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转(胤礽)-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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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胤礽笑弯了眼,清澈地唤着。
纳兰容若迎了胤礽往亭里走,笑道:“今日来了不少友人,还有几坛子美酒。对了,不知太子可能饮酒?”
胤礽听了哈哈一笑:“当然,爷可是千杯不倒!”
纳兰容若豪爽大笑,“好好,今日痛饮,不醉不归!”
进了亭子,那顾贞观一人坐于桌边持酒闻香,一人执笔正在作画,另有两位风雅男子或坐或倚,三人见纳兰容若带来一位俊俏小公子,皆是好奇,围上来望着胤礽看。
纳兰容若好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瞧我徒弟跟瞧猴儿似的。”突然觉得猴儿这个比喻十分贴切,望了眼胤礽也笑起来。
胤礽莫名其妙地站着让他们看。纳兰容若才一一介绍,却是一起修《明史》的梁佩兰和姜宸英,手中仍握着笔的是严绳孙。
胤礽却没有掩饰太子身份,反正翰林院里自个儿也逛过,那些博学鸿儒科的大才子,胤礽见过不少。
几人得知胤礽身份,竟是没有丝毫介意,该喝酒的喝酒,该作画的作画。
只有顾贞观听说胤礽是太子,一口酒喷出来,差点儿污了严绳孙的画,指着胤礽道:“你,你不早说!”
胤礽瞧着顾贞观惊讶的样子,坐到他身旁一边倒酒一边好笑道:“顾先生若是早问我,我不就说了吗。”
顾贞观摇头笑道:“我怎知大清国太子爷会像猴子似的四处乱跑。早知道,我也不会……”说着竟是一愣,闭了嘴面不改色地喝起酒来。
胤礽瞧着有□,凑到顾贞观身边儿笑道:“不会什么?”
“没什么。”摇摇头,顾贞观品着酒,只是笑的高深莫测。
胤礽眼珠子一转,想到那副画,径自说着:“难不成是那幅《山崖立松图》?”眼见顾贞观手上一顿,胤礽凑过去说道:“先生是把我那诗说给作画者听了?”
顾贞观听罢哈哈大笑,“你这猴儿确是聪明。我那朋友还去找你来着。”
“哦?见着了?”胤礽循循善诱,偏要把那人挖出来。
点头一笑,顾贞观只说:“太子应该猜到了。”
忽而想到,该不会是陈近南大帅哥吧。胤礽笑笑,也不说破,只道:“十有八九。”
梁佩兰和姜宸英见这边讨论得欢畅,一人拿了一瓶酒过来凑热闹,纳兰容若也招呼严绳孙过来喝酒。恰好严绳孙画完荷花池,把画作亮给大家一看,正是眼前风展初荷,鱼戏莲塘的景致。
几位文人骚客诗兴大发,开始倾酒联诗,一人一句往下接,接到胤礽名下,只缓声道:“清水莲子几味香,问取玉带几回尝。”
纳兰容若“扑哧”一声,拍着胤礽的脑袋大笑不止,“这小子是饿了呀!”其他人听了也是哄堂大笑。
“哪里啊,我不过看到了说一句应景,明明是师傅饿了才对。”胤礽瞧了瞧荷花池,一颗嫩青莲蓬高高立在湖中央,笑道:“师傅等着。”
胤礽一脚踏上栏杆,借力飞向湖中心,轻轻停在一片撑起的大荷叶上,伸手摘了莲蓬,回身朝纳兰容若远远地笑着。
纳兰容若见胤礽手执莲蓬,被青圆的大荷叶亭亭托起,嵌在朵朵白莲间,竟是入了画般相衬,脑海里突然想到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天然之景,配上天然之人,当是如此纯净。
扶着栏杆,正想叫他小心些,却见一只红色蜻蜓忽的闪过胤礽面前,眼见着他’扑通”一声往水里栽去,连忙跃起飞向湖心,跟着跳进湖里,去捞那个胡乱扑腾的人。
顾贞观四人跑到湖边把两人拉上岸,却见胤礽手中还扯了截断藕,泥水沾了满身,活像个泥猴,皆是忍俊不禁。
纳兰容若哭笑不得,只得约四位好友改日再聚,然后把胤礽抱进房里,着人烧了两大桶热水给胤礽清洗。胤礽还不忘手中的莲蓬和断藕,叫人送去厨房做汤。
纳兰容若自个儿收拾完毕,换了身干爽衣衫去找胤礽,想也没想就直接推开门,抬头便见胤礽光溜溜站在浴桶外穿衣服,忽然就愣住了。
胤礽听到门开的声音,背对着门口系好衣带,转身见纳兰容若红着脸垂眸看地板,凑到他眼皮子底下笑道:“师傅害羞个啥?大不了你也脱了给我看回去。”
纳兰容若一眼瞪来,低头望见胤礽亮闪闪的眼眸望着自己,仰起的脖子露在外面,披了一身湿滑的黝黑长发,单薄的白色里衣浸了些许水渍,瘦瘦小小的身子被自己的影子全部罩住。
他呆愣着有些迷惑。迷惑于自己止不住的心跳。
“少爷,姜汤熬好了。”一个小侍双手端着碗站在门外,低头唤道。
纳兰容若接过碗,挥手赶了小侍,朝胤礽笑道:“快喝吧,着凉就不好了。”
胤礽瞧着纳兰容若绯红的脸颊也有些呆滞,回过神来笑了笑,便听话地喝下姜汤。这么一闹,已是傍晚,纳兰容若自然留下胤礽吃晚饭。
晚风徐徐,胤礽撑着肚皮躺在院子里,望着西天缇红的晚霞缓缓隐去身形,夜幕上映,稀星渐明,整个视野里只有宽广无际的深邃夜空。纳兰容若提了一坛子醇酒坐到石桌旁,笑道:“还不回去么?”
胤礽望着夜空不说话,眼里映满了闪烁的星星。纳兰容若遂道:“罢了,师傅不赶你。”他拿起酒坛往两只玉杯里倒酒,胤礽闻到醇郁的香味,转头见纳兰容若独自饮酒。细长手指轻执玉杯,白玉被月色照得透亮,莹莹清酒也泛起了光斑。
拿起酒杯,闻够了香,便一口灌下。胤礽喝了几杯就开口道:“师傅真小气,这么小的杯子怎么够喝。要请就来大的!”
纳兰容若望着胤礽双眼清明瞪着自己,好笑道:“得,给你上坛子。”叫小侍去抱酒坛,竟是摆满了一桌。
胤礽这才高兴起来,拍开封泥,仰着脖子往下灌。纳兰容若也陪着他喝。他们没有交谈,只是眼神撞上了,便举起手中的酒坛轻轻一碰,接着继续喝。
大概酒快喝完了,人也差不多了。胤礽双眼迷蒙,望着纳兰容若湿润的唇,晕红的脸,鬼使神差地低喃出声:“师傅真好看。”
他不知怎的,就吻住眼前微分的唇,闭了眼仔细地吻着。
夜风似是突生了开玩笑的兴致,轻轻一推两人,就躲到一边捂着眼偷看。直到看红了脸,才悄悄溜走。
作者有话要说:玉带:玉带蜻,生于北京的一种蜻蜓。
第三十三章 塞外之行
天终于亮了,太阳大大方方地照着胤礽裹成一团的被子。胤礽迷迷糊糊睁开眼,望着浅青床罩发了好一会儿愣。才想起昨日在纳兰家吃了晚饭,躺在院子里喝酒,然后,就喝醉了,醉了之后……抱着纳兰容若就啃了上去!
胤礽连忙钻进被子里在身上摸来摸去,好像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难道……他猛的掀开被子,抬头就见纳兰容若端了碗白米粥站在床前,望着自己神色淡然。
胤礽盯着纳兰容若的腰下猛瞧,直把纳兰容若看的浑身不自在,才坐到床边拿勺子舀了粥喂到胤礽嘴边,瞧着他瞪出来的眼珠子好笑道:“瞎想什么呢。”
眨眨眼,胤礽干脆也不矫情了,直接问道:“师傅还疼吗?我,我第一次,可能有些不知轻重,你……”
纳兰容若无奈一笑,只说:“昨晚你喝醉了,我抱你进来,吐得到处都是。便没有送你回宫。”
“哎?”胤礽听这话,也就是说昨晚啥事儿都没有。心里好像空了一点,胤礽沉默,他知道自己的一丝期待,代表什么。
纳兰容若又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到胤礽嘴边,却见他抬起头来直直望着自己,纳兰容若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却不知自己要答什么。
“我喜欢师傅。”胤礽说,“师傅呢?会喜欢我吗?”
他眼里的期待太明显,让人不忍拒绝。纳兰容若心软,心善,可他不会欺骗这个单纯的孩子。微微一笑,只道:“也许是的。”
他伸手抚着胤礽身后的长发,轻声说着:“你是个让人喜欢的孩子。可你还小,不明白对师傅的喜欢是哪一种。师傅也不能确定对你的喜欢又有多深。”
胤礽抓着被子,望着纳兰容若平静地说话。这个回答,太理智,也太,让人遗憾。
胤礽低头笑笑,说:“我自己来吧。”端起碗一口一口吃掉温热的米粥,胤礽还是抬起头来,问:“那师傅,可还记得答应我的事?”
“答应你的,我自然不会忘。”纳兰容若温柔地看着胤礽,他知道自己是喜欢这个孩子的,只可惜,这喜欢并不能改变什么,例如他们的身份,例如他们各自必须承担的责任。
昨晚抱了他回房,坐在床边看着脸色酡红的胤礽,心里是迷茫的。好像,命运犯了个错误,把两条线失误地缠在一起,却不肯承认,不肯纠正。
胤礽捧着碗听见纳兰容若的叹息,他是在遗憾什么呢。
有小侍敲了门,站在门口轻声说:“少爷,宫里来人,说是请太子殿下回宫。”
胤礽听了手上一松,纳兰容若险险接住掉下的瓷碗,望着呆愣的胤礽好笑地道:“走吧,师傅送你。”
愣愣地点头,胤礽心里痛苦万分。这要怎么跟康熙解释啊!
而这次康熙却是难得没有发脾气,拉着胤礽一手覆上他额头,只说:“酒醉伤身,以后少喝点儿。”
胤礽十分惊讶地望着康熙一副慈祥模样,睁着眼睛不知如何是好。康熙叹息一声,拉过胤礽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说:“朕知道这几日委屈你了,下月初一起去塞外,可好?”
张着嘴,胤礽好想问你真的是康熙?舌头打个转儿,仍是说:“好啊。听皇阿玛安排。”
康熙皱了皱眉,瞧着乖巧的胤礽,忍不住道:“朕以前总觉着你调皮捣蛋,看着闹心。可这几日你这么乖巧,又觉得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一日不见你闹腾,怪想念的。”
胤礽吞口口水,这算是夸奖么。
又听康熙说:“德妃跟朕讲,永和宫那只画眉不肯吃东西,你去看看,小六好不容易养活一只,别让它也这么去了。”
胤礽望着康熙突然就有些悲戚。小六,小六,你就知道那个小六!冷哼一声,胤礽撅着嘴说:“知道了。儿臣这就去。”
康熙看见胤礽突然就不高兴了,也不知哪里又惹到他。转头见纳兰容若一心望着胤礽离去的背影,眼中的担忧没有丝毫掩饰。心下疑虑更甚,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好过头了?
胤礽回毓庆宫换了身衣服,瞅着顺子惊喜交加的脸撇撇嘴,提步就往永和宫去。
安静的宫殿,依旧安静。胤礽站在廊下抬头看鸟,德妃在一旁笑着说:“也不知怎的了,喂什么都不肯吃,也不叫了。”
胤礽拿手指去戳鸟儿的翅膀,那鸟儿睁着圆眼睛瞅着胤礽,看着看着,突然就叫了声:“太子吉祥!”
德妃见了笑道:“还是太子能对付这鸟。”
胤礽笑笑,只说:“可能是想要个伴儿,孤那儿还有一只,德妃娘娘若是同意,就让孤领它回去吧。”
“那敢情好,这鸟儿快活,也比憋在我身边发闷的好。”德妃示意身后的宫女将鸟笼取下。
胤礽拿过鸟笼,想了想,还是说:“德妃娘娘请勿太过忧伤,您还有四阿哥。”
德妃愣了一瞬,随即点头,“有劳太子挂念。”
胤礽一直不明白为何胤禛和德妃的关系会闹成那样,胤禛明明很希望这个额娘能喜欢自己,而德妃,也不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看她对小六的关爱,后来对十四的偏爱,可以说是一个疼爱儿子的好母亲。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胤禛呢。
他仍是看不懂这个女人。也许,紫禁城里的人都很难懂,可自己怎么就那么好看透呢,该不是自己太单纯吧。
胤礽绝对不会承认以上那句话。他拎着鸟笼辞了德妃,就回去把这只漂亮的画眉鸟挂到自己那只笨鸟旁边。两只鸟相互一看,歪歪脑袋,接着就叽叽喳喳叙起旧来。
胤礽看着两只鸟熟络的模样也高兴地笑了。突然一颗小石子砸进原先那只笨鸟的笼子,将笨鸟砸了个正准,立马张开翅膀“呜呜”的跳起来。
“小三儿!你干嘛!”胤礽怒瞪着身后走来的胤祉,他手中竟还上下抛着两颗石子。
“报仇啊。”胤祉理所当然地道,“你听见了的,是它先骂我。”
胤礽无奈一笑,“跟只鸟过不去,有点儿气度行不?”
胤祉瞧着胤礽带了十二分无奈的笑容,靠着廊柱抱胸说道:“二哥,我觉得你变化好大。”
“啊?”胤礽无奈的表情还定在脸上。
“你以前只会奚落嘲笑,或者直接动手,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哪会这样包容我,还跟我摆这幅表情。”胤祉越说,胤礽就越是发愣。
“二哥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胤祉犹豫地问。
胤礽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