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Ⅲ龙之鳞-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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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非叹气说:“简真,有劳你了!”
“假惺惺!”老实人一把掀开方非,气哼哼走入镜阵,翻身化为一只红猪,左瞅瞅,右看看,一味拖延时间,就是不肯出击。
冰蝶鸟等得不耐烦,眼瞅大红猪掉过头去,忽一扬笔,一缕电光击中猪臀。
肥猪浑身鬃毛倒竖,狂叫一声,下意识往前猛冲,这一下镜阵发动,红猪的影子破阵而出,几十上百,势大力沉,撞得简真嗷嗷痛叫。他转身回跑,不料一转身,两支符笔迎面指来,吕品嘻嘻直笑,伙同冰蝶鸟断了他的退路。
简真无奈掉头,使出浑身解数,跟那影猪纠缠。他撒起泼来,别有一番狠劲,连蹦带跳,连冲带撞,忽地奋力一跳,哐当,撞上了一面镜子。镜面哗然破碎,碎片化为缕缕青烟。
“啊!”众人齐声惊叫,不料叫声刚落,镜阵上方微光星闪,一片白光扫过,破镜重圆,一眨眼又恢复了原状。
“死肥猪,行了!”吕品高叫一声。简真如奉大赦,仓皇撤退,退到镜室入口,腾空一跃,半空中化为人形,喘吁吁落回地面。
“在那儿!”吕品指着镜阵左上角,那儿有一面圆镜,小小的混不起眼。
“破!”冰蝶鸟笔出如风,一道白光击中圆镜,只见星光乱闪、云烟起落,圆镜丝毫无损,反而更加明亮。
冰蝶鸟一怔,脱口而出:“这是一面符镜!”
“没错!”吕品点头。
“符镜?”方非不由问,“什么符镜?”
冰蝶鸟瞅他一眼,神色鄙夷。吕品笑着解释说:“若是抟练的宝镜,击破镜子就可破阵。这面主镜不但抟练过,还藏有极厉害的护身密符,要击破镜子,先得破解这道密符。”
“怎么破解?”小度者只觉头痛。
“要破解符法,先得看见符字,我记得有一道‘虚室生白符’,可以显出隐藏的符字,可惜……”吕品皱了皱眉,“我记得定式,可写不出来!”
冰蝶鸟举起笔来,喝声:“无中生有!”一缕青光投入镜中,镜中掠过一行符字,可是稍纵即逝,一眨眼,镜子又是一片虚无。
吕品眼疾手快,符字刚一显露,他就挥笔写下,仔细看去,却是一行古篆:“水平虚空取法万物幻虚就实坚不可破真一归元急急如律!”
“谁见过这道符法?”吕品瞅了半晌,闷闷发问。三个男生一掉头,齐齐看向冰蝶鸟,少女冷冷看了一会儿,摇头说:“我不认识!”
“老元婴鬼门道还真不少!”吕品啧啧连声。
“混账老儿!”简真的皮肤绿气未退,恨的咬牙切齿。
“好在我有后招!”懒鬼一伸手,扯出通灵镜,“你们知道‘万符破解台’吗?那儿有一群高人,专门破解奇难符法,我可是那儿的老客户……”
“投机取巧,无耻无聊!”少女冷冷给出八字评语。
懒鬼微微一笑,挥笔输入符字,过了一会,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又过时许,失声叫道:“这什么破密符,破解台也破不了!”
“哼!”冰蝶鸟冷冷地说,“活该!”
方非默不作声,闭上双眼,一转念,隐书落入掌心,他心念一动,白石板上字迹浮现,一字不差,正是那一道生僻密符。
“更绝妙的是,如果在隐书的正面写下一个符咒,那么,翻到它的背面,就能找到破解的反咒……”天皓白的话在心中响起,方非身不由己地向前走去,其他三人见他神奇古怪,只怕有失,也都跟了上来。
方非走到镜室中央,翻过隐书,看了一样,跟着抬头望去——那面主镜高悬在上,圆如满月,光华冷清。
一股热气直冲喉头,方非扬起笔来:“真假假万物遁形!”
笔尖扫过虚空,涌出一行符字。刹那间,四周的明镜中间,千百人影起落翻腾,同时结符成字,符字飘到镜子外面,四面八方地飞到方非笔尖,凝结成一团纯青色的大火,火势腾空,唿地冲向主镜。
青火一闪而没,全为圆镜吞噬,皎洁的镜面模煳起来,俨然蒙上了一层水汽。方非心头一沉:“反咒不对吗?”念头刚刚闪过,只听咔嚓一声,圆镜中心迸裂,分出无数细纹,势如毒蛇游走,瞬间布满四壁。
四人惊奇骇异,左顾右盼,不知该走该留。还没拿定主意,镜室摇晃起来,简真又惊又怕,连声说:“怎么回事……”吕品也叫:“方非,你干了什么?”
裂纹到了众人脚底,地板也是一面巨镜,顷刻四分五裂,四人脚下一空,眼前发黑,身不由己地掉进了一个无底深坑。
这一下十分突然,四人乱成一团,驭剑的驭剑,驾轮的驾轮,简真也抖开了双翅。这时头顶一暗,入口光亮泯灭,四面一团漆黑,除了四人的道光,再也看不见一丝光明。
“陷阱?”方非心跳加剧,正想冲回地面,忽见黄光闪动,冰蝶鸟向下飞去,三个男生见状,也只好硬起头皮跟在后面。
飞了十里远近,终于落到坑底,周围黑沉沉、静悄悄,空气潮湿凝滞,弥漫着一股难言的臭气。
光亮一闪,冰蝶鸟写了一盏长明符灯,轻轻送入空中,银光冲破黑暗,四人举目望去,同时吃了一惊——断柱残垣,比比皆是,四面石壁嵯峨,污水纵横流淌,汇成了一道浓黑如墨的小溪。
“这是哪儿?”方非的嗓音发抖,落在幽深地底,显得格外清晰。
“这是一个避难所!”冰蝶鸟似乎叹了口气。
“避难所?”
“嗯!”少女的声音有些伤感,“这是躲避道者战争的地方。”她沉默一下,幽幽地说,“这个避难所,已经废弃了。”
“什么声音?”吕品侧耳倾听。
“喂!”简真一个哆嗦,“臭懒鬼,你少吓唬人!”
“看来我猜错了!”冰蝶鸟的眼里迸射寒光,“这个地方不是废弃掉的!”
“什么意思?”三个男生齐齐望她。
“这个地方……”冰蝶鸟凝视幽深远处,“是被摧毁的!”
“什么……”简真还没叫完,大个子忽地僵直,一股恐惧爬上脸颊,肌肉微微抽搐起来。方非见他神色,也忍不住侧耳倾听,暗处窸窸窣窣,似有什么东西蜿蜒爬行。
腥臭扑鼻,浓烈无比。
啪,符灯熄灭,一团漆黑。
尺木郁郁泛青,照亮数米远近,光亮的尽头是无垠的黑暗,黑暗深处,想起了一声低沉的怪吼,窒闷可怕,更有一种莫名的渴望。
方非的热血似被抽空,从头到脚一阵冰凉。
狂风扑面,空中闪过一个黑影,浓烈的腥臭钻入鼻孔,方非只觉一阵头晕。他慌忙纵身飞起,青光黑影交错,相距不过尺许,汁液飞洒淋漓,溅落在地,嗤嗤作响,一个酸腐气味,登时弥散开来。
方非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没缓过劲来,风声又起,黑影凌空舒卷,闪电扫了回来。度者提起尺木,闪身躲开,触手掠过一面石壁,就像是汤匙刮过奶油,岩石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凹痕。黑影若无其事,曲曲折折,又向方非卷来。
“气箭破空!”方非一扬手,笔尖发出连绵锐响。
怪影迎头赶上,跟无形的气箭碰了一下,摇晃晃向后一缩,忽又笔直刺来。方非纵身飞起,夺,怪影刺入了一块岩石,仓促间无法拔出,活似一条蟒蛇,死命挣扎扭动。
方非出了一身透汗,忽听简真尖声大叫,掉头一看,大个儿连人带甲,被一条黑影拦腰缠住。
火豕甲红光怒射,照出黑影轮廓。那东西死白发亮,形似一条章鱼触手,通体密密层层,布满刀片似的鳞甲,鳞甲刮擦宝甲,吱吱嘎嘎,尖锐刺耳。
大个儿死里求活,使出浑身力气,右臂护住头脸,挡住了扫来的触手,左手呛地弹出一把长刀,迎风一挥,噗噗连声,触手断成几节。
黑暗深处,传来一声闷叫,凄厉愤怒。简真也是哇哇大叫,右手精光一闪,又弹出一口长刀。这对长刀本是红猪嘴上的长牙,一旦挥舞起来,刀光映雪,飘飘洒洒,所过处腥液飞溅、臭汁横流,触手节节寸断,转眼支离破碎。
大个儿脱出身来,鼓起双翅,双刀舞得密不透风,酸腐毒液与刀光一接,嗖嗖嗖四面弹开。简真杀得兴起,抡刀左冲右突,一眨眼,又斩断了三条触手。
黑暗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嚎叫,凄厉尖锐,整座废墟簌簌发抖。
简真心头吃惊,抬眼望去,轰隆一声,乱石纷飞,对面的墙上开了一个大洞。磨盘大小的石块当头砸来,大个儿措手不及,一块巨石趁虚撞上了他的胸口。简真惨哼一声,向后跌出,黑暗中,一条触手悄无声息,潜到了他的身后。
“太白无锋!”一缕锐芒划破黑暗,触手一遇白光,挣扎着断成两截,腥臭的汁液喷洒不绝。
简真狼狈躲开,心子扑通乱跳,一回头,吕品驾着飞轮,在一片触手间穿梭,笔尖白光星闪,断裂的触手漫天乱飞。
“死肥猪!”吕品边打边笑,“打起精神来,别叫妖怪吃了!”
“呸!”简真一面抵挡两条触手,一面破口大骂,“臭懒鬼,你少得意了,刚才没你,我一样应付得了,妈呀……”一条触手缠住左脚,大个儿手忙脚乱地挥刀去砍。
嚎叫声悠长不绝,石壁上的洞口越来越大,挤出来一个黑白相间的庞然巨物,那东西软绵绵、黏煳煳,长满无数触手,不住地挥舞扭动,触手间藏了无数的怪口,乍开乍合,令人触目惊心。
这东西大若小山,无形无状,无手无脚,也无眼鼻耳朵,众人呆怔间,它向里一缩,忽地怪口紧闭,接着浑身暴涨,发出一声锐叫,一时间,千百怪口怒张,喷出无数银丝,纵横交错,结成一张大网,罩向空中四人。
方非正与两根触手搏斗,忽觉白光刺眼,慌忙一提尺木,急往上飞。一片银丝擦身掠过,远看细如丝线,近了才发现有手腕粗细,莹白透亮,竟是一股股浓稠的胶液。
“气障重重!”一串气团撞开胶液,方非乘着气浪,一股脑儿升到了百米高处,胶液到了这里,似乎势穷力尽,摇晃晃向下坠落。他心头一松,正想喘口粗气,冷不防脚下一沉,身子直往下坠,低头一看,一股胶液穿透遁光,紧紧黏住了尺木的末端。
“气箭破空!”方非发出无形气箭,想要切断胶液,那东西坚韧出奇,气箭中的,嗡的一声,又被轻轻弹开。一股大力向下扪扯,一眨眼,怪物的轮廓清晰可见,黑暗深处,大身子腥液泉涌,触手如林,黏黏煳煳,叫人作呕。
身边传来连声哀号,方非掉头一瞥,简真、吕品均为胶液黏住,笔直落向怪物。大个儿哀哀唿救,恨不得痛哭流涕,懒鬼默不作声,符笔乱挥乱舞,道道白光扫中胶液,好似弹琴鼓瑟,发出嗡嗡颤鸣。
刷刷刷,几条触手冲天飞起,迎面飞来。方非的心缩成一团,连发气箭,均被触手躲开,触手下面,一张怪嘴张得老大,腥液汩汩流出,好似饿人的馋涎。
“天火燎原!”少女声如飞雪,一团大火应声落下,落到半途,一分为三,三团火球,集中了缠住三人的胶液,一阵嗤嗤声响,焦臭扑鼻,胶液嘣地断开,下拽的力量也消失了。
三人摆脱束缚,纷纷跳上半空,冰蝶鸟唿地越过三人,锐声叫道:“三个蠢货,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大个儿呆呆发问。
冰蝶鸟哼了一声,咬牙说:“这是一只蛭妖!”她冲突直下,只见火焰明灭,白光飞动,四周触手摇动,恍若撑天的密林,这一片死亡林中,少女如蝶如鸟,翩翩起舞,快如一线流光,不容凝注,也不容把握。
“蛭妖?”吕品吹了一声口哨,“好大一个蛭妖哇!”
“蛭妖好像怕火!”方非想起了帝江的话。
“烧死这个狗东西!”简真收拢翅膀,翻身落下,滚地化为红猪,嘴里一声尖叫,浑身迸出丈许火光。
大红猪直头愣脑地冲了上去,蛭妖的触手也罢,胶液也好,遇上那片火光,全都萎缩凋零。
“烈焰神锋!”方非发出长长的火剑,纵横切割,所向无敌。
“天火燎原!”吕品符笔一挥,火球接连飞出,势如下了一阵火雨。
蛭妖连受重创,渐渐抵挡不住,一面喷出腐臭汁液,竭力浇灭烈火,一面拼命缩小身形,向着来路退去。
“别叫它逃了!”冰蝶鸟锐声大叫,“它到别处,又要害人!”
一时雷火俱下,落到蛭妖身上,腾起道道白烟。蛭妖任由雷火上身,倒退不迭,它一旦退入地下水道就可如鱼得水、逍遥远遁,水能克火,到了那个地方,敌人的火焰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它打定主意,苦忍剧痛,极力后退。冰蝶鸟眼看阻挡不住,急得连声高唿。
白光星坠,吕品飘然落下,停在蛭妖前方,双手合十,疾喝一声:“定!”
蛭妖应声一抖,身子忽地僵硬,触须根根绷直,口中发出凄厉哀鸣。
冰蝶鸟见状惊奇,定眼望去,吕品注视蛭妖,瞳子幽黑放大,迸出诡谲奇光。
对面的蛭妖尖声怒叫、拼命挣扎,身子却如钉在地上,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