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表妹一家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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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下的雨水连成一条直线往下落,雨幕中有几个人影渐渐接近。
蓑衣斗笠,一共五个人。
五人全都盯着凌苍苍。凌苍苍皱了眉,低头继续啃鸡腿。
荆楚坐近了些,一只胳膊环住了她,面向着那五人,笑问道:“几位可是来避雨的?”
第6章 赤槿宫
当先一人瞧了瞧荆楚,抱拳:“两位朋友,雨大,我们五人可能在此避会雨?”
娇滴滴的声音,合着雨声听来似是有些飘渺。原来她竟是个女人。
凌苍苍抬头看了她们一眼。蓑衣包裹下的身材曼妙,可不正是女人。
荆楚应道:“这城隍庙也不是我家的,众位客气了。请便就是。”
一面说一面拉了凌苍苍起来,侧身让那五人进庙。
五人迟疑,望着荆楚和凌苍苍,一时之间倒不敢进了。
荆楚扬了扬眉毛,拉着凌苍苍率先进了庙,那五人这才跟着他们鱼贯而入。
庙内神像破败,四壁蛛丝。那五人升了火,荆楚拉着凌苍苍在火堆旁捡了个比较干燥的位置坐下。
除了蓑衣斗笠的那五人皆身着红衫,如云绿鬓,发髻高耸,如花容貌。凌苍苍不免多看了她们几眼。而她们也是不住的打量着他二人。
内中一年纪看起来最长者往火堆里扔了根桌子腿,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能在此相遇也是缘分一场,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在下荆楚,这是舍妹。”
那女的道:“在下杨柳。”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凌苍苍,道:“荆少侠的妹子长的好生标致。”
荆楚笑着看了凌苍苍一眼,道:“姑娘客气了。我这位妹子啊,不经夸,一夸尾巴就上天了。所以即便她长的好看些,我也从来不敢在她面前直说。”
凌苍苍装作害羞的样子转过了头去,但一只手却不闲着,直接往荆楚的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上去。
“二位年纪轻轻,却不知是何门何派的高足?”
荆楚暗自吃痛,抓了凌苍苍的那只手,回道:“我兄妹二人无门无派。只为我这妹子喜欢热闹,向往江湖,这才陪着她出来游历一番。”
“想来二位也走了好些地方。不知这段时间二位都去了哪些地方?风景如何?闲来无事,荆少侠不妨说些见闻给我们几位姐妹听听。”
荆楚似是真的在思索这些日子去了什么地方。凌苍苍不耐烦起来,正想说话,荆楚按住了她的手,笑向杨柳道:“这几个月么。苍苍,这几个月我们好像就耽搁在这洛阳了。你上次不是说想去江南看看么?在这耽搁的时间也长了,过几日我们便启程去江南吧。”
凌苍苍不耐他们之间这种无聊的对话,打了个呵欠,说道:“我要睡了。”
四下一望,却找不到可以睡觉的地方。回过头来,荆楚正看着她笑。
“苍苍,过来。”他盘起了腿,示意她枕在他腿上睡。
凌苍苍傻愣愣的看着他的腿,再傻愣愣的眼光往上移,一直移到他的眼。
他略偏了头,双眼微微眯着,眼尾稍稍上挑。此时这双细长的眼睛了正带了笑意,望着她。
“苍苍,过来。”
很温柔的声音。她想起在谷中时,娘和爹站在纷飞的梨花中望着她笑,对她招手:“苍苍,过来。”
凌苍苍低了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她顺从的听了话,枕了他的腿面向里合上了双眼。
荆楚动作轻柔的给她披了件衣服,抬头笑向杨柳道:“舍妹无礼,让众位姑娘见笑了。”
杨柳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荆少侠客气了。请自便。”
夜已深,檐外雨滴声渐慢。火堆旁有淡淡的烟雾缭绕开来。
围绕着火堆坐着的那五人瞬间睁开了双眼。一女子道:“堂主,依您看,这少女是否就是那当铺掌柜所说的那名女子?”
悉悉索索的声音,是一张绢布被打开。杨柳对着那绢布上所画的人细细的对比打量着凌苍苍。
绢布再次收起放入怀中,杨柳点头:“应该是她没错。”
那女子皱了眉:“可是,堂主,这男子分明说这几个月他们都在洛阳,并未去长安。那当铺在长安,这女子又如何去那典当了。。。。。。”
“住口。”杨柳瞪了那女子一眼,轻声喝道:“这姓荆的小子话里能有几分真?你还当真信了他?枉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竟连这些也识不出?”
那女子低头:“是。堂主教训的是,属下知错了。”
杨柳蓦地出手,连点荆楚和凌苍苍几处大穴,回头道:“迷魂香的时效仅能维持一个时辰。你,你”她扬了扬下巴,吩咐道:“去取了绳子绑了他二人。”
那二人领命而去。但拿了绳子刚走至荆楚和凌苍苍身旁,正要抬手绑时,却忽然被定住了身形。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
杨柳瞬间抽了剑出来,四下张望一番,但并未看到半个人影。屋外雨声已停,寂静的吓人。她转头看向凌苍苍和荆楚。凌苍苍依旧面向里而睡,而荆楚依旧是先前那般,盘腿而坐,闭着眼睛。
杨柳的眼光慢慢的移向他的手。荆楚的手如她先前所见般环抱着怀中的凌苍苍,并未见丝毫的移动。
她的眼光离开了荆楚和凌苍苍,向着四下虚无的空气喊道:“不知是哪位朋友,请出来相见吧。这般藏头缩尾的,是何道理?”
无人应答。杨柳握着剑谨慎的四下张望。她身后的二人也是握着剑,背对着背小心翼翼的四下张望。
一片静谧中,有笑声响起:“赤槿宫,不过如此。”
杨柳蓦然回头,正对上荆楚含笑的双眼。
“原来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
“阁下究竟是谁?”
“这个,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杨柳用眼神示意她身后的二人,那二人轻轻的点头,悄悄的分开,与杨柳并成包围之势将荆楚和凌苍苍围在了中间。
杨柳捏紧了手中剑,丝毫不敢放松:“阁下好武功,竟能瞬间冲破我所点的穴道。”
荆楚轻笑:“雕虫小技而已。”
“阁下既已知道我们是赤槿宫的人,就该不插手此事才是。”
荆楚小心的抱起了凌苍苍,将她轻轻的放在火堆旁。微弱的火光中,凌苍苍脸颊淡粉色,呼吸平稳,荆楚弯腰小心的将衣服给她披上。
做完这些,他起身,背负着双手,面向杨柳,淡淡的道:“素闻赤槿宫下设春夏秋冬四堂,分着红绿黄白四色。”他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们一眼:“你们是春季堂的?你是堂主?”
杨柳点头:“不错。我正是春季堂堂主杨柳。阁下对我赤槿宫宫中之事倒是清楚的很。”
荆楚半眯了眼,有凌厉之色一闪而过:“赤槿宫不过一小门小派,现今竟然觊觎起荀芒神功。想是你们宫主觉得你们赤槿宫存在的时日太长些了么?”
杨柳蓦然变色:“阁下究竟是何人?”
荆楚淡淡的看向她:“你还不配知道。”
杨柳一抖手中剑,剑尖嗡嗡声顿起,她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受死吧。”
话音未落,人已先起,而手中剑已幻化成剑影无数。这便是她成名绝技的柳絮剑法。柳絮剑法讲究的是轻灵飘逸,一套剑法使出来当真便如春日里漫天柳絮飞舞,端的是美妙无比。但柳絮剑法虽招式美妙,实是处处狠招。杨柳自十六岁上成名来,这十年间死在她柳絮剑法下的亡魂无数。而她也正是凭借着这套剑法跻身长离宫四季堂堂主之首。
而杨柳此时使出的正是柳絮剑法中最精妙的柳絮随风一招。剑招刚出,霎时正如同风起时吹的柳絮无数,四面八方都是剑影,叫人分不出何处是实何处是虚。她心中确信,此招一出,她剑下将再添一条亡魂。
但荆楚只是站在那里,一步都没有挪动。杨柳的剑速很快,瞬间已刺至他身前。荆楚蓦地右手一翻,竟是用中指和食指牢牢的夹住了剑尖。
“这就是柳絮剑法?”荆楚淡淡的说着:“雕虫小技而已,贻笑大方。”
手上暗自用劲,那如一泓秋水般的三尺剑齐齐断为两截。
杨柳大惊,不及思索,左手便向他胸前拍出一掌。荆楚后退,忽然一个扬手,手中剑尖激射而出,正中那名欲待偷袭凌苍苍的女子心口。
与此同时他左掌亦向前拍出了一掌,杨柳不敢硬接,侧身欲待躲开这掌。但荆楚似是已料定她会如此般,左掌微侧,掌风始终围绕在她周身,红柳无奈,只好出掌硬接下了这掌。
杨柳称霸武林虽多依靠的是那套精妙无比的柳絮剑法,但能位居长离宫春季堂四大舵主之首,那内力亦不容小觑。但此时,她接了荆楚的这掌,霎时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滚,终于还是难以承受,口中顿有腥甜之感。
荆楚一掌既出便收了回来,依旧负着手,淡淡的说道:“四季堂,原来不过如此。”
杨柳捂着胸,踉跄着后退几步,她抹去嘴角溢出的那缕鲜红,沉声问道:“我等与阁下素无恩怨,究竟为何阻拦我等?莫不成你也是为了那荀芒神功?但阁下可知,那荀芒神功只有女子才能修炼,于阁下无益。阁下应该知道,得罪我赤槿宫后果将如何。奉劝阁下还是三思的好。”
荆楚重新盘膝坐了下来,将尚在熟睡的凌苍苍轻轻的抱了过来。刚才的一番打闹丝毫没有影响她,她依旧阖着双眼,睡的很是香甜。
荆楚望着她的睡颜,嘴角不自觉的有了些许上弯。他抱紧了她,也未抬头,只是说道:“区区赤槿宫而已,我尚未放在眼里。回去告诉你们宫主,以后别再打荀芒神功的主意。如若不然,他日我便踏平了赤槿宫,教江湖上再没有了赤槿宫这个名号。”
杨柳脸上狠色顿现。但此时她已身负重伤,而其他四个属下一死三伤,她很清楚此时无论如何也奈何他不得。
“今日我心情好,不想杀人。带着你的属下滚出去。但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下次你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一直以来杨柳只有喝斥属下的份,何时曾受过这份耻辱?她心中大怒,欲待上前,但对方不过一掌就已伤的她如此。她只得暗自忍下心中怒气,转身就走。
“慢着。”
杨柳霎时身子僵硬,只怕荆楚忽然就改变了主意。那她只有束手就死的份。
“带了她出去。”
杨柳回头,顺着荆楚的眼光望去,正是先前被他用剑尖所杀的那名女子。
“带了她走。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杨柳怒气上涌,但也只得沉声吩咐属下清理了血迹,抬了那名女子的尸体出去。
“山高水长,我们终有再见的一日。请了。”
她的声音带着狠绝。今日之败实乃平生耻辱,她杨柳终将会有向他连本带利讨还的那日。
但荆楚听了此话,竟轻轻的笑了:“你最好还是盼着不要有再见我的那日。否则那日定将是你的死期。”
杨柳变色,转身就走。
脚步声渐行渐远,檐上重又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荆楚低了头,看火光跳跃中凌苍苍的容颜便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般,那白玉中又微微的透出些许粉红。他不自禁的便轻轻的摸了摸那白玉,触手柔滑。
他低笑:“傻孩子。天底下能将长离宫代表圣女的白玉指环拿去当了的人也就只有你吧?你看看,你这一当惹来多少人觊觎。”
捻起她的一缕秀发,顺着手指轻饶了几圈,若有若无的香气传来,他心中不禁的笑道:不过当了也好。不是你当了那白玉指环,我又怎么会知道你的存在。
将她抱紧了些,下巴轻搁在她秀发上,轻叹了一口气:“唉。真是个傻孩子。”
他怀中本在沉睡的凌苍苍此时悄无声息的弯了弯嘴角。但也不过转瞬即逝。
第7章 苍苍的童年
次日清晨,凌苍苍刚一睁开眼,便看到头顶上方荆楚放大的脸正含笑望着她。
她也对他绽开了一抹笑容,如一朵粉色的茶花在清晨徐徐的绽放开来,娇美无限:“早。”
荆楚亦点头,笑如暖阳:“苍苍早。”
凌苍苍自他的腿上爬起,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脚,环顾了四周,问道:“昨晚的那五个人呢?走了?”
荆楚正在低头掸被她压皱了的衣角,闻言也没抬头:“她们一大早就走了。那时你还在梦里呢。”
凌苍苍闻言哦了一声,似是漫不经心的踢到了昨晚烧剩下的那堆灰烬,正好盖住了前方的那一点血迹。
她回头,见荆楚依旧是低了头在那掸衣角,便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半蹲下,仰头说道:“我饿了。”
是撒娇的语气。一如那些年在谷中,每日清晨起来,向爹娘撒娇着说,我饿了。
荆楚抬了头,无奈的神情:“昨晚那些你都吃完了?”
真不是一般的能吃啊。
凌苍苍笑嘻嘻的挽了他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走啦。衣服皱就皱了,也不会有人注意的。走,我们去前面镇上吃早饭去。”
拉开那两扇破败的大门,秋日温暖的阳光霎时罩满了她的全身,庙前的两颗银杏树叶子半黄,在日光中那半黄便带了金色,是透明的金。有风拂过,叶子簌簌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