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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误入红尘道-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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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成亲後的第一天,我带你去见少魁他们好不好。”
  兔儿神玩著发尾,如是两个字,淡然:“不去。”白歆月绕过他身後,走到他另一侧,面对著他的面庞,“天保,你不看在我的份上,好歹也要看在胡萝卜的份上啊!”兔儿神又别过脸,轻描淡写道:“我很忙。”
  “我知道你要忙牵红线的事情,这事情你今天先交给红娘,今天陪我。”白歆月答。兔儿神倏地立起身,断言:“你今天很烦,我说不去就是不去,你还死缠烂打。”
  白歆月说,“因为今天是成亲的第一天啊……”兔儿神想了一想,下了决定,“你要我跟你出门也不难,我现在要回庙里去,你把我的神像放回原来的地方。”白歆月没有犹豫,答应一声,把神像上的帕巾红绸解下来,然後捧起。
  兔儿神迈步,出屋,白歆月捧著他的神像,尾随在後。过街时,他把它捧在怀里,用袖口遮盖住,走在兔儿神的身侧,兔儿神瞥了一眼,戏谑他:“何必遮得这麽严实,你只把它露出个脑袋,凡人不会想到你抱著的是我的神像,还以为你抱著的是一只兔。”
  白歆月随即将神像的脑袋露出来,低头看了一看:长长的耳朵竖起,正面有眼有鼻也有三角小嘴,模样俏皮可爱,确实有几分逼真。白歆月又一时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兔儿神,心里就像是被虫子挠过,忍不住又低头一看怀里的神像,不禁笑了。
  兔儿神见了,微微不悦,疑惑道:“有什麽好笑的?”白歆月直白脱口,“这尊神像也不知道是哪个匠师造的,你看它,长得真像你,匠师一定是造神像时的前一个晚上梦见你的真容了。”兔儿神愈加不悦了,当街喊了一声,“哪里像了,哪里像!”
  白歆月晓得他的脾气,心平气和,没有打算与他斗气,嘿嘿一笑,只巧言,“别的不说,只说你们两个都招人喜欢。”兔儿神轻轻哼了一声,便不与他计较,看向前方,迈步往前行,白歆月暗暗舒心,跟著他走。
  到了兔儿神庙,白歆月将怀里的神像小心翼翼地放回到供台上,兔儿神当即说,“你可以回去了,不用留下。”白歆月环视了一下庙里四周,很快找到了借口,笑道:“这里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你看这地、这台子上都是灰土尘埃,我帮你扫一扫吧!”
  兔儿神面上神色淡然,也不感激他,只答:“你喜欢瞎折腾的话,请便。”白歆月东张西望了一番,说:“这里没有扫把哎……”兔儿神立即变出一把扫把来,递给他,然後就走到一旁,坐在旁边歇息。
  白歆月想借这个机会当著兔儿神的面好好表现,便手握扫把,勤快地在庙堂里扫地,把庙堂地板扫得一尘不染,扫完了,他还要把供台也扫一下,把尘埃全都赶走,时不时地,也回头瞥一瞥兔儿神,偷看他的神态。
  兔儿神不看他,总望著外面看著风景,要麽便是垂眸,似乎眼里心里都没有他,这对白歆月来说,恰恰是致使他更加深爱兔儿神。人呐,总是这样习惯地折腾自己的感情,总是等到失去了以後才会懂得去珍惜,才会付出一切代价去挽回。
  兔儿神根本就不同情他,即便白歆月剖腹掏心,已经不会思凡的兔儿神丝毫不将他的一往情深放在眼里记在心上,一阵微风吹过来,拂动兔儿神的长长青丝,兔儿神如是那样惬意地抬起右手,抚了一抚。
  白歆月回头偷瞧,正遇到此景,痴痴地看,一边看一边打扫供台,不料无意中弄翻供台上的烛台,幸亏他反应快,趁它还没有落到地上,慌忙用手接住,放回了原处。他回头又看向兔儿神,为了多看他几眼,故意磨蹭时间。
  良久,兔儿神忽然回头,问他,“打扫完了没有?”白歆月闻声回头,不情愿地点头,兔儿神立起身,慢步走到供台前,又道:“你可以回去了。”白歆月早就料到他会说这番话,忙说,“天保,我……”兔儿神打断他的话,“我是这座庙的神明,不用你相陪,你一直呆在这里也会妨碍香客上香。”
  又是这个理由……白歆月心里嘟囔著,无可奈何,只道:“我在家里等你。”转身,步出兔儿神庙,去了。兔儿神抚了抚长长的鬓发,没有回头看他,一个旋身,进入神像。
  离开了兔儿神庙,白歆月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走到一个岔口,忽然停步,想了一想,径直拐弯,走了一段路,至一座府宅,朱漆大门顶上挂著一块大横匾,上面刻著‘兰宅’这两个字。
  白歆月敲了敲门,把门敲开了以後,跟著兰家的下人进到宅院,来到一座小楼,白歆月自己上了小楼,刚到了楼廊里便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方暮面朝朱栏,手里拿著一本书,兰少魁就立在他身侧,是背倚著朱栏。方暮翻著手中的书,脱口一句,“古之君子,过则改之。下一句……”兰少魁很快答上,“古之君子,过则改之,今之君子,过则顺之。古之君子,其过也,如日月之食,民皆见之,及其更也,民皆仰之,今之君子,岂徒顺之,又从为之辞。”
  白歆月慢步走上去,插嘴打断:“不在屋里复习,跑到这里来了?”那二人同时回头,一见他,微愣。兰少魁张口,“今天是你跟金叶公主成亲的第一日,你不在家陪著她,反倒来我家玩,万一她生气了,你可别叫我替你背黑锅。”
  “金叶不会怪你,更不会生气。”白歆月及他面前,回答。兰少魁直直盯著他,“你怎麽这麽确定?新婚的第一日耶,新郎官不陪新娘子,新娘子总会生气的嘛。”话罢,抬起左手,竖在左边嘴角,故作神秘地轻声又道:“那天,我和方暮成亲以後就是这样。”
  方暮耳朵灵敏,即使兰少魁那样做也听得很清楚,立时不悦,举起手中书本毫不留情地打了一下兰少魁的头。兰少魁抱住头,急忙解释,“我什麽也没说!”方暮哼了哼,“就怕你要乱说才先打你!”
  白歆月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肯定道:“金叶一定不会,我的婚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根本不需要去陪她。”那二人又是一愣,脱口:“你不是跟金叶公主成亲了麽?怎麽会没有关系?”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先跟你们解释清楚──昨晚的新娘子不是金叶。”白歆月答,一席话令那二人疑云重重。兰少魁道:“不是金叶公主?可昨晚,坐在高堂上的是船王,还有太上皇啊!”
  白歆月由内心至外地得意起来,嘿嘿笑了笑,坦然:“我使了一点小小手段,把新娘子给……换、掉、了。以我的脾气,怎麽可能会乖乖地娶金叶啊……”
  方暮奇道:“不是金叶公主,那是谁啊?总不可能是兔儿神吧……”他信口乱猜,不想竟然一击即中,不用白歆月再多费口舌,白歆月径直点了点头。那二人惊讶,同时脱口:“真的是兔儿神?”白歆月耐心地又点了头。
  兰少魁沈默片刻,超出白歆月的预料之外,并没有惊喜,只冷静道:“歆月,你老实告诉我,你今天跑到我家里来,是不是为了躲船王?是不是这件事被船王发现了?”
  白歆月愣了一下,慌忙解释,“不是,不是啊!我一早就被我爹叫过去训话了,我爹当时的样子吓得我尿都快流出来了,不过我很走运,我爹不再追究了,兴许准备替我澄清昨晚的婚事。”
  兰少魁好奇,“船王……接受了你娶兔儿神的事?”白歆月点头,“嗯!我爹本来说要赶天保走,後来太上皇来了,替我说了情,我爹不敢顶撞他,就勉强答应我了。”兰少魁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又问,“那,兔儿神终於肯回心转意嫁给你了?”
  白歆月轻轻一叹,摇了摇头,“没有,我逼他的。”方暮忍不住喃喃,“呃……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兰少魁轻轻撞了方暮一下,提醒他一声,“说点吉利话啊……”方暮笑了一笑,却是一句吉利话也说不出口。
  兰少魁只好顶替他,说道:“娶了就好,不过歆月你也别太性急,古人都说‘金城所致金石为开’,你慢慢来,一定能感动兔儿神的。”
  “我也希望是如此……我刚刚陪他去庙里,然後就被他赶回来了。”白歆月提不起一丝精神,微微沮丧。兰少魁拿他没有办法,答:“他是兔儿神!不是去庙里烧香的。你送他去庙里还成,你守在那里,换我是神明我也把你这个不烧香的赶出去。”
  方暮也提醒兰少魁一声,“少魁,别刺激歆月了,他们跟我们的情形毕竟不同。”兰少魁看著他,微露无辜,“我就是想帮歆月一把才这麽说的嘛。”
  白歆月晓得他们的心意,也不想他们总为自己这事担忧,答道:“谢谢你们,不过也没你们想的那样差,我觉得能娶他做我的妻已经算是一种幸福,而且,我娶了他以後他也没有生我的气,你们不知道,我心里可开心了。”
  “歆月,你可要好好珍惜兔儿神,好好疼爱他,天下间没有比你更幸运的人了!”兰少魁担心他骄傲自恃,刻意提醒著他,虽然如此,他心里面其实却与红娘无异。白歆月是他的挚友,兔儿神是促成他美满姻缘的神明,这两个,他都想帮,今日见到白歆月,他索性大胆地帮了白歆月。

  误入红尘道48

  第四十八章
  “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之前我因为知道他是男扮女骗我的,一时被刺激,一时接受不了,才决定娶金叶来安慰自己,谁知道就是这样他才走了,走了以後再回来时已经对我彻底忘了情,如今我再不好好珍惜,就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白歆月缓缓说著这番话,面上乃至心里都尽是对过去懊悔,兰少魁听著,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著他,“过去的事别说了,重要的是现在,凡人的感情既然能感动上天,一定也能感动一个兔儿神。”
  一旁的方暮为了让白歆月重新振作起来,也附和著兰少魁,接话道:“对啊!你那样在乎兔儿神,终有一天,兔儿神一定被你感动的。”
  鼓励的话语有著强大的力量,一下便让白歆月打起了精神,抿唇一笑,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方暮手中的书册,说:“你们在复习,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兰少魁答,“我已经背了一个早上了,还准备要休息一下呢,你跟我多聊一会儿也没事。”
  白歆月恭敬不如从命,应下了,倚著朱栏,与他们惬意的谈聊,到了下午申时三刻才离开兰家,独自一人回到船王府。
  到了黄昏,兔儿神回来了,照旧上了小楼,入自己的寝屋,没有与白歆月打上一个招呼。夜深,兔儿神也没有到白歆月的寝房去和他一块睡。
  新婚後第一个夜晚,白歆月睡不著,起身下床,披上外袍,带上一把匕首,离开寝屋,径直到了对面的小楼。他立在兔儿神的寝屋外,用手推了一推,果不其然地,屋门是由内紧紧闩上的。
  匕首握在手里,他将白刃插进门缝中,一点一点地将横木移动,此番花费了一盏茶时间,他才终於将那横木移到中央,然後收起匕首,轻轻一推门,即开。
  他得意忘形,轻手轻脚地进去,重新把门闩上,轻手轻脚地来到床榻前,撩起帐子,瞧了瞧床上熟睡的兔儿神,轻声连唤了几声,“天保……天保……”可床上的兔儿神始终没有睁开眼睛醒过来。
  见此,白歆月可安心了,忙扯下披在双肩上的外袍,安然地躺在兔儿神的身侧,又瞧了兔儿神祥和的睡脸一眼,干脆大方地搂抱住兔儿神,含笑闭目。
  翌日一早,兔儿神醒了,一睁眼便感觉不对劲,觉得身上莫名增加了一种重量,一抬上半身却抬不起,惊奇之下,他往左边一瞧,瞧见白歆月的五官,惊讶之下,慌忙将白歆月从身侧推开,一推,用力过猛,白歆月整个人径直翻滚下了床榻。
  咚地一声响过之後,随之而来的是白歆月的声音,“啊!……好疼……”白歆月狼狈地爬起来,正面对上兔儿神的面庞,欣然立起身,与他问个早安,“你醒啦,早啊!”
  兔儿神轻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很显然不领他的情,白歆月穿上外袍的时候,他质问他,“昨晚你不在自己床上睡著,怎麽就爬到我这里来了!”
  白歆月绑著腰带,答道:“我们都是夫妻了,有名有实,我跟你睡一起有什麽不对,不睡在一起才更奇怪。”兔儿神愠怒,爬下床榻,怒容面对著白歆月,“谁跟你是夫妻!我根本没答应让你娶我!”
  “你是没有答应,可是行动已经有了,咱们拜过堂了也入了洞房了,我要是不对你负责任我就不是一个好丈夫。”白歆月镇定自若,句句有理。兔儿神一时反驳不了他,只能对他干瞪眼。
  白歆月趁他语塞,又道:“我去帮你拿胡萝卜,你快些穿上衣服。”随即出屋。兔儿神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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