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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雪映初尘作者:三颗心-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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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尹白玉一呆,可见他十分严肃,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摇头说了声,“不。“
  “为什么“,段宏飞道:“你不愿意?“
  “不是。“
  “那是什么?“
  “不能。“
  “你敢说不能。“段宏飞有些生气。
  “不能,就是不能“,尹白玉道:“哥哥,你要成亲,就和陆姑娘成亲吧,她待你很好,你们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又救过你一命。。。。“
  “玉儿,你这么说是要气死我么?“
  “哥哥“,尹白玉跪下来,抱着他的腿,含泪抬头望他,“你的心意,玉儿铭感于心,可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
  “宏飞哥哥“,尹白玉泪中带笑,轻声道:“玉儿此生,生为男子,却承欢人下,本是供人玩乐之人,却得了哥哥真心相待,今生足已,再无他求,哥哥你是未来的锦城城主,段家掌家之人,怎可为了玉儿断送前程,哥哥是个重情守信之人,即便将来后悔,恐怕也不会背弃今日的誓言,如果玉儿答应了,哥哥岂不是要终生绝后了么,那天在海边,哥哥说了爱玉儿,对玉儿来说,已经足够了,和哥哥在一起这一年多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上天待玉儿不薄,玉儿死而无憾。“
  “玉儿。。。。“,段宏飞还要再说,却听庙外人声鼎沸,马嘶蹄鸣,庙前庙后火把攒动,两人推开破旧的庙门,跑了出去,就见秋水烈和赵晨赵夜兄弟站在坡下,整个山坡都被锦城的家将包围了起来。
  “大公子“,赵晨喊道:“城主有令,要属下不惜一切代价带大公子回锦城,请大公子体谅我等奉命行事,不要让我们为难吧。“
  “宏飞“,秋水烈也道:”回家吧,师傅替你求情。“
  段宏飞向前几步;朗声说道:“秋师傅,赵晨赵夜,我既出来,便料到会有今日了,你们看我长大,也知道我不会束手就擒,你们放了尹白玉,我便和你们回去赴命,你们若要杀他,也休怪我手下无情。“
  “小畜牲,你好大的狗胆“,骂声刚起,火把立时分往两侧,段自衡一脸怒容,从坡下慢慢走了上来。
  “爹爹“ 段宏飞没想到父亲会在此处出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不怕家法毒打,怕的是尹白玉在劫难逃,他站在尹白玉身前,迎向父亲,跪倒在地,哀然求道:“爹爹,飞儿求您,饶了他吧。“
  此时此境,尹白玉已然没有怯意,他走上前去,跪在段自衡面前,伏地磕头,闭目言道:“尹白玉但求一死,望请城主成全。“
  




相见时难别亦难(3)

  “不用你求,老子一定成全你“,段自衡一脚踢了过去,尹白玉重重落在地上,鲜血自口中喷了出来。
  “玉儿“,段宏飞跑过去,扶起他,将真气输入他的体内,他知道此举定会激怒父亲,但他不能看着尹白玉死在自己的面前。
  段自衡怒火攻心,手一挥,秋水烈和赵晨跑了上来,拉开了段宏飞。
  “爹爹“,段宏飞挣脱开来,又拦住父亲,他磕着头道:“爹爹,千错万错都是飞儿的错,是我带他离开京城,逼他和我在一起的,他本来不愿意,但又不敢违抗我,他一个。。。。。男宠。。。。不会有自己的主张,爹爹放过他吧,不要因为飞儿违逆爹爹就处死他,飞儿犯下大错,不求爹爹宽恕,就是爹爹打死飞儿,飞儿也绝无怨言,只求爹爹高抬贵手,饶他一命吧。“
  “把头抬起来。“段自衡厉声喝命。
  “是“,段宏飞抬起头来,难掩目中的泪光,段自衡扬手就是两掌,将儿子打倒在地,低声怒道:“小畜牲,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已经答应你可以上他了,你为什么还要带着他走,他再漂亮,你玩玩儿也就算了,你倒好,居然敢到洛阳退亲,你他娘的是鬼迷了心窍么?“
  “是,是,飞儿鬼迷心窍“,段宏飞又再跪好,俯身求道:“爹爹,饶了他吧,您有气就发在飞儿身上,求您了,不要杀了他。“
  “他勾引你离家出走,你告诉我,我怎么让他活?“段自衡高声喊了起来。
  “爹爹,不管怎样,尹白玉罪不至死啊。。。爹爹“,段宏飞咚咚磕头,满头是血。
  “给我起来“,段自衡用力把儿子拉起来,点了他的穴道,把他推给了秋水烈,径直走到尹白玉的面前:“玉儿,我问你,是宏飞逼你的么?“他用脚踩住尹白玉的腿根,喝道:“你想好了再说。“
  尹白玉望了望一直冲他摇头的段宏飞,转过头来,直视着段自衡道:“城主,玉儿做错了事,请城主赐我一死。“
  “你的意思是说“,段自衡冷笑道:“是你勾引了他,是么?“
  “是,是玉儿勾引大公子离家,玉儿罪该万死。“尹白玉死意已决,他闭上眼睛,等着段自衡动手。
  “不。。。。。“,看到父亲抬脚发力,段宏飞大声喊道:“玉儿,你为什么不说实话,爹爹,您也知道他是不敢做的,您是锦城城主,不能不明事理,滥杀无辜,就算有错,错也不在他一人身上,您不想重罚自己的儿子,一定要尹白玉一人顶罪么。“
  “宏飞,闭嘴,别再说了“。秋水烈喝斥段宏飞,他看到段自衡暴戾的眼神,低声道:“宏飞,让他死吧,不要害他。“
  “不。。。秋师傅。。。。“,段宏飞含泪求他,“他是您带大的,一直都很听话,您就忍心看着他死么,您帮帮他,也帮帮飞儿,帮我们求求爹爹,饶了他吧,师傅,飞儿求您了。“
  “哎“,秋水烈看看尹白玉,又看看段自衡,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叹了口气。
  段自衡铁青着脸走向儿子,秋水烈看他面色不善,赶忙拦他,“大哥,他是大公子,要打关起门来打,别当着下人。“
  “走开“,他推开秋水烈,从赵晨手里接过宝剑,扔给段宏飞,解开他的穴道,沉沉说道:“大公子,老子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杀了尹白玉,这件事,我们就到此为止。“
  “爹。。。。。“
  没等段宏飞说下去,秋水烈拉着他来到尹白玉跟前,“宏飞,你爹给了你们机会了,杀了他,让他得个好死。“说完,便叹着走开了。
  “玉儿“,段宏飞蹲下来,捧着他的脸,眼泪滑出眼眶。
  “大哥“,尹白玉笑着望他,“杀了我吧,我不会怨大哥的,能死在你的手里,是玉儿的福气。“
  “不。。。不。。。。“,段宏飞流泪摇头,拿着剑的手不停颤抖,他扔了剑,跪下来抱住尹白玉,“玉儿,哥哥做不到,你死了,哥哥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哥“,尹白玉抱紧他的脖子,哭着说道:“宏飞哥,杀了玉儿吧,你答应过玉儿,不让我生不如死,城主不会放过玉儿的,让玉儿死,他已经开恩了,玉儿不是不想活着,是不敢活着呀,哥哥。。。玉儿求你了,你就成全了玉儿吧。“尹白玉说罢,已然泣不成声。
  “不。。。。“,段宏飞擦了擦眼泪,小声道:“玉儿,答应哥哥,无论多难,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我们才可以在一起,我也答应你,无论多难,我都不会背弃你,如果不能一起生,我就和你一起死。“他说着,缓缓拔出宝剑,对准了尹白玉的咽喉,忽然反肘一挥,将剑横在自己的颈上,大喊道:“爹爹;飞儿不孝,您若不答应放玉儿一命,飞儿就只能辜负爹娘养育之恩了。“
  “哥。。。。。“,尹白玉哭喊着,伸手去夺他手中的剑,被段宏飞推到一边。
  “宏飞。。。。大公子“,秋水烈和赵晨,赵夜见此情景,都是大惊失色,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段自衡挥手制止,他没有去看儿子,一甩衣袖,转头走下山坡,边走边道,“带他们回锦城。“
  
  洛阳城内,叶迟雨在驿馆等着段自衡回来,自从秋水烈离开锦城去寻段宏飞不久,段自衡也亲自出关去找儿子了,叶迟雨不想自己留在锦城,便让段自衡允了自己跟来,不过他答应他不去管他如何处理家事,所以没有前去盐城,而是还等在洛阳的驿馆之中。
  天色已晚,叶迟雨宽衣上床,刚要睡觉,就听门外有人敲门,“师傅,师傅。“
  “玉琦“,叶迟雨道,“快进来。“
  “是“,程玉琦进得门来,大步走到师傅床前跪下,:“师傅,救救他们吧。“
  看到徒弟满脸焦急,叶迟雨披上衣衫,下了床,一连问了几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去哪儿了?怎么到了这儿来?“
  “师傅“,程玉琦急道:“我找到他们了,他们就在盐城外几十里的海边,可我没想到,秋水烈一直跟着我,也是我太大意,居然把他引了过去,我一发现,就赶紧回来找您了。“
  “你是说段宏飞和尹白玉“,叶迟雨一笑,“我说过他们逃不出段自衡的手心,还有秋水烈,那个人一贯的无耻。“
  “师傅“,程玉琦道:“您就别管谁是不是无耻了,您救救他们吧,除了您没人能救他们了。“
  “救谁?“叶迟雨笑道:“尹白玉还是段宏飞?“
  “都救。“
  “都救?“,叶迟雨摇摇头,“我谁都救不了,段宏飞挨打我没法救,那是爹教训儿子,尹白玉么。。。真是很难。“
  “师傅,就当玉琦求您,救救尹白玉吧,别让师伯杀他。“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程玉琦叹道:“不是我好心,而是现在这个时候,要是尹白玉死了,段宏飞也不会独活,我。。。不想让他死。“
  “这么说,你是想救段宏飞了?“
  “师傅。。。。求求您了,玉琦从来也没求过您吧,您就帮帮他们吧。“
  “好吧,我试试“叶迟雨笑道:“不过那要等他们到了洛阳之后,如果在到这儿之前,他们就死了,那我可管不了了,只要他们能活着到了洛阳,我就尽力帮你。“
  “谢谢师傅。“程玉琦给叶迟雨磕了一个头,起身刚要出门,又被叶迟雨叫住,“什么事啊,师傅?“
  叶迟雨沉吟片刻,又在屋内来回踱了一阵,说了句,“你也别闲着,救尹白玉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可不想和你师伯因为他打起来,你去京城找一个人,让他到锦城等我。“
  “谁?“
  “你大师兄。“
  “谁是我大师兄“,程玉琦心下奇了,他入门日久,从来也没听过自己还有个大师兄。
  “师傅还有一个徒弟,只不过入门比你早几年,你没怎么见过他。“
  “他是谁啊?“
  “驸马高天胜。“
  “高天胜?“程玉琦一惊,“原来的武林盟主,现在的驸马高天胜,他是您的徒弟,我的师兄?“
  “是,有什么奇怪的“,叶迟雨笑他,“跟见了鬼似的。“
  “把他叫来干什么?“
  “去叫就是了,师傅是在帮你。“
  “好,那。。。。“,程玉琦问,“他会相信我说的话么?“
  “会的。“
  “您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叶迟雨一瞪眼,“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是我的徒弟,你只要一提叶迟雨这个名字,他就信了。“
  
  又是日落时分,段自衡一行人住进了洛阳的驿馆,段宏飞被秋水烈看了起来,手脚也都上了镣铐。尹白玉一直坐在囚车里,从盐城外到洛阳,囚车始终用黑布蒙着,路上的人看不到里边的情形,他也见不到天日。
  晚饭桌上,叶迟雨没有说话,因为段自衡的脸色实在是难看之极,他不想惹他,更不想成为他发怒的导火索。想起儿子横剑在颈的样子,段自衡扔了吃到一半的饭碗,把桌子一下子掀翻了,叶迟雨早料到他会如此,及时向后躲去,连一滴菜汤也没有溅到他的身上。他叫人收拾了屋子,柔声对他说道:“自衡哥,你消消气,宏飞不是找回来了吗?你就。。。。“
  “给我闭嘴,我什么也不想听“,段自衡怒道:”这个尹白玉,我真是低估了他,想不到他居然有这样的手段,宏飞为了他,竟然用死来要挟我,这个畜生。。。“ 
  “没有这么严重吧“,叶迟雨道:“宏飞重情义,他带走了尹白玉,总不能看着你杀了他,他这么做不能说明他离开尹白玉就活不了,你也不用太紧张。”
  “紧张?”段自衡对这个字眼不太熟稔,但他觉得叶迟雨说的非常贴切,自己的确很紧张,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宏飞,那个果断坚韧却正直善良的儿子,如果他和自己一样喜欢男人,那他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选择家族而委屈爱人,他不知道,也无法预测,他在人前答应儿子不杀尹白玉,而自己身为城主,身为父亲,是不可自食其言的,这样的局面让他烦躁,甚至有点抓狂。
  “门口囚车里的人是。。。尹白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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