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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英雄落平阳-第12章

小说: 英雄落平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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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知道那种粉末是什么吗?”冯洛焉想,一群山贼,会用什么毒药呢?石灰粉就不错了呀。

    男人摇摇头:“若是知道,我还会因为眼瞎寻死觅活么?”

    冯洛焉鼓了鼓嘴巴,低落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男人也颇感绝望:“解不了这种毒,我的眼睛怕是没救了,呵,随它去吧。”

    “我不要!”冯洛焉忽的叫道,“我会治好你的眼睛,一定会!萧大哥,你不要丧气,要对自己有信心!”

    这种事又不是有信心就可以的……男人无奈地想。

    “过来睡觉吧,明天再看也不迟。”男人伸出一只手,向他招了招。

    这是一种隐性的诱惑,冯洛焉顿时变得忸怩起来,轻声道:“你先睡吧……我、我还不困,再看会儿……”

    “哪来那么多废话?”男人果然发作,“叫你过来睡就过来!这种事还要人催?”

    无奈之下,冯洛焉吞吞吐吐走了过去,男人感觉药香袭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了手,将动作迟缓的冯洛焉拖了过去。

    “啊!”

    冯洛焉被他甩在床上,身子横着压在了男人的腹部,害得男人痛苦地哼了一声。

    “萧大哥,我是不是压到你了?是这里吗?”冯洛焉用手急忙去揉,“我看看,压到伤口了是不是?”

    隔着层被子犹如隔靴搔痒,有那么点挑逗的意思,又很不过瘾。

    男人憋红了脸把被子猛然一扯,怒道:“你在摸哪里?!”

    “啊?”冯洛焉吓得举起双手,这才反应过来,他一直按着男人的裆部,使劲地揉来揉去,男人自然恼怒,“我不是故意,我不知道那里是……对不起,对不起!”

    “闭嘴!吵死了!”男人欲盖弥彰地咆哮,青筋突现,他竟然因为这个愚蠢的女人的揉捏而有了感觉,真是羞愤难当!怎令他不暴躁?!

    面对越来越不可收拾的场面,冯洛焉畏畏缩缩地封上嘴巴,脱了衣服从床尾爬上去,他只敢拉起一点被角,轻轻地盖住自己的肚子,心惊胆战地躺了下来。

    男人烦躁地一抖被子,口气不善道:“睡那么远,想冷死?快过来!”

    冯洛焉只是忌惮着方才的尴尬,他发现男人发怒的频率越来越高,深深地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厌恶了,那种无力感使他打不起精神。

    “哦……”他一点点一点点挪过去,触碰到男人微烫的手背,像被刺了一样缩回来。

    哪知却被男人精准无比地扣下,动弹不得。

    “我是瘟疫还是什么?碰不得了?”

    “不是,你说的啊……男女授受不亲……”冯洛焉感觉手腕上像是箍了一圈火镯子,热辣辣的,他的心跳好像又不受控制地狂奔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悸,他只好搬出蹩脚的理由。

    男人这下叫自食恶果,气得牙痒痒,“哼,你也配与我说这话?昨日是谁拼命钻我怀里睡的?这时候装什么贞洁烈女?”

    “我有装贞洁烈女吗?”冯洛焉心里微微刺痛,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我从来没嚷过要你负责呀!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本来就不该相识,我救了你,也算缘分一场,若是不能好好相处,大不了你伤好走后,当做没有认识过我这个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忘恩负义?”男人使了些劲儿勒紧冯洛焉的手腕,疼得冯洛焉止不住地拿拳头捶他的手背。

    “你怎么说不明白?你要我怎样才好?疼死了,你松开呀!”冯洛焉染上哭腔,委屈死了。

    你问男人该怎么办?他哪里知道!他就是烦,就是躁,脸色愈发阴沉可怖,当他惊觉自己从不显山露水的真实情绪被一个粗野的乡下女人挑起时,别提有多不服气了!这算怎么回事?莫非他……?

    不不,不可能!男人没敢深想就否决了心中那个可怕的想法。

    “萧大哥,你、你松开呀……”这回冯洛焉总算是被弄哭了,他疼得直发抖,难以想象一个身上带伤的男人力气可以大到这种地步。

    男人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桎梏,拿指腹轻轻地摩挲冯洛焉被掐红的手腕,后者竟也没反抗,静静地任男人抚慰。

    粗糙却又细腻的抚摸逐渐平缓了冯洛焉的痛感,使得他用鼻音亲昵的猫似的“哼”了一声,下一刻,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不会……”男人与他并肩靠在一起,完全感受得到身旁人僵硬的身体,“对我发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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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悸动英雄(2)

    熄了灯之后的屋子沉浸在浓重的黑色之中,唯有靠近窗台的那小块地方被月色打亮,犹如一段真丝的绸缎,闪闪发光。屋外又传来隐约飘渺的狼嚎,凄冷悠远,荒凉诡谲。

    冯洛焉擂着心鼓,随即将男人的手推开,佯装气愤道:“谁要对你发情呀?!你想太多了!”

    “是吗?……”男人怀疑道,他十分不满这个回答,有些怒气攻心,但又难以驳斥,“最好这样,我还以为你要爱上我了。”

    “爱上你?”冯洛焉哼了声,不屑道,“你要是对我好些,我还说不定,可你成天板着脸,有事没事就要讽我几句,我难道脑子被驴踹了,会成天找骂吗?”

    果然……想太多!男人竟然对他的回答异常失望,可能是因为自作多情让自己处于尴尬境地,颇为不自在吧。男人立即找了个借口。

    静等了片刻,见男人不再接话,冯洛焉低落地垮下了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孤独地闭起眼,告诉自己,不能说实话,不能说啊,说出来,只有自取其辱的份儿!

    转眼过了两日,两日中冯洛焉趁天晴出阳晒了一堆发潮的柴火,又到山脚下捡了些枯枝落木,跟着一块儿晒了晒,他又是忙这个又是做那个,屋里屋外团团转。

    吃好晚饭,他端着几只碗来到院中打水洗涮,刚一蹲下,却瞥见男人杵着竹拐跨了出来。

    “萧大哥,小心门槛。”

    男人用脚踢了踢门槛,点点头:“知道了。”

    他走出来,恰好拂过一阵微凉的夜风,额前的几缕发丝随风轻摆,这是他近一个月以来头一次感受到外界的气息,自然,舒畅……可惜,他看不见。

    冯洛焉把手伸进冰凉沁人的井水中,不禁抖了抖,他笑着看着男人,道:“今夜可以看见星星,一大片呢,亮晶晶的。”

    男人听出了他的好心情,意外地没拿自己眼瞎置气,而是说:“在长江上看到的星星,是最美的。”

    “真的吗?”冯洛焉眨眨眼,单纯地问。

    男人慢慢正视自己的伤疤,一点一点地去适应没有光明的日子,他回忆道:“天晴时,江阔云低,夜渡长江时,可看见一望无垠的江面上泛起点点星光,头顶一片璀璨耀目,将人照得一清二楚。”

    冯洛焉停下手中的动作,兀自将手浸泡在清凉的井水中,他努力地想象着那一切,辽阔的江面,起伏的江潮,夺目璀璨的星光,还有迎风而立的男子……

    “萧大哥,我很想见见那样的景致,应该是美得令人陶醉吧?”冯洛焉畅想道。

    男人点点头,道:“我是终身难忘的,你以后也可以去长江上看看,洛州离长江并不遥远,日夜兼程的话,七日可到。”

    冯洛焉低下头,寂落地笑笑,他自然可以去,坐上江船,怀揣愿景,去欣赏那一片刻骨铭心的美景。然而,他并不想一个人,孤独地前往,身披匆忙的风霜,独饮一场盛宴却无人共享,那该有多寂寥?

    “这要去,也得等仗打完吧?”冯洛焉呵呵一笑生硬地转了话题。

    男人一怔,明显忘了北昭还在和南昭打仗的事,他面露苦恼,神情变得有些严峻,“这仗怕是……”

    “打不完了,对吧?”冯洛焉苦笑一声,继续洗碗,“停停打打,都已六年光景,有多少人丧命沙场?有多少人,再也回不了故土?我想,即使打完了,村子里的男人又有几个能好胳膊好腿地回来的?回来了,他们也下不了地,干不了活,凭白给家中的妻女增加负担……无论怎么想,都是要逼死百姓啊!皇帝为了自己的江山,就可以不顾百姓死活吗?”

    长久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没有人说话,或许这个话题带给他们太多的深思,沉重得无法谈论。

    “……会结束的。”男人抬起竹拐,摸索着往回走,口中喃喃道,“一定会结束的……很快……”

    冯洛焉失神地望着他挺拔的背影,长久无话。

    第二日中午吃完饭,冯洛焉就忙活起来,搬出自己许久不用的浴桶,抬到院中清洗了一下,这桶还是他小时候娘亲找村里的木匠师傅做的,平时是娘亲在用,后来他玩心大起,总是跳到桶里,淋得一身湿,娘亲脸上发上也全是水珠,弄得两人狼狈不堪,他哈哈大笑,娘亲气得直拍他屁股。后来娘亲走了,这桶他倒是少用,平日习惯拿盆倒点热水擦擦身。

    洗完浴桶,他又马不停蹄地开始烧热水,蹲在炉子前扇呀扇,熏得满脸通红,直淌汗珠。

    男人一直僵直地坐在桌前,听着冯洛焉噼里啪啦吸气龇牙的声音,很想告诉他别弄了,自己不洗了,可张张嘴,又挤不出半个字。

    或许他这样颐指气使地使唤冯洛焉是不对的,那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非但没有报恩之意,还偏偏摆出一副大老爷的做派,变着花样刁难人家。这样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爹娘从来没有教过他这样待人处世,这些作为若是被他们知晓,自己一定会被训斥!

    倏地攥紧拳头,男人越来越无法容忍自己的无理取闹,他推开长凳站了起来,打算告诉冯洛焉,他不洗了。

    “诶?萧大哥,你怎么知道水烧开啦?”冯洛焉站起身扭动了一下脖子,舒缓舒缓筋骨,他见男人猛地立了起来,很惊讶,“你别急哦,我马上就把水倒进桶里,这样你就可以洗啦!”

    水都煮开了,男人顿时失语,酝酿好的话又憋回了肚中。

    冯洛焉拿水瓢将热水麻利地舀进浴桶,冒着白色热气的水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连续重复同一个动作,冯洛焉的手酸疼不已,他舀完水立即扔下水瓢抖搂自己的手,然后走到男人跟前,“萧大哥,我替你拆下布带,赶紧洗澡,免得水冷了。”

    “嗯。”

    男人笔挺地立在冯洛焉面前,他比冯洛焉高处半个脑袋,肩宽背阔,身姿十分峻拔。冯洛焉替他解下里衣,将布带一圈一圈绕下来,深粉色的疤痕布满坚实的胸膛,呈现出狰狞斑驳之状。

    冯洛焉斜眼觑见男人身前淡褐色的乳首,脸噌的烧了起来,手不小心在男人的身侧滑了一下,指尖满是细腻紧绷的皮肤的质感。

    他慌里慌张道:“对不起,弄疼你了没,萧大哥?”

    男人听出了他的窘迫,坏心地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腹部,冷笑一声道:“你可以尽情地摸,没人阻止你。”

    冯洛焉的掌心好似贴在了一块滚烫的铁皮上,滋拉滋拉要冒烟。男人硬如磐石的腹肌上泛着淡古铜色的光辉,使得他看起来格外野性。

    “你做什么?!谁、谁要摸啊!”冯洛焉气急败坏地抽回自己的手捂在胸口,脸上不争气地冒热气,“男女,授、受、不、亲!你忘啦!”

    又是自己的话煽了自己一耳光,男人气得肺疼,他也不顾冯洛焉在场,一把解开裤头,扯下了裤子,两条修长结实的腿露了出来。

    冯洛焉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盯着不着丝缕的男人,“你、你……”

    男人知道冯洛焉在看他,虽然之前对一个女人觊觎他的身体他很气愤,但现在他却有些得意洋洋,“你闭不上眼了,是吧?”

    “瞎、瞎说!谁要看哪?”冯洛焉努力地撇过头不去看男人颀长的身体,咬着唇羞恼道,“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看的?”

    “呵……”男人也不多争,“带我过去沐浴吧。”

    冯洛焉又要避嫌又要牵引男人,一只手抓了半天才抓住男人的手,一步一步带着男人来到浴桶边。男人扒着桶边儿,长腿一跨,伸进了浴桶,就着适中的热水坐了下来。

    冯洛焉把搓澡巾递给男人:“萧大哥,你先泡着吧,我先去煮第二锅水,等会儿过来替你擦背。”

    “我要洗头。”男人道。

    冯洛焉鼓了鼓脸颊,“好吧,我先帮你洗。”

    他放下男人乌黑的长发,浸泡进水中,轻柔地将热水浇到男人头上,打湿后再用双手替他揉搓头皮。冯洛焉的动作温柔细腻,使得男人舒服地闭起眼,呼了口气。

    冯洛焉取来皂角,抹在男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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