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幽魂之槐树问情by月铭雅-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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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救命。。。。。。小白。。。。。。〃
就在她犹豫之际，大门咚的被撞开了，槐儿灵巧地向一旁的树桩躲去，定睛一看，一只大约数百米的百足蜈蚣从大门里跌跌撞撞的飞了出来，边尖叫边躲避着从大门内飞射出的金剑。
〃小蜈！〃从树桩后先身，久违的欢喜溢满她的情绪，〃小蜈。。。。。。〃
〃姥姥？〃巨大的蜈蚣闻声回过头，在看见树桩前的白色身影后，竟颤抖的停在半空中，久久才挪动嘴上的尖角道，〃真的是姥姥，呜呜。。。。。。姥姥，姥姥。。。。。。啊，姥姥小心啊！〃
〃什么？〃槐儿回头一看，只见书把金剑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她冲来，眼看便要射入她的体内。
〃金剑归位！〃一声疾呼将金剑全数收回，蓝色的身影比金剑更快的来到她的身旁将她紧紧地揉在怀里，男人的声音带着轻颤，〃怀儿，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燕赤霞。。。。。。〃被他揉在怀里，她闭上眼睛原本的焦急早已不复存在了。
〃姥姥，〃变回人形的蜈蚣精，也扑了上来，推开燕赤霞一把抱住槐儿，〃小蜈好想你啊，呜呜。。。。。。〃

白云……梦回菩提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弟子不明白！〃
〃去吧，入凡尘，才知凡尘事！你好自为之吧！〃
〃佛祖。。。。。。〃
朗朗之声如暮鼓晨钟在耳边回荡，胸口一阵积郁，睁开眼才发现这里已不再是那座深入云端的大雷音寺。在看自己的胸前正横着这小蜈的腿，暗笑自己难怪会有烦闷的感觉。推开那条跨过界的腿，小蜈闷哼了一声，转过头又继续熟睡了。这只妖怪难得在夜里不作怪，肯好好的陪他睡上一觉，还是不要吵醒他为好。小心的从床榻上坐起，看天色未亮，三更的鼓声伴着更夫略带嘶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更天了，他了无睡意，起身点上搁在桌上的蜡烛，烛火照亮他的身影，微弱的光伴着他的影子在风中摇曳，过往的回忆也随着烛光缓缓地重回他的记忆，那时的他，金身被置于人间，受万民膜拜，而灵体则坐在佛祖身边聆听佛礼。直到那日。。。。。。
〃菩提，〃佛祖的声音传来。
〃弟子在。〃他双手合十摆在胸前回答道。
〃方才所说的佛理可曾明白了。〃
〃弟子明白。〃
〃你看这大雷音寺中，云朵漂移，是风吹动了白云，还是白云自己的移动呢？〃佛祖看着他，温和的问道。
〃这。。。。。。〃看着寺中浮动的白云，菩提明白了，〃没有风吹，也没有云动，是弟子的心在动。〃
〃嗯。。。。。。〃佛祖点点头，又问道，〃菩提为何心动？〃
〃弟子在人间的寺庙正被人火烧，故。。。。。。〃
〃凡尘之事皆有凡尘之人所种因得果，菩提何须在意。〃不等他说完，佛祖摇摇头指着一旁的大悲咒道，〃或也只有观音大士的大悲咒方可解去他们的灾祸吧。菩提，现下你随我一同念诵吧。〃
〃佛祖，〃菩提站了起来，〃凡尘之人种的果报应有凡尘之人来承受，但为何会牵连到其它呢？〃
〃哦？〃
〃弟子寺内的那株千年槐树，常年聆听佛礼，只需数载便可成佛，但现今却因凡尘之人的贪念而将被烈火所焚，弟子实在不明白。〃每每下凡他总喜欢靠在槐树坚实的树干旁与它一同聆听着寺内的唱诵，如今见槐树遭此大劫，于心不忍。
〃众生皆有因果轮回，它若世世为善，应会化解这场灾难，若它并非如此，那也只可说是果报已至，〃佛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菩提，摇摇头，〃若你想渡他成佛，便等他还清这世孽报，来世再做提点吧。〃
〃佛祖，〃菩提猛地跪倒在他的面前，〃弟子本是河边的菩提树，承蒙佛祖不弃，脱身六道轮回，终修成佛。也请佛祖能化解槐树的劫难，弟子。。。。。。〃
〃因果轮回早已定下，绝不能更改。〃佛祖微微闭上眼睛，不愿再听下去，〃若你真想帮它，便念大悲咒帮它早已投胎吧。〃
〃佛祖。。。。。。〃一道金光闪过，佛祖早已不见踪影了。菩提失望的走出大殿，耳边似乎又响起槐树被火焰烧焦的声音，他已是忍不住，解开身上的金佛袈裟，随着祥云飞下凡间。　
寺里的火越烧越旺，那槐树无助的随着火焰而燃烧，见此情景，菩提伸手唤来瓢泼大雨，浇灭了火焰，也救活了那棵垂死中的槐树。
看着在雨中舒展枝叶的槐树，他满意地笑了笑，还好来得及时，从今开始只要有时间他便要回到这里，教授槐树佛理，这样或许有一天，这棵槐树也能如同自己一样修炼成佛！
带着满足，他飞身离去，突然，一阵阵凄惨的叫喊声传入他的耳中，回头一看，想要阻止已太晚。槐树的枝叶横穿了这寺内唯一活着的凡人，猩红的血液一直流到了槐树的根部，渗入泥土流入它的根茎中。
成妖！菩提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他该怎么办？是上前将即将成妖的槐树用天雷劈死，还是。。。。。。是他一时的心软造就了这一切，他选择了落荒而逃，转身便往大雷音寺飞去。才到寺门口，便看见已有其它的弟子在那里等候了。
佛祖早就料到这一切了吧，他这么想着，没等传唤便走进了大殿。金色的大殿上，祥云在半空中飘动，不似平常的悠闲自在，无规则的漂移反倒像是预示着即将要发生的事。
〃菩提，你错了！〃佛祖坐在莲花宝座上，巨大的金身闪着七色光芒，他微开的眼睛惋惜的看着站在身前的菩提。
〃是！〃已无法弥补了吗？菩提双膝齐齐的跪了下来，〃弟子知罪。〃
〃你一时心软救下槐树，却可曾知道槐树成妖后，会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里，〃轻叹一声，佛祖摇摇头，〃因果一乱，天下大乱，纵使你真的悔过，也已太晚了！〃
〃弟子，愿接受佛祖的责罚。〃低下头，菩提明白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过，一心想用惩罚来减轻自己的罪孽。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佛祖再次感叹。
〃弟子不明白！〃这段话中有话，让他百思不解。
〃去吧，入凡尘，才知凡尘事！你好自为之吧！〃佛祖惋惜的看着他，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叹息缓缓隐去踪迹。
〃佛祖。。。。。。〃那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待再度睁开眼时，便是天空中那轮可望却不可及的明月，以及那张淤青大半的笑脸，原来，佛祖给他的惩罚便是让他转世成人，让他重修轮回。
〃小白，你怎么坐在那里呢？〃身后传来，口齿不清的喃喃，他回头一看，小蜈不知何时已坐起身来，揉着朦胧双眼看着他，〃是你要我晚上睡觉的啊？你自己怎么不睡呢？〃
〃嗯，就来。〃十岁那年他便知道自己前世的所有事，也知道正对着他傻笑的小蜈是指不折不扣的蜈蚣精，或许他与妖怪有缘吧，这只妖精非但没有吃了年幼他，凡而将他好生养大，也许这也是他就槐树种下的因，被小蜈养大便是得到的果吧。
〃来，来！〃拉开被子，小蜈拍拍身旁的床位道，〃快睡吧。〃
〃嗯！〃看着小蜈傻傻的样子，他起身吹熄蜡烛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小白？〃身旁的妖怪唤道。
〃什么？〃
〃其实，晚上睡觉。。。。。。也。。。。。。蛮好的。。。。。。〃他越来越口齿不清的声音慢慢的变成了轻微的鼾声，看来是真的又睡着了。
白云虽也闭上眼睛，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佛祖最后的几句话倒是适合用意呢？思来想去，天色将明，他看着身旁的小蜈在阳光还未照进窗户时缓缓地化成了一只百足的小蜈蚣，习惯的拿起放在床头的竹筒，小心翼翼的将蜈蚣放在竹筒里，隔绝阳光的照射。
初晨的阳光透出窗户，白云索性起身将只打开，火红的太阳拨开云雾的萦绕，照得大地一片金黄。这让他不禁妄想，若是有一天，妖不再畏惧阳光，也能在阳光下四处游玩，欣赏这片美好的河山，是否也会被这景色感动，是否也会不再害人了呢？

深宫冷箭上
〃我们可曾在那见过？〃被小蜈迎进门，那淡淡的檀香令她分外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在那里闻到过。看着站在眼前一言不发的白衣少年，槐儿问道。
〃呵呵。。。。。。〃白云但笑不语。
〃莫非。。。。。。〃对，这是兰若寺庙里的香味，那尊常年与他一同聆听佛理的金佛的香味，若这世间真有佛，那他便是。。。。。。试探的走上前，槐儿看着眼前白色僧袍袈裟的少年，试探地问道，〃是你吗？〃
〃呵呵。。。。。。〃白云仍在微笑，双手习惯的合十道，〃曾经是，或许现在不是？〃
〃什么啊？〃小蜈跳了过来，指着白衣少年道，〃姥姥，他是我收的徒弟，叫白云。〃
〃白云？〃不是那么简单，槐儿看着少年，却无法从那双透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恶意，她转过头在燕赤霞的搀扶下走进内室。
关上门，燕赤霞看着坐在床榻上的槐儿关切的问道：
〃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我找得好辛苦。。。。。。〃
〃只是，遇到了一个朋友！〃没有告诉他黑山也在这座皇宫里，她站起来，主动揉住燕赤霞的脖子，像是在告诉自己般，〃我不会离开你，不会。。。。。。〃
动情之下，燕赤霞抱住她主动吻上了那片红唇。绞缠间，她闭上眼睛，却总是把身上的男人看成那个人。衣衫还未褪尽，燕赤霞却停手了。
〃怎么了？〃极想在他的身上忘却一切的槐儿，抱着那结实宽广的背部，吻上他颈部的肌肤，〃抱我，抱我。。。。。。〃
〃好久都未曾吃饱了吧。〃拉开她的手，燕赤霞走到一旁解开自己的衣襟，拿起小刀眼看就要往自己的胸膛划去。
〃不，〃握住他的手，槐儿摇摇头，靠在他赤裸的胸前，〃我不饿，我只想你抱我。。。。。。〃
〃怀儿。。。。。。〃她的唇热情地在他的胸前游移，惹得他一阵心神荡漾，回过神，将他一把抱起，双双倒在柔软的床榻上。
〃燕赤霞。。。。。。〃忘了他，忘了他。。。。。。如同咒语般在心中默念着，但怎样也挥不去黑山的脸，黑山的身体。。。。。。
〃怀儿。。。。。。〃合拢在激情中被他拉开的衣服，燕赤霞深吸一口气后站了起来，〃你也累了，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奇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难得她如此主动，竟被拒绝了，槐儿奇怪的坐起身来，〃为什么不抱我？〃
〃我。。。。。。〃迟疑半刻，他笑得尴尬，〃不要多心，只是这几日太累了，你先休息吧。〃
〃从兰若寺上路开始，你就不曾碰过我！〃压在心里最大的疑问，终于从那双红唇里说了出来。
〃怀儿？〃无奈的笑了笑，燕赤霞扶她躺下，为她盖上薄被，〃不要多想，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等等。。。。。。〃拉住他的手，透过月光，她自己的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那张突然显得陌生的脸，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月光下，黑发中夹杂着太多的银丝，眼神已不再锐利，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岁月的痕迹。难怪，他的精血已不能满足她的需要，难怪，他抱她的频率也越来越少。
英挺的身姿早已不在，眼前站着的只是一个已年过半百的男人，纵使他修道已久，但也逃不过人的宿命……老和死。
〃燕赤霞。。。。。。〃是为他的老而伤心，还是为今后也许再也没有回如此爱她而伤感，连槐儿自己也不知道，她只能伸手扶着那张以深刻着许多皱纹的脸，久久不能言语。
〃怀儿，〃抱住心爱的人，燕赤霞也明白她的感受，〃有很多事，无论怎样都逃不过，这就是宿命，纵使我也会随着宿命而去，但我的心，我的魂都会在你身边，不弃不离。〃
他的保证就在耳边，但她去无法肯定。宿命？为何总将结局归功于宿命，难道真的无法逃脱吗？老死是人的宿命，那什么又是妖的宿命呢？她活了几千年，是否最终也会归于宿命？
夜的另一头，皇帝的寝宫里传出这平静的夜不该有的激烈的吵杂声，宫女和太监们似乎已习以为常，没有也不敢前去看望。
〃你说过，你不会伤害她的。〃
〃不将她抓来，黑山是不会就范的。〃
〃不可以，我不想让她再受伤害了，黑山根本不爱她，抓她又有何用呢？〃
〃呵呵呵，黑山真的不爱她吗？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深宫冷箭下
未到清晨，窗外却传来响天震地的叫喊声，随着叫喊声而至的是沉闷的钟声，白云抬起头往屋外看去。只见，数名太监侍卫正在四处奔走，从他们慌乱的眼神中不难看出，有时发生了。
大钟声敲响到第三声时，漫天满地的哭喊声四起，从那些哭喊声中，隐约可以听见：
〃皇上驾崩了！〃
闻言，白云站了起来，手中转动佛珠，推开房门一轮妖娆的月闪着不同往常的绯红色光芒，笼罩整个皇宫，整个京城，甚至整个人间。。。。。。
〃煞月。。。。。。〃一阵轻微的叹息传来，白云回头一看，月光下，那白色的身影显得格外动人。
〃姥姥，〃白云是小蜈的徒弟，自然随着小蜈称呼她为姥姥。
〃槐树精不敢当。〃槐儿微微低身作揖，这几日来，她更加肯定了这位白云小和尚的身份，〃当年，火烧兰若寺时，是你的一场大雨救了我吧？〃
〃姥姥再说什么？白云不知道。〃望着那轮绯月，白云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