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悲歌-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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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儿么?〃 心神激动之下,竟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丁茹平将那孩子推向文履良,道:〃 怀中,快,快叫爸爸,这才是你的亲生爸爸呀!〃 在场诸人闻言齐齐大惊。周善成眼中滚下两滴老泪,哽咽道:〃 小少爷?〃 赵复初也道:〃 恭喜文先生一家团聚!〃 岂料那男孩突然发足奔到耶律仲行的身边,大声道:〃 他不是我爸爸,他是坏人!〃 丁茹平立时尖叫一声,软软地瘫倒在地。
文履良强行压下心头的诸般情绪,走到耶律仲行身前,双手一指,解开了他的穴道,道:〃 丞相大人,请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个清楚!〃 此时他心知耶律仲行必有异,对他说话的口气也不似初时那样了。耶律仲行拍拍男孩,道:〃 到你娘那里去!〃 那孩子甚是听耶律仲行的话,乖乖的走到了丁茹平身旁; 见得丁茹平泪流满面; 竟学著大人的语气安慰道:〃娘,你不要哭了,看中儿把这大恶人赶走!〃 丁茹平又是一声惊叫,忙一把将那孩子拥入怀中,声泪俱下地道:〃 中儿,他不是大恶人,他真是你的亲生爸爸呀!你原来是姓文的!〃 那小孩小小年纪一时间又哪接爱得了这么突兀的事,看看丁茹平,又看看文履良与耶律仲行,突然小嘴一扁,竟〃 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周善成在一旁细看那孩子与耶律仲行。但见耶律仲行尖削脸庞,而那孩子却是明显的圆脸,两人五官未有丝毫相似,显然不是两父子,一时间只觉种种疑团纷拥而来,又想起旧事,顿感悲从中来,久久不能断绝。
耶律仲行看看文履良,又看看孩子,叹了口气,道:〃 唉,平妈,还是你来说吧!〃 丁茹平点了点头,将孩子搂得更紧了,同时慢慢地说开了:〃 六年前的那个晚上,我见你和旭烈兀打得正紧,只想起身去帮你。可不料才一起身,中儿恰好在这时在肚子里面蹬了我一脚,我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热气逼醒了。睁眼一瞧,只见四周都是火,我想爬出去,可是往哪爬呀,已经没了出路,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当时我也以为你死了,於是我想到:' 既然你已经不在了,我一人独活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早地下去陪你为妙!'〃丁茹平说著,似乎又回到了当晚,眼中露出一股孤立无助的神色来。连赵复初这个外人也忍不住心生悲意,陆伯承虽只是个少年,但听著丁茹平的说话语气,也禁不住淌下泪来。
〃 便在我决意求死的时候,突然中儿又动了动,我突想道:' 不行,如今大伯生死未卜,而且他家里又没有男丁,如果我再死了,文家宗嗣岂非因我而绝,我如何对得起履良你,不行,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孩子生下来了再死!' 想到这里我不知从哪生出来的一股气力,竟有如鬼使神差般从火海中爬了出来。〃 〃 後来,我回到乡下娘家,过了半月,便生下了中儿!〃 说著右手又爱怜的抚上了儿子文怀中的头顶。文怀中见娘哭得伤心,伸出小手来替母亲拭泪。〃 那时我家里只有兄嫂二人,他们都是庄稼人,听说我家被官兵剿灭,也不敢收留我太久,我自也知他们的想法,这一点我并不怪他们!〃文履良本想出言责备妻子的兄嫂,但听得妻子这么一说,也只好叹了口气,将话咽回了肚内。
耶律夫人站在一旁听著丁茹平的经历,也不禁叹道:〃 平妈,原来你竟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唉,你真难为你了!〃 但听得丁茹平续道:〃 我出门之後,抱著中儿不知该往哪去,便这么一路漫无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觉竟到了大都城中来。〃 〃 这一日,我刚刚进城,便见街上有一队队伍在游行。我夹在人群中,听得人们说是什么皇后寿诞。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骑高头大马驰了过来,那马上之人一面走一面将大把的银钱抛往人群中,人们都争著去抢,而那人却哈哈大笑!〃 周善成突道:〃 狗鞑子太欺负人了!〃 丁茹平又道:〃 我想履良你说过这里的皇帝大臣都不是好人,所以我没有抢,但偏偏那人的笑声吸引了我,我只觉得那笑声好熟好熟,可是又想不起到底是谁!〃 〃 於是我就问别人,人们都说是六王爷,我闻言心中一震,六王爷,不就是杀死履良的人么?於是我突然冲出了人群,挡在那马前,抬头一看,果然是那奸贼。当时我也不知哪生出的一冲动,从地下拾起一把银钱,劈头便向他掷了过去。〃 众人听到这里,齐齐吃了一惊,周善成却赞道:〃 哈哈,掷得好!〃 陆伯承惊呼道:〃哎呀不好,文婶婶,那您定是被狗鞑子抓起来了!〃 丁茹平点了点头,续道:〃 後来马下冲来了五六个人,挥刀便在杀我,更有一个抢过中儿,便往地下掷去!〃〃哎呀!〃 在场众人除耶律仲行外,齐齐惊呼出声,虽然他们明知那孩子没殆,但由於听得入神,而丁茹平又说得动情,竟有若置身当场的感觉。
〃 就在这时,丞相突然骑马赶了上来!〃 她说著往耶律仲行望了一眼,又道:〃 丞相问旭烈兀可认得我,旭烈兀对我瞧了半天,我只道他认出了我,那时我也自知必死无疑,闭了眼睛,只待他们一刀砍下,我便可和你相见的了!〃 文履良心中悲恸已极,忍不住走过去,轻轻的挽了妻子的手,道:〃 天可怜见,那狗贼竟没能认出你是也不是?〃 〃 嗯!〃 丁茹平点了点头。须知当晚旭烈兀攻陷〃 渡劫堂〃 用意旨在夺取《炎黄针经》,并不曾细心留心丁茹平相貌。况且那时丁茹平刚刚生产,形容不免有些儿憔悴,是以旭烈兀并未认出她便是〃 金针国手〃 文履良的妻子,否则,丁茹平只怕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 当时丞相道:' 今日是皇后寿诞,不需和一疯妇计较。' 接著看了看我,又道:' 此妇手抑婴孩,想是刚刚生产,必是奶水充足。下官府中正新增一女婴,此妇倒正好充做奶娘!' 旭烈兀哼了一声,但也不再计较,後来我便到了这里来。〃 〃 丞相大人待我很好,让我做了燕羽的乳娘。(燕羽便是方才那女娃,耶律仲行的亲生女儿)并认中儿做义子,将中儿视同已出,本来我一直在想履良你的大仇还等著中儿去报,如果呆在这里,看来这辈子也休想报仇,於是我便想离开丞相府。可每次一看到中儿和丞相有若亲生父子一般,我又不忍了,我不忍叫中儿伤心呀!更不忍对不起丞相大人,再说燕羽是我看著长大的,便好象我的女儿一般,你想我能忍心离开他们么?便这样我一直拖了六年,想不到今日竟见著了你!〃 说完这一切,丁茹平已是泣不成声,耶律燕羽与文怀中见她哭得伤心,也忍不住随之哭了起来。文履良听完这一切,心中翻腾不已,种种思绪纷拥而来。耶律仲行道:〃 夫人,你先将燕羽带下去吧!〃 耶律夫人应了声,抱了女儿走向门外。
周善成突然一个箭步跨到耶律仲行身前,〃 扑通〃 一声便拜了下去,〃 咚咚咚〃 啊了三个响头,道:〃 耶律丞相,您对我家夫人和小少爷的大恩,老奴无以为报。老奴适才鲁莽了些,现在向您啊头陪不是啦!〃 耶律仲行忙扶起周善成道:〃 老人家,这怎么敢担?〃 文履良突也道:〃 耶律丞相,大恩不言谢,你对我文家的大恩生同再造,委屈了你这么久,对不起了,现在你可以走啦!〃 赵复初惊道:〃 文先生,这怎可以?他若一走,鞑子兵岂非少了一层顾忌?〃 文履良道:〃 文某人数十年来混迹江湖,也懂得恩义二字,耶律丞相於在下有大恩,在下如再厚颜扣留丞相,那岂非成了忘恩负义之徒?如果鞑子兵攻了进来,文某人也只有拚死一战了,再说今日我与妻子重逢已是上天的著顾了,纵是一死,又有何妨?顿了顿,向陆伯承道::〃 伯承,文伯伯对不起你了,到了下面我自会向你爹爹请罪的!〃 岂料陆伯承竟道:〃 爹大仇已报,伯承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死亦何惧?〃 文履良豪笑道:〃 哈哈哈,好,好,不愧不陆家的後人!〃 赵复初心中惊叹不已,同时暗责自己竟比不上一个弱冠少年,当下暗叹一声:〃 唉,罢了罢了,看来复国大计终日是难成,只盼今日能多杀得三两个鞑子,也好向先帝交待了!〃 但听得文履良又道:〃 耶律丞相,如此中儿便交托给您了,鞑子不知中儿是文某人的儿子,是断断不会为难他的!〃 他虽是抱了一死之心,但想起儿子终是不忍。
周善成突道:〃 庄主,既然今日死期已至,老奴还有一事也不想再瞒了!老奴说了出来,死得也安心了!〃 文履良心中一震,道:〃 成伯,这话是怎么说来了?〃 周善成道:〃 庄主是否有想过六年前为何鞑子会突袭' 渡劫堂' ?〃 文履良咬牙切齿地道:〃 那全是因为一本并非什么武功秘笈的《炎黄针经》而起!〃 周善成又道:〃 那庄主可曾想过,旭烈兀又是如何知道《炎黄针经》这本书的呢?〃 文履良闻言,不由得心头重重一顿。
这正是数年来他始终也想不通的两个疑点。但听得周善成缓缓地道:〃 其实这一切便因为老奴呀!〃 文履良心头剧震:〃 什么?竟是成伯!〃 但听得周善成续道:〃 昔年老奴曾服侍庄主之时,常见您捧著《炎黄针经》研究,因而老奴便认定了庄主的武功全源自《炎黄针经》!〃〃文履良凄然一笑,道:〃 其实那只不过是本普通的医书而已!〃 周善成苦笑道:〃 可老奴却是湖涂呀。认定了那便是庄主的武功秘笈,您是知道的,老奴生性嗜酒,,经常出没於庐陵城各大酒肆间,有一次在酒肆间结误解了一名男子,自称思汉飞,老奴见他谈吐不凡,但似是个豪杰之士,於是一来二去与他混得熟了。一日老奴喝多了两杯,说起了天下的暗器功夫,老奴头脑发昏便鲽始对那思汉飞大肆吹捧庄主您的金针绝技,那思汉飞说:' 金针国手文履良的名头在下也是如雷贯耳的,保是以这金针做暗器之术,江湖上并不乏文履良一个,可为何文履良的能独树一帜呢?〃 〃 老奴便道:' 我家庄主有一本《炎黄针经》,其上所载的金针绝技冠绝天下,前无古人,後无来者,是以……' 文履良突插话道:〃 那思汉飞便是旭烈兀了?〃 周善成愧道:〃 正是,可惜老奴那时瞎了狗眼,在未弄清他的真实身份前说了这多胡话,以致於为整个庄子带来了灭门惨祸呀!这一切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虽死一万次亦不能补过!〃顿了顿,凄然笑道:〃 呵呵,不过今日反正是一死的了,老奴说了出来,心中也好过多了,去得也安心了!〃 文履良心内绞痛,至此心中藏了多年的疑团总算是解开了,只是他万万没料到昔年的一切全是因为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人,这又教他如何忍心去苛责对方?想起昔日死难的朋友兄弟家人,两滴浊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下脸庞。正伤心间,突觉得一只小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庞,原来竟是自己的儿子文怀中要替他拭泪。但听得文怀中道:〃 好了,好了,中儿错怪你了,中儿再不说你是坏人啦!〃 须知文怀中年纪虽小,心思却极是聪颖,众人方才所说的话他虽听不全懂,但也听得出几份意思,况且一种与生俱来的父子天性令得他对文履良产生了一种亲近感,见得文履良流泪,便不由自主的上前替他拭泪。文履良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儿子搂入怀中,一连声地叫道:〃 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文怀中望向母亲,但见母亲虽是泪流满面,但一股喜悦之情却是溢於言表。
看著这父子天伦的一幕,耶律仲行也忍不住举袖拭泪,提醒道:〃 中儿,快叫爸爸!〃 文怀中闻言,大声叫道:〃 爸爸,爸爸!赵复初在一旁唏嘘不已。
便在此时突听得屋外院落中响起一个宏亮的声音:〃 文先生,在下司马中原特来拜会!〃 屋中众人闻言齐齐一惊。文履良更是暗责自己只顾高兴,忘了防范敌人了。但此际敌人既已进来,他也只能随机应变了,当下不慌不忙,放开儿子,眼看屋外天色已慢全黑,当下取了火摺子,将屋中的蜡烛全部点燃了。
周善成却是个火爆性子,一听得司马中原自报家门,竟是怒不可遏,提了长刀,暴喝一声冲出了屋外。须知司马中原身为汉人,却向蒙人奴颜屈膝,在江湖上实是臭名远播,武林中一些心怀帮国之士都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周善成更是个疾恶如仇的人,是以一听对方名字使冲了出去。
司马中原本见屋中一片漆黑,也不敢冒然进屋。突见得烛火一闪,一个老头如疯汉一般持刀冲了过来,不由得大吃一惊,政权想说话,周善成已是当头一刀斩下。当此情况司马中原也无暇多解释了,疾退三步,哪知周善成紧追不舍,刀刀狠毒。避得数招,司马中原也不禁起了火气,心道:〃 你这老儿也太过无理,我若再避,倒显得我怕了你!〃 心念未已,右臂一探,已自背心抽出上只三尺来长的铁??,与周善城对拆起来。一时间只闻得〃 当当当当〃 金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