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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夫夫双双把家还-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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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仲平又要喊,眼前的景像却突然变了,柏青正在和那新娘子拜堂,他才要扑上去,却又到了一间房子里,到处都红红的,还燃著雕了喜花的红烛!红烛那边的床边上坐著柏青和那新娘,他听到柏青跟新娘子说:“我今天娶了娘子,回去也给平哥娶一个。”
  
  “臭小子!你‘‘‘你忘了你说的话了麽?“李仲平骂他,想跑过去拉他,却突然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著柏青拉著新娘子的手,低声不断地说著什麽,然後揭了盖头,就要去亲新娘子的脸,新娘子抬起头来,却是古大娘的样子,李仲平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30

30、千里相思4 。。。 
 
 
  喘息著怔怔地坐在床上,李仲平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方才梦中的场景,轮番的出现,红的,一切都是红的,柏青身上那件新郎官的喜服更像是真实的一样在眼前晃动,莫明的觉得眼睛都是疼的。
  
  终於再忍受不了,他一拳重重砸在床上,灵台一时清明起来,眼前一片朦胧,月光穿过竹影从穿外透进屋中,一切都看不清,却绝没有梦中那令他恐惧的红,心境慢慢平复下来,有些口渴,他下床到屋外打了井水,冰凉的水吞入腹中,一个激灵,才总算将心神自梦中的情境里拉了回来。
  
  微风吹动竹林发出的沙沙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听来格外清晰动人,李仲平干脆一屁股坐在洗衣槽上,望著天上那轮明月发呆。
  
  他却不知,在几年以前,柏青也曾经这样坐在这里,做著同样的事情,那时是柏青心中忧苦,如今却换了他患得患失,心神不宁。
  
  在第一次与柏青做下那事的时候他确实曾想过,也许柏青许他一生,却可能仍会娶个娘子,那时他还在想不论柏青怎样,只要他自己这一生不会再变就好;可如今听著别人的话,还有梦中那如同真实一般的情境,却轻易地打破了他的想法,原来他根本就放不开,也完全不能接受柏青和别人在一起,这是心底的,渗入骨子里的想法。
  
  那麽多年,两个人一起长大,一起面对一切的困难痛苦和催心断肠的离别,早已将对方溶进了心里骨血中,剔也剔不开的了,十数年的懵懂情意,一朝点醒,便是这辈子都不能分开的,又怎麽容得了看著柏青成亲这样的事?
  
  李仲平弯□将脸埋在膝头,喃喃道:“阿青,阿青,平哥等你,你要快些回来‘‘‘‘‘”
  
  三月春寒,李仲平却恍然不觉,呆坐至五更天时,才慢慢走回屋里,抱著柏青那床被子昏然睡去。
  
  一天又一天,春去夏至,林前小池塘里的水葫芦长出新的来,被鱼吃掉不少,却也依然盖住了半个池塘,李仲平每天忙完农事会在池塘边呆坐一会,却从未等到路的那头捎来柏青的消息。
  
  王家他又去过几次,找小福却被告知那次与柏青一同上京後便留在京中没有回来;到後来人家却连门也不让进了,这让李仲平无计可施。
  
  心中越来越担忧,期间又有人去他家中提过亲,他都拒绝了,连古大娘也戳著他脑门骂他死心眼,为了个弟弟什麽都不要了,他却低头不语,任别人说。
  
  越等越不安,终有一天他看见池子里的水葫芦开出一串串紫色的花来,下了决心。
  
  他将家中能卖的东西都变卖了,连存粮也拿去换了钱银,唯独李婶在时喂的那两只老母鸡他没舍得卖,抱著却了古家,央古大娘替他喂养,又央古七代他收割地里未成的庄稼,他决定收拾行囊上京去寻柏青。
  
  古七和古大娘也知柏青至今没有消息,仍是劝说了一阵,见他坚决,也不再说,心里著实有些心疼他;古大娘纳了双新鞋给他,又做一包干粮,送他路上吃,李仲平默然接了,第二天便锁了门上路。
  
  上京之路遥遥千里,便是顺著官道,也时常是好些天见不著人烟;李仲平将古大娘送的鞋好生包著放在行囊里不舍得穿,穿著自己编的草鞋一路跋涉,时常风餐露宿,便是到得城镇村庄,也舍不得花身上带的铜钱,只想著带到京中给柏青用。
  
  到後来干粮吃完了,他便每到一处城镇或村舍,就替人做工,苦活累活脏活全不嫌弃;他不是一个邋遢人,赶路的途中凡遇有水之处,必然将自己收拾打整一番,加之面相又生得老实,倒真寻到些活计。
  
  这样走走停停,路上又病了一回,幸得那时才到了一处村舍,加之他素来身体结实,花了几个铜钱请村里郎中开了药煎来喝了,坚持著上路,过了几天竟然也就好了;如此这般,到深秋时他才终於到了京城。
  
  一路上他也曾经过数座雄伟城池,可当他翻过那山梁,远远看到那一片巍然城池时,仍是惊得呆了,那样的宏伟壮观,庄严繁华;他有些虔诚地在山脚下洗了一身尘土,换上新布鞋,才又满怀期望却又战战兢兢进得城门,再次被所见的繁华之景震得懵了,宽阔平整的街道,容四五辆马车平行而过也有余,街两旁有牌坊,坊内有街市,里面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他有些呆地看着,直至有人大喝一声:“马车来了还站在路中间,惊了车驾你不要命了?”并被那人一把推至路边,他才惊醒过来,还没
  
  回头,一辆驾著四匹马的大马车自身边疾驰而过,行人们才又纷纷起行。
  
  李仲平回头去看推他那人,一身布衣,身量高大,浓眉虎眼,也正看著他,忙道:“多‘‘‘多谢‘‘。”
  
  话还没完,那人倒不耐烦了,摆手道:“算了算了,看你模样也知是初来京城,不知这些,别谢了,走吧走吧。”
  
  李仲平见他要走,忙又道:“兄‘‘‘兄台,请问赶‘‘‘赶考的学生们要在哪里找?”
  
  那人见他说话拗口,道:“看你这模样也不是个斯文人,偏要学读书人语气,算了,不与你计较;会试早完了,殿试都完了,前两月状元郎才骑马游街,好不威风,你现在才来找谁?”
  
  李仲平听了心里更是担心,便问道:“状元郎?请问是谁?有‘‘‘有没有一个叫柏青的?”
  
  那人道:“姓王,别的不知道。”
  
  李仲平急道:“那放榜的地方在哪里?”
  
  那人伸手一指:“顺著这大街往前,往东,过完街再往南,走小半个时辰,贡院那里。”
  
  李仲平道谢道:“多谢,多谢。”
  
  那人摆手道:“别谢了,走吧走吧。”说完不再理他,转身便走。
  
  李仲平依著他指的路一路寻去,果然到了贡院门口,比南城那个大了不知多少,还有拿著持著长枪的官兵把守,他极小心地寻到写著榜文的牌坊下,在已经有些损毁的榜文上寻著柏青的名字,却见一甲头名,也就是状元竟是王文堂,而柏青的名字,在二甲榜首,李仲平先是喜,後却是忧,更是害怕,柏青果然成了进士,王管事没有骗他,可却为何半点音讯也无?到底发生了何事?他越想越怕,抬头又看到王文堂的名字,心里稍有了主意,在一处商铺问著了状元府邸,便急急地寻了去。
  
  




31

31、双双还家1 。。。 
 
 
  京郊护国寺藏经阁,一楼大殿,柏青站在搭好的木架子上,一手托着只抿墨的白瓷碟子,一手执笔,仔细描画修补正壁上的如来讲经图,他脚旁放着溶好的各色颜料,不同的器皿装着,分得极细。
  
  “子为!”身后有人唤他,柏青微微皱眉,侧身望下去,王文堂正跨过大殿门槛,站住了仰头看他,眼里尽是笑意:“我带了些点心来。”
  
  柏青看见他笑起来:“我前些天应了主持,一月内要将这殿内壁画修补完成,王兄稍待,我这就下来。”
  
  王文堂道:“不急,你先将那白像颜色补完,我站一会就好。”
  
  柏青道:“也好”他拿笔抹了两下,头也不回又问道:“对了,王兄,前月回县里的人回来了罢?可有平哥捎来的信?”
  
  王文堂面上神色微变,立时道:“有的,还是王管事代笔,平哥上月初曾去过城里,王管事本想让他亲自写来着,他却说他会认不会写,便是照着比划了,也没几个像样的‘‘‘‘‘‘”
  
  柏青笑起来:“平哥啊,在家时我也曾经费了许多心思教他写字,可他总也不会写,看着字倒是认识,写起来却好像比登天还难,兰姨还说他小时也是这般,气得我爹扔了笔,再不教他了;其实平哥十分聪明‘‘‘‘‘‘‘”
  
  “子为,”王文堂打断他道:“仔细些,那颜色上到墨线外了。”
  
  柏青啊了一声,一看果然画差了,忙换了黑墨重新勾了线,仔细看了看,觉得没了瑕疵,才吁了口气,暗叹果然是太想平哥了,一想到他便会这般出错,唉,本想考完便回,却不想自己的名字竟在待委官奉派名单内,在朝廷没有正式发下文书之前不得离京,一时也不知是喜是忧,只是想平哥得紧。
  
  最后一笔落下,柏青收了笔,提起长衣下摆小心从木架上下来,一边在木桶里洗手一边问王文堂道:“王兄,我‘‘‘‘‘‘我想问问,上回托你问的那件事,如何了?”他有些赧然,虽极不愿因这些事烦扰王文堂,却又迫切希望能回到县里。
  
  王文堂迟疑了一下方道:“子为,这京城里任职不比郡河县好麽?你为何要回去?我与恩师说起时他还生气,骂你来著,恩师极爱惜你的才华与德品,几次说过要提携你,你这般让他太失望了。”
  
  柏青擦干手上的水,转过身伸出手道:“多谢王兄,平哥的信呢?”
  
  王文堂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与他,他接过便急急拆开来看,仍只是些叮嘱他要注意身体,在京里要小心些之类的话语,不禁有些泄气,喃喃道:“都跟带信的人说了,告诉王管事多问些平哥近况的,怎的都没有‘‘‘‘
  
  王文堂见他将信极仔细地收在怀里,脸色一沉,道:“子为,方才问你的话还没答呢。”
  
  柏青理理袖子道:“王兄,我没有那般高远的志向,读了这些年的书,为的是圆我爹娘和兰姨的心愿,再有就是让平哥过得好一些罢了,我不惯这京里的那些‘‘‘那些场面;我也能看出来,若留在这里需得如何的仔细谨慎才不会行差踏错,太累,非我所愿;再者,我也不能让平哥跟着我过这样时时战战兢兢算计来去的日子,对我来说,什么也比不上我平哥重要。”
  
  王文堂微拧起眉:“七尺男子,十年寒窗,搏的不就是功名在身,登上朝堂,一展才华么?子为你实在太不长进。”
  
  柏青拿起他放在一旁木几上的糕点,塞了一个在嘴里,嚼了一阵吞下去,拍拍胸口顺气,然后道:“王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那实在不是柏青所愿,你就当我是愚钝也好,朽木也罢,只请你再帮我这一回,我这辈子记得你的恩情,绝不敢忘!”
  
  王文堂大声道:“可恩师要荐的县令你也不愿!那郡河县令本要调任,你去补缺正好,你如何不应?”
  
  柏青摇头道:“县令终是要调任升迁的,我不想‘‘‘不想离开,那里离家近‘‘‘”
  
  王文堂气得眼也红了,怒道:“你为了‘‘‘为了‘‘‘竟然失志至斯!你!!”
  
  柏青却觉得奇怪:“王兄,怎么了?前次与你说起你的神情也不好看,今天怎么就气成这样?我‘‘‘我只是不愿留在京中,往后还可以来看你的。”
  
  王文堂指着他道:“你不就是为了你那平哥么?”
  
  柏青脸色一变:“你‘‘‘你如何‘‘‘”
  
  王文堂打断他道:“你写给他的信,那样的语气和口吻,完全不是给自己哥哥的,分明是情信!你们可是兄弟,怎能如此‘‘‘如此‘‘‘”
  
  柏青脸色苍白:“与你何干?你怎能私拆我给平哥的信笺?“
  
  王文堂道:“我也是无意看到,没想到你与他竟然‘‘‘竟然‘‘‘你苦读十载,一朝得成,平步青云,难道不该好好施展,竟为了‘‘‘为了他‘‘,你二人这般有违伦常不说;而他不过是个庸碌无知的农人,还是个男人!如何能与你比肩?你岂非是辜负你爹娘之愿?”
  
  柏青亦怒道:“于我而言,这世上没有比平哥更重要的,连我自己,也不能比!“他停了停,看王文堂面色不豫,深吸口气,放缓了声音道:“王兄,你待我一向如兄弟,我知你是为着我好,但请今后莫要再这般行事说话,你可记得,初见时平哥对你也是十分好的,你明明也是记着他的好的,为何这般说话?“
  
  王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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