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谋-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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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娘的脚步声响在殿中,却停在摇篮旁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声,乳娘进了寝殿,站在门口道:“夫人,夫人,小王子与您在睡么?”
凌钰扬声回应。“你去睡吧,我来照看。”
乳娘领命离开,凌钰抱了孩子起身,陆玦是睡在床沿,她道:“你先让我下去。”
“让乳娘来弄。”
“我想自己照顾孩子。”她执意。
即使是在漆黑的夜色里,凌钰也知陆玦是皱着眉头,“你这么晚都没有睡着,还是让乳娘过来伺候。”他翻身就要去叫乳娘,凌钰冷声打断,“这是我的孩子,是我怀胎十月所生,我当然要亲自照顾好他。”
他沉默了。
好久,殿中一片寂然。揭开了被子,小绿树感到凉了,不觉哇哇啼哭起来。凌钰沉声:“请你让我一下。”
陆玦已经起身下了床去挑亮灯火,凌钰抱着小绿树仔细查看,才知他是尿了床,她正要自己去找来衣物换时,陆玦已在瞬间叫来了乳娘,将孩子从凌钰手中抱过递给乳娘。
凌钰一声惊呼:“你做什么!”
乳娘已经将孩子包裹在襁褓里抱走了,陆玦大步上前,拽住凌钰的手,“去睡吧。”他的声音低沉,清冷的几个字似从齿缝迸出。
凌钰如何都甩不开他的手,只能任他将她拽到床榻去。她的身体被他压倒,狠狠倒在床榻,“你做什么!”她沉声不悦。
他的双眸深深望她,黑色的瞳孔里都是她愤怒不悦的样子,这样子已不复她往日的温婉,一丝美感也无。她的心忽然生出一股悲伤,移开双眸,不愿再与他对视。
陆玦俯身咬她的肩,轻微的疼痛传来,她扭身避开。他却非要袭来,用了大力禁锢住她。温热的呼吸喷打在她肩头,他温热的唇一路滑下,咬住她胸前的柔软,疼痛让凌钰蹙起了眉头,她猛地伸手抵抗。而他却好像早有预谋,大手一把将她的抵抗制服。
在他身下,她已没有力气挣脱。她狠狠咬他的肩,心中的悲伤太多,她狠狠地咬,也不管他是否会疼。
身下的炙热已经抵到她最敏感的地带,只差一点他就要进去,却好像知晓她的不愿,他有些迟疑。
“……子陆。”似有若无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无奈与悲伤,让陆玦的心轻轻一颤。
挺身,他贪婪地占据她身下紧致的柔软,埋首在她胸间,他喜欢她,却也痛苦。
而她知晓他的这份痛苦,没有安慰,因为她同样很痛。
身下是他一波又一波狠烈的撞击,让她不自主发出呻。吟,她俯首狠狠咬他的肩,咬他的唇。他的舌滑入她口腔,割据她这份苦涩,肆意地吮吸与纠缠。
最后一波的撞击里,他将身体与心中的爱欲都融进她身体中,让她在瘫软之下愉悦,却更多的是痛苦。她的舌滑入他唇舌间,狠狠咬住他的唇瓣,有铁锈腥气蔓延她唇齿间。
他闷哼一声,却也不甘放过,再次挺身进入她的身体里……
他们彼此心中都知今夜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都不敢捅破这中间所隔着的东西。明明相爱需要信任,却又会这样地怀疑。她在这痛苦里没有办法,因为她同样爱着,会不知该要如何去接受。而他不知自己该不该信任,他太疑心,站在高处的人往往不会轻易去相信任何一个人,他在犹豫,犹豫是否真的可以全全信任她。
他们在这样的猜忌里没有办法,只一次又一次占据对方的身体,她将痛苦化成爱欲的呻。吟,在他粗重的喘息间一次又一次颤栗了全身。最后他们瘫软在各自的身体里,嫩滑的肌肤都是汗水,从子夜到天明,他们已近癫狂。
等黎明的阳光照入这座清冷的宫殿,他一眼没有再看她,抽身离开。
她始终闭着眼睛,却知他的无视,却能感应他的冷漠决绝。
泪水缓缓滑落,滴进了她的耳孔,她听到了自己的哭,却是无力而悲悯——只为她自己。
阳光静静铺进这整座宫殿,乳娘怀抱着小绿树在宫门外禀报,“夫人,小王子从昨夜开始一直都止不了哭,奴是否该传个医官?”
凌钰正坐在菱花镜前用粉饼遮掩脖颈间的红痕,闻声,她面色一沉,丢下手中粉饼起身,“当然要传,怎么现在才来通报。”
“奴只以为小王子是正常反应,但是他一直哭闹不止,此刻声音已渐微弱,奴才,奴才……”
凌钰气得不行,只想惩罚这粗心大意的乳娘,却只能沉声急道:“快去传医官。”
几个医官火急火燎赶来,仔细检查一番才落下口气,“夫人,小王子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夜晚受了凉,有轻微的风寒。小王子哭了太久,喉咙也有些发炎,但这不是大事,吃了药就会没事的。”
凌钰的紧张终于缓下,整个身心都在此刻觉得疲惫了。
她忙让宫人去抓药熬药,亲自喂给小绿树,只是孩子对这苦涩太敏感,一直摇头躲避着。
凌钰小心强行喂了一碗药,见这白皙的小脸全敷满了褐色的药汁,她心中疼惜不已,恨不得孩子所有的罪都让自己来受。这一整日小绿树都不停在哭,明明喉咙已经发炎,声音嘶哑得不行,却一直难受地不住地哭。
等到酉时陆玦才疾步进凤华宫,他的身影还未停稳便先问道:“怎么会生病,现在可好了?”
凌钰怀抱着小绿树踱步避开他,她淡声道:“早朝我就诏来了医官,为何你现在才知道。”
“我诏了初九来议事,一直忙到用膳时分才听宫人向我禀报。”
凌钰轻轻一笑,“那你去忙吧。”声音却无比清冷。
陆玦知她是生了气,快步上前,伸手抚摸着小绿树的额头,“这么烫……”他眉宇间是真的忧急。
然而凌钰没有去看,从他进殿到此刻她都没有正眼去看他,她抱着孩子避开,“已经吃了药,你去忙吧。”
“已无政事可忙。”
“那去别的宫吧。”
陆玦顿了一瞬,沉声:“你这是做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因为你不担心孩子。”她回身直视他,目光中一片冰冷。
陆玦心中生怒,却极力让自己不要爆出怒气,他知身为母亲凌钰肯定是着急的,他不忍在此刻与他争吵。况且昨夜的彻夜缠绵让他觉得愧对她,而今晨的绝然离开也让他心中有愧,他不想与她再争执,他想试着去相信。
180 投奔魏国
陆玦道:“我再召医官来诊。”
“不必了。”
小绿树的哭闹声越来越大,医官在陆玦的召唤里火急火燎地奔来,诊了脉后一脸凝重,“小王子的情况有些加重,兴许是身体抵抗不太好,臣要加重药量了,但是……”
“但是什么?”凌钰急问。
“小王子毕竟还是婴儿,这药加重只会让他更觉难受,但是药性一过就会没事的。”
凌钰在此刻犹豫了,她不想让孩子难受,但是若不用药孩子的病情或许会更严重,她纠结而无措,无助地抬眸望着陆玦。这一刻,她只有他,也会条件反射地想要询问他。他是她的天,是她唯一能够依赖与信任的人,哪怕经受那些痛苦,她同样还是摈弃不了。
陆玦安抚地望她一眼,朝医官沉声吩咐:“用药吧,必须让小王子健健康康。”
怀抱着啼哭不止的小绿树,凌钰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她一直紧紧搂着孩子,一直不停地用轻柔温暖的声音在安哄,“不哭,不哭,我的孩儿不哭了……”
她不知她的每一声呼喊都让身边这个男子心如刀割,他在为她心疼,但是他是她,不能将那些痛苦说出,只能以沉静的姿态搂过她,安慰她。
用过了药,小绿树如医官所说,哭得更厉害了。他的嗓子都已经哑了,但是还是止不住在哭,凌钰一直在道:“不要哭了,求求你不要哭了。”但是孩子不会听,他才七个月大。什么都不懂,这般难受,怎么会不哭。
这一整夜凌钰都怀抱着孩子,直至丑时过去,孩子终于渐渐不再哭了。总算是睡着了。凌钰终究好过一些,怀抱着他舍不得放开。陆玦一直都在她身侧陪伴,同样与她一样没有合过眼。
“阿钰,将孩子交给乳娘,你去睡一会儿吧。”
“不。”凌钰摇头。
“那让我来看孩子,你去睡觉。”
凌钰还是摇头:“我哪敢去睡。”她半分都不敢放手,生怕自己一动小绿树就会醒过来继续不停地哭,她也舍不得放下自己的孩子。
陆玦若有若无的叹息传来。
凌钰道:“你去睡吧,你还要早朝。”
“不了。”陆玦摇头,一直陪她在灯前静坐。
只才九月。却怕小绿树受寒,陆玦命宫人在殿内燃气了炭火。她与他都觉得热,但是怕小绿树冷,他们都在忍受着。
幸好孩子一直没有再哭了,他们终于得了这片刻清闲。
“阿钰。”陆玦轻唤。
凌钰也轻轻应允。“你想去睡么?”
他摇头。只伸手来握住了她的手。他们就这样静坐着,陆玦起身轻轻打开一扇窗,外面有弯月悬挂,还有点点星辰闪烁。凌钰一手怀抱着孩子,一手任陆玦握住,他们四目相对,他们静坐到天明。这一夜终究有点点宁静了,天明之际小绿树的哭声却又将他们之间的这点宁静打断。
陆玦忙去诏来医官,诊过脉后医官道小绿树的症状稍微减轻,再服过药就会慢慢好起来。凌钰喜极而泣。只抱住孩子谢天谢地,她转身,望见陆玦安静注视着她。
渐渐安静下来,凌钰凝视他,缓缓地说:“他是我们的孩子。”
陆玦的双唇翕动,眸中说不出是什么情愫,他深深看她,缓步上前将她抱住。他们中间隔着醒来的小绿树,他没有哭了,咿呀地张着小嘴,咯咯笑出声来。他们一家三口这样相拥着,窗外静静洒进日光,将满室都镀上暖意。
云初九来殿中看望凌钰,他才进殿望见凌钰的第一眼就很惊讶地道:“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
凌钰忙道:“小点声,小绿树才刚刚睡着。”
云初九轻声进殿,诧异看着凌钰,“你怎憔悴至此?”
凌钰摸着脸颊,“我有么?”她起身到镜前去看,这才见自己眼睑下的一团青紫,双唇也干裂得厉害,起了白色的皮。她诧异地望着镜中这个自己,伸手去摸这干燥的肌肤,这还是她?确实变化好大呢!才这几日而已,她竟为了孩子担忧至此!
回身,凌钰捂着脸颊浅浅一笑,“被你看见我这个丑态,真是脸都丢尽了。”
云初九失笑,坐在了殿中,“小王子无事吧?”
“吃过这两日的药兴许就没有事了。”
“那就好。”
既然被他瞧见她这幅丑态,那她也就不再顾及什么了,坐在云初九身侧,凌钰笑问:“你用过午膳了么,要吃什么?”
“不用,我已在大哥那里用过了。”
“我还没有问过他单独诏你来是做什么。”
云初九轻轻一笑,端起桌上的茶饮过,他已不再是从前那爱与她嬉闹的人,举手投足间已自有一股稳重风姿,“为了政事。”
“我当然知晓是为了政事,为了什么政事?”凌钰细问,一笑,“不会连我都不能知道吧。”
云初九敛容道:“有边境的将领看见过梁肇启。”
凌钰错愕:“边境,他在边境?”
“是,他还活着,在边境,但是将领召集了士兵都没有搜寻到他。”
心中掀起一阵波澜,惊涛骇浪久久才得平息,凌钰问:“他……逃掉了么,往哪个方向走的?”
“这些都不知晓。”云初九摇头,双眸沉思,“不过他往边境走,我们能猜到的只有一个可能——他去投奔了魏国。”
凌钰震惊,“他去投奔魏国,魏庭?不可能!”
云初九一愣,诧异:“阿钰,你怎么这般肯定?”
凌钰面上尴尬一闪,忙道:“曾在胡王宫多少会有接触,所以自然会多少知晓一些。”她微窘,双手缠绕在双膝搅着。
云初九的目光从她搅动的双手缓缓移向她的面容,探究在他眸中闪过,“阿钰,你与梁肇启曾经很熟悉么?”
凌钰不明他为何要如此问,但是她信任云初九,直言地回:“曾经他多次帮助过我,算是胡王宫里真心待我的人。”
云初九似有迟疑,“那你们之间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吗?”
凌钰霎时抬眸望来,惊讶脱口:“初九,你怎么这样问?”
云初九不隐瞒,“阿钰,我是为了你好,所以想问。因为王宫外流传进一些不利于你的流言,我相信你,站在你这一边……”
凌钰平静打断:“初九,你说的流言是否是梁肆启下令我腹中孩子出生后将我赐给梁肇启为妻的事?”
云初九微怔:“你都知道了。”
凌钰淡淡一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站在我这一边,想要为了说话么。”
“我当然是想要护你,但是流言需要撇清……”
“撇清,如果我告诉你事实就是这样呢,事实就是梁肆启确实有这个打算,想要将我赐给梁肇启。”
云初九震惊不已,好久后才喃喃道:“真的如此,那事情怎么会传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