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沈浪同人]世外桃源-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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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生子)
事情出乎意料之外,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王怜花最先反应过来,喝令尚在楞神中的朱七七去寻来热汤和数条棉巾,自己则挽了衣袖,伸手想抱起沈浪上船。只是熊猫儿比他快了一步,一个闪身已到了船舱内。
船舱里的情形很是急迫,尤其熊猫儿更是初次面对这种事情。好在事前王怜花已对男人生子潜心研究过,此时细白有力的手指在隆起的部位反复摩挲,以此确定能够准确下刀的位置。
“沈兄,有小弟在,定会保你与孩子无恙。”
匆忙间,王怜花不忘出声安慰痛到几乎失神的人。
此时此刻,王怜花所展露的毫无做作的柔情,几乎让熊猫儿认不得眼前之人——这还是那个一心想陷害沈浪,看到沈浪痛苦便会欢喜的恶毒之人吗?
然而,现实容不得熊猫儿胡思乱想,沈浪的气息已由急促转弱,再不取出胎儿只怕会一尸两命。
抬起沈浪的上半身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熊猫儿的一只手掌抵在背部的要穴处,缓缓将纯阳内力输入,维系转弱的气息,同时双眼紧紧盯着王怜花的动作,丝毫不敢放松。
须臾,王怜花已找好位置,用朱七七端来的热汤将刀片烫热后,正准备下刀之际,却听一个微弱的声音道:“等等。”
王怜花惊异抬头:“沈兄?”
沈浪抬起右手,在王怜花找准的位置又往上移了半寸,轻声道:“从此处下刀。”
“这……”王怜花的眉峰一皱,似有迟疑。
“不打紧,你动手罢。”
言罢,沈浪不得不闭上眼,减省体力,而将自己交给了对方。
无论是那份未曾出口的原因,抑或是之后的全然交付,总之在那个瞬间,王怜花未再做出抗议。一双桃花眼中,迸射出精光,落在修正后的位置上方。
仅一眨眼的工夫,手起刀落,完好的肚腹上破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长流而出,染红了王怜花的双手。
所幸血流并不十分急速,否则饶是华佗再世也难妙手回春。
但即便如此,这般的开膛破肚已看得熊猫儿胆战心惊。唯一庆幸的是朱七七不在舱内,否则只怕她当场就能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地正法。
王怜花小心翼翼得摸索到了婴儿的位置,将湿漉漉的婴儿轻轻抱出后快速划断脐带,放进一边干净的盆里。旋即回过身,手上一刻不敢有所停顿,拿热毛巾擦去伤口附近的污血,穿针引线缝合住狰狞的伤口,总算止住了不断流出的血液。
整个过程说来轻松容易,但无论是执刀的王怜花,还是一直在输内功的熊猫儿,都似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浑身汗透,恍然已度过了这一世。
连他二人都是如此,遑论身为当事人的沈浪。女人产子已如在鬼门关走一遭,何况是男人。
沈浪能坚持到这一步,除了对生命的珍惜外,还需很大的勇气与毅力。
只是,此刻沈浪的脸色已经灰败不堪,看不见一丝容光,只在听到婴儿大声啼哭的那一刻,露出一点安心宽慰的淡淡笑意。
一直在外面苦守的朱七七,一听到婴儿的哭声立刻冲了进来,手忙脚乱得给孩子洗净身上的污浊,再用另一块柔软干燥的棉布将婴儿裹住。
她把婴儿抱到沈浪的身边,压低的声音中透着藏不住的、对新生命降临的喜悦。
“沈大哥,你看,孩子很健康,脸蛋红扑扑的,是个男孩子呢。”
沈浪偏头看向婴儿,小脸蛋红红皱皱的,两只小手握成了拳头,蜷着小身子拼了命的在哭。朱七七喂了点水给他后,却立马安静下来,很快满足得熟睡过去。
沈浪疲累得合上眼,嘴角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低声道:“这孩子,就叫阿飞罢。”
不冠姓,只以名称呼,是不愿这个孩子将来背负过多的上一代的包袱。
熊猫儿不敢放开贴在背部要穴处的手掌,只因他几乎感觉不到沈浪的心跳,这让他惊慌,只怕一放手,怀中的男人便会从此烟消云散。
而孩子的另一个父亲,王怜花,自打婴儿出世后却一直如同失魂了般,看不出喜悲。朱七七以为他对费尽心思强要来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便时刻防备着,但事实表明,她似乎多虑了。
王怜花相对的非常沉默,眼中神色数变,是罕见的彷徨与犹豫不决。
朱七七和熊猫儿都未明白,在见到沈浪在生死线上挣扎的那一刻,王怜花最初的决意开始有所动摇。
不算宽敞的船舱里挤了四个大人一个婴儿,此时显出了它的狭隘。朱七七明白沈浪需要更多的休息,便抱着婴儿出去,留出更多的空间让其余两人善后。
等舱内的事情弄妥后,王怜花方开口道:“也许我真的做错了。失去沈浪……这个对手,王怜花才真正意识到世间的无趣。只是,诞龙果的效力可持续数年,要如何,才能令他不再经历这种事情。”
听王怜花这般说辞,熊猫儿强压怒火,压抑了声音喝斥道:“王怜花!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怎样!?沈浪被你害得还不够惨,你还不肯放过他!?”
王怜花闻言,竟是惨淡一笑,沉默片刻后方缓缓道:“到底谁不肯放过谁,王怜花自己也分不清楚,说不明白了。”
曾有那么一回,王怜花转过那样的念头。
如果,他和沈浪不是敌对的关系,他们能否像兄弟一样,甚至拥有比兄弟更亲密的关系?
至少,两情相悦总比互憎互恨的相杀要动人许多。
但是,这样的念头很快在沈浪的目光中被抹杀。只因王怜花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牵挂,看到了忧虑,那是因熊猫儿而起,那是因朱七七而起。
其中,却没有王怜花的身影。
既然得不到,那便毁灭罢!
偏执狂傲,眼中容不下一粒沙的性格,令王怜花下了如此决心。
所以他喂沈浪吃下诞龙果,明知男人生子的风险极高,也一意孤行。
直到,直到适才那一场鬼门关的争夺战,沈浪奄奄一息躺在那里的模样,才让王怜花陡然清醒过来。
他是真的错了。
无论怎样滔天的妒意,也不能抹杀名叫沈浪的这个男人的存在,否则在王怜花的世界里,剩下的只有荒芜。
“沈兄,到底要怎样做,你我之间才有可能安然相处。你可否告诉我,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这种喃喃的自问,并不需要沈浪的回答。
王怜花头一回失去了继续斗下去的兴致。野心、抱负,在这一刻似乎不再具有吸引力。
他想要的,竟是生平最瞧不起的平淡如水的日子。
然而,当他如是想着的时候,那边的熊猫儿却是惊喊一声。
“不好!”
这一声,把王怜花从迷梦中生生惊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熊猫儿的一声“不好”,犹如平地响起一声雷,炸开在王怜花的心头。
怀揣着某种预知,王怜花惊恐得转向仍躺在熊猫儿怀中的沈浪。沈浪的神色很平静,除却没有一丝血色的惨白外,此时的他似乎正处在一生中最平静的时刻。
“沈兄……”
王怜花怔怔得看着熊猫儿拼命输真气给沈浪,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须臾,他缓缓走上前,冰冷的手指摸上沈浪的手腕,温热的,却失去了应有的跳动。
王怜花犹不死心,将手转向沈浪的颈间,一样的温度,一样的平静。
熊猫儿狠狠拍开王怜花的手,紧紧抱着沈浪逐次变冷的身体,红了眼怒吼道:“够了!”
“不可能……沈浪怎会因这点小事而死?”王怜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人似陷入恍惚。“哈,沈兄,这定是你串通了熊猫儿来骗我的,是也不是?”
见王怜花这般作态,熊猫儿的脸上看不出是何反应,但从之后的语气中可以轻易辨认出,若非需护住沈浪的遗体,只怕下一刻他便会扑过去杀了王怜花。
“如果做戏能让沈浪死而复生,我熊猫儿就算转行做戏子也甘愿!王怜花,你为一己之私欲害死了沈浪,眼下摆出这副猫哭耗子的嘴脸,让人看了只想吐。”
不知有无听到熊猫儿含恨的嘲讽,王怜花陡然拔高了声音,嘶声喊道:“沈浪怎么可能会死!他的武功即使不如熊猫儿,要自保也是绰绰有余!沈浪,你给我醒过来!我王怜花岂是你能骗过去的!”
王怜花飞身去抢沈浪的尸身,熊猫儿眸光一冷,毫不留情得朝王怜花拍出一掌,正打在胸前,王怜花一张嘴,口吐丹红,身体穿过船舱,掉落在冰冷的海水里。
朱七七听得响动,急忙抱着阿飞奔过来。一进船舱,见到悲愤的熊猫儿,以及失去了气息的沈浪,顷刻间朱七七失了神,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静。
熊猫儿站起身,经过朱七七的身边时,轻轻叹了口气,忍住悲痛道:“七七,你看着沈浪,别让他……别让他再受到伤害。”
之后,也不管朱七七是何反应,熊猫儿逃也似的出了船舱。
海面上,王怜花落水的地方一片平静无波,人沉下去后未曾浮上来。
熊猫儿面沉似水,望着海面默不作声,更没有救人的打算。
约莫半炷香后,海面豁然被划开,一个浑身湿透狼狈的身影窜入眼帘,正是之前被打落水的王怜花。
王怜花的样子很狼狈,春寒料峭中,失去真气保护的他抖如筛糠,脸上却添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熊猫儿见了,不由冷笑道:“果然是祸害遗千年,这么冷的海水也冻不死你,淹不死你。”
“猫兄,想让小弟死,很简单,只要——你适才的做戏再逼真一些,或许怜花真能信了。”
“我听你在放屁!”
“猫兄何必动怒。小弟听闻这世上除了被神话的嫁衣神功,还有一门武学,走的虽是旁门左道,但在关键时刻却也十分有用——龟息大法,不知猫兄可曾听过?”
此问一抛出,王怜花紧紧盯着熊猫儿的眼睛。
要看一个人是否说谎,唯有眼睛最不会骗人。
适才掉落海里,被冰冷的海水一激,王怜花昏涨的头脑反而冷静了下来。
沈浪死了,死得那么突然,明明整个过程中并未出错,出血的地方也被止住,伤口的缝合几乎堪称完美。更何况,有熊猫儿一直在旁输功保他心脉,人,不可能说走便走。
但是逐次冰冷的身躯,没有一点心跳的征兆,却也不是假的。
除非……
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武林失传已久的武功,龟息大法!唯有此法,能够解释这不合常理之事。
不过,王怜花终究也只是孤注一掷的在赌。
赌沈浪之死,确实只是一场演戏。
赌的筹码,就在熊猫儿的身上,王怜花希望从熊猫儿的反应中找到足以揭穿这个把戏的破绽。
听王怜花这样一说,熊猫儿嘴角的冷笑愈发凌厉,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似要将人灼穿。
“王怜花,我真恨不得吃你的肉拆你的骨!沈浪拼了命生下孩子,因此力竭衰亡,你竟能拿旁门左道之法猜度于他!若不是……若不是……”
熊猫儿突然一拳砸向地面,湿软的沙滩竟被他生生砸出一个偌大的深坑。若这一掌打在人身上,不死即残。
若不是王怜花是阿飞的亲生父亲,若不是沈浪曾说过莫杀王怜花,熊猫儿怎能甘愿忍气吞声至此!
王怜花虽是真小人,但在这数年间他所网罗的那些武林高手,一个个皆是穷凶极恶之辈,唯有怜花公子能将他们一一收复,并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正因如此,这些恶人有了被束缚的自觉,不再四处滥杀,武林之内相对也平静许多。
这或许正是沈浪不让熊猫儿杀王怜花的原因所在。
可是熊猫儿恨、怒、怨!这些情绪无处宣泄,尽化在这一掌之内,喷薄而出。
怔怔看着面前的深坑,王怜花一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
在他的内心深处,刚萌生的希望之芽正自枯萎、死去。
发泄之后,熊猫儿直起身,冷声道:“沈浪要我放过你,我答应了。但你也不会好过。沈浪和孩子我都要带走,从今往后,你与他们再无瓜葛。若你再敢纠缠,即使违背沈浪遗愿,熊猫儿也要杀了你!”
王怜花眼睁睁看着熊猫儿撑起船桨,那艘用心准备的船只逐渐驶离海岸,渐行渐远,终于化作海上的一抹遥影,晃晃悠悠着消失。
王怜花依然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岸边,魂不守舍。
【都要带走……再无瓜葛!】
蓦然间,岸边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嘶吼,惊起兀自栖息在林间的白鹭,扑腾扑腾惊飞至半空,盘旋数回,最终往海上的方向飞走。
从未流过的泪水,此刻布满整张面庞。
从未感受过的撕心裂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