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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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又没有去过青国。”
“所以你更应该去!”云初九嘻嘻一笑。
“可是……”凌钰着急起来,“我要去卞耶啊。”
“你去卞耶做什么,跟我去青国,我带你享受荣华富贵去。”
“我是,我是君上的义妹……”面对云初九的咄咄相逼,凌钰竟无话可驳,“我是君上的义妹,所以理应去卞耶。”嗯,是的,这个理由很成立!
“那你也认我当义兄,也做我的义妹,这样总可了吧!”
“这样不可!”凌钰焦急,最后一咬牙,“我不去青国,我必须去卞耶。”之前她还犹豫,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不知去了卞耶又会如何。可是此刻面前有了选择,她竟一点都不想去别的地方,只愿跟在陆?身侧。
云初九也急急脱口:“你去卞耶做什么,你去青国百姓都会因为我而喜欢你。可是你去了卞耶,卞耶恶毒的女人们都不会喜欢你。”
“恶毒的女人们?”凌钰错愕。
“大哥后院那么多女人,个个都是心狠手辣,她们谁会喜欢你。你不过只是一个农家女,大臣也不会喜欢你。”
027 各自心思
当头棒喝,凌钰呆了!
陆?的后院有很多女人,而且都心狠手辣?
凌钰脸色已经惨白,云初九以为她是被他吓到,不禁得意,“跟着我回青国吧,别去卞耶了。”
“君上不是说他的妻子去世了么?”凌钰不敢相信。
“是的,只是大哥还有侧妻,还有侍妾。”干净利落的回答,却让凌钰如置冰窟。
她怎么能忘记,他是男子,是小王,他可以有无数的侍妾无数的女人。这么简单的事情,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都很平常的世界里,她竟然会忘记。她再喜欢他又有什么用,除非她也能够让他喜欢上她,让他娶她做正妻。
可是这却如登天般难!
云初九伸手在凌钰身前乱挥,“阿钰,阿钰,你走神啦?”
“没有啊。”凌钰忙抬起头来,目光撞上云初九的视线,慌乱移开,“我只是有些惊讶,因为从前没有听君上提起过。”
“惊讶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再平常不过,更何况大哥是小王。嘻嘻,我也有一大群侍妾啊。”
凌钰错愕望住云初九,“你也有……”在她眼中如孩子的一个人,却不是真正的孩子。他也是王,这本就没有什么惊讶的。
云初九还在央求凌钰与他一道去青国,凌钰委言拒绝,最后见云初九一直在言,不由硬声回绝:“我先遇上了他,自然会跟在他身后。”
是的,或许真的只是先遇上了那个人,所以无论怎样,她都愿意跟在他身后。
云初九见她态度已如此坚决,不禁哑然。
车窗外早已到了天黑,凌钰叫停马车,“我出去透透气。”
她跳下车,前路都是一片漆黑,不比马车内还有烛灯。领头的队伍虽也拿了灯,却隔他们太远,她至身在这一片黑暗里,孤独的感觉顷刻将她包围。
凌钰觉得心口闷,闷得都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靠在一棵大树干上,望着前路,领头的灯光微弱,她觉得这视线里什么都望不到,连她今后的路是个什么样子都望不到。
“饿了?”低低沉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凌钰吓了一跳,忙回身去。
黑暗处走来一个身影,她虽瞧不见他的人,却知是陆?也下了车来。
凌钰回:“没有,只是闷了。”
“那吹吹风便回车上,已快立秋,夜间很冷。”
“好。”
凌钰安静站在原处,陆?也在她身侧负手临立。半刻钟过去,凌钰先转身回了马车,她没有再去云初九的马车了,而是径直坐上陆?的马车。
片刻,陆?也回来,队伍又缓缓启程,车中也轻晃颠簸。
陆?忽然发问:“你觉得三郎如何?”
“云公?”凌钰微愣,又点头,“云公为人正直,心思单纯,若加调教,必为国之栋梁。”
陆?平静的面容竟在此时忍俊不住,笑出声来,“孤并不是说这一方面,不过听你说起,孤竟觉得你如女中豪杰了。”
凌钰双手交握,藏于阔阔云袖中,不住搅着。她垂下眸子,心中不喜陆?这番夸赞,在她看来,她不过只是一个农家女,他说这番话倒像是在取笑她。
“那君上说的哪一方面?”凌钰漫不经心问。
“孤是言,若为良人,他可适合?”
“良人?”凌钰猛然抬眸,牢牢望向陆?,“君上是什么意思?”
陆?望了凌钰一瞬,薄唇勾起淡笑,“若你有意,孤想将你……”
“阿钰无意!”凌钰急先打断,坚决,“阿钰眼中,云公虽比阿钰年长,却如阿钰的弟弟,不可为阿钰良人。”他的话还未出完,她了解他,已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他想将她嫁给云初九,才不要!
“你当真不愿?这乱世里,初九虽只为小国之主,却也是王侯将相,必可许你一片安稳的天地。”
“可是曾经说许我一片安稳天地的人是你。”凌钰一瞬不瞬望住陆?,在他眸光一闪的眼睛里仿佛抓住了一抹震惊。不是他的震惊,是她的。他分明已经知晓她对他的心思是不是,他知道自己喜欢他,所以想要将她推给云初九,是这样吗?
心中沉痛一闪,却生出愤怒。难道她的感情摆在他身前就这般一文不值?凌钰坚决,语气冰冷,“曾经是你对我说要我坚强,是你说今后你是我的依靠,是你说你要许我一片安稳。君上,子陆,不管你我是何关系,你都不可以食言。”面对这王侯将相,她竟一丝惧意也无。凝眸,凌钰牢牢望他。
如凌钰所料,陆?又怎能不懂这小女子的心思。他的一句话便可让她欢喜,也可让她黯然,这样明显的表现,难道他看不懂么。凌钰此言,陆?只能心中喟叹。他不会动情,对于男女之爱,他丝毫都未有什么海枯石烂的想法。他眼中,只江山天下比什么都重要。
“孤并不是要食言,孤见三郎与你关系匪浅,故而才有此问。”陆?淡声道,“孤自然征求你的意见,回了胡,孤会收你为义妹。”
义妹……
能跟在他身侧,也算如她所愿。凌钰答:“如此,阿钰已无遗憾。”她声音干涩,她知他能够听懂。
他已知晓她对他的喜欢,却不会动情。这样的男子,其实不该爱的。
那今后就不爱了。
凌钰在心中狠狠对自己道,今后不爱了,就将他当作兄长,不然,不然她会受很多伤!
“君上,君上的王宫有哪些亲人,阿钰去后,又该如何称呼?”凌钰早已收起了种种情绪,只装作淡然平静的样子。
“孤的王宫没有长辈,只有两个侧妻。”
凌钰心中微颤,“君上的亲人……”
“孤的母亲去世得早,父王因病离世,继承王位后,妻逝。”陆?的每一字都说得云淡风轻,恍若往事过去便不会在人心口留下痕迹。
可是凌钰却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寂寥与抱负。她凝眸望他,“君上,你不要太难过。”
陆?却淡笑置之,“再来多大的苦难,孤都受得住。”他朝凌钰道,“睡吧,夜已深。”
这一马车宽敞,里面隔出两个简易小铺,拉上帘子便望不见外面事物。凌钰深知他不愿再言,弯着腰走入里头,拉上帘子,将他隔绝在外。
028 噩梦旧事
又如此行过三日,他们之间对话不过寥寥数句。云初九耐不住寂寞,跑上他们的马车来。
“大哥,你一直不说话,是在想事情么?”
“没有。”
云初九道:“那你为何不说话,你要收阿钰为义妹,却又一直不与阿钰说话,若今后去了卞耶,你王宫里的小妾们欺负阿钰,她找谁诉苦?”云初九说得直言不讳,他只是一心担忧凌钰,却不想这一语说得当事两人皆是噎住。
陆?皱眉,“谁说我王宫里的小妾会欺负阿钰,她是君上义妹,旁人自然不敢对她无礼。”
云初九不屑一笑,“大哥你在装糊涂么,女人之间的较量比男人都厉害,阿钰心思单纯,又未与生人接触过,怎是那些女人的对手。”
凌钰再坐不住,说道:“初九,君上的**没有你说的那般险恶!你又没有去过,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就是这样子。”云初九脱口,见两人都是不懂样子,俨然一个师者教导起来,“一个小妾做了坏事,有次被我撞见,在我的拷问下她声泪俱下,只说若女子不狠,便留不住男人。”
凌钰愣住,女子不狠,便留不住男人……她心中的迷雾陡然间消散了许多,其实她一直都懂这个道理,却觉得争来的东西根本没有必要。可若去了陆?的王宫,她如果遇到这些女人间的陷害争执又该如何?
云初九侃侃道:“我说了这么多,大哥你清楚了没?”
陆?毫不在意,“男人不管这些小事。”
云初九哑然,急道:“可是若那个人是阿钰,若有人害阿钰,你可要帮我惩治住她。阿钰也是我的义妹!”
“你妹,谁是你妹!”凌钰低低啐道,脸红。
他们的相对无言里有了云初九,这安静的局势瞬间被打破,一时热闹起来。
行路的日子虽然艰苦,但五日过去后,已经快要到达卞耶了。
天气渐渐阴沉,一阵风卷来,凭空袭来许多凉意。这一路口,左边是大道,右边也是大道。树林旁一左一右立了两块路碑:卞耶,青国。
至此,这一条路过后,陆?与云初九便是各自分离了。
队伍已先有序分成两队,云初九下了马车,对陆?道:“大哥,一路要当心,他日我再去看你。”
陆?轻拍云初九的肩膀,嘱咐:“去吧,你也当心。遇事不可急躁,凡事多留份心。”
“我已快要及冠,这些自然已知。”云初九忙扭头望住凌钰,大大的黑眸笑成了一条线,“阿钰,你和我去青国。”
他还是不死心!
“不,我是君上的义妹。”
云初九大步走来,停在凌钰身前,“真的不愿意么?”这一次,他却是很认真。尽管他心中多半已知凌钰给出的答应,却依旧还是执着。
凌钰心中愧疚一闪而过,还是坚决道:“初九,快快长大,你的子民需要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云初九恼羞,转身大步上了马车,“算啦,以后有了机会我自己去卞耶找大哥玩,去看你。”
一片马蹄声在他话音落下后起伏响起,队伍离去,带起一片沙尘。待尘埃落定,陆?朝凌钰凝眸。她正站在原地,一直望住那离开的队伍,眸中有着不舍。
陆?道:“我们也回。”
凌钰心中有些离别的愁绪,虽与云初九认识不过十几日的光景,她却深悉他单纯直爽的性格。云初九待她是真心,所以她会感动,所以她会难过不舍。
转身,凌钰没有回答陆?的话,只率先爬上了马车。
再过一日,他们也可回卞耶了。
只是云初九这一走,也将原本热闹的气氛带走。在陆?身侧,他始终如一个王者,旁人不敢率先开口,只能等待他的问话。然而凌钰却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又到深夜,他们横着一帘之隔,各自安睡。辗转,凌钰能听清陆?的呼吸声。她本想开口问问明日何时可到,但一想到不过只是一晚的时间而已,索性没有问了。
闭上眼,已入梦乡。
可是这梦却弥漫血腥,全是恐怖。娘亲一身染血的衣裙不住在火光中翻飞,凌钰想要上前,却如何都救不了娘亲。最痛的痛苦是无能为力,连手都伸不出来。
“……娘。”她低低呢喃。
娘亲美丽的容颜被大火烧毁,凌钰伸不出手,也喊不出话来,“娘——”她哑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呼喊都淹没在口中,娘亲听不到,而她也喊不出来。
如果经历过苦难,就会懂得她的这一份无能为力。
而身边的人经历过这苦难,所以懂她。他伸出手,抓住了她胡乱挥舞的一双手,低低唤:“阿钰。”
凌钰再一次大喊:“娘!”可是声音却依旧哽在喉间,低低迂回,发不出声。
“阿钰!”沉沉的声音唤醒了她。
凌钰睁开眼,泪水已经模糊。
陆?已掀开这一道帘子,俯身望着她。
泪水顺着眼角滑入耳孔,鼻子一酸,凌钰开口:“我做恶梦了。”可是这才发觉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原来在梦中她喊不出声,拼了命也喊不出声,所以此刻喉咙一片灼痛,她忙噤声,不想再说话了。
“只是梦而已。”陆?这样安慰她。
凌钰只望他,闭上眼睛,泪水再次涌得更多。
夜风呼啸从车帘灌进来,让人凉得发颤。小几案上的烛台火光颤抖,几欲被风吹灭,也将他们的身影变得颤抖。好久,安静了,他说了三个字,他说:“对不起。”
这个高傲的男人第一次在她身前真诚地说出这三个字。
凌钰闭上眼,不愿睁开,她嘶哑着嗓子道:“我没有怪过你。”她从前在悲痛里会怪他,可是冷静下来,却知这本就是阴差阳错。什么都是命,命中注定不可有,那么就不可能强求得来。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因空间低矮,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