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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狼狗记止坠-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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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魄默然,一路马车行来,先不说别的不现实条件,单说让他用走的,从皇宫中轴建筑行到宫门口也得大半天时间,他不会去抱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原先在皇子府便觉的希望渺茫,如今,除了期盼汪硕放他出宫外,他已经不抱任何侥幸了。




汪硕并没有延续皇子时期的荒唐,原本按照白魄在皇子府内的位份,进宫后当封为贵妃,入主四宫之一,只是庄、娴、淑、德无论哪个名号落到他头上,都够他泣血而亡,好在汪硕没有那么做,这也让宫内连着朝堂之上所有人松了口气。




汪硕只是不伦不类的赐了个公子名号,并把人弄进了自己的寝宫,这公子称呼前朝未有过,从今朝昭和帝起才算开了新篇,负责打点汪硕生活起居。前算不得朝中官职,后又不能划入后宫,当真尴尬。




有这想法的人很多,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去找新帝的不痛快,至少没让那禁脔成为贵妃入主后宫,这在很多人看来,算是新帝对他们的退步,只要别让史书正大光明的记载某某朝某某帝开天辟地的立男贵妃,而他们作为臣子被随笔一提,滑稽千年就够了。




也毕竟,这是位兵权在握的帅皇,和先帝不同。





第215章 215章:金屋藏娇
215章:金屋藏娇



大皇子一派被除去,天下文官多动荡牵扯,钱部更是乱成一锅粥,各地税赋都有拖延,可就在前后帝交替,最需要用钱之际,新帝愣是神奇的没动用钱部半分银钱,只从先帝早枯竭的费司中源源不断的挪出银钱,安抚局势,派发军饷,甚至支撑一些早因为银钱不够而中止的皇家工程,隐隐有撑起一个新钱部的倾向,这让不少存心看笑话的老臣震惊,也老实不少。




其实哪怕秦昭硕名至实归,拥有先帝遗言,又有救驾剿灭叛贼之功,但大周皇族早就示弱,若他登基后,无法快速稳定局势,那么无论是大皇子派的剩余力量又或是天下官员派系分割的势力,又或者是偏安一处的奉化军,甚至是江湖力量,都会起动荡,从而给他不小的压力,更给外族可乘之机。




这就是汪硕这般看重离世图的缘故,他很清楚,局势勉强平稳的情况下,一些对立可以显得不那么明显,可一旦他和秦昭翼中有一方动,很多视为默契的东西就不在了,就算他兵权在手可以夺得天下,可是那之后呢!




银钱不说在秦昭翼手中,也在那些站在他身后的派系身上,就算他在军中声望高,可发不出军饷,谁又能为你长久卖命下去?




而要理清这些淤泥,他就需要时间和金钱支撑。




他希望自己是平稳的接手这个帝国,而不是如一般的开国之君一样,先将这帝国打的稀巴烂。




现在就是因为他手上有足够的资金,才不用去向朝堂中的一些派系低头妥协,让他们把根扎的更深,重新骑到他脑袋上来。




秦昭翼在起事时,就以各种理由断了六军差不多半年军饷,就是算准军心晃荡,他就算出兵也动员不了太多部队,但他得到离世图后,早便开始做准备,又岂能让他如愿。在他还是巫灵山庄庄主时,他的好皇兄就派他和沐子白谈条件,想着日后沐子白忽得新野时,能分散他的注意力,顺便牵制神式、策二军。




毕竟,沐子白手上握有六十万大军,这是足以改变国势的力量。




但他早步好了局,兵行险招,挪回这二军,杀了秦昭翼个措手不及。




而那些强臣集团们打的什么算盘,他心中一清二楚,那些人无非想着若秦昭翼赢,登上皇位,他们就可以继续把持朝政,笼络地方官员,甚至作为从龙之臣可更近一步,而他倒下后被自己凝为一体的庞大兵权则会出现真空,这部分真空一部分会分散开成为小军权力量,而绝大部分将会被他们和新帝瓜分。




一直以来文臣都没机会碰触的兵权也会因为新帝初上位各方不稳的情况下被他们染指。




而秦昭翼因为仰仗着他们的力量,和要防备他的剩余力量反扑,必定投鼠忌器,不敢对他们的行为干涉太多。




而如果,不幸胜利的是自己,那么他这个对文官派系毫无染指的皇子,初登基各方都要仰仗他们,就必定要去笼络他们。而他们完全可以老神在在的先给他个下马威,甚至在他稍有不听话的时候便给予敲打,久而久之下去,他要么被磨去一身锋芒沦落成他父皇那样。要么是不肯做妥协而让他们觉的危险后,下死手,乘局势不算稳定,推动沐子白或者其他力量,搅的整个天下难安。




好在,他们的下马威没有给成,这次他登基,并没有让跟随他的人失望,一次性补齐了军饷物资,先稳定了军心,而后在席空谌为首的天策阁辅助下,政务的处置也没犯什么致命性错误,这让一些惧于他底牌的势力暂时安静了下来。




而且,席空谌提出的三省五议一清司的官员架构,某种程度平衡中和了一些势力,让他觉的非常有趣!




他手头实在有忙不完的事情,尤其是在接到急报,奉化军有移动向关内的迹象时。




所以他哪怕知道白魄现在心思微妙,也分不出神去照顾他。




而且,这龙椅他连屁股都还没坐热,随着后宫的充实,皇嗣问题便被提上门面。一些暗涌下的力量当真是半丝喘息机会都不肯给他。




这一切的一切,从进宫开始就沉默的白魄是不知晓的,他那天跟汪硕坐在马车中兜兜转转半天后,总算到了龙卧殿,那是汪硕的寝宫,好在对方没有直接带他去他的卧寝,而是亲自拉着他往殿后走,在穿过竹林后,赫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座人为堆砌起的小山,那小山上不知从哪引来的水正哗哗的流洒下,形成个小瀑布,他的目光儍傻跟着瀑布汇聚成的小溪流移动。




清澈的水中,有一尾尾小鱼正在逆着水流欢快游动,他目光游移开,跟着水流望向这竹林后出现的小湖泊,这汪突然出现的水湖就仿若是仙人不小心遗落在这大内宫禁中的一颗水蓝色珠子,端是美的静谧清幽。




白魄实在没想到,汪硕的寝宫内居然有这么处地方。




湖泊中的水很平静,看不出汇流出去的地方,可若说是死水,这瀑布虽小,但长久累积下,也不会不满吧。更何况他在水里见不到半丝脏污,想必是活水。临近傍晚,湖面朦胧着丝如纱细雾,有风吹动湖边竹林,雾稍散,湖中心一座精致的两层小楼露出真型。




白魄望着那座纯白色的两层小楼,继而又看向水面处通往小楼的浮木长廊皱起了眉,身后的人走上来,和他并肩而立,看似也在欣赏这份难得的静谧,后又转过脑袋看他,语气悠然道:“不知你还看过场戏吗?”




白魄扭头,看身边素衣遮身,却露出龙袍衣领的大周皇帝,皱紧的眉并未松开,站在身侧的男人伸出中指来点上他眉心处,狭长的眼带着笑意,也带着势在必得,“金屋藏娇!”




他震颤。




汪硕感受到,眼睛从他脸上移开,重新投注向远处的小楼阁,那根温热的手指也收了回去,悠然道:“你就是我的娇。”




白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的整颗心都变得湿漉漉的,有些迷离失神。




耳畔听的汪硕低沉的声音继续道:“母后曾说过,爱情是仓惶而斑驳的灾难,对于帝王来说,更是场最大的空欢喜,她让我一生都不要去碰触,然而她自己却一生都在苛求。”




“所以,哪怕最终都会毁灭,我也愿意去奔赴这场灾难。”




“白魄,你逃不掉了!”




白魄湿润的眼看向那座小楼,没有开口。




“这水榭还未取名,你等会进去桌上有纸,写好后自有人收拾。”汪硕最后说完这句,便抽身而去。




白魄依旧站着,不去看离开的人也不走向小楼,宛若根木头。身后有太监奴才慢慢汇聚,全都安静的站在他身后,一起静默。




当晚,白魄进得屋去,在铺垫着的白纸上唰唰写上三个字,“望霄楼”




汪硕虽然把人接回宫,却没有时间继续陪着,一下午搁置的事情早就堆满龙案,他把白魄送到自己寝宫内的水榭便抽身,到暗夜殿的时候,席空谌已经等候许久了。




他进殿的时候阻止了太监的通传,暗夜殿的守卫并不由大内侍卫负责,守候在侧的都是他组建多年并且一直跟随在身边的亲卫—破刃。




一个破刃亲兵伸手替他揽过门后的垂帘,门窗都未开,室内显得有些昏暗,已经点上了数只烛火,他踏步走近的时候就见那姿态潇洒的男子正坐在他龙案下方设的桌子上翻看东西,样子非常专注,连他进来都未觉察。




汪硕知道他的这个第一军师武功其实并不低。




“怎么样?”他理了理身上的素衣,有些不在意的敞开胸口的衣服露出底下金黄色龙袍,踏步走上龙案。




席空谌对他到来只吃惊了一下,就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皇上!”




“礼节倒多了。”他伸手拂去对方的礼,有些不在意的问:“东西都看过了?”




“是,皇上手下的粘杆处果然厉害。”




“孤不是让你来夸他们的。”他坐下,一甩右手的袖子,桌上铺垫着国界南边各城分布地图,视线仔细的在上面来回,低沉道:“消息是准确的,你可有拿出办法?”




席空谌看上座帝王姿态洒脱,没有多在意他的礼节,但他却依旧恭敬如初,站起身后整理好衣服,想了想也不如以往那样直接说出想法,停顿会思索后才道:“这主要还是看皇上的意思。”




汪硕终于抬头,淡淡看他一眼。




“孤的想法你应该很清楚,有北疆这个心腹大患在,左右二军便挪用不得,现在涅京的情况也算不上稳定,孤手底下根本无人可用。”




“的确,皇上您和沐子白相比最需要的不过是时间,现如今您已登大位,天下政令早便通达,沐子白断不敢这时候行叛逆之事。”




汪硕伸出一手撑在额上,缓慢揉动两下,“你的看法和孤一样,他沐子白这次在夺位之争上吃了个哑巴亏,那口子气出不了这是讨要好处来了。”




“这就是看您更能忍得住哪边了。”席空谌挑眉:“取决于您要先肃清朝政还是先向他沐子白妥协,或者干脆大刀阔斧的一刀清,连心腹之患也一并解决了。”




“到头来孤还是要妥协一边!”汪硕黑沉的眼落到地图上的奉化城处,大拇指缓慢的摩擦起那点,“若没北疆,孤还真想彻底一次把这些个权臣门阀和拥兵自重的军阀一锅端了。”




席空谌低低陪笑两声:“北疆不可怕,但玄宗可最擅长见缝插针。”




汪硕黑沉的目再合上一些,只余一丝细缝向外透着冰冷的光芒,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地图上轻叩,在这样的环境中,席空谌总算上前一步,慢慢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汪硕抬眼看他。




“皇上只要如上次般松懈风水关的防备,自可诱得南隅军入,沐子白侧翼受扰,必不敢再轻动。”




男人眼中的冷芒忽凝为冰冷的杀意,毫不掩饰的看向下方的青年,就算席空谌心脏强大也被看的背后湿了一身,上座的年轻帝君总算轻轻瞥开视线,寡淡道:“不可,从风水关而入沿经十八城四镇,南隅深恨大周人,沿路必定屠杀无数,孤今日既然坐在这张龙椅上,就不可再看孤的百姓受苦。”




席空谌也不知出自什么原因提出这个办法,见汪硕拒绝,非但不感沉重,眉目间还可见一丝轻松,他想了想继续道:“臣恳请皇上划设奉化军。”




汪硕不语,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席空谌心中有沉着,便快速道:“沐子白早为大将军,奉化军更是早有其实却无其名,天下清流百姓难免有非议,您给了他这个名义沐子白心中还可得些安慰,另外,您还可安排邵清为新野郡守。”




汪硕细眼微眯,“这是要把新野的粮草财政交给他了?”




席空谌笑笑,“这是要让沐子白明白,您并未在拖延时间等着秋后算账,您交给他粮草物资是代表您信任他,只要他依旧有为臣之心那他的日子照样可以很滋润,比先帝在时还舒坦。而您未把驻兵权交出去,把握在手中也是为了给他个警示,这是您所能做的最大退步。”




汪硕点了点头,显然对他想法颇感兴趣。




席空谌停顿下,又轻轻附了句:“现新野郡守是福大人的门生。”




汪硕眼中精光突闪,脸上终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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