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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梦里闲情总是君-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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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的表情,江晚樵心头一暖,暗道自己这撞的一下也算值了。
  他握住陆其双的手,柔声道:“没事,也不算疼,一会儿就好了。”
  陆其双脸颊又红了一下,犹豫道:“你,你转过去。”
  江晚樵眉梢一挑。
  “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伤势。”
  陆其双竭力保持镇定,却忘了此刻自己的手还握在江晚樵手中,手心紧张的直冒冷汗江晚樵能感觉不到?
  “那,是不是该涂点药?”江晚樵深深地望向他的眼睛,让他避无可避。
  “嗯,我,我去拿。”陆其双逃似的甩开他的手,到屋子另一边去取跌打损伤的常用药膏。
  等他磨磨蹭蹭地回到床边,发现江晚樵还那么全须全尾的躺在那。
  “你衣服怎么还没脱。”
  江晚樵不说话,只笑了一下,然后慢慢坐起来,开始伸手解衣服。
  他本就只穿了件中衣,中衣一脱,里面便什么都没了。
  原本就那么一下的事,江晚樵却跟故意似的,一点一点地解衣带,然后一点一点地将衣服从身上褪下来。
  并且,整个过程,都直勾勾地盯着陆其双。

  克制

  即便如今成了玉茶居的大当家,陆其双也算是个性情寡淡之人,甚少接触风花雪月之事,何时见过这种场面,更何况眼前还是个对自己来说颇为特殊的人。看着江晚樵引诱似的动作和眼神,陆其双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面颊耳朵一下子熟了个透。
  “我,我,我叫下人来帮你抹药吧。”他现在只想赶紧逃走,却又怎么也抹不开脚步。
  “别!”江晚樵忙道,又不放心似的,一把抓住他的手,没想到心急之下用力过大,陆其双猛地被一扯,差点直扑到江晚樵半裸的身体上。
  “我,我我。”陆其双已经羞赧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相比之下,江晚樵倒颇为镇静,他松了松手上的力气,有些别扭似的说:“我跟你家下人又不熟,也不想让别人碰我,你来帮我,好不好?”
  然后又热切地盯着眼前人的眼睛不放。
  眼下这情况,哪轮得着陆其双说不。
  他定了定心神,努力不去看江晚樵的眼睛,尴尬道:“那你快趴下。”
  江晚樵忙将衣服扔到一边,俯身趴在床上。
  屋里的光线原本就不甚明亮,被厚重的床帐一遮,更是昏暗,陆其双却也能模模糊糊瞧到江晚樵后腰上一块暗沉的淤青。
  他拿指尖按了按,轻声问道:“是这儿么?”
  “嘶——是是是!”江晚樵蹙眉道。
  这一口冷气抽的陆其双也有些紧张,他又拿掌心揉了揉,来放松他腰间的肌肉。
  明显感觉手下的身体抖了一下,陆其双连忙拿开手,问道:“我手凉?”
  江晚樵咬了咬牙,摇摇头。
  “快抹药吧。”
  陆其双学着以前看到的样子,拿指尖沾了药,握在手心里焐热,然后揉开,再放在江晚樵的伤处一阵阵地揉。
  “要把药膏揉进去,手得重些,你忍着点啊。”
  江晚樵点了点头。
  陆其双两手都放在他腰上,掌心平展,从腰侧到腰脊,一点一点地揉捏过去。
  手心愈发火热,陆其双暗想膏药应该化进去了。
  揉着揉着,陆其双发觉有点不对劲了,这手下的肌肉怎么感觉愈发僵硬,到最后整个背部简直都紧绷起来了。
  “你,怎么了你?我劲大了?”陆其双以为自己弄疼了他。
  江晚樵头枕在自己胳膊上,一言不发,也不动作。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疼了?你说话啊。”陆其双有些着急了。
  “没,没事。”半饷,江晚樵才终于开口,声音却有些暗哑。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有反应了吧!!!
  江晚樵咬紧了牙,苦水直往肚里咽。
  “那你怎么这么僵硬?”陆其双拍了拍他的背部,“放松点,我劲小点就是了。”
  江晚樵欲哭无泪。
  此刻他宁愿陆其双在他背上捅几刀,也好过用手慢腾腾地揉。
  若让他知道自己眼下的状况,江晚樵相信今晚上他就得在门外过夜了。
  他忙将身体往床上贴了贴。
  身后的手还在轻揉慢捻,江晚樵觉得自己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咳,其双,那个……”
  “怎么”
  “我,我觉得差不多了,我想把衣服穿起来,有点冷。”江晚樵将头埋在臂弯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冷?地龙烧得不够热么?”
  陆其双探了探他背上的温度,奇怪道:“身上挺热乎的啊。”
  说着又在他腰侧摸了摸,“怎么还有点烫?”
  江晚樵腰间又是一阵紧绷,心说这还不是我最烫的地方呢。
  看着他隐隐发红的皮肤,陆其双有些着急,明明身上很热,嘴里却喊着冷,该不会是起热症了罢?
  “晚樵,你真觉着冷?”
  “啊?有,有点……”江晚樵含含糊糊的,只想先熬过这阵。
  陆其双真急了,忙道:“你快转过来,我摸摸你额头,是不是起热症了?”
  江晚樵可当真是有苦难言,忙用手紧紧抓着床单,生怕自己突然被他扳过身子。
  “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趴一会儿就成。”
  陆其双疑道:“当真没事?”
  “绝对没事!”江晚樵信誓旦旦。
  陆其双迟疑地去洗了手,又坐回书桌前,没坐一会儿,只听身后“呼啦”一声,江晚樵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蒙了个严实,老老实实躺在床中间。
  经过方才那么一番折腾,又听着后面窸窸窣窣的响动,陆其双没由来的一阵心浮气躁,哪还有心情看什么账目。
  合上账本,又将笔墨纸砚归置好,陆其双径直走到床边,脱了外袍,便要上床。
  “你,你,你要睡了?”江晚樵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睁大双眼。
  陆其双虽有些不自在,听他这语气却颇有些奇怪,暗道方才是谁可劲催着让他快些睡的,现下又说些什么浑话。这话陆其双当然不好意思说出口,便瞪了他一眼,自己掀被躺下。
  江晚樵躺在旁边十足十的老实,甚至在陆其双睡下的瞬间自己往外侧挪了挪。
  一时间,屋里已悄无声息,只剩窗外冷冽的寒风刮过树枝时带来的“沙沙”响声。
  陆其双想询问他抹药时的异状,又不愿打破眼下的沉寂。
  身旁的呼吸并不沉稳,甚至有些粗重。他知道江晚樵并没有睡着,却异常的安静且安分,心里便生出些疑惑和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忍了半饷,陆其双终于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两人间的距离简直可以再躺一个人。
  他蹙了蹙眉,又见江晚樵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捂个严严实实,只露双眼睛在外面,样子相当怪异。江晚樵发觉陆其双再看他,也将头转过来,询问地望向他。只见他一双大眼睛黑且深邃,又雾蒙蒙的,显出些小孩子一样的无辜,看得陆其双浑身的不自在。
  “你,”陆其双忍着别扭,疑惑道,“你将自己捂这么紧做什么?不怕喘不上来气。”
  江晚樵半埋在被子里的头摇了摇,并不答话。
  “是不是还是觉得冷?”
  “要不我再拿床被子过来?”
  江晚樵又摇摇头,想了想,说:“挺热的。”
  陆其双更奇怪了,“热你还盖这么紧,别把自己捂坏了。”
  说着便伸手想将他被子往下扯扯,起码得把鼻子露出来。
  陆其双刚拽下来一点,江晚樵猛然间像受到什么惊吓似的,一把握住被子,惊慌道:“不热不热,我还是有点冷!”
  看着他明显异常的举动,陆其双简直是哭笑不得了。
  “一会热一会冷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
  江晚樵支支吾吾,满脸通红。
  可怜他活了二十多年,虽没说是久经沙场,却也算是走南闯北颇有些历练之人,从没遇见过眼下令人如此束手无措的场面。
  他当然想抛开所有迟疑顾虑,一把扯过陆其双先吃了再说。可他也明白,能维持现下同床共枕的和平状态已属不易,倘若当真再有些什么近一步的接触发生,难保陆其双不会恼羞成怒,当真与他断绝往来。
  丧父之痛对他伤害太大,突如其来的家族利益也让他压力重重,更何况,自己家里的那些纷争,陆其双未必猜不到,眼下出手,只会让他更加无所适从。这个时候,他不能逼他,也不敢逼他。
  江晚樵不敢冒这个险。
  脑子里纷繁芜杂,如乱麻般四处撕扯着他,江晚樵尚自出神,却感觉额间一片温凉的触感。
  陆其双横过手臂放在他额头上,自顾自道:“不算太热,应该不是风寒,明日还是叫大夫来看看……”
  话音未落,江晚樵便一把拿过他的手,牢牢握在掌心。
  “你这是做什么。”陆其双挣了一下,力量差异悬殊。
  江晚樵笑得温暖,柔声道:“我好的很,什么病也没有,你莫要操心了。”
  还未等陆其双说话,便凑过去,在他颊边轻轻一吻,小声道:“睡吧,我的其双。”
  躲在陆府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没多久,江晚樵终于还是回家了。
  如他所料,即便之前与父亲有过那么一场激烈的争执,回到家后,府里表面上也仍是一派和乐的氛围。
  当然,只是表面上。
  实际上,江晚樵通常是很忙的,一天之内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江府出现,除去早晚问安和约定俗成的共用午餐时间,父子二人并没有多少机会共处,更谈不上再起什么冲突。
  闲暇之余,江剑川依然下棋看书,赏花逗鸟,和往常似乎并没什么不同。
  江晚樵也是一心扑在织锦堂上,在他的多方斡旋下,西戎与北疆又开辟了两条商路,免去以往贸易的重重易手和多方压价,利润自然是翻了几番,加上南方又新增了几处商铺,各种交往应酬之事也多了许多。
  这等手腕亮出来,除了旁人感叹后生可畏之外,江家老爷自然也是喜在心头的。
  在外人看来风头无两的江晚樵,实则有自己的一方小算盘,眼下自己虽能坚持着不成亲,却也不敢当真逼着父亲承认什么,这边说不了重话,只有在另一处加大筹码。
  知子莫若父,江晚樵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江剑川又怎会无从得知,他也明白,江晚樵生意越是壮大,自己便越是被架空,在他面前,自然也是越发地说不上话。只是,岁月催人老,自家儿子已愈加显现出精明的头脑与凌厉的手段,自己即便再明白眼下的形势,也不过是徒增一声感慨罢了。

  上门

  清冷的街道,刺骨的空气,偶尔一两片雪花飘下来,恰好落在面颊上,冰凉的触感刺得人一个激灵。江晚樵竖起斗篷宽大的兜帽将自己罩个严严实实,独自沿着寂寥的青石板街慢慢地走着。
  不知从何时起,他便养成了这么个习惯,每晚从织锦堂出来,便一人步行回家,顺便享受一天里难得的独处时光。
  几年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妹妹也尚未出嫁,每每回到家,府里总是派热热闹闹的样子,特别是妹妹晚瑢,平日里叫爹娘宠得狠了,越长大越没个正形儿,整日里满院子上窜下跳,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白白叫了那么个文雅贤淑的名字,只要一见着江晚樵,更是要被她缠得脑袋发昏。江晚樵私下里没少为自己这个妹妹的婚姻大事操心。还好,后来那丫头片子不知什么时候和侯府家的二公子看对了眼,风风光光地嫁过去,做了二少奶奶。泼辣蛮横的小姐嫁了个温吞和善的书生,江家人打心底里放心。
  后来,母亲病故了,府里便只剩下自己与父亲相依为命,人虽少,倒也算是父慈子孝,二人过得其乐融融。
  再后来,遇见了陆其双……
  江晚樵笑了笑,似又想起那人绯红的耳尖,惹得人心里一阵□。
  宽大的帽檐遮住了江晚樵大半边视线,就这么盯着眼前的路边想边走,一抬头,赫然已是陆府门前。
  雪停了,江晚樵放下兜帽,颇有些踌躇。
  这么晚了,不知他睡没睡。
  天寒地冻的,江晚樵就这么站在雪地里想了一会儿,终是十几日来的思念占了上风,也罢,来都来了,不看一眼不亏了?
  叩动门上的铜府首,没一会儿便有值夜的小厮过来开门。
  “咦,江公子?这么晚了,可有事?”陆府上下基本都认得江晚樵。
  江晚樵为自己的深夜造访有些羞愧,却也淡定道:“来看看你家少爷,他可睡了?”
  小厮更奇了,“江公子还不知?我家少爷出远门了,不在府里。”
  “出远门?”江晚樵惊得眼睛都睁大了,“我怎的没听说?去了哪?”
  “北疆,”小厮答道,“说是要赶在年前去北疆结一笔帐,出发都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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