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烧-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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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般情况，在觉得双方真都是有意时候，也应该坦白了，但杨毅情况，却没有办法这么处理，如果沈宇只是一个单纯武者也就罢了，可他再怎么说，也是白龙帮二当家，魏瞎子义弟，在知道她其实是女子情况下，他也许不会背叛她，但是，会不会将这件事告诉魏瞎子？而魏瞎子又会不会有什么别想法？

在认为她是男性时候，沈宇愿意和他平等相处，愿意让他掌管着这偌大领地，成千上万军队，若知道她是个女子，会不会就想着让她放弃这一切？

当然，也许这一切都是她多想了，也许沈宇会一如既往，可是她第一不愿意去考验人性，第二，也不愿意去考验爱情。

沈宇很好，她愿意和他共度一生，愿意和他生儿育女，愿意和他一起去看这世界风云，各地精彩，可若将他放在紫竹军对立面，那起码在十年内，她选择永远是紫竹军！

失去沈宇，她会难过，也许还会悲伤，也许将来还会怀念，但是，她依然可以生活，随着时间消逝，她相信这种痛苦也会渐渐淡漠，就算将来想起，也还会有一种遗憾，但也不过就是这样了，为爱情要生要死人毕竟不多，在现实生活里，有多少人在十年、二十年后还会为初恋纠结痛苦？

但若是失去紫竹军那就又不一样了。

她并没有想过在这个位置上坐一辈子，在时机成熟时候，她会退出，会去体验另外一种生活，但是她决不想，自己是被赶走、压迫走，特别是这种压迫来自自己曾经最亲密人。

至于沈宇以后会不会原谅她隐瞒……她会道歉，或者按照沈宇要求做一些补偿，但如果沈宇真不能接受话，那也就算了。上世年龄加上这一世生活，她也有三十多岁心理年龄了，就算她没有这些经历，也不会再把爱情当做唯一。

不过她这种态度，却令杨李二人都有些迷茫，这真是要结婚状态？该不会是杨毅随便找一个男人糊弄他们吧，不过他们又想，就算是糊弄，总算是个男了。

“若是爹和二叔都没有意见，那晚上……就一起吃饭吧。”

杨震和李卫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沈宇那边当然更没有意见，就是在面对杨李二人时候非常不自在，他已经听杨毅说了，杨李二人已经知道他性别了。杨毅没有让他一直在自己亲人面前伪装性别，这令他有些感动，但同时，也很令他担心杨李二人反对，好在整顿饭下来，两位老人看他目光都有些异样，但到底没有跳起来将他暴打一顿。

第二天，杨震就将杨李二人送了出去，用，自然是安全这样理由，这自然令夏卓敬有些不快，但也没说什么，换成是他，也会有同样选择，更何况杨毅虽然送走了杨李，自己却留了下来。

“大人原就在关键时刻，更为了属下，影响了原本计划，属下一身，本就为大人所赐，虽说现在属下领地在南，但也想留下来为大人尽一份心，属下才智平庸，好在还有几分蛮力，总是能为大人杀几个人。”

这话当然是奉承多，夏卓敬原本是没什么计划，愿意去救杨李二人，更多也是出于自身考虑，不过杨毅这么说，却极为漂亮。更何况虽不能让他接触一些私密事情，但对北边，对南明王那里，却没有什么关系，而且，他现在也确是需要人手。

杨毅上次汇报问题，经过他这几天分析归纳，渐渐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此时，他自可以抽身而退，但那样一来，目前大好局面就有可能被扭转，南明王很可能会趁势收他权。

当然，他是不会上交，可那样一来，就是正式交恶了，南明王会对他有堤防——虽然现在也在防着他，后勤总是有供应，但真到了那时，就难说了，若真闹两败俱伤，倒很有可能便宜了北边，就算他到最后还能偏安一隅自称为王，也是憋气，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反做他那位父亲一把，若是此一战能拿下来，不仅北边问题解决了，以后上位，也没了障碍。

只是他原先，并没有这方面准备，此时要来做，各方面都有些吃力，杨毅愿意留下来，确能有所缓解，而且她愿意承情，也令夏卓敬非常满意。

骤变　（下）

第一百五十二章骤变　（下）

两方都有意，一拍即合，杨毅也就领了个千人队统领职位，这个队，是由打散了士兵组成，成分复杂，号令不一，可以说是一个烫手山芋，但杨毅是什么人？别说现在还有大义名份压下来，就算没有，收拾他们也轻松很。

找出几个闹最凶打杀一顿，威吓住，然后，再进行一些安抚。

这若是她自己队伍，那不用说，衣服、饮食、兵器都会尽可能给好，想让别人卖命，自然要给一定报酬，但在这里，就没必要了。真那么做了，夏卓敬会忌惮，同僚会排挤，有钱也不是这么花。

不过做到一些分内公平还是没有问题。

吃空饷可以说是军队传统，文官克扣领内百姓，武官就只能克扣下辖士兵了，夏卓敬军队要比其他地方好些，这些现象也不能杜绝，她来到这里，只要少漏一些，下面士兵也就满意了。

当然，依然有不服在私底下传播留言，现在沈宇已经换成了男装，所以关于他们留言最多，因为沈宇比她高，也比她壮，所以那些人经常带着一种□恶意猜测她是下面那个，还评论她滋味如何。

对于这些话，杨毅虽然知道，也不是太在乎，说到底，这并不是她军队人马，这些人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也就罢了，只是这些话，沈宇却听不得，他功夫好，耳目灵，只要在一定范围内，那些哪怕是窃窃私语，他也能听到，他是没有什么迂回，反正只要让他听到，就将那人揪出来很是收拾一顿，如此几次，自也没有人敢再议论这些事，只是又有人传杨毅治军严苛，杨毅听到后，想了想，找到沈宇专门说此事。

“非议上官，放在哪里，都是有罪。”

“嗯，只是，可以换个方法。”

“……我下手有分寸。”

杨毅笑了：“这若是在我那里，你随便折腾他们我都没意见，可是，咱们又何必帮别人练兵呢？这样，以后再有这样，关小黑屋吧。”

“小黑屋？”

沈宇疑惑看着他，杨毅又笑了笑，她这个笑，带了一点点考究，一点点疑惑，但又有一点点自信，虽然不太理解，但沈二当家突然有一种，那些人还不如由他抽几鞭好感觉。

小黑屋很快就建起来了，在这里当然没什么考究，不过是找个帐篷，然后在下面挖一个大坑，再之后盖上木板，然后二十米内不允许有人接近，人在坑中，不会闷气，也能听到一些声音，可效果却也算是不错了。

在没有光亮，也没有任何交流世界里，就算一开始能咬着牙，觉得这没什么，但一般两个时辰后就会有心慌感，然后，不安感觉会越来越强烈，再之后，就会深切体会到，什么是度日如年了。

就算是最刺头人，在这里呆上三天后也会面色如土，出来后别说杨毅坏话了，就是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哆嗦好一会儿，就算日后恢复了，提起杨毅，那脸色也会立刻变得很难看，于是，杨毅在军中没呆多长时间，就混了一个杨魔头称号，当然，这个称号是那些没有进过小黑屋人传，凡是进过，不管心中怎么想，总是不敢说出来。

而这种关小黑屋办法，也迅速被其他统领队长吸收，并且保留了下来，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杨毅大名，都在夏卓敬军队中流传，哪怕她之后不在这里了，人们提到她，那也是又敬又畏，又恨又怕，百般滋味，怎一个纠结！

杨毅倒是不在乎，杨魔头也罢，杨圣人也罢，都和她没关系，她又不是真想在夏卓敬军队中建立威望慢慢爬升，又何必在乎这些言论呢？倒是夏卓敬知道后，很是感叹了一番，在一次和杨毅商谈事物后，还说到了这个。

“不过是一些山贼小手段，倒让大人见笑了。”

这自然不是什么山贼手段，不过夏卓敬也没心思去探究，听了这话，看了她片刻：“不知定之……想过以后发展吗？”

旁边贾和神色一动，杨毅面上也闪过一丝愕然：“这个，……属下也是想过一些。”

说到这里，她装出几分不安，夏卓敬探过身：“那不知定之是什么想法？”

“属下有心，成立一个商行。”

夏卓敬和贾和都是一愣，杨毅倒仿佛有些既然说出了口，也就无所谓姿态，道：“属下这几年经营海贸，倒着实，赚了一些，而且属下这里也有些小玩意，也颇受外面欢迎，不瞒大人说，属下领地，这几年倒真是有了很大变化，属下以及……过去兄弟们，也都过上了好日子，属下就想着，这日子能再好一些，生意能再大一些，若是能超越万字商行这样大商行，想来，也能达到日进斗金程度了吧。属下这点小心思，说起来真是没出息紧，让大人见笑了。”

“红顶商人，也是难能可贵……”过了一会儿，夏卓敬才有些磕磕巴巴说，“只是定之若只是经商，未免太过屈才了。”

“大人谬赞，属下不过有一些小聪明，哪有什么才不才？说起来，属下也是有爵位了，但属下也只是想着能护着过去兄弟周全，再不愁吃喝，也就够了。”

夏卓敬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开口：“既然定之有这样志向，那倒不好扭了你心思了……”

杨毅连连拱手，又说了一些感激，表忠心之类话，夏卓敬也跟着应付了两句，只是等他走后，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贾和思忖了片刻，开口：“杨大人倒是个能干，只可惜格局有些小。”

夏卓敬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更为阴沉了。无论杨毅是真想经商，还是没有大志向，但有一点，杨毅不愿在他手下效劳，却是真，也许还愿意奉他为主，可却要保持一定自由性，这一点，他在早先已经想过，只是当时不过是一步闲棋，并没有看太重，哪知道这一步棋却越来越有用，若此人真有心，几乎能化为他手下一条大龙了。

“大人若真想可惜杨大人，现在，倒也是个机会……”

贾和看着他脸色，试探性说，夏卓敬缓缓点了下头，杨毅现在就在他这里，倒可以用一些手段，将他真正收为手下，虽然杨李二人都被送出去了，总还有一个沈宇在。

夏卓敬是这样想，但还没等他真正做什么，北边两路大军突然同时进发，虽然与之对峙守军第一时间采取了措施，却被打连连后退，原本南边占优局势竟有危急感觉。

军报雪花似直飞夏卓敬案头，夏卓敬一边处理着，一边召集手下商量。

“大人，此事非比寻常，北边此次出击完全不合常理，南关山一役我军损失两成，北边封字军伤亡却在四成以上！”

“张大人所言不错，吉耳台一战，围字军损失虽小于我方，却借用了两千龙骑卫！”

“按此估算，我方虽败，实力损耗却小于北方，北边此动向，若不是另有所谋，就是有不为人知原因！”

“大人，属下建议打持久战！必要情况下，不妨后退一二。”

“属下附议！”

“属下反对，世人皆知我南方为正统，若连连后退，毕会影响王爷威望！”

“属下同意刘大人看法。”

……

争吵、消耗，不同阵营，不同观点，一开始还只是分析局势，到最后几乎要赤膊动武了，杨毅站在旁边，默默听着，若以她此时在军中地位，其实是没资格站在这里，不过因为夏卓敬另眼相看，这才能在这里旁听，只是她人在这里，思绪却跑到了别地方。

那一位，终于动手了。

不同于这里大多数，她所知道事情，甚至比夏卓敬都要多些，只是她知道再多，毕竟不是夏卓英圈子中人，也没有能力打入核心，就算能分析出夏卓英要做什么，但具体怎么做，却是不知道，而现在，她等终于来了，而在听到这些事情之后，她也不由得叹服。

能令北边先动手，这并不算什么能力，在两方相对情况下，一些挑衅都有可能引起一场大战，但能让北边这么不计血本动手，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

“北边内部，估计也是出了一些问题。”

她这样想着，然后就听到贾和说出了她刚才想法：“我军主力在侑川，此处下辖水路，上遏官道，北边若想大军进发，必要拿下此地，图谋，也不可能比此更大，封字军伤亡也就罢了，龙骑卫，却可以说是刍永嫡系，投入到小小吉耳台中，必是刍家内部，出了问题！”

他说斩钉截铁，其他人也没有异议，夏卓敬道：“那以贾先生看法，现在当如何？”

“属下和张大人想一样，刍家既要速决，我军万没理由让对方遂意，我军既占地利，后勤供应也充足，大可和刍家周旋！”

“但舆论……”

“军大事，又岂是小儿议论所能左右？”

野心　（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野心　（上）

在夏卓敬这边发生着争论时候，北明王军队中也有不同意见，和南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