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眼镜之坠欲之司(佐伯克哉x_mr.r_御堂孝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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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有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
　　于是对佐伯打趣的说道：“怎么这会还有心情赏花么？”
　　“它的确好看。”
　　佐伯的眼镜没有移向龙崎，依然偏头注视着那片景致。
　　龙崎莲二见他脸上一无表情，更是看不透此时此刻他心里想些什么了。
　　“你……”他正想开口问佐伯些什么。空洞的脚步声就在背后渐渐传来。
　　身形一滞，龙崎莲二马上转过身单膝跪下。
　　“参见主上。”
　　毕恭毕敬的说着。侧过身。却看到佐伯仍然站在原地，只是转过身来。
　　不由得一愣想要拽一拽他，却看到他刻意跟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
　　“佐伯克哉执行司，见到吾王为何不跪？”听到另一个声音开口说道，语气中有着些许不满。
　　“不值得跪。”佐伯口中冷冷的声音飘出。
　　空气中一时像凝结了冰霜一样。
　　没有人敢喘大气。然后听到一个低沉的笑声。
　　龙崎认得那个声音！
　　那是……给他名字的声音。
　　空洞中却悠长，仿佛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响起。然而那语调永远是平静的。
　　“若不跪……”
　　沉沉的声音，只是缓缓地吐出三个字，像是停顿了一下。
　　“那就躺下吧。”此话才出口，一道青蓝火团已经袭上了佐伯的胸口，硬是将他掀到在地。
　　“……嗯，咳咳……咳……”
　　龙崎惊慌的看向佐伯，他刚刚站的位置早已经烧了一块焦黑。
　　“第八执行司佐伯克哉。第二执行司龙崎莲二。因玩忽职守导致欲望之籽数据丢失，更进而产生人类不洁情感不懂自惜自爱，应以堕落罪及渎职罪处于狱火焚身之刑，以正深渊之风。”阿修罗身旁的小厮清声清楚的宣布着。
　　“你们可对着裁决有什么不公的抗诉吗？”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佐伯看似是想反驳些什么，只道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张口就咳出了些血。
　　“……这、这样的主上，…根本、本就不配为吾主……”
　　断断续续的声音几乎是咬碎了牙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佐伯通红着一双眼睛直视那身影。
　　只是那身影虚幻漆黑，仿佛就像幻影一般，随时会消失一样，根本无法看清。
　　龙崎更是急白了一张脸，就怕佐伯在那样反抗下去，等不到狱火焚尽就会被阿修罗打得魂飞魄散的。
　　又见主上一言不发的抬起手来，想是再挨这么一下子，佐伯就真的从此消失了。
　　于是急急地叩了一个头，才慌忙说道：“主上，狱火尽焚并不足够弥补吾等所犯下的罪过。”
　　
　　




☆、如尔所愿

　　“主上，狱火尽焚并不足够弥补我等所犯下的罪过。”
　　龙崎莲二急忙之下脱口而出的话，竟然使阿修罗手下的动作停止了。
　　但那幽蓝火球扔在掌上腾空，并没有丝毫要收手的意思。
　　
　　“莲二，你想说什么？”
　　主上亲昵的称呼着龙崎的名字，听上去温柔极了。
　　但此时此刻越是这样温柔，却越让龙崎的心里感到极度的不安。
　　听到主上似乎是被自己的话吸引住了几分，当下也不敢犹豫又立刻俯□子低头说道：“吾等犯下这种罔顾主上，祸及同伴的滔天罪过，主上念及吾等旧□从轻发落，是在令吾等惶恐不安。所以心下思忖着应如何做出令吾主更加愉悦的惩罚……”
　　“……不知吾主是否想看一场戏呢？”龙崎莲二说到这里适才顿了一下。
　　“你且说来听听。”
　　声音又踱回了平淡。
　　
　　龙崎莲二听出了阿修罗已有了兴趣则更有把握的壮着胆子说下去：
　　“深渊之底，乃暗无天日之地。吾等身为深渊司职，却罔顾主上敦敦教诲，玩忽职守，自甘堕落，往日种下的恶因终自食恶果，自知身染不洁气息，乃是罪已滔天，却蒙主上眷顾，吾等甚感惶恐。思虑再三之下，吾等愿以自身取悦吾主。”
　　
　　“吾主英明，自当得知吾等不耻之事，以在下认为，此次疏忽在于由在下所掌司的记录上出现缺失，主责于在下，承担乃理所应当，若主上仅仅处于狱火之刑则毫无乐趣可言，倒不如将在下封印记忆打入轮回，然佐伯执行司虽入职不久甚不服管教，但念其任职以来一直恪尽职守且效绩优异，主上仍可利用其可取之处继续任职。经过此事之后，其必当更加用心效主，然命运的齿轮必让吾等重遇，其带有以往种种孽障不洁记忆，势必将会竭尽全部精力去唤醒在下被封印的记忆。若那时，其不愿与在下再生瓜葛，则必再对此欲此情毫无挂念之心，终受不洁之苦至永世。若反之其与在下仍能甘愿为彼此付出牺牲一切甚至生命灵魂的话。在下在此恳请主上将吾等谪入深渊之最底层去看管十恶不赦的恶灵便罢，再不出现于此，免坏了深渊的规矩。主上也可尽情欣赏一出饶富乐趣的戏剧。”
　　
　　“一场赌局罢。莲二……你倒是会投机，输则罢了，嬴则赢了个成全的结局，你倒是聪明。”
　　阿修罗细细听龙崎莲二阐述完，悠然道破其投机的心思。
　　“吾主英明，莲二确实是投机，只是吾主难道不想欣赏这埋下待发的一幕吗？”龙崎倒也是不掩瞒。
　　这样的惩罚又是从龙崎莲二自己的口中说出，当真是不知他以什么心态想到的。
　　听上去既残酷又富有乐趣。
　　
　　阿修罗又再次睥睨了卑恭着跪在面前的他们，嘴角勾起一丝冷酷。
　　佐伯克哉早已吐血昏厥了过去，龙崎莲二则垂首跪在一旁低头不语。
　　
　　“罢了，就答应了你。”
　　空洞的声音从头顶降了下来，龙崎不禁身子一抖。
　　还未等开口，就见阿修罗手中燃起火球热浪，朝着佐伯克哉扔去。大惊之下还来不及伸手拉住他，佐伯已被热浪抛了深渊直直跌落进了轮回殿中的轮回井中。
　　
　　“……佐伯！！”情急之下不禁大声的喊了出来。
　　
　　“莲二，我知道你的心思。但若一切都如同你所说的那样，岂不是输赢都没了兴致么。我便是把游戏规则稍稍改了，你又如何呢。”
　　阿修罗又是用哪种几近于温柔的口吻说着，但是怎么听都是可以模仿出来的一样。说完又扬手一挥，一道红光已没入了龙崎莲二的胸口处。
　　
　　眼看着龙崎浑身一阵剧颤，便伏倒在殿中央，死死地蜷着身体。
　　
　　“佐伯克哉现已打入轮回道，并封印记忆。但是莲二……你，我可是不能轻饶了的。”
　　“已赐你日日剜心之苦，想必如此才能不忘了佐伯为你甘愿顶撞我的情意啊。”
　　“……唔……”龙崎莲二已经痛得冷汗直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莲二……这样一来，算如了你的愿吧。”
　　
　　阿修罗的声音依旧刻意的温柔，仿佛是模仿着慈父悉心教导着幼子一般。
　　




☆、剜心苦楚

　　阿修罗从龙崎莲二身边走过的时候，自己只能看到他黑色袍子下角的边缘。
　　一口一个温柔的【莲二】叫着，像是要呵护什么宝贝一般的宠溺感。
　　
　　嘁——！当真是疼傻了疼疯了吧。
　　
　　心口处仍旧袭来一波又一波叫嚣一般的疼痛，整个轮回殿空荡荡的只剩下了自己。不禁费力的抬了抬头，望向轮回井的所在之处，刚刚那般流转着光辉的井口早已暗淡一片，刚刚……
　　刚刚，佐伯克哉，就从那里跌了下去。
　　是的……被阿修罗一下打进了轮回井。
　　此时已经堕入轮回道了吧。
　　已经把他给忘了吧。
　　佐伯克哉，已经把龙崎莲二给忘记了。
　　忘记了……
　　
　　这就是报应啊……
　　
　　本想对阿修罗说的那番话，虽然是表明了自己就是投机，但也着实惦记着，若是自己打入轮回又失去了记忆，而佐伯仍然做回执行司之职的话，不论怎样，总是留住了他一条命。
　　可是他私心下也的确是想赌一场的。
　　
　　跟自己下了一个最大的赌注。
　　赌，佐伯克哉对他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一直以来，几十年的光阴在不老不死的永恒中其实当真不算做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然而龙崎就是一直在这样的几十年光阴中淡漠着。或许是他本身就不是一个会做出胆大妄为违抗主令那种事的人。所以即便是被选上直到成为了深渊的统计司之一，都一直秉着淡漠的心态。
　　然而当成为了统计司之后，所有的情感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自己更加变得冷漠。
　　像是恶性循环一样。
　　明明本来是正值年轻的生命，像是一下子堕入了老垂暮年一样，仿佛什么事情都不会再激起涟漪了。
　　龙崎莲二一直这么认为着，所以真实的自己，愈发藏得深了。
　　深藏到逐渐的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模样。
　　然后就这么淡漠的过了几十年，一直以为后面等待的还有几百年甚至成千上万个无数的永恒时光。
　　直到听说第八执行司因擅自吃了欲望之籽被阿修罗打至魂飞魄散的事情。
　　心里才微微漾起一点几乎都要消失了的情绪。
　　
　　愤怒。
　　
　　是一种只要放任就可以吞食天地的愤怒。
　　
　　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呢？为什么在自己正好的年华中被莫名其妙的选上，带到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成为了莫名其妙不老不死的怪物。
　　还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连情感都不允许拥有的怪物。
　　起初只是随着本能的求生欲望一步一步沦落至今。
　　现在却已经厌烦了这样的生存了。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或许还不如一开始便痛快死了的好。
　　所以，说是因为第八执行司被打死的事情愤怒，还不如说是为了自己的处境而愤怒。
　　谁知道下一个被毁灭的又是谁呢？
　　
　　永恒无尽的时光中，却不知道死亡究竟何时降临。
　　还要强逼着自己以一种淡漠的心态去等待着被毁灭。
　　一想到这些，就会心生愤怒。
　　然而这一切又被龙崎很好的掩盖住了。他还是那样的淡漠着，因为除了淡漠他什么情绪都不能拥有。
　　
　　一直到新的第八执行司出现。
　　佐伯克哉。龙崎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就是监管司宣布将他和这个新来的划分到一组时候。
　　然后也平平淡淡的过了一些日子。
　　不过就是那个人总是给自己找麻烦就是了。
　　或是不来领数或是不来上报当日的绩效。
　　总是零零落落的给龙崎找了不少的麻烦。
　　他就像个孩子，任意妄为爱胡闹的孩子。
　　龙崎也懒得跟他计较，就这么容忍了过来。直到后来龙崎都习惯了，也就更不说什么了。
　　
　　然而谁会想到这样的淡漠竟会成为他作践自己的理由呢。
　　龙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抵抗一下，当他的舌头侵略过来的时候。
　　反正就是下意识的没有要抵抗的念头。而且有一种想被他勾画的心情。
　　然后任由着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配合着他，容着他就好像他们的工作态度一样。
　　一直以来都是龙崎莲二迁就着佐伯克哉，没什么理由。
　　其实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他跟佐伯的想法做法虽然截然不同，但是想要得到的结果却是殊途同归的。那就是改变……
　　
　　想要改变这样已经快要进入绝境的永恒。
　　
　　“……唔……呵呵……哈……啊……”细碎的自嘲笑声夹杂着痛苦的□缓缓而出。
　　突然想起，面对着阿修罗，佐伯克哉仍然是那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龙崎嘲笑着自己，竟然到了最后，还是不如他坦然。
　　他比之自己，有着更强的反抗精神，更强的突破力，已经不由自主的追着他走，却赶不上他。
　　“啊……”仍然没有丝毫减弱的疼痛，迫使龙崎蜷缩的更加厉害。
　　龙崎像是忽然一下明白了自己多年来为什么总是追着佐伯克哉。
　　
　　不是迁就，而是追逐。
　　
　　在不知不觉中产生的感情，早已经用行动表达出来了。然而自己却未曾发现过这一改变。
　　又想到了跟阿修罗的对话。
　　“……若那时，其不愿与在下再生瓜葛，则必再对此欲此情毫无挂念之心，终受不洁之苦至永世。”
　　所以那时候他提出来要让阿修罗封印自己记忆的时候，该是抱着那样的心态吧。
　　一旦佐伯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消失，却仍然无所谓的话。那么自己于那时早已经轮回，亦忘记了与他的一切，那样大概就可以很好很好的生活了。一切都会回到最初，他还会拥有很好的青春，很好的年华，然后拥有一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