公办道:“十月末刑部略查了些支脉,圣上说不宜打草惊蛇,暂且压下。皇上圣明,下官不敢妄自揣度圣意。”
  
  如猛虎拘于牢笼之中撒加忽然异常狂躁。
  皇帝已经知道?皇帝的纵容是什么意思?不愿意亲手将儿子送入牢狱?还是皇帝已被沙加控制了?前一种是没什么,后一种就大大超出自己的想象。
  取得朝官支持只是为了增加胜算筹码;而皇帝极少表露自己的倾向——御林军脱离自己的辖制也在意料中;但是,当下穆迟迟未到,自己暗地里建立的十二禁军此刻貌合神离——完整的七巧板,却根本拆不开来。难道,真如自己预料的最坏的情形那样……不会的,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几天的奔波和殚精竭虑,需要冷静一下。
  撒加覆在案上,嘱咐迪斯一个时辰后叫醒自己。
  混混沌沌中,风雨大作天暗地昏,冬天,哪里来的隆隆雷声?撒加手执长枪,身着铠甲一路狂驰,密林风雨甩在身后。雨骤停,眼前豁亮,皓月当空,一条白江横在眼前。
  回望山如墨,身后方圆数里,是一队队整齐的精兵,数不清的旌旗飞扬,金戈铁马,势若虎狼,呐喊声阵阵。 
  无路可去。
  撒加引马回头,精精中有一人飞马而出。
  “穆,为何背叛我?”撒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竟然连这个人都会背叛自己?明明他是、明明他是自己的人啊……也是一个暴风雨夜,十岁撒加掀起车帘令马夫停下:“谁在哪里?”屋檐下蜷缩成一团,满身污血。
  侍卫跑去又跑来:“是一个孩子,似乎快死了。”
  同样的年龄,救他于生死边缘,令他与伴读左右,喜欢草药就让他跟着御医,将他当朋友看待……甚至与自己一同掌管蛰伏的十二禁军势力,穆还缺什么?穆鄙弃荣华,厌恶名利。可是,总有缺的。
  早该预料到他缺什么的,小时就总爱围着沙加,长大后对剿杀沙罗教异常热衷,自己也曾似真非真的笑着说:“既然那么喜欢与沙加作对,等将他降伏后,随你处置。”
  穆的双眸顿时迸出火焰,眉一飞:“那就先谢过殿下了,难得遇上这么好玩的一个人呢。”
  
  撒加握住心口,汩汩淌血,咬牙切齿中撕扯出一句:“穆,你,你背叛了我。”
  穆垂眼,不做声。面对救命恩人与知己至交,他又能说什么?从穆身后转出一人,莲衣博带,笑得天地失色:“何必多说,撒加,你已无路可逃,受死吧!” 
  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挺枪跃马,一股气从脚底传到脊背,那就战吧,即使孤身一人,即使死去、宁愿此刻死去也绝不退却。
  忽然风变了,风势诡异,四面八方燃起了通红的火焰,精兵顷刻间惊慌四散。
  恍恍然间火中冲出一匹红色的马。
  是谁纵马加鞭,踏江而来,如履平地?高声大叫:“撒加,快走!”
  
  如雨收云开,如雪霁天晴。
  安静了,天地间只剩下两个人。撒加欢喜地看着眼前的人:“艾俄洛斯,你怎么来了?”
  “因为撒加需要,我就来了啊。”艾俄洛斯笑得无邪。
  “那以后也就别走了,和我在一起吧。”有人背弃、有人到来,并非那么让人绝望,撒加渐渐回复了暖意。
  一身红袍的艾俄洛斯歪着头,眼睛弯弯笑:“那你能给我什么呢?”
  如同燃香,点点灰烬冷去,口中苦涩,原来都是要回报的:“想要什么都给你。”
  “呀,看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艾俄洛斯满不在乎弹了弹衣襟,举起手中乌黑的长弓,邪邪地笑道,“沙加许诺说杀了你就封我做大将军、位比三公。撒加,就用你送给的这把邪弓杀你,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耳中轰鸣。
  锋利的箭破弓而出,直刺自己的眉间,眼睁睁,动也不能动,啊,不止一支,是万万千千、密密麻麻,全部,刺进心口、心口最深处……
  
  第三卷●第三章●似危栏,难久倚【下】
  
  “啊!”撒加坐起,瞳孔骤紧,汗纷纷甩下。
  原来,是梦。 
  迪斯快步跑来,见大皇子满脸的苍白与惊慌失措:“殿下,才一炷香,再歇息一会儿吧。”
  “只不过是大将军而已,要什么都可以给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撒加喃喃,明明是梦,缘何心口真的刺了千箭一样痛?按住心口,满眼红色肆虐。
  
  只听清最后一句,顿如五雷轰顶,迪斯长刀驻地、单膝跪下:“殿下,迪斯绝无二心!”
  收敛视线凝望眼前的人:“迪斯,我从没有怀疑过你。就如,我从没有怀疑过穆一样。若非梦中被点醒,我也宁愿自欺欺人。”
  迪斯仰头望着,大皇子眼睛里血丝纵横。
  “再不愿意相信也必须睁眼,穆,已经不可靠了。”
  “殿下,穆会回来的。不会被那只狐狸下毒手了吧,当初不该留他和沙加在一起。”
  撒加缓缓摇头:“我们都无需再自我麻痹了,回来只会是最意外的一击。井井有条的十二禁军、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御林军,被他管理得那样环环相扣无懈可击,而我只能看、不能动、无从下手。迪斯,这正常吗?”
  “殿下于穆有救命之恩,他不会有二心的。”
  “将希望寄托于飘渺之中,难免失望的。奥路菲有消息了吗?”
  “才接到他的急报,艾俄洛斯将军依着皇帝的诏书,领千余精兵北回京都,已出发,算来,应是六日前就出发了,不日即能到京城了。”
  “父皇的诏令真是出乎预料啊。”给艾俄洛斯的信是在回程中写的,回来才知道皇帝发出了召回的诏书,“他路过归止郡吗?”
  “……不。”
  心弦断裂,梦中的邪笑深映脑海,那把亲手送出的弓将心戳痛。撒加撑着手,寒意侵袭:“很好……很好……”
  迪斯半跪在地上,听着那冷静的笑中带着一份凄厉,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迪斯,你跟了我多长时间?”
  “蒙殿下不弃,已十年。”
  “不知不觉都十年了,那穆跟随我就有十三年了……迪斯,战前勿做不详之言,但提前说总没坏处。你生在火冥长在圣域,倘若我失败了,就回火冥吧……”
  迪斯猛然抬头,双目大睁,怒视前方:“什么都没开始,殿下为何说这等丧气的话?!生死不过一道疤,迪斯自当誓死追随殿下!”
  撒加眼中起了一丝波澜,起身将迪斯扶起:“别再说什么生不生死不死的话了,迪斯,快快起来,方才我是昏头了。”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外面分明还是正午,日头正高。
  “正如你说,什么都没开始怎么就定胜负呢。”撒加对镜将衣冠整好,镜中一如以往的冷峻,“远的已指望不上了。”
  撒加从柜中拿出一个月牙形的木牌:“600里外的安德郡以南,有一洛美达岛,该岛为雷姓家族世代所有,将此牌交与一名叫雷欧的男子,告诉他我正危急,他知道该怎么办。快去快回。”
  迪斯接过简朴的木牌,慎重地一点头:“殿下放心,属下这就去。”
  “迪斯,假如你回来时胜负已定……那就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撒加说得很慢,眼睛望着迪斯,坚定而决绝,“你放心,我绝不轻易放弃,三千铁甲可吞吴,一时的胜负不算什么。”
  双目如蓝色的宝石,幽深冷静。迪斯热血上涌,黑衣一摆,肃然跪下:“迪斯此行,定不负殿下期望。” 
  辜负。
  不负。 
  
  别的宫殿不是一片悲戚就是静默,此宫却不同。
  阿布罗狄性喜花植,冬天依然花香处处。此宫距皇帝寝宫甚远,自多年前淑妃失宠皇帝便不再过来,如今悲伤之气也就极为稀薄。撒加站在厅中,看花开烂漫。
  姗姗来迟的淑妃行了一个礼,声音温婉:“未知大殿下驾到,失礼了!”
  “撒加擅自叨扰,请淑妃娘娘见谅,六皇弟没在宫中吗?”
  “他呀打从南疆回来一天到晚就见不着影子,大约是觐见皇上了吧?大殿下未曾见到么?”
  “确实未见,撒加才拜见过父皇。”
  “咦?这就奇了。”淑妃讶然状,墨色的双目被细密的睫毛遮住,“早晨时臣妾曾说宫中多乏味甚念宫外的美食,这孩子,该不会随口说说也当真了?殿下见笑了,虽非亲生,阿布一向都太孝顺。不知殿下何事臣妾可转告。”
  “多谢淑妃娘娘,久未相见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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