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thinstinct-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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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要报仇了，真的没人能救他了。
　　“后悔的话，就留到下地狱再去说吧！！！”
　　速水宏露出微笑，扣住扳机的手指毫不犹豫地用力。
　　
　　X。Pale　Coronach　End
　　
　　　　　　　　　　　　　　　　　　XI．Drear　Dreamscape：End　Game
　　
　　咔。
　　不是子弹射出的声音。
　　速水宏惊讶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手上的枪多了点东西。
　　一把折叠式军刀，刀尖深深刺穿消音器，甚至浅浅地嵌进枪口一小截；慌忙收回枪，速水宏有点惊恐地发现枪口都裂开了一条隙缝，而他，竟然拔不下来这把刀。
　　野蛮地切进金属，死死地卡住枪管。这把刀是……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折原临也，这把刀正是刚才他用来胁迫自己的那一把。
　　折原临也已经抬起头，手臂还保持着投掷的姿态。
　　扔过来的？
　　怎么可能？！
　　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把刀从这种距离扔得嵌进枪管？？？就算是硬插也不一定能扎进去啊？！
　　而那张脸、原来可以称得上漂亮的脸孔现在扭曲得如同恶鬼。
　　他在笑，可那只是因为他的嘴角上扬，他的笑没有一处不渗透着阴狠和怨毒的诡异；目眦欲裂的双眼中，白森森的眼球将那血红的瞳孔衬得让人心惊地可怕。饶是见过大世面的速水宏，也禁不住暗自瑟缩一下。
　　嘴唇僵死一样地定在类似笑的角度，薄唇轻蠕，冰冷的、疯狂的、好像从地狱中挣扎而出的诅咒言辞铺天盖地地袭来。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源源不绝、但音调精准地毫无变化、一刻不停的言语如同不必喘气的复读机一样一直一直地涌出。但嗓音已经不是那青空一样的爽利感觉，而是仿佛不断滴下黑色怨恨的黏液一样，森冷中透着毁灭的绝望。
　　临也低下头，轻轻把枕在膝上的静雄的头放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额发遮住他大半的脸，但可以看见他僵硬的笑。在他站直的瞬间，诅咒停了，然后、他发出了怨恨疯狂至极的尖利嚎叫。
　　如同鬼魅利爪的声音扎进耳朵的同时，折原临也压低身子，有些踉跄但快得惊人向速水宏冲去。
　　有点被吓住的速水宏终于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举枪，然而不行，消音器坏了不说，不把堵住枪口的东西拿掉枪会回火的。他又一次使劲去拔那刀，可怎么也拔不动，怎么、怎么会这样？！
　　已经没有给他慌乱的机会了，临也像豹子一样把他扑倒，开始单方面的残杀。
　　袖管里还有一把刀，可是不想拿，想要亲手去殴打、用自己的手掌去感受这个混蛋血液横飞、皮肉稀烂、骨骼断裂的下场，本能的冲动让理智只剩下攻击的念头。
　　速水宏空手打架的能力是很强的，然而此刻只能嚎叫着挨打。他试着反击，却惊恐地发现临也细瘦的手臂力量惊人，打到他也好像完全没有痛觉一样，就算是被打倒腹部这种要害他也只是微微硬直一下就继续。这个人疯了啊，完全像疯子一样！！！
　　临也的攻击完全没有章法，只是如野兽一样地撕打，手脚、指甲、牙齿无论什么都用上。速水宏再善于打架也不善于挨打，他由反击道求饶到声音渐低，而临也浑然未觉，只是挂着恍惚而疯狂的笑机械地殴打着。
　　“……再打下去就打死了，你该不会想进去吧。”扬起的左手从背后被人抓住，临也愣了一下，流利至极地右手一扬带出袖管内的小刀，想也不想就向后刺去。
　　“喂、你杀红眼啦？不分敌我了啊混蛋。”身后的人带了点抱怨情绪低捏住刀，听那声音，那刀估计成废铁了。
　　临也抬起头瞬间恢复理智，站起身平静地开口：
　　“小静静……原来没死啊。”
　　“哈？”虽然背对着，但临也可以想象静雄脸上的表情。
　　“你不是被子弹打到头了吗？”
　　“……打到头？没有啊。”
　　“………………那么，小静静为什么躺倒在那里装死呢？”
　　“我才没装死！！！……………………就是、急着要拉你躲开子弹结果冲得太猛，然后滑倒摔倒后脑勺所以晕了一会……啊，我知道很蠢，想笑就笑吧。”
　　临也完全没有想笑的意思，只是仍然平静地询问。
　　“但我听见子弹击中的声音，小静静还是被打中了吧。”
　　“……啊，那个啊，只不过被打倒了右肩，没什么。”
　　临也猛地转身，恶狠狠地揪过静雄的马甲，右肩的白衬衫果然被红色晕染了一大片，讨人厌的血丝还顽强地沿着衣料纤维缓缓蔓延。
　　“‘只不过’？‘没什么’？小静静，你真的以为自己是肌肉铁板化的傻瓜吗？竟然挨了子弹还轻描淡写成这样……你的大脑真的都是肌肉吗？你不要命了吗！”临也终于抛开冷静愤怒地质问。
　　“……喂，只不过是铅中毒而已，你……”
　　“铅中毒你妹啊！！！就算是小静静，挨了子弹还是会死的啊！！！被打中头啊心脏啊什么的还是会死的啊！！！”临也吼道。
　　被人这样吼，静雄势必要发怒了，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沉默着，然后叹了口气，轻轻开口：“……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行了吧？”他伸出手抬起临也的头，用拇指轻轻拭去把临也的脸糊得一团糟的血和眼泪。
　　“……我知道了行了吧，别哭啊你这家伙……”
　　临也拱进静雄的怀里把一脸脏都蹭到静雄的衣服上，也不管自己的眼睛还在不听使唤地滴泪，也不管自己的声音透着明显的哭腔，就嘴硬地说：“我才没哭。”
　　眼泪不受控制，但已经没有那窒息的、深重的悲伤感了。
　　“……喂，小静静。”他把头贴到静雄的胸口：“说一次喜欢我来听听。”
　　“诶？！现、现在说什么这个……！！！”耳边的心跳诚实地加快了。
　　“快说，我现在想听。”
　　临也的脸贴在自己胸口，所以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可就算这样，静雄还是忍不住红了脸，有点尴尬、不自在地扭过头遮掩着表情，咳了一声：“………………s、s、喜、喜欢啦……”
　　心情并不是阴谋得逞的感觉，而是另一种满足的温暖感觉。
　　“那么——如果我死了，小静静会哭吗？”
　　“说什么死不死的——————！！！”
　　“嘘，快点回答。”临也打断了静雄。
　　“…………会的。”虽然沉默了一会，但毫不犹豫地回答。
　　“啊。”临也小声地笑起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静雄觉得不大对头，便拉开临也，盯着他看。
　　那样小孩子一样笑着，脸上的泪痕还亮闪闪的，真是典型的又哭又笑。静雄有点紧张地拍拍了他的脸：“喂，你怎么了？傻了？”
　　“你才傻了。”被这样说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一样。
　　如果小静静死了，我会哭的。已经这样做了。
　　从来没有的世界终焉的感觉，孤寂、痛苦、绝望、悲凉，所以可怕的情感涌上心头几乎要把自己逼疯。如果小静静死了的话，只是这样假设就有这样可怕的感觉。这真是太可笑了，但确实是否认不了的事实。
　　我竟然喜欢小静静啊……真是最恶质的玩笑了。
　　以前也许会这样想，但终于了解时却有种解放的感觉。
　　……这样也不错……竟然会这样想啊。
　　“好了，这家伙怎么办？”静雄看向倒在地上的速水宏。
　　“不管……就好了。”临也恢复了平常的语气。
　　心被填满的感觉，连报复什么的也不想做了。
　　“那，回去吧。”静雄摸摸他的头，笑了笑。
　　“当我是小孩吗小静静。”虽然这么说，却没有生气。拍了拍身上的灰，跟着静雄的背影迈出脚步。
　　咯。
　　明明没有这个声音，却好像蔓延了全身。
　　从心脏开始飞速蔓延全身的破碎感，那可怕的、熟悉的。
　　窒息的、无力的、毁灭的感觉可怕地再现，这一次完全没给他机会喘息，猛地扼住他的喉咙。
　　啊，真是的，差点忘了。
　　好像七彩的美丽玻璃瞬间碎成幻影一样。
　　差点忘了啊，我已经……
　　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和资格做任何事了————
　　昂贵的爱情也一样。
　　无声地从脚开始力劲崩泄，终于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在艰难的呼吸中自嘲地想着。
　　还是露馅了啊，在小静静面前……
　　
　　静雄是走出十步以上才发现临也没有跟上来的。
　　“喂……临也你啊……临也……？”
　　虽然最近不断经历锻炼心脏的事情，但没有回应这种有着无限可能的回答还是让他神经一紧。
　　回头，脚步飞快，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看到倒在地上的临也还是呼吸一窒。
　　“临也？！临也！！！”慌忙跑过去扶起他，看到临也紧闭着眼，脸色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喉咙，就像被人掐住喉咙窒息一样。
　　“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喂！临也！！回答我啊！！！”静雄脸都变了色，本能地摇晃着临也。
　　被那种大力的摇晃勉强唤回了意识，临也一边拼命用力呼吸，一边艰难地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可是喉咙连振动发声的力气都没了。使劲睁开一只眼，却看到惊慌的静雄的脸。
　　那几乎不是静雄了，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平和岛静雄，那简直是扭曲到可笑的脸，就像惊慌失措的小孩子一样，马上就要无措到哭出来。
　　小静静……这样可真不象你啊…………
　　不能就这样完了……这样就死了的话……我这么久以来的……不是白费了吗……
　　咬紧牙关，拼命挪动手指，去够放在衣袋深处的针剂和以防万一带着的注射器，同时使劲用嘴型表达自己的意思。
　　可恶……快给我明白啊小静静，要不可真要这样……看着静雄惊慌得手足无措而自己又没有足够的力气把衣袋中的救命稻草拿出来，临也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甘。
　　终于觉得这样惊慌没有用的静雄稍稍镇定了一点，“医院……不、新罗！！！去新罗那里！！！”
　　新罗……？！那样会暴露的！
　　心中一急临也使劲抓住了静雄的袖子，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什么……临也……？……口袋里有……什么吗？”静雄顺着临也的手指看过去，然后掏出了临也口袋里的针剂和注射器。
　　“…………这是……”在临也用尽全力的点头中，静雄只犹豫了一下就小心地掰开针剂吸入注射器中。
　　“哪、哪边……要打到哪边……”在临也的眼神示意下，静雄撸起临也的袖子，把针头刺入临也的臂弯。他的手有明显的颤抖，让临也有些痛的同时，也让他有些心慌。
　　小静静，你抖什么啊……我都没有抖什么的啊……
　　
　　大约过了五分钟，可能没有这么久、也可能更久，临也终于觉得压迫肺部和心脏的压力消失，残留的麻木感还没到能影响他的地步。他尝试着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坐起来，虽然手臂有了力气，但还没有实感，好像被棉花包裹一样。不由自主地大口喘气，明明呼吸不再困难，却好像刚从长久的潜水中冒出头来一样。
　　大脑从缺氧一样的空白中恢复清醒，难搞的问题立刻横空出现。
　　……被小静静看到发作了……那么要怎么解释呢…………
　　我要维持这个谎言，就在刚才这样下了决定。
　　所以现在，还不能被揭穿。
　　
　　“……临也，你还好吗。”正想着，静雄已经开口了。
　　听不出情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