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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寸丝不挂(武林秘闻录)作者:长安十年-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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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没了,阿北着急!就说……就说他踪影全无,怕是被天一教,或是白道那帮人劫走了,求宫主派人去查,否则恐怕秘笈外泄。”
  黎素一听,沉吟道:
  “这样肯定不行,一切都是你的猜测,这样贸然去找宫主,引起他的重视,恐怕人找到,宫主也不会留他了。”
  阿北急道:
  “那怎么办……大哥不见了,十三人也没了,这几个月尽是蹊跷事,我怕他们……”
  黎素一挥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脸色不大好看:
  “行了,这件事我找人打听清楚再说,你先回去休息,莫要莽撞行事。”
  阿北口头上应了,心里却不甘心,他告别了黎素,一个人绕着望川宫走了大半圈,直到夜深人静。
  不知不觉,竟走到凌九重的住处,他踌躇不前,想到黎素的警告,不敢妄动,可一想到十三,或许拖延一天,就多一份危险,还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是否毫发无伤。
  于是鬼使神差地,阿北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守卫面前,道:
  “两位大哥,可否通传一声,我有要事,要见宫主。”
  别院内,白望川正站在窗前,隔着绿纱远远地望见几个守卫举了火把,靠近阿北。现在就算他站在阿北面前,恐怕他也认不出故人了。
  凌九重如一只敏捷的猎豹,悄无声息走到他身后,毫无顾忌地揽住他的腰,下巴靠在他肩上,笑道:
  “来了个莽汉,找人找到我这里来了,扰了你的清梦,我这就让人将他抓了,就此关起来,免得他发疯再来。”
  白望川终于开口道:
  “不行!”


☆、第一百一十五章

    凌九重嫉妒得快要疯了;可他还是气定神闲地对白望川道:
    “他找一个叫十三的人;我这里怎么会有。”
    白望川抬头望了望窗外;凌九重趁他眼神游移之时,将他一把扛在肩上,大步朝卧房走去。
    窗外,传来了阿北最后一声呼喊:
    “十三,十三不会死!”
    接着是乱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接踵而来的闷哼让人觉得恐惧。
    房内;凌九重褪去了白望川的最后一件亵衣。
    他打量他的身体,他带了红晕的脸,圆润的肩,腰肢,双腿;以及那处残缺。虽然白望川微微屈膝,想遮盖住它,可徒劳无功。
    凌九重用常年练剑带了茧的手抚摸他的腰侧,他轻轻颤栗,尽管想隐藏,可身体太敏感,甚至比凌九重之前尝过的那些未经人事的少年更不经碰。
    他微怒,一双美目瞪着他,于是凌九重心甘情愿俯□,埋头去吻他,吻到那残缺的地方,他便要躲,凌九重衣着整齐,今日他难得穿了大红色,外面的声音停了,他抬起头,道:
    “望川,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不高兴么?”
    白望川于是松开了手,他视线朝着窗外,鎏金的窗紧紧关闭,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响:
    “我要确定阿北还活着。”
    凌九重笑了:
    “你要他进来,看我怎么爱你么?”
    白望川眼角湿润,他原本浑身发颤,现在好多了,他试着让自己放松。凌九重就要疯了,他捧着白望川的脸道:
    “我是谁?”
    白望川没有回答,他的眼泪砸在凌九重手上,他舍不得,只好作罢,让人将阿北拖到门外,一桶辣椒水浇下来,外面又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阿北开始拼了命似的嚎叫。
    其实阿北并不清楚这个晚上有什么特别之处,跟从前许许多多个夜晚有何不同,他只是忽然觉得苍凉,胸口悲怆压抑,过不多时,他嚎累了,不再发出声音,便有人拖了他下去,关押在水牢里,全身溃烂之处泡着盐水,生不如死。
    夜重新恢复了静谧,人都散了,凌九重吹灭了床边的囍烛,将床上系着纱幔的绳解开。
    月亮探出了头,白望川只看到一个尖尖的角儿,纱幔渐渐拉拢,有块丝滑的绸缎,忽然被覆上他的眼。
    那是一块血红色的丝织,衬着他几近透明的肤色,凌九重忽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那绸缎上很快便湿了一大片,凌九重摩挲着他的眼,那些吻如蝶翼轻轻落下的时候,白望川也失了神。
    第二日,太阳已经高高悬起,照得屋子里亮堂堂,当凌九重捻起白望川藏在青丝中的第三根白发时,他醒了。
    他们像在一起多时,白望川缩在锦被里,凌九重仔细将那根白发揪出来,小心收好,又去找下一根。
    喜榻上的褥单和龙凤被都换过了,一个阉人若是懂得了闺房之乐,就好像濒死之人回光返照一般。白望川安静地躺在合欢榻上,凌九重给他找了许久的白发,最后才贴在他耳边道:
    “没了,望川还年轻,白发少得很,不像凌大哥。”
    白望川并不说话,凌九重又道:
    “有十二年了么?”
    “甚么?”
    “咱们分开的日子。”
    其实白望川完全听得懂凌九重的话,十二年,他记得一清二楚。在望川宫内,日复一日,他也不记得过了多久,逢年过节,也无人与他作伴,看到灯火通明,贺新年,他便默默记下了,知道又长了一岁。
    十二年,他忍辱负重,也因为天一教势头太猛,各种机缘巧合,加上阿东助他一臂之力,否则他恐怕要等二十二年,三十二年,也未必有机会接近凌九重。
    “我不记得了,好像睡了一觉,醒过来爹也不在了,物是人非。”
    凌九重抚平了他皱着的眉:
    “别怕,以后有我在。”
    十三被子下的手紧紧攥成拳,他敛了敛心神,不去看凌九重,披了一件白袍,起身去了。凌九重望着他的背影,渐渐出了神。
    黎素养的那只雪白色临清狮子猫已经生下了四只幼崽,懒洋洋地躺在屋子里,天开始热了,这猫儿毛很长,不耐热,便时常趴在阴凉的地方,动也不动,躺着给小崽子们喂奶喝。
    黎素时不时便去看它,阿西等人直劝他:
    “主人不要管它,它毕竟是畜生,据说刚生完的猫儿都很护犊子,谁靠近就咬谁呢!”
    黎素每日喂它滋补的鱼汤,说来也奇怪,但凡别人靠近它,都要被它张牙舞爪的样子吓回来,唯独黎素靠近了,这猫儿不仅不发怒,还温顺极了,用脑袋直蹭黎素的手心。
    一开始黎素将它的小崽子放在手上看,它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紧张得直哆嗦。黎素看了片刻就笑了:
    “原来是只黑猫,怎么不见它来找你?”
    猫儿“喵呜喵呜”唤了两声,黎素便将它抱在怀里,呆呆地陪它坐了一个下午。
    自此之后,那雪白的狮子猫更加黏着黎素,小崽儿被黎素捧着玩儿,也不生气了,反而带着一窝猫儿,盘踞在黎素的塌下,不准别人靠近。
    黎素近来心事越发重了,只有猫儿才能陪他说话,稍稍解闷儿。
    他现在只剩下三成功力了,可肚子才六个月不到。
    照这样发展下去,临产时,恐怕他要武功尽失了。
    然而阿东不在身边,光凭其他三人,根本没法保护他周全,他平生除了武功,还有机关绝学。他要着手准备去山下黎家别院,跟凌九重请辞半年,花两个月布置机关,才能保证临产那段日子万无一失。
    前几日,黎素跟青龙堂堂主同时在偏殿等待,要面见凌九重。
    黎素这两个月都十分嗜睡,不比从前,肚子也圆了一圈,却不敢太明目张胆以手托腹缓解疲惫酸痛,只好硬撑着,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可凌九重不知忙什么去了,将他们晾在殿中,直到午膳时间也没有出现。黎素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他怕会晕厥,一旦这样,大夫来给他诊断,恐怕孩子的事也要败露。
    他便径自站了起来,在殿中走了几圈,缓解饥饿疲惫。
    然而那青龙堂堂主却是个愚忠的,早看黎素不惯,见他这样公然挑战宫主的权威,便不忿道:
    “左使真是娇贵,跪了片刻便受不住了。也是,整日在宫里好吃好喝地供着,人都圆了一圈。”
    黎素听得火冒三丈,却又胆战心惊,本不想同他计较,那堂主又念道:
    “任务频频失败,要是我,早就挖个坑将自己埋了,哪里好意思在宫里招摇过市。”
    黎素地位在他之上,若今日忍气吞声,以后便要处处看他眼色了。他不说话,待见完凌九重,走到空地处,便抽出九节鞭要给他教训。
    然而刚运真气,便察觉出不对劲,以前真气即刻就能在丹田汇聚,如今却只能感受到微弱零散的一部分,更无法凝聚,九节鞭瞬间变失了力道,然而黎素架势是摆出来了,青龙堂堂主也并不想真的与黎素较量,若是得了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后果不堪设想。
    幸而阿南等人及时赶到,挡下了黎素几鞭子,那堂主才没看出端倪。
    事后凌九重听说了,要罚黎素,本是要关进水牢饿上十天十夜的。白望川那时正在连廊上与他对弈,便不经意道:
    “水牢?凌大哥还有多少刑罚,赶明儿都带我见识一下。”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不高兴的样子,眉头还轻轻皱了一下。
    凌九重哪里还敢再提,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黎素近来很累,六个月之后;是他最辛苦的阶段。
    肚子倒是不像三个月那时候;总一阵阵没来由地痛了,可酸胀感却越发明显。他开始坐立难安,有时候吃一顿饭;一直维持一个姿势,还要弓着腰;使肚子不那么明显;一餐下来累到极点,他偶尔也会佯装身体不好,让阿西将饭端进屋里;一两次还好;又不能顿顿如此;否则他们会担心。
    腰酸的要命,他只得自己揉捏缓解。夜静无人时,拉下帘幕,总算能挺了肚子,轻轻抚摸:
    “小东西,你究竟是个甚么怪胎,要这样折磨我。”
    那猫儿听了,纵身跳上床,挨着黎素“喵喵”直叫,黎素便握住它的两只前爪,逗它玩儿,看它找自己的尾巴转圈儿,揉揉它毛光水亮的背。
    黎素开始跟凌九重提起自己最近身体抱恙,想下山,回到黎家祖宅中休养一段日子。
    凌九重不置可否,并没有当场答应。
    然而黎素却不能一直在宫中赋闲,他等不到凌九重的首肯,只得经常往返祖宅与宫中,阿西等人一个不带,每次去布置一道机关,再骑马赶回来,因此辛苦异常。
    已经差不多三年没有回过家,黎家祖宅只剩零落的几个老仆,丫头们全都遣散了,只有一个护院算是壮年,管家一向是家里的心腹,奶娘看着黎素长大,也不愿轻易离去,因此都在老宅中住着,守着黎家。
    黎素快马加鞭回到祖宅,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凄清景象,心中难免酸涩。奶娘倒是高兴,直唤他:
    “阿素回来了,快给张妈看看,瘦了没有。”
    黎素娘亲死得早,跟奶娘很亲,不由眼带泪光道:
    “没有,倒是胖了。”说罢自己笑起来,张妈握着他的手说了会儿话,便径自张罗饭菜去了。黎素于是自己走到祠堂去,一步一步,走得异常艰辛。一开门,见角落里都是蜘蛛网,历代祖宗牌位上也都落满了灰,满目疮痍。
    他找来干净的布,默不作声擦拭牌位,等挨个儿擦完了,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来,双目垂泪道:
    “爹,素儿不孝。离家十载,归乡寥寥,因爹生前一世英名,子承父业,才勉强袭了左使之位。然儿天资鲁钝,殚精竭虑未能有功。如今已近而立之年,却一步错,步步错,令祖上蒙羞。”说到这里,他不禁将手放至腹上,极温柔地轻轻抚摸。衣袍宽松,他长身玉立,站着还不觉得,这样一跪下,肚子就明显大了,圆鼓鼓的凸出来,然而却不像六个月的身子,倒像四五个月。
    祠堂里只有冷风阵阵,他跪了大半天,这个月份,腿脚却已经开始微微浮肿了,直到撑不住,冷汗直滴,脸色苍白,才勉强站起来。
    他步伐沉重,好不容易走到自己从前的东厢房,歇息了片刻。好在张妈日日过来打扫,干净整洁,倒一点不比他现在住的屋子差。
    过了晌午,黎素叫来了管家,让他去寻附近信得过的木工、石匠各十人,管家奇道:
    “您这是……”
    黎素只简单答道:
    “我离家这么久,家中陈旧破败,需重新修葺一番。”
    管家道:
    “需要添些小厮或婢女吗?”
    黎素摇头:
    “暂时不需要,陈叔,你与张妈、护院等先住进湖对面的小屋,等房子好了再搬回来。”
    于是下午,二十名匠人齐聚黎素祖宅厅堂中,出来时面色惨白,旁人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一律神色惊慌,不肯开口说一个字。
    黎素已将机关布阵图分裁成三十份,其中二十份打散了交给他们,每人负责一块区域,剩下的十份,他再亲自选人照着图纸续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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