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传奇-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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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
刁堡主在火光下扫了玉罗刹一眼,不由为玉罗刹与众不同的媚容笑声所动。他隅缩在巫山县一处,不大听闻玉罗刹的名声,但玉罗刹三个字让他听来,已知道不是易惹的人物了。试想一个美貌少女,能独自一人在江湖上行动,身上不怀有一两门绝技,能行得通么?他狠狠盯了儿子一眼,恨儿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连黑鹰和人熊在玉罗刹手下也走不了十招,自己本事再好,恐怕也不易将玉罗刹活擒过来。何况她还与川东独行大盗索命刀混在一起,能将他们打发走就算不错了。
以刁堡主的武功来说,虽然不在索命刀之上,却也不在索命刀之下。他身怀上乘武功,为什么在江湖上不见名传?原来刁堡主自有他的处世之道。他非常明白武林中风浪险恶,天外有天,人中有人。俗话说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往往武林中无谓的争斗与仇杀,就是因为武功高而招来烦恼,即使你不去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惹你。所以刁堡主虽然身怀上乘武功,却一直是深藏不露,更不与武林人士交往,以免引人注意而成为风云人物。他像一般的土豪一样,自甘缩在巫山县一角。本来以他这样的武功,完全可以在江湖上显姓扬名,在武林中占一席之位,可是他走的却是另一条道路,不务虚名,只求实惠,贪财好色,着重享受。在贪财好色的手段上,也做得极为隐蔽,不是杀人灭口,便是毁尸灭迹。所以,他既不为侠义人士注意,也不会引起黑道上人物的注目。不但这样,他还以重金聘请黑鹰和冀北人熊为护院武师,一来掩饰自己,二来也保护他那一味花天酒地害怕练武的不争气的儿子一一万流堡刁少堡主。他这个宝贝儿子,上次在两位护院的保护下,将一批为他们父子玩厌了的少女运到武昌、汉阳、岳州一带卖给青楼时,在岳州府巴陵城的如意客栈碰上了玉罗刹。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堡主,以为玉罗刹是一般的江湖女子,竟然大胆调戏,给玉罗刹狠狠地教训了一下,连同两位护院武师也带伤归来。可是他依然劣性不改,又去招惹盘家班。不是刁堡主两天前接到索命刀的打单信,为了应付索命刀这一大敌,将盘家班的事暂时放下来,恐怕盘家班在玉罗刹没有赶回来之前,早就遭了刁堡主的毒手。
索命刀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才发现川东地方竟然隐藏了这么一条穷凶极恶的狐狸。索命刀虽然是黑道上出名的独行大盗,却专爱黑吃黑,而且专劫不义之财。固然,他也劫一些富商大贾,却不杀人。但对那些万民痛恨的贪官污吏和手段残忍的黑道上人物,不但劫财,也加以杀戮。因此一些不知内情的人,往往会以为他是个杀人恶魔。
再说刁堡主接到索命刀送来的打单信后,虽然知道索命刀是个厉害人物,但也不怎么惊恐。因为刁堡主终究是巫山县有钱的大户人家,曾有黑道上的人向他打单勒索,他自己却从不出手。要是黑鹰和人熊打发不了的,而所勒索的钱财又不多,就先送一笔钱,将来人打发走后,刁堡主立即蒙面化装,不但在半路上将钱财截回来,更将人杀掉。因此,刁堡主一直在江湖上默默无闻。可是这一次,索命刀所要的钱财太多了,一开口就是三千两金子,折成银子就是四、五万两。不但刁堡主一时拿不出来,就算拿得出来,这么一大笔钱财,必然会轰动江湖。所以刁堡主下决心要将索命刀置于死地。今晚他便在堡中埋伏人手,专等索命刀的到来,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那宝贝儿子又将玉罗刹招惹来了……
今晚他听到索命刀与玉罗刹视万流堡如无人的对话,又怎能不生气?只听他冷笑一声:“你们当万流堡的人全是死的?由你们要多少就拿多少么?”
玉罗刹一笑,问索命刀:“你看,这堡中的是死人还是活人?”
·奇·索命刀笑道:“你看呢?”
·书·“我看嘛!跟死人差不多!”
·网·“不错,不错,顶多活不到天亮。”
刁堡主更是大怒,对黑鹰和人熊说:“你们两个去对付索命刀,由我来先将女贼干掉,让他们看看,我们是死人还是活人。”
黑鹰和人熊虽然害怕玉罗刹,却不畏索命刀,暗想,这个独行大盗,就算武功好,不信我们两人就赢不了他,于是双双向索命刀扑来。而刁堡主早已跃出,一条九龙鞭,直取玉罗刹。玉罗刹见他鞭起如乌龙骤出,不由心头凛然,暗想,看来这位堡主武功不赖,怎么在武林中没听人说过的?当下娇笑一下:“刁堡主,我们别认真啦!”
刁堡主听她这么一说,心下又疑惑了,问:“你想怎样?”
“我呀!只不过想要些金子而已,你将四千两金子交给我,不就了事了么?”
刁堡主说:“好!我给你金子!”手腕一抖,鞭如狂龙,直冲而来。又像是—支长枪,直刺玉罗刹胸口。这显然是刁堡主将浑厚的真力贯到鞭上,把一条柔软的九龙鞭,竟当长枪使出,没有上乘的功力,怎么也使不出这一招,玉罗刹急切向后轻纵避开,说声:“哎哟!你是来真的啦!”
刁堡主又是一鞭挥出:“你不是要金子么?怎么不要了?躲开干什么?我这条九龙鞭,可是乌金丝打成的。”
玉罗刹的轻功,一向称绝,她一边闪开一边说:“真的!?我真走了眼哪!不知道它是金子哩!”
刁堡主见玉罗刹一连避开了自己三招,暗想:这女贼轻功如此之俊,怪不得黑鹰,人熊败在她的手下。当他第四招要发出时,玉罗刹青锋出鞘,寒光一闪,剑势真是奇幻莫测,几乎划开刁堡主的咽喉,要了他的一条命。刁堡主仰面一翻,剑刃几乎是擦面一过,吓得刁堡主一身冷汗直冒,暗想:这女贼不但轻功俊,剑法一出便是取人性命。他哪里知道,玉罗刹身怀两大门绝技,而且剑术、掌法。轻功一向在武林称绝,只是功力和火候不足而已。
刁堡主在避开玉罗刹这奇诡一剑的同时,身形一翻九龙鞭腾空卷来,想卷走玉罗刹手中之剑,左手如利爪,直插玉罗刹腹部。这是十分歹毒的一招,要是给他爪着,玉罗刹的肠肠肚肚,恐怕会给他抓了出来。玉罗刹反应奇速,人似轻燕,腾空跃起。真是生死之间,只在刹那。
这时,索命刀的快刀,早将黑鹰和人熊劈翻了,纵身过来说:“玉姑娘,你退下,让老夫来会会这条巫山狡猾老狐狸。”
玉罗刹说:“不行哪!我可想要金子呢!”
“噢!你也真是,老夫杀了这老狐狸,堡中的财富,老夫让你拿个够。”
“那你不要么?”
“万流堡的财富不下百万,你一个人拿得了么?你拿得了,老夫全给你。”
索命刀一边说,一边进招,而玉罗刹也是一边说,一边进招,形成了两人联手围攻刁堡主的阵势,刁堡主本来只能与玉罗刹战成平手,索命刀一加入,顿时险象丛生。刁堡主身中了一剑,不久右臂又捱了一刀。他凭着自己的鞭法,有好几次从死亡中闪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再不逃走,后果将不堪设想。不是丧在玉罗刹的剑下,就必然死在索命刀的刀口上了。他突然长鞭一抖,身形骤然冲起,从刀光剑影中逃了出来,窜进不远的大厅中。玉罗刹大喝一声:“你想跑么?”便想跟着冲进大厅,索命刀轻喝一声:“玉姑娘,别鲁莽。”说时,他随手从地上抓起一具尸体,朝黑黝黝的厅扔去。只听见四周一阵“嗖嗖”的飞箭响声,箭从四面激射而出,直向大厅飞去,将扔进去的尸体射得如刺猬一般。玉罗刹看得悚然,暗想:要是自己真的闯了进去,变成刺猬的不是那具尸体,而是自己了!正想说:好一个狡猾阴险的贼子!索命刀却失声地大声惊呼起来:“玉姑娘,你怎样了?”
玉罗刹一怔: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么?他怎么大惊小怪的了?她一下看见索命刀向自己打眼色,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点点头,一个轻纵,直上大厅瓦面。耳中却听到刁堡主在大厅内一阵得意的狞笑:“川东大贼,你怎么不进来?我大厅内有的是金子。”
索命刀故意冷冷地道:“姓刁的,这下你惹上灭门大祸了!你知不知道玉罗刹是昆仑派的弟子?昆仑派知道你杀死了玉姑娘,不将你这座万流堡铲平才怪。”
刁堡主又是一阵狞笑:“老子杀死了她,又有谁知道?”
“老夫难道是哑巴,不会告诉昆仑派?”
“嘿嘿,川东大贼,你以为你能出得万流堡么?”
“老夫要走,量你也拦不住。”
“你不打算向老子要六千两金子了?”
“六千两金子,老夫先存放你处,等昆仑派的人到来,老夫再取走不迟。对不起,老夫要走了!”
刁堡主果然上当,害怕索命刀一走,自己就为武林人士注意了,急从大厅内纵了出来,长鞭“啪”一声,人已挡住索命刀的去路。索命刀不由心中暗喜,他知道万流堡屋内机关重重,进去十分危险,唯一办法,只有将这条老狐狸引到空地上,杀了他再说。索命刀咭咭怪笑:“姓刁的,你能拦得住老夫?”
“哼!刚才你们两人联手,老子才不敌。现在剩下了一个人,你想走,就不容易了。”
“好,老夫看看你怎么拦住我。”
索命刀手中的利刀骤起,宛如一片白光,顿时刀影重重,罩住了刁堡主。这是索命刀成名的绝招之一,名为“天罗地网”。他知道刁堡主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只有骤出杀着,才能速战速决。这“天罗地网”一连三招,每一招含八式,总共二十四式刀法,式式连环,快如电掣,除了墨明智能从“天罗地网”闪身出来外,几乎武林中没有一个上乘高手能闪过这二十四式的。想不到刁堡主一个纵身,居然闪身出来,并且同时进招,九龙鞭如怪蟒盘飞腾卷,几乎弄得索命刀手忙脚乱。也正在这时,玉罗刹突然跃下,三尺青锋直取刁堡主的要害。刁堡主骇异:“你,你没有死?”
玉罗刹笑道:“刁堡主,我金子没拿到手,怎么会死的?”
索命刀在刁堡主骇异分心之时,一刀骤然飞起,将刁堡主的—条手臂,活生生地劈飞了,而玉罗刹跟着一掌拍出,将他拍飞,摔在地上。刁堡主身受内外两处重伤,躺在地上已不能动弹了。
玉罗刹走过去用剑尖指住了他的胸口,笑问:“刁堡主,你的金子拿不拿出来?”
刁堡主血染一身,面如死灰,叹了一声,说:“好!我给你们金子。”
索命刀冷冷地说:“玉姑娘,杀了他算了,别跟他多说。”
“杀了他,你老不要金子了?”
“杀了他,老夫照样拿到金子。”
刁堡主说:“你杀了我,怎样拿到金子?全堡中只有我才知珍贵的珠宝放在什么地方,而且只有我才能取到。”
玉罗刹问:“哦!?为什么只有你才取得到?”
“因为放珍宝的地方机关重重,只有我才能打得开,你们去,只有枉送性命。”
玉罗刹问索命刀:“你老怎么样?其实他已断了一臂,筋骨断了几根,武功几乎全废,又何必再杀他?”
“玉姑娘,你相信这条狐狸的话?你不防备他在进入机关中,不会暗算我们?”
刁堡主忙说:“不,不,我怎敢有这样的心?难道我不想活么?”
索命刀冷冷地说:“姓刁的,你别想活下去了,老夫来万流堡,志在杀你这条老狐狸,要钱物是其次。”
玉罗刹奇异:“你老跟他有深仇大恨?”
“没有。”
玉罗刹不明了:“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你问问这条老狐狸,他父子两人,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又有多少少女含屈死去或被卖到青楼?不杀了他,怎对得起含屈死去的少女和那些在青楼中含泪受辱的少女?”
玉罗刹怔住了:“他父子这般可恶?”
“哼!你以为老夫乱杀人么?就在昨天,他还派出打手在路上将盘家班的一个女子抢了来,杀了和那少女同行的小伙子。”
玉罗刹一怔:难道珍姑娘没有走脱,给他们抢了来!小猴子给他们杀害了?她急问刁堡主:“说,是不是这样?”
刁堡主惨笑一下:“不错,有这回事。”
“你将那少女弄去哪里了?”
“关,关,关在地牢里。”刁堡主说时,突然跃起,剩下的一条手如利爪,朝玉罗刹抓来。这条狐狸,他自知难逃一死,凝聚体内的一点真气,想抓住玉罗刹的要穴,威胁索命刀。威胁不了,就来个玉石俱焚。可是索命刀和玉罗刹的刀剑比他更快,两道寒光一闪,刁堡主身分四块,再也不能为恶人间了。
玉罗刹杀了他后,狠狠地说:“这条恶狼,真是死有余辜。”又急切地对索命刀说,“我去救这位少女出来。”
索命刀问:“老夫知道你是正派人士,绝不会为了钱物而来万流堡,你大概是为救这少女而来的吧?”
玉罗刹点点头。索命刀又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