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弦-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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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渊在波涛中只站稳了一刹那的时间，然后便被波涛卷起冲撞在墙壁上。年久失修的墙壁立刻被撞出一个大洞，程子渊和着波涛翻滚出了山神庙。浪涛落地，很快就四散流走。程子渊则吐了口血，然后躺在雨中半晌，被极地冰蟾治好内伤后才爬起来。程子渊回到山神庙里后，长臂猴子显得非常意外。“你怎么可能没受伤？”
“如果你答应跟我走，我就告诉你。”程子渊扬起火云剑道，“否则我就跟死磕到底。”
“哼，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我看你能挨多少次。”长臂猴子冷哼道，然后右手再次挥舞。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突然从内向外发出红光，就像是有一团火在它体内燃烧。长臂猴子惨叫一声，然后强行将灵力收回体内镇压内伤。在他凝神镇压下，红光渐渐沉寂下去。
“山神，看来你内伤不轻。要不我帮你治疗一下？”程子渊趁机示好道。若能给山神治好伤，它总不好意思再不帮忙解除水患。
可是长臂猴子根本就不领情，它冷哼道：“少假惺惺，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内伤发作。要死咱们就一起死。”
说完，长臂猴子不等程子渊辩解，立刻向程子渊冲了过来。程子渊是来请山神帮忙，不是来和山神拼命的。他见长臂猴子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赶紧向旁边退开一步，然后大声道：“山神，别冲动，咱们有话好好说。”
可是长臂猴子什么也不说，也没有真的向程子渊动手，而是穿过被程子渊撞出的洞口，向黑暗中逃跑。程子渊暗呼上当，赶紧拔腿便追。路湿脚滑，天空还下着暴雨，程子渊追得甚是辛苦。所幸长臂猴子似乎怕再次引动内伤，所以逃跑的速度仅仅只比程子渊快了一线。不过长臂猴子很快就跳到了树上，这下它就如蛟龙回归大海，雄鹰搏击长空，逃跑的速度骤然增加。
黑夜和暴雨，给程子渊的视线造成极大的阻碍。他运极目力，也看不清长臂猴子的踪影，只是还能依稀还到树枝在晃动。长臂猴子的速度奇快，掀起的枝叶翻动犹如一条快速划过的碧浪。程子渊跟着碧浪一路追击下去，火云剑被他运转好飞，将拦路荆棘杂草绞杀一空。长臂猴子非常狡猾，它逃跑的线路越来越偏僻，越来越艰险。程子渊被它设计，有几次还险些掉下悬崖。
不过程子渊却丝毫没有减速，靠着无影步的神奇，靠着拯救双河镇百姓的信念，靠着一腔青春热血，他屡屡逢凶化吉，始终紧缀着碧浪的尾巴。华蓥山山脉分布极广，山上的树木连绵不绝，以致长臂猴子在树上逃了一整夜，程子渊则树上树下追了一整夜，从华蓥山双河段一直追到了古桥段。天色渐渐明亮起来，程子渊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他追踪的步伐变得越来越快，离长臂猴子越来越近。
或许是压抑不住内伤发作，长臂猴子的速度竟然慢了下来，而且它还慌不择路地逃向了古桥镇城内。靠着先天的优势，在树上它可以始终领先程子渊一截距离，但是在平地上，有哪知猴子跑得过人类？程子渊暗骂猴子被内伤冲傻了脑子，脚下却紧赶几步跑到了猴子的前面。
“不对，你不是它！”程子渊陡然一惊，他闪电般出手抓向猴子，猴子欲躲却动作笨拙，完全没避开程子渊的抓捕。猴子被一招制住动弹不得，程子渊却一点也不高兴。因为这只猴子体型比长臂猴子要大，左右手也是一样长。这时候，程子渊才发觉不是长臂猴子傻，而是自己笨，竟然不知不觉被长臂猴子调了包。
看看自己又脏又湿，程子渊气愤难平，他一剑削向猴子的脑袋，心想跑了一夜吃个猴脑补补也是应该。不过，看到猴子惊惧的眼神，程子渊突然心中一软，莫名其妙地竟然有一种杀人的感觉。他停下手，将猴子推开，道：“你走吧，快回山里去，小心被人吃了猴脑。”
猴子死里逃生，赶紧向后退了几丈远，然后见程子渊没有追赶的意思，便吱吱呀呀地叫了几声，然后给程子渊磕了几个响头。程子渊暗暗称奇，不过现在追丢了长臂猴子，他可没心情来研究猴子的通灵奇迹。赶到一家客栈，程子渊要了个房间，迅速整理一番后，又变成了英俊潇洒的程家少爷。
叫店小二给自己找来一辆马车，程子渊坐在车厢里匆匆向双河镇赶去。他这次的任务算是失败，他要回去通知天下会其他成员，不要再费神找山神珠，而是明目张胆大肆破坏山林才行。
半个时辰之后，程子渊来到约定的百花楼颜霜菲住处。颜霜菲刚刚送走一个客人，正在洗漱。不知怎地，程子渊突然从心中涌出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绝不是吃醋，因为他只喜欢颜霜菲的美貌，其它想法是一个都没有。但是想到颜霜菲在别的男人怀里娇喘缠绵的样子，程子渊就高兴不起来。“对了，我一定是替朱兄打抱不平。朱兄前脚刚走，她就招待别的客人，实在太薄情寡义了些。”
“程少爷，你来得真早，精力好旺盛哦。”颜霜菲眼泛春色，巧笑嫣然地过来招呼程子渊。
程子渊心中一荡，竟然有些意动，感觉颜霜菲似乎在暗示什么。不过他脑海中的舍利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梵音，程子渊立即清醒过来。迷魂妖术？程子渊大吃一惊，当即抓住颜霜菲的手腕一扭，怒道：“你到底是谁？竟然敢对我施展妖术！”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千丝万雨－小翠之死
颜霜菲被程子渊紧紧抓住手腕，顿时痛呼一声：“啊，好疼，程少爷你轻点。”
看到颜霜菲俏脸凄楚，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程子渊心中一软，他放开手，取出火云剑摆在桌面上，装作冷酷地道：“快交待你的真实来历，否则就是剑下之魂。”
颜霜菲看了眼手腕，只见上面五条赤红的指印赫赫夺目，她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然后幽怨地道：“贱妾的身份固然是下贱无比，还望程少爷多加怜惜。”见程子渊愈加冷漠地看着她，颜霜菲只好哀怨地将自己的身世讲与程子渊听。
颜霜菲从小就是一名孤儿，在她小时候，差点饿死街头，后来侥幸被蜀都天香院的七爷收养。七爷花大力培养了一批色艺双绝的妓女，准备送给朝廷中的官员做姬妾，其中就有颜霜菲。颜霜菲原以为从此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哪知道突然祸从天降。七爷有个小儿子叫清风，是典型的恶劣纨绔子弟。他趁着酒意，借调教之名将颜霜菲骗入卧室，然后不顾其反抗，将她强暴了五次。
七爷得知此事后，怒骂了清风一顿，然后将颜霜菲带走。七爷觉得既然颜霜菲价值大跌，便也将其强暴一番后，让她开始和普通妓女一样接客。直到双河镇百花楼的甘妈妈辗转找到七爷，称要购买一名花魁。七爷品尝了甘妈妈的滋味后，便将颜霜菲卖给了她。
说完经历，想起自己的悲惨际遇，颜霜菲已经是泪眼滂沱。可是程子渊依然冷冷地道：“不要跟我说谎，我记得甘妈妈宣称你是处女来着。”
颜霜菲见程子渊铁石心肠的样子，便强行忍着不再流泪，她倔强地道：“我从小就受过专业的培训，若是程少爷够胆，我可以令你夜夜都觉得我是处女。你要不要试试？”
程子渊面对颜霜菲倔强的挑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暗吸口气，又问道：“可是你还会迷魂妖术，这又做何解释？”
“那不是妖术，只是天香院传授的媚术。”颜霜菲再次轻抚指印斑斑的皓腕，哀怨地道，“贱妾只是为了讨程少爷欢心，哪知道会受欺凌。真个是自作多情红颜苦，命比纸薄伤满身。唉……”
媚术？程子渊曾听罗军谈起过，大的青楼或某些江湖门派似乎确实有这种诡异的秘术。中媚术的男子，通常会情欲大增，对身体倒是没有别的影响。想到颜霜菲只不过是为了勾引自己，程子渊有些得意又有些内疚，他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充满歉意地递过去，道：“颜姑娘，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只是误会。你知道我们最近正在为双河镇的安危忙碌，我有些紧张过度了。还请颜姑娘原谅我无心之失。这是从皇宫里拿出来的疗伤圣药，对于袪淤非常有效。”
颜霜菲身为青楼女子，即使心中有气，也不会随便对客人乱发。既然程子渊已经道歉，并且拿出了伤药，她也只好顺水推舟将手伸到程子渊面前，媚眼含情道：“程少爷，贱妾不怪你。你和郭少爷身为官宦人家，还能不辞辛劳为百姓奔波，实在令人敬佩。不过我不会治伤，要不你好人做到底，帮我涂下伤药吧。”
面对美女的请求，程子渊有点心猿意马，不过想着用真气催动药力确实会增强疗伤的效果，他便拔出瓷瓶的塞子，倒了一点药液在手指上，然后轻轻地抹在颜霜菲的手腕上。做完这些，他又运气于指，轻轻地在伤处推揉。皇宫圣药药效确实不同凡响，刚抹上去就让颜霜菲觉得肌肤清清凉凉特别舒服。然后再加上程子渊手指上传来的热力，当即令颜霜菲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
“啊，啊，好舒服。”
程子渊听得意乱神迷，赶紧收回手，站起来道：“颜姑娘，你的手没事了。”说完又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暴雨道，“天气这么恶劣，郭兄他们想必受了不少苦。希望他们能遇到山神就好了。”
颜霜菲暗笑程子渊没有色胆，她也跟着站起来走到程子渊身边，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他道：“程少爷，像你这种为民请命的好男人真是不多见。贱妾虽然身份卑微，但却最崇拜大英雄。若程少爷不嫌弃，贱妾愿为君解忧。”
说完，颜霜菲脸带羞意，慢慢向程子渊的胸口靠拢。程子渊正欲闪避，房间门突然被拍响。“不好了，不好了，捕快来抓人了。”
程子渊借机走向门口，打开门皱着眉头问道：“慌什么？你们百花楼有镇长撑腰，小小捕快有什么好怕的。他们来抓谁？”
不等龟奴回话，几个手执利刀的捕快冲过来高声道：“奉司寇大人之命，捉拿杀人疑凶程子渊归案。闲杂人等，速速闪开。”
程子渊听得稀里糊涂，什么时候他成杀人疑凶了？
原来，就在程子渊在山神庙追踪长臂猴子的时候，镇长郭长平家发生了命案。死者名叫小翠，是郭洪的丫环，也就是程子渊撞破她和郭洪好事的那名女子。小翠今天一大早被人发现死在房里，当时她全身赤裸，呈跪伏姿势，浑身布满了条条青色的，捆绑的痕迹。经仵作检查，小翠下体有男人精斑存在，应是死前被人奸污。
没有人知道是谁奸污并杀害了小翠，但是郭府的男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小翠应该是被外人潜入杀死。据门房回忆，白天的时候，程子渊曾经潜入过郭府而未被人发觉，后来走时还和郭家大少爷郭文茂发生了冲突。
司寇苑平步听后，立即命捕快捉拿有嫌疑的程子渊。正好有人看到程子渊来了百花楼，所以这些捕快便来此抓人。
“荒谬，我一整夜都在华蓥山上，怎么可能去杀人。”程子渊怒气冲冲地道。
“程子渊，我们只奉命捉人，你有意见可以在审判时和司寇大人讲。”一名捕快趾高气扬地道，然后拿了镣铐就要去套程子渊。
程子渊抬脚就将他踢了个狗吃屎，其他捕快见了，纷纷横刀护在身前，又一人道：“程子渊，你竟然敢公然抗法，不想要命了么？”
“一群白痴，要抓我你们还差远了。”程子渊高抬起头，不屑地道，“连苑平步都拿我没办法，你们竟然还敢对我动手。竟然被派来抓我，嘿嘿，最近得罪人了吧？”
程子渊无视指向他的利刀，转身笑着对颜霜菲道：“我去现场看看情况，等会儿就回来。如果郭洪他们回来，叫他们在这里等我即可。”
虽然程子渊背向着众捕快，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手偷袭。程子渊见他们识趣，便道：“走吧，带我去现场看看。”
“我们是奉命拿你归案，不是给你跑腿的。”先前被踢倒的捕快忍痛爬起来道，“你赶快束手就擒，免得被我抓到后多受罪。”
程子渊都懒得看他，背着手，信步向楼下走去。被无视的捕快眼露凶光，突然挥刀砍向程子渊的后背。刀光一闪而逝，众捕快惊奇地看到程子渊依然还在慢慢地向下走，可是那捕快却已经从二楼飞出，跌在一楼天井的花台里。但是谁也没看到程子渊出手，也没有看到他回头。众捕快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去偷袭，然后一窝蜂地跳下二楼，去查看那没有眼力的捕快伤势。至于说捉拿程子渊的话，他们全都选择性地遗忘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千丝万雨－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