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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福气妃-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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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胖子还真可悲,当初那样示好,也没觉得他多好,现在长好了,骂人打人也觉得舒服,人性啊人性。谢福儿揉揉脑门。

太子摆摆手:“走,陪本宫走一段路。”

跟班儿宫人觑一眼谢福儿,阻止太子:“不好,太子。”这女孩儿虽然还是御侍身份,但已经算是雷打不动的皇帝女人了。

太子一笑:“叫谢御侍领着本宫去永乐宫找父皇赔罪,恕本宫擅自出殿的责,有什么不好?”说话间,宽袖一拂,带起风,领着谢福儿就朝宫殿外走去。

谢福儿颠着一颗小鹿心,跟着走在小径,嘴巴停不了气:“太子这段日子是怎么瘦身的?有没什么秘诀?平时吃什么?吃几餐?需要运动么?你减了这么多,反弹了么?”

回永乐宫的途中要经过柏梁台,上林苑隐隐乍现。

那次在这里见面时,她还是青葱少女,几个月不见,已经要为人妇。

太子凝视粉颊酡面的少女:“操心多了,自然就胖不起来。”

谢福儿平白被他说得心里不舒服:“过些日子,皇上就不会怪您了。今天您出含丙殿的事,福儿稍后说说,皇上他明白的。”

太子听得一笑:“果然是要当后宫夫人的人,有能耐了。”

皇帝脸皮厚,可谢福儿还是要脸的,对着太子,多少有点抱愧,尤其他变成美男子,更有点怜香惜玉的惭愧:“有机会一定说。”

太子笑意一刹,贴耳过来,轻呐一句:“福儿。”

这一声叫得人心驰荡漾,好像再也难得听第二遍似的,谢福儿赶紧一应:“蛤……”

“你知道,为什么不是别人,单单是我当了储君吗?”抛出问题,太子手一挥,示意宫人在柏梁台下守着,一侧身,抬脚上了高楼。

谢福儿不知道他为什么变了路线,只当是关了几月,想先散散心,吸口新鲜空气,也就跟上了台阶,一边挠头,一边说:“太子有慧根!还有……当年那阵子,孝昭帝膝下年龄合适的皇子只有太子……”

不是宴请日,又是冬季,柏梁台上空无一人。

高台上北风吹得浅浅呜呜响,放眼往下去,上林苑一片寂清苍白,只有几点梅蕊绽放枝头,远没有几个月前群芳荟的繁荣蓬勃。

太子眺赏了一下高台下面的林园,回过头,一张嘴,白气凝着霜吐出:“皇考遗留七个儿子,除了早夭的两名兄弟,也还剩四个可选,怎么会只有我年龄合适?再说了,当太子的人,哪有什么年龄合适不合适,襁褓里的都有。”走近了谢福儿几步,声音低迷,悬空俯在少女裹着毛围脖的玉肩上:“只不过我运气好,那些日子染了病,吃什么吐什么,没有像我另外四名哥哥弟弟,前后在府中暴亡罢了……”语气含着暖暖笑意,却叫人发了冷。

风灌到颈子里,谢福儿打个寒颤。

这清俊少年却挤出个怪异笑容,耸耸肩,继续去赏景了。

理智上,谢福儿觉得听到这里就算了,这种皇家辛辣j□j关自己P事啊,就算要嫁给皇帝了也不关自己的事,再问下去自己就特么是个傻子,可事实上……好奇杀死猫。

她抖着两条腿儿,走过去呵着气:“是他?”

孝昭帝战死北疆和弗翷王即位已经算是当年惊心动魄的新闻。

再等选定好天子和储君,尘埃落定,大局稳当,两派都算达成了心愿,外人哪儿还有精力去管孝昭帝死于非命的那四个儿子?到如今,早被时光洪流湮得悄无声息。

要不是太子这么一提,谢福儿甚至都不记得孝昭帝还有几个没寿福,死得早的儿子。

太子转过半张脸,刀裁鬓发雪青漂亮:“所以,你不要怪太后,更别起什么怨恨心。他是圣上,有什么管不得?要不是贪恋这把椅子,为了叫太后放心,又怎么会放任太后。”

原来搬出陈年旧往是给陈太后说好话。谢福儿低声承诺:“奴婢明白了。”

太子见她要走,也瞧出了她心思,在背后拔高声音:“谢福儿,你当我说这话只是为了祖母吗?”几步过去,在台阶口展臂一挡。

谢福儿正低着个脑袋,想要下柏梁台,咚一声撞到他胸口,哎呀妈的长高了也是讨人嫌!看着到脚丫子看不见头的,还没腹诽完,腰被他一扭,折进了怀里。

他钳住她腰,低下头颅,鼻尖顶住她的颈圈儿,温存地磨来蹭去,语气却是秾敛得化不开,梦呓一样:“老天爷不公,十年的夫妻情分,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颈上皮肤一凉。谢福儿被他抱住就已经半傻了,抹了一把脖子,慌死了,把他一推:“太子您——哎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嘛——”见他一展臂,像是又要来一次,一闪身,柏梁台上绕圈圈躲起来。

喜欢花样美男是一回事,可被花样美男调戏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这档口,谢福儿不想搞个婚前出轨,害皇帝戴绿帽的事出来!

用屁股想,也能想象得出皇帝得知自己跟太子在柏梁台上深情相拥后堪比茅坑里石头的嘴脸了。

可这太子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继续一步步紧逼过来。

谢福儿倒不是怕,而是惊奇,这压根儿就不是平时的太子!

她眼一抬,太子一个箭步,又凑近了几步。

她背后有凉风呼呼,刀子一样能吹得进骨头里,厚实的棉衣也挡不住,脚一退,踩了个空,整个身子越过柏梁台的矮栏,朝半空仰倒下去。

那一瞬,谢福儿在琢磨,柏梁台有多高?只怕能顶现代建筑的四五层吧……

擦,太子,我恨乃。

第49章 夜探

就在谢福儿以为要摔成个狗啃泥,衣襟被人一把抓住,被一股力量往上一提。

抬眼一望,不是太子又是谁,

“不要怕,福儿。”太子抓住她双手,一张脸就跟便秘似的憋得发绿。

还有脸说,要不是靠他手救命,谢福儿真恨不得给他咬一坨下来。

柏梁台下面的宫人显然看到了惊魂一幕,谢御侍半截身子在柏梁台外,摇摇欲坠,太子趴在矮围阑边抓住女孩,白皮细嫩的俊脸上热汗滚滚。

宫人尖叫一声,跑了就去叫人。

不幸中大幸,附近正有一小队巡逻的南军,头领老道沉着,麻利叫人把附近御亭的穹盖扯下来,快速扎成一摞,抬到柏梁台下面。

那那那……是山寨版逃生气垫吗?怎么纸糊的一样……能担得住自己吗?

谢福儿两个手被扯得火烧火燎的疼,脸颊被东风刮得快没了知觉,却不得不对着头顶上的人。

太子齐整而雪白的牙齿咬得紧紧,眼瞳烧得通红,是用力过猛的透支,却有种叫谢福儿不寒而栗的感觉……他是在笑。

宫人带着禁卫奔上楼,眼见金尊玉贵的太子浑身筋腱突扯,腕子在阑干上摩擦得破了皮,半个身子也快翻出围阑去了,差点没魂飞魄散,撸了袖管子冲上去:“太子您快快快放手,让咱们来!”

太子没做声,更没离手,吼了一声:“还不帮忙!傻了!”几个手粗脚大的禁卫上前抱住太子,往台子上拖,这才把一对男女给拽了上来。

谢福儿一屁股坐在地上,见到太子一举袖子,露出腕子,尽是刺眼的刮痕,却只是转了转,活动了一下,朝自己走近了几步。

谢福儿碰着毒蛇猛兽似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太子刚想举起来的手放了回去,没再紧逼,偏过头吩咐:“先瞧谢御侍有没有伤,宣太医。”

刚才为了谢御侍不要命,现在也不顾自己疼痒。

一干人面面相觑,又不敢多说什么,光见着太子身上的擦伤就已经吓了半死,劝着推着,将太子前呼后拥着护下了柏梁台——

谢福儿被送回汲芳馆不到半天,整个宫苑几乎传遍了。

宫人谢氏伴太子去永乐宫,途径柏梁台,殿君骤起玩兴,抛宫人,令谢氏伴行登楼,不慎跌下高台,殿君不惜性命,抵死舍身,折损玉体尚不自知。

一时,流言纷纷。

群芳荟上太子对谢福儿的殷勤款款,切切温存,大伙儿都还没忘。

谢福儿进宫的原本目的,更是宫里朝上都知道的。

原来东宫主人用情至深,至今还对伊人念念不忘。

只可惜女孩儿被皇帝看中,一时之间,不免都对这瘦下来的美太子生了怜悯心。

临到黄昏,宫局的人过来,循例问柏梁台上发生的事。

谢福儿先问太子那边的反应。

宫局人说太子被送往含丙殿后经太医查了,也没什么,但至今还没起身,陈太后已过去了,暂不叫人打扰太子休息。

谢福儿眼睛一眨,只说是手绢飞了,去追,高台风沙大,迷了眼,围阑太矮,一个不小心堕了楼。

管不着是不是会显得自己脑残,兜圆了就好——

宫局的人离开汲芳馆后不久,又来了太医院的几名太医和医女,领头的游姓老人是太医院的最高医官。

游医官悬丝把脉听心音瞧舌苔弄了大半会儿,又吩咐医女去给谢福儿脱衣服,在帷幔内查验肌肉和骨骼有没有碰撞伤势。

谢福儿歇半会儿早就回了气,虎虎生风的打得死花斑豹,还没太子伤得重,老太医们也没捣鼓出个什么,正要告辞,赵宫人不依,眼看不日就得下旨分殿了,禁不起半点儿损伤,赶上侍寝有什么纰漏,自己贴身照顾的脱不了责任,拦住不让走,说是再继续检查检查。

游医官是御医级别,窗口专对圣上和两宫,许久都没亲下宫殿看病问诊,这回得了旨意叫自己跟同僚一起来,知道这人是伤不起的,不翻头调面查得通透,怕是上头不放心,不免啼笑皆非,左查右掰的,终于确认了个受惊症,当场开了方子,叫馆内的小宫女跟回去抓药,才叫赵宫人一颗心落了原位。

人走光了,谢福儿被赵宫人喂了点儿肉糜粥,塞到被子,又递了个滚热水捂子,精神放松下来,拉住赵宫人就问:“赵姐姐,圣上回了么?”回来后也听说了,皇帝早朝后和大鸿胪寺的人一道去西祠,连胥不骄都带走了,陈太后早不赏,晚不召,偏偏今天,确实是有打算的,要不是太子拦住,指不定还有什么风波,罢罢罢,太子,不管您是什么目的,就当我还你一笔罢!

谢福儿轻吐一口气。

赵宫人见她脸色粉扑扑,也安神了,坐下来调笑:“御侍当差这么久,第一回主动问圣上去向,还真是难得,回宫了,两刻钟前刚回正殿。”

“知道柏梁台的事了吗?”谢福儿没心情玩笑。

赵宫人收起笑容,点头:“怕是知道了。”

到现在还没传自己过去,照面都不打一个,不符合他的风格。

太子今天虽然诡异,但他对皇帝的揭发,更叫谢福儿心里不平静。

她早知当皇帝的人双手干净不起来,可要是真如太子说的不假,这人可是连杀四侄的。

为了争取信任和人心,还放任生母毒杀妃嫔和子嗣。

这样的人,跟着他有保障么?以前对他大呼小喝的,他没灭了自己,实在算好脾气,想着不觉冒冷汗。

……要不,以后温柔点儿?

可他今天对自己有耐性,以后两看相厌了,自己怕是呼个气儿都不受他待见,那时还有命活么?

不成,得防患于未然,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当赌注。

谢福儿睫一扑,阖上眼。

赵宫人见她不接话,以为是疲了,起身正要走,听她在后面喊:“赵姐姐,帮我备一下文房四宝。”——

事做好了,谢福儿一个舒坦,盹着了,再等睁眼,外面都黑了,室内的床头掌了灯,灯芯子拔得暗沉沉,该是赵宫人为了不影响自己睡眠。

馆厢后门有窸窣声,谢福儿和衣挺起身子:“赵姐姐吗?”

门闩声又响了一下。

她的厢所在汲芳馆最里面一排,前头是个大天井,空空落落的,算得上是后无道路,前无人烟,后门连着一小间库房,平日堆砌馆内杂物,这几天别宫送来的东西也都积攒在里头。

莫不是手脚不干净的宫人晚间来顺东西?谢福儿披上小袄,赤脚趿着软靴,踮着走到后门,果然,窗户纸外映着个人影,鬼鬼祟祟,声儿都不吱,手掌摁在门板上。

天给的胆子!竟在宫里浑水摸鱼!谢福儿顺手提起门前角落的支窗棍,拉开门,小腿一绷就朝那人要害部位踢去。

鞋子是宫里的女官靴,又叫高墙履,顾名思义,前头凸出个长方形,竖得高高,跟个铁榔头似的,一下就把那登徒子给疼得不知道姓什么了,“嗷”一声又吞了下去,捂住□蹲弯了腰。

后院没掌路灯,看不清楚,谢福儿只瞧那人个头儿,应该是个内侍,啐骂:“猥琐!你还有东西疼吗!”借着昏暗夜色,朝人身上打去:“来人啊——”一个啊音还没落,就被大手给捂了,被挤到了那人怀里:“别叫,别叫,你这鬼东西,怎么这么彪悍。”

声音压得变了调子,味道倒是熟得很,谢福儿惊呆了:“皇——”

皇帝还疼得呲冷气,瞥她一双白净脚丫子露在外头,脚趾头因为冷,一鼓一动的,刷一下把她横抱了进去,腿一绊就踢闭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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