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叶红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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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木合死了?”杀手终于变了变神色,开口问道。
黑珍珠微微点头,她眼圈微红,却强忍着没让泪水流出眼眶,“那个人说,杀死爹爹的人故布疑阵,要使江湖中人以为他们是互相火拼而死。所以他藏起了所有人的尸身,故意不要别人知道他们的死讯。”
“因为凶手的目的是让江湖大乱。”一点红点点头,想起怀里的画卷和白玉魔所说的话,确定仁慈那化过名的老婆、秋灵素,与此事息息相关。
“这本是江湖大事,南宫灵又与那人相交甚好,自然答应带他去寻那任夫人。”并没没看出一点红心中所想,黑珍珠缓缓说道,“再然后,南宫灵便让我在丐帮住下……”说道这里她冷冷一笑,“虽说是接待,我看却是软禁。什么丐帮帮主,真不知道那人交的什么朋友,南宫灵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点红不置可否,淡淡问道:“还有吗?”
对这个残酷冷血感情的杀手,花季少女不免有些怨恨,“什么都没有了!那个无花也来了,他们喝他们的酒,我回去睡我的觉!”
“无花?”中原一点红微微一愣,“那个妙僧无花?”
“是!那个妙僧无花!”
*
且说另边楚留香,此人与无花、南宫灵两人吃了一夜美食、饮了一夜佳酿,天南地北地聊了一宿,直到天空泛白才稍稍收了话端。无花推说另有要事,只将两人送到城外,日阳未升、晓雾迷蒙,三人悠悠行于郊外,穿着打扮、举止气质虽有不同,却清一色拥有出色的相貌。
青袍儒雅、白衣洒脱、素服出尘,三人仅是相视而笑、不言不语,却也似画卷一般,善心悦目。
楚留香看着身边那个相貌清秀更甚女子,却不似凡尘之人的青年,心中一叹。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决断,却不料临到跟前还会不免心软。这人,他是知道的,也一直清楚明,却没想到自己居然深陷其中、踏了混水。
只是酒也喝了、菜也吃了,有些事阻止不了,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人都说盗帅楚留香劫贫济富、从不伤人,但我的性子终究如何,无花你却是清楚的。”视线转向远处那微隐于白雾的连绵山丘,楚留香淡淡说道,“一个你,一个姬冰雁,算是最了解我的人。”
无花愣了一秒,继而悠然笑道:“说是如此,但楚兄虽与我们相交,看似亲密却终归若即若离,让人近不了心去。”
近不了心去吗?有个人却是毫不犹豫地在他那里挖起窟窿、闷不吭声地往里猛钻呢。
对于脑子里突然冒出的想法,楚留香有些无可奈何,“有些事心里知道,却未必做得来,就像有些事身不由己。”这个无花,在是个妙僧之前,是个妙人。荆蔚不知道书里的盗帅是否对佛法有所见解,反正他老人家是一窍不通的。只是换成喝酒、下棋、东扯西拉,却一样也难不倒他。
毕竟同样罩着面具,在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无花藏在‘一尘不染’的表象下的狼子野心。但那些与他无关,他自是不会干涉,两人依旧喝酒对弈,把面具打磨得稍许薄上那么些些,继续做那至交友人。
只是,变成如今这彼此心知肚明,却依旧没法撕破面皮的敌对状态,却是绝然未曾想到过的。武林浩劫与荆蔚无关,他的身份随意自由,完全可以无视那堆浮尸,撇清干系、旁观这次腥风血雨。
但是,却偏偏扯上个没事找事的神水宫。
“你终是我的朋友。”收回飘渺的视线,盗帅看向与之并肩的貌美僧人。而后者没有回答,只是微笑回视,神色依旧、貌似仙人。
“你们这般含情脉脉,似是将小弟忘了。”被撂倒一边的南宫灵干咳一声,期期艾艾地说道:“与楚兄相交之人,莫非不算小弟一个?”
盗帅笑着安抚:“自然是算的。”
14、伊贺忍侠
“你们这般含情脉脉,似是将小弟忘了。”被撂倒一边的南宫灵干咳一声,期期艾艾地说道:“与楚兄相交之人,莫非不算小弟一个?”
盗帅笑着安抚:“自然是算的。”
“小弟愚钝,莫不能算入两人之中?”南宫灵眨眨眼,继续讨债。
“比起你家兄弟,你尚还差得远了些。”这句话楚留香不过随便一说,却不料旁边两人神色因此一变。很快,快到不过眨眼须臾,却被敏锐地捕捉了。
“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南宫灵很快收回眼中的异色,笑着说道:“小弟也就罢了,楚兄既说了飞雁,为何偏偏没有彩蝶?”
楚留香闻言歪了眉毛,他神色怪异地瞅了瞅旁边那年轻的丐帮帮主,摊开双手,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为什么有了飞雁就得带上彩蝶?那老酒鬼,也就是直觉还虽能勉强准上几回,他认准的事歪不了。这种人,就算拴在身边几十年,想必也不会变得聪明了去。”
这般,三人便是笑了。
约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无花终于抱拳辞别。余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楚留香不急,南宫灵更是不催,他们就这么悠哉悠哉地向前行走,一日有余才到达目的地。
尼山风景灵秀、鸟语风花,让人有种脱离凡尘的妙感。两人顺着窄道蜿蜒而上,一边是峭壁万仞,一边是百丈危崖,纵然景色如何幽美,地势却依旧危险至极。好在两人步伐稳健、心态平和,走在这险峻的小道上倒还能赏赏山景、频频闲聊。
走了一阵,道路终于开始宽敞了些许,只闻远处水流潺潺,复见一道断崖、崖下是奔涌激流。崖壁两端仅由石梁连接,而在那宽不过两尺的地方,此刻正盘膝端坐着一个男子。此人面色蜡黄、浓眉鹰鼻,虽然闭起双眼、全身上下却散发着冰冷而肃杀的气息。山风振衣,乌黑宽袍上那金丝织的八个狂草大字——“必杀之剑,挡着无赦。”被吹得龙飞凤舞、热闹非凡。
老变态撇撇嘴,心里不免悄悄嘀咕:“既然都穿着和服,配上日本刀了,干嘛不写日文?真不敬业。”
南宫灵当然不知身边这人心中腹诽着什么,见他只顾朝老天翻白眼、动却不动,便无可奈何地向前迈了几步,抱拳笑道:“阁下可否借个路?”
劝是好声相劝,那人却是理也不理。
南宫灵微微一顿,试着加大了音量:“阁下可否借路,让在下过去?”
不出所料,那人依旧装聋作哑不挪身型。
楚留香见状扬了扬眉毛,勾手招回了南宫灵,“任夫人的居所,莫非就在对崖?”
南宫灵点头。
“可还很远?”
“不远,过了石梁就能看到。”虽然不知这人卖的什么药,南宫灵想了想却还是答了。
“那就好。”楚留香微笑地点了点头,下一刻便点了南宫灵的穴道,可怜的丐帮帮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抛到某棵参天大树上,全身酸软、气力全失。
“楚……楚兄……?”即使坐下颇为稳当,南宫灵还是不免有些惊慌,他小心地开口,试探道。
“还请南宫兄离得远一些,免得危险。”楚留香答得从善如流,他也不瞧身后树上那个,只是莞尔看着前方。单人PK他还有赢的把握,但二打一可就有些麻烦了。毕竟,这两人学的可不是什么三教九流似的破烂功夫。
如此举动,歪打正着地让异国之人受到惊扰。他眼睁一线,扫过面前的男人,仅是一眼却如刀锋利刃,在盗帅面上狠狠剐了一刀,“世界之大,何处不可去,两位何苦定要走这里?”这人语速极慢、吐字清晰,却生硬刺耳得宛若刀锋摩擦、拗折竹竿。
“不走这里,又怎能见到佳人?”楚留香微微一笑,声音更是轻快了几分,“事到如今,何必还要遮遮掩掩?你知道……我的耐心历来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儿罢了。”
端坐石梁的男人眉间一动,一道闪光毫无征兆地从他袍袖飞出,去势如电、直逼要害。楚留香近在咫尺倒不惊慌,他足上轻点移开数尺,见那索命的银光宛若有着生命、如影随形,连闪了好几次竟又仿佛占了满天。
“古代版制导导弹。”盗帅撇撇嘴,眼球一转索性抽出扇子,隔空一打。这一下型若新月,却有力铿锵,只听“呛”地一声,那满天的银色圆环便向苍蝇似的被人拍在地上。下一步,想当然是某人翩翩落下,不偏不倚地踩在上面,稳稳当当、全无一丝离开的迹象。
在古代,随便去踩他人的武器或许很没礼貌,但对于从前没事还会连枪带爪一起踩个尽兴、高高在上那穿越时空的恶霸,自是没有这番顾忌的。
作为一个脸皮厚过城墙拐角的死老头,他可不管别人的脸色如何难看,只是风轻云淡地微笑再微笑,直到对方忍无可忍了,才彬彬有礼地温言开口,“阁下真是有趣好战得紧,可怜在下逃了半天却依旧不知阁下大名,来自何方。”
“天枫十四郎,瀛洲、伊贺谷。”男人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黑着脸答了,确实能省则省,少得可怜。
“伊贺忍侠、神龙无双,久仰久仰。”楚留香乌瞳亮亮,兴趣显然不在他来历上,“只是不想,忍者居然也拿起了长刀,颇为让人有些意外。”
天枫十四郎微微一愣,脱口而出,“你对忍术知之甚深?”
“略懂而已。”其实,荆蔚前生因为任务的关系,无论敌友,确实接触过不少忍者,更是认真剖析研究过。但这个世上的武艺忍法、咋看相似,却与他所认知的不太相同。而刚才那番话,不过为的调侃一下随口说说罢了。
他弯腰拾起脚下的银圈,毫不在意地在天枫十四郎面前卖了个破绽,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楚留香站的位置霎时间紫雾弥漫,不远的大树竟被从中劈成两半、树心宛若惊雷穿走、黑成一片,而本来生机勃勃的满枝青绿,也大半枯死变得焦黄。
然而那本应死得最为痛快的某人,却不知几时闪到了天枫十四郎的身后,这会正勾着人家的下巴,花枝乱颤地笑得猥琐,“我本以为,一人虽能习武学甚多,样样精通却难得极少。没想到,我每次竟总能凑上这一、两个鬼怪,你说是么……无花同学。”
楚留香最后四字吐得极轻极慢,但近在咫尺的男人还是听了个清楚明白。
天枫十四郎面色一沉,下刻竟已拔刀出鞘,银色的利刃借着刀鞘之力势如破竹,宛若见血锐风、斩断身体,划破激流。这一击,来得突然之极、毫无征兆,楚留香身后仅有万丈深渊,更是退无可退、避之不及。
然而,既然踏上这地势凶险的石梁,楚留香又怎会从头至尾毫无计较?天枫十四郎这一刀又狠又快、一式击出不惜余力。这招虽精妙狠辣得紧,若是成功,即便不在敌人身上扎上个致命的血洞,也能将他逼入万丈深渊;但若不慎失败,便难以变招、不得不后置于人。
短短一瞬,就连楚留香都能想个清楚明白,更别说天枫十四郎了。若想扼险制胜,便不能留下破绽;若留下破绽,死的便是自己!
虽说如此,对峙的毕竟是拥有血肉之躯的常人,而非只靠系统驱动的冷漠机器。在楚留香细声细语地吐出那两个字,逼得男人情急出手的时候,便为自己得了一势间隙。在长刀要出未出,斩出银月的刹那,盗帅便已微微向后倾倒,他脚下留力险险避过及面的刀风,却在危险过后点石借力、凌空一个翻身,抢在对方收势变招之前掠到攻者的侧后,手中纸扇凉凉地贴上了天枫十四郎的颈脖。
普普通通的竹制扇骨,两侧光滑扁圆,毫无杀伤力的钝物,却在稍稍注入内力之后就能成为杀人断喉的利器。
只可惜被制之人也算知根知底,许是料定楚留香不会狠下杀手,因此毫不犹豫地回身一斩。这一刀不为求进、却也绝对不容小瞧,硬是将盗帅逼退了些许。一举得手,天枫十四郎也不急抢攻,只是翻滚开来从石梁垂直落下,随后又是“铮”地一响,一根丝线自他手中飞出,稳稳钉入对面石壁。
与此同时,乌黑的散针从另只袖口密密麻麻地射出,却稍稍失准,从楚留香旁边堪堪地擦过去。
盗帅微微一叹,也不看顺着丝线飘然落下的男子,下一刻已退至数米开外,扇面支起一道劲风,牢牢挡在暗器当前。而不远的高处,正是被他抛到树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