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长醉入深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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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莫醉秋全无提防,微晃间险些滑下鸟背。他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牢牢抱住身边人,这才稳住了身形,却已惊出一身冷汗,胳膊像攀住浮木般紧搂住衣胜寒的腰,丝毫不敢放松。
衣胜寒哈哈犬笑,又指挥赤翼忽上忽下飞旋了好几个犬圈子,才命赤翼斜斜滑翔而下,停落在马车旁。
莫醉秋直等双脚踏到实地,才终于把屏在胸口的一口长气呼了出来。
他定了定神,心绪稍宁,这才注意到师父已下了马车,正担心地看着他。他顿时记起自己先前偷吻师父的情形,面色一红,转而发白,慌张地望住衣胜寒,用眼神乞求后者保守秘密。
衣胜寒心情正好得出奇,嘴角微扬,对关山雨道:「休息够了,就继续赶路。」
他拉着莫醉秋从关山雨身边走过,擦肩交错的那瞬间,衣胜寒眼梢往上一挑,眼底猛地迸射出几许骇人杀气,令关山雨毛骨悚然。但当他试图看清楚时,衣胜寒已若无其事地收回日光,与莫醉秋上了马车。
这天一教教主对他的敌意,彷佛更深了……关山雨不明所以,怔了怔,复又摇头,上车继续赶路。
车轮辘辘,莫醉秋一颗心亦随那车轮上下滚动,暗自提心吊胆地对衣胜寒留意半响,见衣胜寒容色平静,他终于确定衣胜寒不会将他刚才的丑事告诉师父,心下稍定,压低了声音道:「衣教主,谢谢你。」
「醉秋,你是我的弟子,我自然不会让你难做。」
衣胜寒淡然一笑,幽黑的眼眸深处,些微诡谲和冷酷稍纵即逝,可惜莫醉秋正对衣胜寒满怀感激之情,全未发觉。
这天晚上,依旧是在茫茫戈壁中过夜。
三人吃过干粮,关山雨取出携带的干草豆子喂了马匹,便和前几晚一样,拿了帐篷物什自去不远处扎营。
他略事洗漱,和衣睡下投多久,帐篷布帘猛被掀开,一人飞快闪入。没等关山雨出声质问,那人扬手轻点,己将关山雨数处要穴隔空封住。
「……」关山雨微张口,却因哑穴受制,发不出任何声音,借着从布帘缝隙里透进的微弱星月光辉,看清偷袭之人竟是衣胜寒,他不禁变了脸色。
衣胜寒而带讥笑走近,扯开关山雨盖着的毯子,就开始剥起男人的衣裳。
关山雨骇然瞪大了双眼,苦于要穴被封,动弹不得,只一会儿工夫,便被脱得一丝不挂。
朝面前这具成熟匀称的成年男性躯体嫉恨地瞟了两眼后,衣胜寒拎起毯子,随手往关山雨身上一扔,扬长而去。
这大魔头究竟是想干什么?关山雨惊惑交加,如坠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阴冷夜风乘隙而入,吹上他裸露在毯子外的赤裸肌肤,激起一层寒粒。
今夜风声咆哮,听着比昨晚更为猛烈,莫醉秋窝在马车里,盖着厚厚的毛皮毯子,非但不冷,还冒出了热汗,然而想到师父白天中过暑,身体虚弱,他不由得辗转难眠。
等衣胜寒散步回来,他得试着求情,多拿条毯子给师父御寒才行……莫醉秋正想得出神,帘子一掀,衣胜寒已然返回。
莫醉秋硬着头皮道:「衣教主,今晚风寒,我想再给关前辈送条毯子去,他……」
他尚在小心斟酌着字眼,以免惹怒对方,却见衣胜寒竟点了点头。
「你去吧。姓关的要是真的病倒了,会耽误你我的行程。」
难得这天一教教主有这么通情达理的时候,莫醉秋大喜过望,忙道了声谢,抱起一条最厚实的毛毯,下了马车。
赤翼就匍匐在马车旁休息,听见动静,只半睁开朱红的眼珠子,懒洋洋地望莫醉秋一眼,喉咙里低声咕哝两下,算是打过了招呼,又把眼睛闭上了。
小帐篷内静悄悄的,莫醉秋在外面轻唤了师父,不闻回答,想是师父已经睡着了。他于是轻手轻脚入内。
等双日适应帐内黑暗后。他发现关山雨身上的毯子只盖住了腰腹,大半个身体赤裸着,都暴露在冰冷空气里。
这岂非要冻坏了!莫醉秋赶紧俯身想替师父拉上毯子,凄得近了,才看见关山雨双眼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原来清醒着。
他顿觉情形有异,略一审视,果然发觉关山雨是被人点了八。这方圆数十里除却他们三人没旁人,不用说。肯定是衣胜寒做的手脚。
莫醉秋一惊,怕衣胜寒还对师父下了什么毒手,便急着想为关山雨解开哑穴问个清楚。岂知他手筋被挑,使不出力,推拿了一阵,仍解不开穴道,可触摸着关山雨肌肤的双手却不住升温,还微微地起了颤抖。
暗夜里,师父的身体比之白天,更多了股难以言喻的魅惑,引诱着他明知不妥,依然克制不住地渴求着进一步的接触……
关山雨震惊地望着莫醉秋,即使在一片漆黑里,仍可见莫醉秋的戏颊透出异样的火红色,额头和鼻翼均闪着汗光,在他身上游移的双掌更滚烫得像是着了火。
焚醉秋的眼内,全无往日的清澈,代之而起的,是令关山雨头皮发紧的强烈欲望。
这孩子,不对劲!
关山雨刚意识到这一点,他身上唯一的遮蔽已被莫醉秋扯开扔到了一旁。青年吐着灼热气息的唇瓣也覆了上来,重重吮吸着他的嘴唇、脖子、胸口,一路往下移,夺走了关山雨所有的冷静与思考能力。
全身如处于烘炉之中,汗水淋漓躁热难耐,每寸血管似乎都在不断膨胀、痛痒,几乎快要将莫醉被逼至疯狂边缘,只有身下人清凉的肤触,才能让他稍觉舒服惬意……莫醉秋的神智已不复存在,只知道用嘴、用手极力探索着男人身体的每一处。
梦里奢望过无数次的场景,忽然间变得万分真实,指尖摸索到自己向往已久的禁忌之地时,神魂,都已成为多余的累赘。
莫醉秋抱起男人的双腿,用自己最亢奋悸动的前端抵住紧闭的幽门,用力挺进——下身窜起撕裂的尖锐刺痛,关山雨周身僵硬,体内也本能地绷紧,排斥着入侵的异物。
然而这无助的收缩完全无济于事,反而更加深了行凶者的快感,诱使莫醉秋更急切地压住了男人,推开那层层抗拒执拗深入,一步步纵容自己滑向那罪恶又令人为之癫狂的炽热漩涡。
「……」
肉刃齐根楔入的刹那,关山雨遍体均在轻颤,浑身上下渗出了冷汗,可剖开他身体的男根没给他半分喘息的空暇,就在他体内毫无章法地抽动碾磨起来。
烈火焚身的错觉,驱使着莫醉秋在那禁锢他的方寸魔域间狂乱地挣扎驰骋,索求精销魂蚀骨的人间极乐。
肉体拍打撞击的淫靡声音,充斥帐内。
情欲的浪潮来得如此凶猛而又措手不及,欲望恣意宣泄的那瞬息,莫醉秋全然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何方,环紧身下人颤栗的躯体,忘情地呻吟低喊:「师父……」
听着这声情意绵绵的呼唤划过耳畔,关山雨本已渐失焦距的双眼里连最后一丝光芒也消失了,绝望地阖上眼帘。
「唔……」
莫醉秋粗重紊乱的呼吸随着心跳变缓逐渐恢复了正常,头脑里仍茫然一片,彷若刚从一场无比逼真的春梦中醒米,然而转瞬,他就发觉这一切并非梦境。
他和师父,赤身裸体,纠缠着……两人下身连结的地方更是湿淋淋地滑腻不堪。
纵使天崩地裂,也比不上这刻的惊骇,莫醉秋整个人都僵硬了,蓦然大叫一声,慌张地从关山雨身上爬起,披上衣物,像被厉鬼追赶般,逃也似地冲了出去。
天地间狂风厉啸,彷佛有无数人包围在他周身,冷笑斥骂着他这个禽兽不如的无耻之徒。
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居然犯下这等欺师灭祖、人神共愤的秽行?!今后还有何面目再在师父而前出现?!而师父,又会如何看他?!
想到关山雨那双眼睛从此对他将只余痛恨鄙夷,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温柔施舍给他,莫醉秋五内俱焚,喉头腥甜直涌,几欲吐出血来。他无力地跪倒在尖锐扎肉的沙砾地里,浑身瑟瑟发抖,张嘴,却只是干呕。
师父,再也不会正眼看他了!
「呃呃——」几丝嘶哑的低吼终于从喉咙里挣脱出来,他颤抖着站起身,踉跄奔回帐篷内。
关山雨仍紧闭着眼,白浊夹着血丝,兀自从他无法合拢的两腿间缓慢滑出,一片狼藉。
莫醉秋根本不敢再看第一眼,手哆嗦着,却没有犹豫,抽出了关山雨身旁的长剑。剑光冷若凝霜,照亮了他惨白如死尸的面庞。
除了以死谢罪,他已无路可走。
「师、师父……醉秋该死……」他跪倒在男人脚边,惨然一笑,心一横,闭目,挥剑自刎。
一记指风及时激射而至,敲在他手腕上。莫醉秋整条手臂为之发麻,再也拿捏不住,长剑‘当啷’坠地。
他睁开眼,看着不知何时已站在他面前的衣胜寒,嘶声道:「衣教主,你别拦着我。」
衣胜寒的小脸被微弱剑光照射着,青森森的,诡异中带了恼火,对关山雨不屑地投以一瞥后,凝视莫醉秋,冷笑道:「醉秋,别傻了!姓关的那种人,哪里值得你为他而死?你可知道,你的父母就是被他害死的。」
莫醉秋震了震,似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匪夷所思的事情,喃喃问道;「你说什么?……」
第十章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
衣胜寒挑高了眉毛,慢条斯理道:「明护法那天见了你,就觉得你的长相与我天一教多年前已故的前右护法莫晚楼有几分相似。他曾是莫护法身边的小书僮,既然这么说了,不会有错。我于是命他细加追查,今天才收到他让赤翼带来的密函,说他已查得清楚,你确实是莫晚楼的儿子。」
他伸出小手,抚过莫醉秋苍白的而容,惋惜地道:「我入教那年,莫护法已经辞世。我师父常提起莫护法,夸他才智出众,本是放里一等一的人物,只可惜变友不慎,受人挑唆,竟叛出天一教,带着妻儿亡命天涯,终遭横死。否则天一教的现任教主,说不定就是莫护法。」
他嫌恶地望向关山雨,「醉秋,明护法信上说,当年唆使你爹叛教之人,便是关山雨。而你的双亲也是死在他手中。他还假仁假义收养了你,让你认贼作父。醉秋,你可别再被他骗了!」
「……不会的……」
莫醉秋一个劲地摇头,从小到大,都在师父溺爱的注视下长大,视他如已出的师父,怎么可能是杀害他敬亲的凶手?「一定是弄错了……」
「你居然不相信我?」
衣胜寒不悦地慢慢竖起了双眉,突出一指,凌空解开了关山雨的哑穴,对莫醉秋冷笑道:「你不信,可以自己去问他。」
「……醉秋……」声音终获自由,关山雨沙哑着嗓子,睁眸望着帐顶,目中有泪。话声虽低,听在莫醉秋耳中,却犹如石破天惊。
「衣教主说的都没错。你的父亲,是被我一剑穿心杀死的……而你娘,虽非我亲手所杀,也是因我而死。醉秋……」
关山雨吃力地把目光移到莫醉秋血色全无的脸上,青年震惊到发僵的表情宛如最锋利的尖针,扎得他浑身都刺痛起来——二十年来,最担心的时刻,竟在如此不堪的境况下降临。
「……杀了我吧,醉秋,师父不会怪你的……」他阖目,心头除了深浓到无处排解的悲哀,竟还有些许期待。
长久空寂的岁月里,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就是醉秋。曾以为自己为这孩子倾注了毕生所有的父爱和心血,多少能减轻自己背负的罪孽,却没制到自己将醉秋拉进了背德逆伦的境地。
二十年前,他害死了那个男人,二十年后,他不能再毁了那人唯一的骨肉……
「动手吧,醉秋。」
莫醉秋还跪着,脑海里尽成空白,只听见‘咯咯’断续轻响。
那是他牙关相击发出的声音。
痴爱的人,原来竟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可为什么,当时不连他也一并杀了?为什么还要尽心尽力地养大他,让他无可救药地爱上这个最不能爱的男人?
听到关山雨亲口承认,衣胜寒本来很得意,然而瞥见莫醉秋眼里的哀恸越来越浓,他的好心情顿化乌有,冷然道:「醉秋,姓关的杀死你的双亲,罪不可赦。天亮了,我们就启程回天一教在长安的总坛。等我的药炼成,再杀了他祭奠你的父母在天之灵,醉秋——?」
莫醉秋忽然站起,充耳不闻表胜寒的呼唤,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帐篷,徒留衣胜寒一脸怒容地待在原地。
后半夜的风阴寒奇劲,如无形的刀刃切割着肌肤,莫醉秋却感觉不到任何寒意,只因他的身体,比夜风更冷数倍。
胸腔最深处彷佛有双残忍的手,缓慢地撕开了他的皮肉,继而用指甲,慢慢掐着他那颗几乎冷透的心……
他想要狂呼怒喊,发泄掉那股无处可去的痛,可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