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劫-第1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见窗外火焰虽已熄灭,但四方仍不时有一缕缕黑烟飘起。
吴仁面露喜色.接口笑道:“这便是俺兄弟的手笔了,在东、南、西、北四方,同时给他烧上了一把野火。虽不能将这传声驿烧的干干净净,但至少也将南宫世家烧的手忙脚乱。”
妙空沉声道:“不知南宫世家可曾瞧见是谁放的火?”
吴仁含笑道:“方才放火的虽是俺,但第一个大呼救火的却也是俺,等到别人赶来救火,俺不但在一旁相助,而且出力最多,南宫世家那些蠢汉还不住向俺称谢,要摆酒请俺痛痛快快的喝上—顿,又怎能说是俺放的火?”
妙空沉吟道:“兄台既要放火.为何又出手助他救火?”
吴仁道:“俺兄弟这把火只是要移开南宫世家的注意力,好叫那些黄衣喇嘛安然脱身而已,这用的本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何况俺纵不出手相助,他们还是一样能将火扑灭的。”
他显见自认此计施的高明已极,面色神情.更是无比得意。
妙法却一直紧紧皱着眉头,此刻突然沉声道:“贤昆仲这把火虽可将南宫世家烧的忙乱一阵,但却不知要有多少人为此流泪了?”
吴仁道:“此话怎讲?”
妙法叹道:“不知贤昆仲可曾想到,这传声驿本是善良人家的私产,南宫世家或以威逼,或以利诱,将之借来用的,但想见也不过只是借用于一时而已.贤昆仲这把火一放,等到屋主回来,眼见家园被焚,一生心血付诸流水,那却又将是何等伤心悲痛,贤昆仲问心又怎能无愧?”
这番话,无异是一桶冷水,当头自吴仁身上淋了下去。
妙法的话尚未说完,吴仁面上的得意之色,便早已完全消失不见。
妙法干咳一声,接着道:“何况阁下此刻虽已安然脱身而回,但令兄弟却至今未见影迹,是否能全身而退,还未可知。”
吴仁面上立时变了颜色,喃喃道:“不错……不错……大哥他们为何至今还未回来,莫非真的遇险了吗?”
在室中绕了两圈,突然顿一顿脚,道:“俺再出去瞧瞧。”
他手掌方自触及门户,外面鸡鸭又自鸣叫起来,吴仁大喜道:“有人回来了。”
拉开门户一瞧,只见刀疤虎吴道当先而行,身后却还跟着四五条大汉。
吴道面上神情,更是兴奋得意,将门外四条大汉,一一拉了进来。
只见这四人一个须发俱已苍白.满面皱纹叠起。另一个却是面白无须的俊秀少年。
这两人虽然年纪相差悬殊,但容貌却极酷肖,显见乃是父子两人。
另两人俱是三四十岁左右的壮年汉子,—个肤色漆黑如铁,一个清秀白皙。
但两人神情却极亲密,显见不是兄弟,便是好友。
这四人个个目中神光满定,行动矫健敏捷.武功自都不弱。
但此刻四人身上,也都是污迹满身,随处都可瞧见有被火烧焦的痕迹。
妙法、妙空、吴仁等三人,心中都不禁大是怀疑,不知这四人是何身份?
吴道怎会贸然将他们请来此地。
妙法本当他四人乃是长白四虎的良朋好友,但见了吴仁面上神情,又显见他们与长白四虎亦是素昧平生,何况这四人一入室中,亦不禁俱都现出了拘束不安之态,似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吴道也不为各人引见,却先掠去窗前,紧紧关起了窗子。
最后还是吴仁终于忍不住了,悄悄走过去,附在吴道耳侧,低声道:“这四人是谁?二哥你怎地将他们拉来这里,参预我等之机密?”
吴道转过身子,微微笑道:“这四位朋友的高姓大名,俺直到此刻还不知道。”
吴仁、妙法、妙空三人,更不禁为之一愕,转眼望向那老少四人,目中更是充满了怀疑警戒之色。
尤其吴仁之身形,竟在有意无意之间,挡住了门户,似是深怕这四人逃跑一般。
那白面少年面上立刻泛出怒容,但他爹爹立时干咳一声,将他止住。
那中年汉子微一抱拳,沉声道:“在下等与那位兄台乃是在火场中相识.只是匆忙之中,还未及请教他的姓名。”
另一中年大汉亦自抱拳道:“兄弟们本也不敢贸然闯来此地,只是那位兄台却说有机密大事与兄弟们相商,我兄弟此番来到这里,本为的是要结交天下英雄豪杰,是以便跟随前来,各位若觉我兄弟来的不便.在下等这就告辞。”
他言语说的虽仍甚是客气和平,但神色间显已有些不满之意。
吴道赶紧笑道:“兄台切莫误会,俺三弟纵有失礼之处,那也只是因他不明此中究竟,少时在下必定要他向各位赔罪。”
白面少年冷冷道:“赔罪不敢,只请他莫将我等视如窃贼也就罢了。”
吴仁面上也不禁微现怒容,但也被吴道干咳一声止住。
妙空眼见这般情况,忍不住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吴二侠相请这四位朋友前来,为的究竟是什么?还请吴二侠快些说出才是。”
吴道沉声道:“方才火起之后,在下并未走远,一直在旁观看,只见片刻之间,便有数十人赶来救火,唯有这四位,看来虽也是在帮着救火,其实却在暗中帮着倒忙。”
微微一笑,接道:“原来这四位非但未曾救火,反而不时偷偷将一些引火易燃之物,抛入火堆,若是人人都如他四位这般救火,火势非但永远不会熄灭,只怕不用多久,便可将这传声驿烧的干干净净。”
那白发老者捻须微笑道:“不想兄台目光,竟如此锐利,我等只道此事做的十分隐秘,哪知却早已被兄台看破了。”
吴道微笑道:“若是有南宫世家门下走狗瞧见四位这般举动,自必大怒,但在下见了,却是喜不自胜,只因四位如此做法.显见是要与南宫世家作对的,而在下等恰巧也是南宫世家的仇人对头,是以火势一告熄灭,在下便不嫌冒昧,坚邀四位前来,商量如何对付南宫世家的大计。”
那白面少年展颜一笑,道:“原来如此,兄台为何不早些说出来,也免得在下方才险些与这位朋友发生误会了。”
吴仁哈哈一笑,抱拳道:“方才全是俺的不是,俺在此先向各位谢过,俺若是早知各位全是南宫世家的对头,各位便在俺脸上括几个耳刮子,俺也不会还手的。”
那中年大汉笑道:“兄弟本当这传声驿中全是承仰南宫世家鼻息的奴才,哪知与南宫世家作对的英雄却也不少,既是如此,咱们今夜便少不得要在这里闹他个人仰马翻了。”
吴道沉声说道:“这正是在下相约各位前来此地之意,各位请看……”
语声微顿,伸出手掌,指着缚在腕上的黄带,接口道:“凡是腕上缚有黄带之人,便都是我辈同道,如此在混乱之中,方不致生出误会。”
那中年大汉笑道:”一切俱请兄台主持大局,我兄弟无不遵命行事。”
吴道微笑道:“在下怎当得起如此重责.主持大计之人,实比在下高明百倍。”
白发老者、白面少年,以及两条中年大汉不禁齐地动容道:“是哪一位前辈高人?”
吴道沉声道:“此人姓名说将出来,各位必定也是久仰得很。”
中年大汉忍不住再次问道:“究竟是准?”
吴道面现得意之色,一字字缓缓道:“便是少林百代大师!”
白发老者等四人果然俱都不禁为之耸然动容,齐地脱口道:“百代大师,绝代侠憎,在下等委实闻名已久了,却不知他老人家此刻在哪里?”
吴道缓缓道:“方才在下还看到他考人家在那贵宾馆前徘徊,但如今……”
转目望向妙空、妙法两人,皱眉道:“此刻他老人家怎地还未回来?是到哪里去了?”
妙空苦笑道:“兄台来问在下,在下却不知该去问谁了。”
突听“笃!笃!笃”三下敲门之声,吴仁立刻转身叱道:“谁?”
门外应声道:“是我,三弟快开门。”
吴仁喜道:“是大哥回来了。”立即开了门户。
只见门外竟有十余人一拥而入,除了吴德与吴义兄弟两人之外,竟还有十余个身披黄色袈裟,神情冷削.容貌奇诡的黄衣喇嘛。
众人一见这些身怀绝技的黄衣喇嘛居然也来到此间,面上都不禁现出惊喜之色。
吴仁道:“小弟正在奇怪大哥为何回来的迟了,原来大哥竟是为了接应高人。”
一个枯瘦矮小之黄衣喇嘛合什微笑道:“高人不敢,高人便是各位。”
他言语虽是生涩难懂,但神情却是和蔼可亲,与方才掌震巨树时,已自判若两人。
但众人除了妙法、妙空外,都已见到他方才掌震巨树之威,自不觉要对他多存几分恭敬之心.纷纷躬身施礼,含笑让坐。
这小小一间房子,此刻骤然增加了十八人之后.立刻显得热闹起来。
人人面上,俱是充满兴奋之情。
但百代大师还未回来.却又不禁令人担心。
那中年大汉显得最是焦急,口中不住喃喃道:“只要百代大师一回来,咱们立时便可开始行动,但……但他老人家究竟到哪里去了,咱们是否该分出数人到外面找他才是?”
妙空立刻应声道:“正是……”
转身瞧着妙法,口中虽未说话,但神情却无意在说:“此间既已有人,咱们便出去找找吧!”
妙法又何尝不是闷得有些发慌,沉吟半响道:“既是如此,便由我兄弟出去寻找他老人家,但请各位在此等候。”
吴德道:“两位至今还未露面,想必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两人出去寻找,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黄衣喇嘛含笑道:“快去快回,百代大师老僧想见的。”
当下妙法、妙空两人,便自推门而出,匆匆穿过院落,走出门外。
只见街道之上,行人又复有了不少,人人都似已将方才惊乱忘的一干二净,有些人已有了几分酒意,更是把臂高歌.大声喧笑。
但这热闹的景象,并未掩饰住暗地里那—股紧张严重之气,门户后,角落中,街道转角处,随处都可看到有黑衣大汉之人影闪动。
这些大汉相隔虽不甚近,但彼此间却俱都随时保持着联络,交换着消息,不时打着手势暗语,面上之神情,也俱是十分凝重,一眼望去,便可分出他们与其他人的不同。
妙空沉声叹道:“吴家兄弟还在自鸣得意,以为他自己做的不错.却不知他们方才那些举动,早已打草惊蛇,引起了南宫世家的注意,瞧此刻四方戒备如此森严,只怕他们再难有所举动了。”
妙法皱眉道:“但那些人却俱已是热血奔腾,势在必行!”
妙空叹道:“他们若真要轻举妄动,只怕便要白白送上几条性命,于事却丝毫无补。唉!只是我直到此刻还猜不透百维的心意,更不知是该设法劝阻他们,还是任凭他们行事?”
妙法沉吟道:“瞧百维之心,似是要任凭他们放手去做,至于他们的成败胜负,反正都与我等无关,但……但我却觉得应该设法劝阻他们才是,能为我方多留下一份力量,总是好的,唉……只可惜任相公此刻不在此间,我等实不该让他走的。”
妙空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咱们总得先找着百维才是,先往左面……”
语声未了,突然丝的一声,一粒绿豆般大小的石块,破空飞来。
石块来势虽急,但却是打向妙空身侧一尺外的空处。
显见这飞石之人并无意要暗算妙空,只不过要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妙空面色微变,立时转目向石块飞来的方向瞧了过去。
只见一人头戴范阳毡帽,身披黑色风氅,向他微微招了招手,便转身而去。
此人以毡帽紧紧盖着眉际,下半边面目又缩在风氅翻领里,妙法与妙空,根本瞧不见他的面目,却又觉此人有些眼熟。
妙法皱眉道:“你可瞧的出此人是谁?”
妙空摇首道:“难以辨认。”
妙法沉声道:“瞧他如此鬼鬼祟祟召唤我等,莫非又有什么奸谋不成?”
妙空沉吟道:“但……但瞧他方才飞石过来,又似并无恶意。”
妙法道:“那或许也只不过是他要用来诱惑我等之阴谋诡计。”
他本是生性淳厚之人.但与南宫世家勾心斗角久了,也不禁学了些机变之心,时时刻刻都在暗中提防这一招。
妙空悚然道:“不错,既是如此,咱们便不可随他前去,免得着了道儿。”
哪知那人却又站住脚步.悄悄向他们不住招手,似是显得十分焦急。
妙法面现犹疑之色,显见心中也难以决定是去,还是不去,皱眉道:“我总觉得此人看来眼熟得很,说不定乃是我等同道.有什么机密之事要来相告,我等若不前去,岂非也有些……”
妙空心中突有灵光一闪,立即接口道:“说不定此人便是任相公,生怕我等应付不周,是以便在暗中随来相助。”
妙法动容道:“不错。”
两人再不迟疑,大步跟了过去。
幸好这时正有几人醉酒大笑而来,吸引了埋伏在四面之黑衣大汉们的注意,是以也无人留意他们的行踪。
那身披风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