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倥偬,辞丹凤-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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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恩？”唐觅一愣，随即点头。“啊，是。”半晌又像想起什么，“主子不再等了？”
男子轻轻转身，抖落一身的风华。
“既然已经有人为我们备下盛宴，虚席以待，我们当然不能有负主人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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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 。。。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哈哈。。。最近在玩《永恒之塔》更新很慢，哈哈~~实在是。。。自我怨念颇深。。。请各位见谅~~不过，额还是会好好写文的，就是速度估计没法保证了。
帝君生辰，整个皇宫都处在一片祥和热闹之中，皇亲贵戚，臣子家眷，言笑晏晏，丝竹管乐之声缭绕于耳边，舞曲也是一首接着一首，殷宸泰然处于其间，得体的微笑，偶尔的回应，不显得冷疏却含着距离。当然，这样的距离是臣下可以接受的范围，若是帝君没有了这么一点东西，反而不似帝君了。君臣之间，尊卑之间，玩弄的也就是这点微妙的距离，殷宸早已驾轻就熟，不过是习惯使然。
他静静坐在席位上饮酒，酒不烈，淡淡的香气。其实很久以前就会饮了，甚至可以说是极为擅饮，只不过，微垂着眼晃了晃酒杯，只不过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总是容不得人真醉的，似乎还有什么不容诉诸于口的，慢慢把酒倾入嘴里，既然连心里都不愿想起，那就干脆忘掉。
“颖亲王到——”
酒杯自右手砰然滑落，却在落地之前被左手接起，紧紧的拽住。
帝王平淡着一张脸，看向慢慢清晰起来的身影。
悠然步入的男子不知不觉把散落在庭院各处的目光聚集到一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弟来迟，请帝君赎罪。”
帝王高坐龙庭，静了半晌没有出声，好一会儿才沉沉开口，“起吧。”
男子轻轻抬了抬嘴角，依言站起身，“今日是帝君生辰，臣弟在这里恭祝帝君，碧梧翠竹，福寿双全。”说着又是一礼，行至间宛若扶风，尽是潇洒姿态，引得一干人等啧啧称叹，心里又不由各自有了计较。
末了，又望了眼坐在皇帝下手的女子，礼貌的一笑，“臣弟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殷红折从方才一瞬间的怔愣间回过神来，连忙出声，“五弟不用客气，都是自家人。”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颖王殿下原是这样的人，难怪…难怪…
洛无垠点头，笑容不改。
帝王沉沉看着这一幕，忽然挥手一指，点了最靠近帝座的位置，这时，才听见周围冒出的几声明显的抽气声，而老练些的自然也是心中大讶，只是未曾流于面上，那个座位空置了几年，想不到居然是留给颖王的。这些年，皇后也不过是坐在帝君的下方，这位颖王殿下居然已经快和帝君并席而坐了，不过，虽是近，却仍然有着距离。
殷红折眼中一动，轻声吩咐身旁的宫女为她斟上半杯酒，小口引了，脸上晕出淡淡的粉红，对周遭奇异的目光不予理会。
老一辈儿的大臣宫人们都是知道这位颖王殿下的，他与当今帝君的关系也着实有些让人摸不清头脑，若说两人不睦，可自小又是相当亲近的，虽然年纪渐长似乎有了隔膜，可当初也是帝君亲自去塞北找到颖王的，那个时侯朝中的局势还不稳定，帝君这一走也是冒了不小的风险，后来册封了颖王为一字并肩王，除了本身极好的封地又让他统管塞北一带，甚至不用定时面圣，这样的权位在历朝历代都是极为少见的，更谬论给的还是自己的异母兄弟。当初谁都知道太上皇属意的是谁，如今落到这样的局面，两人该是多有嫌隙的，可看到帝君对颖王的盛宠又不太像，确实值得一众人等好好斟酌了。
洛无垠倒是相当自在，像是根本不曾注意到周围人的各色目光，泰然的走到那个位置坐下，马上有宫人上前备好席上的东西。
“五弟一路赶来，这一席也算是为你接风了。”帝王说着，举起手边的玉杯，宽大的龙纹袖轻轻垂落，划出优美的弧度。
洛无垠的眉尾一抬，随即拿起手边的酒杯隔空一举，连笑的弧度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谢帝君。”抬袖，一饮而尽。
帝王的脸色募的沉了下来。
歌舞仍在继续，席间的热闹似乎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对话有何削减，只是，暗暗窥探的目光就不知有多少了。
这场帝君的生辰之宴，来了不少贵族女子，云英未嫁，豆蔻年华的，都是盛装打扮。帝君登基几年，竟然至今只有一位皇后，也算是陈朝的一大奇事了，前些日子又传帝君要开始选秀，这其中自然有皇后的默许，这些女子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只是，众女子心心念念的帝君虽是绝丽到惊心，却身含威势，不容靠近，本来就让她们惆怅胆怯，如今又偶然见了亦是万人之上的颖王殿下，更多的目光便开始游弋。颖王殿下同是
俊雅无双的男子，虽然不及帝君清冷精致，却另有一种洒脱之感，仿佛更好亲近，若是有朝一日成了颖王妃也是光耀门楣的事了。
洛无垠对这样的场面驾轻就熟，甚至还不时投来的目光回以微笑，坐在他上首的那一位则是面沉如水，自从颖王入座，整场宴会下来也没有说几句话，虽然帝君本不是多语之人，可寻常宴会之上也不至寡言到这样的地步。
洛无垠没有过多的在意上方投来的目光，与坐在身旁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官员寒暄，笑谈自在，也没有过多的拒绝官员的轮番进酒，宴到尾声，围着他进酒的人都是酒酣耳热了，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没有分毫的失态。
武官们大都是豪爽之人，来了明杨，朝里又多是文官，难得有能与他们尽兴一饮的人，此番，算是痛快了一回，喝多了，原来的陌生感自然消尽，而且颖王的威名他们也是早早领教过了，那种战场上挣来的东西自然更能让从战场上下来的人信服。如此一来许多话也就不那么顾忌了。
“颖王殿下年少有为，身边怎么能没有如花美眷相陪，今儿个在这的各家闺秀，王爷若是有情投意合的，老夫也好为您牵牵线。”说话的是个中年武将，此时，酒喝得正热，大力拍着洛无垠的肩膀，开口道，一众女子闻言，皆是低声笑了起来，有的甚至面露赧色。
“多谢王将军了，只是，本王还不打算成亲。”
“哈哈…若是王爷不想现在成亲，定亲也是可以的啊！”
洛无垠笑着饮下进过来的酒，“本王常年待在塞北，可不想耽误了谁家小姐。”
“话可不是这么说，老夫虽然读书不多，可也知道什么叫‘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若是有中意的该早早定下，不然可要后悔了。”
洛无垠摇头，想不到一回明杨就有人开始给他说媒了，这种事情还真是挡也挡不住，自己这几年虽然喜欢美人，可也没想过要娶一个回府，心底嗤笑，那不是祸害别人么？
“王将军的好意本王心领了。”洛无垠心中一动，“只是本王早已有了意中人。”
此话一出，不少女子霎时黯然，皇座上的人目光一凛，慢慢又转回到手中握着的酒杯，玉杯在手心里打了个转，安安稳稳的回到桌上。
王将军哈哈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说啊，王爷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呢，哈哈，是老夫多事了，王爷几时成亲，千万别忘了老夫这杯，到时咱么再喝个痛快。”周围的武官也是连声起哄。
洛无垠笑着应允，“一定一定。”心想着，这样的诺言大概是怎样也难以兑现了。
“也不知能迷住王爷这样的是什么样的女子啊，哈哈？”一时兴起，转而又开口。
洛无垠莞尔一笑，“只是个寻常的塞北女子罢了。”
话音刚落，稳坐在主位上的君王猛地站起身，大步向这边走过来，众人一愣，瞬间安静下来，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说了什么竟然引得君王离座。
殷红折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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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矜摇曳 。。。
帝王面色平静，一直走到被众人包围住的那人身边，人群自然而然的分开，喝的晕乎乎的一众人等也不由停下了喧闹。
洛无垠侧身放下一直拿在手中的酒杯，视线停留在来人身上，动作很随意，眼神也很坦然。殷宸的眼不由一黯，转而竟然扬起明媚的笑，“五弟难得回来一趟，咱们兄弟这几年从来都没有好好聊过，今晚就留宿程鸾殿，咱们兄弟也好彻夜长谈。”
洛无垠见他一笑，心中满是讶异，又不知怎的微微怅然，也不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样的提议，只能一笑，清清淡淡的应允。
“是，帝君。”
周围的人一阵愕然之后，复又热闹起来，这两兄弟之间毕竟也不是他们能轻易忖度的，帝君这几年从来没有出现过大的情绪变化，更甚之是笑得让人心神为之一颤了，从来都是知道帝君的样貌有多么出色，可大多的时候，他都是高高在上，冷淡肃然的，只当是帝君本就是这样的性子，看来也不过是因为面对的人不对罢了，今夜里见了这样的情景，众人心里也是纷纷扰扰，也许，颖王这一趟回来，许多事情都要开始不同了。
“好了，朕也喝得不少了，下面的事情就交给皇后了。五弟，你随朕来吧。”殷宸淡淡的吩咐，示意宫人领路。
“帝君！”
殷红折忽然站起身，不知什么时候，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只剩下一张平静肃穆的脸，即使是华妆都掩不住的凝滞。
“皇后还有什么想说的？”殷宸骤然冷下声音。
殷红折轻轻垂下眼，又猛地抬起直视着帝王，“祖上有训，外臣不得留宿程鸾殿，还请帝君斟酌。”声音不大，字字铿锵。
洛无垠垂眼，笑得玩味。
殷宸的脚步顿了顿，转过身，仿佛天生的轻蔑，嘴角轻勾，“五弟从来不是外臣，他是朕的兄弟。”
洛无垠脸上的笑静止了一瞬，又缓缓拉开。
帝王看也没看愣在当场的众人，领着洛无垠大步离开。
一路上两人都是一言不发，气氛显得十分怪异，到了程鸾殿，宫人们更是如蒙大赦，迅速地离开，把空间留给许久不得见的两兄弟。
相隔遥遥经年，再次踏足这里，道不出心头那瞬间失重的滋味。不动声色的瞟眼间，入目皆还是一片旧时光景，八岁那年亲自布置的书案，九岁那年自己做的琉璃灯盏，朱墙还是十岁那年二人共同绘上的山河日月图，十一岁的寒玉床，十二岁的新绿香，甚至连近旁那人腰间的佩玉，都是自己所赠。
洛无垠不经意合上双眸，所有一切记忆中已丢下的，如今重逢，居然还能为之所动。蓦然就被圈进了一个怀抱，左手环腰，右手停在肩胛的侧一寸，分毫不差。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暖，心不由自主的柔软起来，即使中间横亘了再多的东西，这一瞬间却情愿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要想起，哪怕只是一瞬的纯粹，也很好。
“小五，长大了。”
“啊。”
简单的对语之后是久久的无言，直到洛无垠伸手，缓缓拉开两人的距离。
殷宸眼神一闪，“以前，你从不会先离开。”话脱口而出。
洛无垠垂眸，“所以才是长大了啊！”轻轻开口道，笑容中融着怀念和已经看不清楚的东西。
殷宸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二哥…”终是不忍，紧紧环住一身龙袍的男子，手渐渐的收拢，脸上却是说不出来的表情。
“小五，你竟然这么久都不愿回来。”
手一僵，洛无垠只觉得凉意又一点点漫上来，只得苦笑。
就算心底再怎么想亲近对方，可是始终有些东西横亘在他们中间，一旦过了这个时间，过了能让人触动的时刻，他们又变成君臣兄弟，这些东西，他和他都明白，说不出口只不过是不愿。
当初的不信任，终究是伤害了对方。
“二哥，想说什么？”察觉到对方的迟疑，洛无垠轻轻开口，若只是说他改变了，未免偏颇，以前的殷宸会有这样的举动？会在他面前迟疑到不知怎样开口？
“小五，真的已经有喜欢的女子？”
洛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