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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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

　　暮色苍茫，遮盖不住宾客们的欢声笑语。大型的水晶吊灯炫目的仿佛黑夜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华美的礼服、笔挺的西装，装扮这一颗颗或是真诚或是嫉妒或是谄媚的心。
　　莫祁胤拿着母亲塞给他的领带一语不发。他讨厌嘈杂的环境。而这样的Party更是他最厌恶的。
　　突然，耳边没有了嘈杂的欢闹声。
　　莫祁胤抬起头，便跟所有的客人都惊讶地盯着从楼上走下来的一对男女。
　　眼前的一对璧人似乎用他们的完美诠释了什么是“天生一对”，就连从小看惯了美人的莫祁胤都不得不惊叹。
　　夏蓉身着苍紫色的裹胸小礼服，裙尾及至膝盖，既不过于暴露，又展现出了她的高挑与丰1满。挽起的长发被她慵懒的衬在耳后，镶着碎钻的银白发簪斜插在乌黑的发丝中，就连不小心垂下的几缕发丝都成了极致的点缀。
　　而与夏蓉相比，莫祁封的打扮则显得简约。
　　墨色的西装衬得莫祁封的身材更显得修长健硕，与夏蓉同款的紫色的衬衫前襟微露，蜜色的肌肤悄悄从内部探出。
　　虽然莫祁封与夏蓉没有用任何言语表明他们的关系，但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从服饰的搭配上看出。
　　莫祁胤默默地别过了头，莫祁封和夏蓉相挽的手让他觉得一阵阵刺目。
　　就在众人屏息惊叹的时候，一个洪亮的掌声从宴厅深处传来：“莫老真是好福气。你这大儿子和准儿媳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程董谬赞了，犬子不过而矣。令公子年纪轻轻就出落的如此英俊将来必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莫尚青笑着回礼。
　　莫父口中的程董就是程瑾的父亲，程氏的董事长。
　　其实程氏和莫氏的渊源是极为深厚的。
　　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时候，程氏可以说是垄断了整个商界。而随着时间的转移，越来越多的新秀渐渐雄起，而莫氏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渐渐的到了莫父这一代，莫氏开始向程氏家族的权威发起了挑战。所以，双方的矛盾也不断尖锐。
　　可无论是怎么痛恨对方，那些纵横在商界的人物都能够做到面带三分微笑。
　　真心的希望自己跟程瑾以后不会像各自的父亲一样，因为程瑾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莫祁胤撇撇嘴，冷冷地看着这两只老狐狸。
　　莫祁封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握着领带的弟弟。
　　莫祁封的嘴角牵起无奈的笑容，踏着步子向他走去。
　　“小胤在想什么呢？”莫祁封抽出弟弟握着的领带，体贴地为他系上。
　　“哥哥，我真的很讨厌大人的虚伪，就连爸爸摆出那样的嘴脸我都觉得很讨厌。”莫祁胤抬起头，望着莫祁封。
　　“这……大人的世界，也许就是这样吧。”莫祁封不知道要怎么对莫祁胤解释这种复杂而又现实的问题。
　　“但是，哥哥也是大人啊，哥哥就不会像他们那样。”
　　“小胤，哥哥以后……说不定也会成为这样的人……这样的话，你会讨厌哥哥吗？”
　　莫祁封为他系好了领带，轻柔地为莫祁胤拨开眼前的碎发。
　　“这个……”莫祁胤低头沉默着。
　　莫祁封看着弟弟苦恼的样子，便有些不忍。
　　在莫祁封正打算开口安抚弟弟的时候，莫祁胤突然抬起了头：“哥哥！就算你变成那样，我还是会非常非常喜欢你的！”
　　“小胤……”莫祁封楞了楞，又像是终于明白了莫祁胤的话似的，眼里带着笑意，抬起双手为弟弟整理着衣领。
　　没有任何言语。但是在这样的一个瞬间，他们似乎都明白着对方的所想。双眼对上的那刻，他们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
　　像是空间被独立了一般，就连手在整理衣领时与颈部产生的细微摩擦也变得如此的明显。两人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浮出水面两人一般。
　　“我还想着怎么找不到你们呢，原来你们兄弟俩在这里啊。”一阵女声停止了两人在酝酿着的东西。
　　夏蓉低声对莫祁封说：“封，伯父想带你去认识几个公司的老董事。嗯……是关于收购案。”而后又拍了拍莫祁胤的肩膀对他说：“小胤自己去玩好吗？哥哥有事要忙。”
　　莫祁封点点头对莫祁胤说：“小胤，如果觉得太吵的话就回房休息吧。”说完，便拍了拍莫祁胤的肩膀随着夏蓉离开了。
　　莫祁胤默然地看着相携离去，却无法将目光抽离。
　　他看着夏蓉熟练地为莫祁封打理仪容，为莫祁封接过侍者的酒杯，而莫祁封则亲密地挽着她的腰走向莫父。
　　注视着这样的画面，莫祁胤心里渐渐升起一抹痛意，这种区别于生理的痛感让他无所适从。
　　就在莫祁胤陷入这种莫名情绪的时候，突然背脊一凉。他“啊”的叫了一声转头便看见了程瑾。
　　霎那间他反应过来程瑾在放学时曾经告诉自己他会跟着他爸爸来参加今晚的Party。
　　“我说，莫祁胤你是呆子吧你？整天只知道发呆，被人袭击丢了小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程瑾笑嘻嘻地把湿答答的手往自己的西装上蹭了蹭。
　　“我看这个世界上会对我做这么无聊的袭击的人只有你了吧，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鬼一样。”在经历了最初的慌张之后莫祁胤恢复了神色，再次与程瑾熟练的斗起嘴来。
　　“诶，莫祁胤你居然叫我小鬼？拜托，也不知道谁比我大了半岁居然还比我矮了个头”程瑾边说边用手在自己与莫祁胤之间比划了比划。
　　莫祁胤这才认真的看了看程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程瑾已经比自己高了许多了。眉眼间的稚气也消散了许多，变得越显成熟。脸部的线条也渐渐脱去了少年的柔软，也越来越有了程父的神采。莫祁胤从前总是纳闷为什么程瑾这样的金刚也会又女生追，现在他似乎也明白了原因。程瑾虽然长得不精致，却遗传了他父亲身上的男人味，又因为他爱好户外运动练就了一副好身材，确实比自己这样的白斩鸡来的有魅力。
　　但虽是这么想，莫祁胤在嘴上却不饶：“哼，长得高有什么用，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熊。”
　　“莫祁胤啊莫祁胤，这就是你不懂了人家说这叫安全感。你说，要你哥跟你一样瘦的跟筷子一样，人家夏姐姐会喜欢他不？”
　　程瑾的话语再次戳到了莫祁胤心里的痛楚，他抬头找寻着莫祁封，但是那个背影身边已经有了一
　　个婀娜多姿的身形。
　　“不过，不是我说，你哥还真有眼光。留了趟洋就给你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嫂子，就算不是自己老婆，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啊！”程瑾摸了摸下巴，顺着莫祁胤的目光看着前方相携着的莫祁封与夏蓉。
　　听着程瑾的夸赞，莫祁胤觉得心中那股无名火烧的越来越旺。当他听到“嫂子”这个词的时候，心中更是痛的无以言喻：“她不是我嫂子！他们没有结婚就什么关系也没有！”说出来的话，有着自己都没有感受到的怒气。
　　但是程瑾却感受到了，因为他无法理解莫祁胤怒气的来源，所以他便反驳了莫祁胤：“可是你哥哥都把他带回家了不是吗？今天在场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基本上就不会变卦了吧。”
　　“够了程瑾！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评论？”莫祁胤心中那股火终于因程瑾无意的言语而爆发了出来。
　　因为莫祁胤的大吼，在场的人都看了过来。
　　在对着程瑾吼完之后，莫祁胤就后悔了。先不论影响不好，光是这样对程瑾就是不对的。
　　很快的，莫祁胤收到了父母递来的责备的眼神。他下意识地闪躲，看向了莫祁封，而莫祁封也正看向他。
　　没有在莫祁封的眼神中看见责备的莫祁胤先小小的松了口气，而后看着莫祁封与夏蓉向他走来却又感到莫名的压力。
　　“小瑾，好久不见了。今天看见你算我时候我都有些认不出你来了，长大了不少啊，变得俊俏了，也越来越像男子汗了。”莫祁封走来后先向程瑾打了个招呼并介绍了一下夏蓉
　　“夏姐好！我刚还在跟莫祁胤说封哥真是好眼光，找的老婆这么漂亮。”
　　夏蓉似乎被程瑾的话逗笑了，伸手与程瑾握了握：“才这点年纪就会讨女生欢心，长大以后一定是个花心大萝卜。”
　　程瑾见自己被美女又夸又损的，一时之间就闹了个大红脸。
　　而程瑾的表情把在场的四人都给愉悦了。
　　莫祁封看见莫祁胤露出笑脸之后便状似无意地问：“小胤，说说刚是怎么了？怎么就对着小瑾发脾气了？”
　　“我……我……”莫祁胤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甚至他连自己发脾气的理由都不知道。
　　“封哥，刚是我拿他打趣说他矮来着呢。他脸皮薄，就闹脾气了，咱俩从小就这样，一会儿就没事了。”程瑾见状便抢了莫祁胤的话。
　　莫祁封正打算再开口说点什么，手臂却紧了紧，转头便看见身边的夏蓉朝自己使眼色，这才记起刚自己走过来解围却把客人丢在了一边。
　　“那……没事的话我就去忙了，你们俩就自己玩去吧。”说完，莫祁封看了看弟弟，见他没有什么异样便打算离去了。
　　莫祁胤听了莫祁封的话之后就像逃命似的推着程瑾向楼上走去。
　　“诶，我说你推我干嘛呢你！封哥夏姐回见啊！”被拽着上楼的程瑾急急忙忙回头向莫祁封与夏蓉道别。
　　另一边，莫祁封执起夏蓉的手吻了吻：“走吧，王董他们还在等着呢。”
　　进了莫祁胤的房间，程瑾立刻说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莫祁胤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不高兴？”
　　“没事。”莫祁胤显然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程瑾，刚才对不起。其实我就是心情不好而已，没什么原因。”
　　“拜托，莫祁胤你别跟女生一样说这种话。一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快快快！从实招来！”
　　“程瑾，我们别再纠结这件事了好吗？”莫祁胤将自己的头发揉乱，抬头看着程瑾。
　　程瑾看着莫祁胤，走向他，揽着莫祁胤拍了拍他的背：“好！兄弟不逼你，但是你有事一定要说。”
　　感受到程瑾的关心，莫祁胤笑了笑，学着程瑾的动作，拍拍他的背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那个……小胤，我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莫祁胤去瞧着程瑾的谄媚样一脸恶寒。
　　“呃……你必须先答应我。”
　　“你说，我答应。”莫祁胤甩开程瑾的手漫不经心的说。
　　“小胤，今天班上的胖子给了我新的片，我现在想看。”
　　一听胖子，莫祁胤就知道程瑾打的主意什么了。
　　胖子，人如其名，是个胖子。
　　胖子的家里是做DVD贩售，专门卖盗版DVD，所以他就是班上的超级货源。什么是货源？女生呢，就找胖子买些韩剧啦台湾偶像剧啦之类的。
　　而男生呢？当然是找胖子买A1片。电脑上虽然也有许多的A1片资源，但是大多数都带病毒，且大家也会害怕被父母发现，所以只好找胖子购买。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于A1片之类的事物总是特别感兴趣，而程瑾更是其中的高级粉丝。但由于程父的家教严谨，所以程瑾至今都是个雏。即使他的女朋友多到可以编一个班，但他还是很可悲的只有一些打啵的经验。所以，每次胖子有新的货源，程瑾总是跟打了鸡血一样。
　　“滚！回家看也一样啊。干嘛一定要在我家看！”
　　“小胤你刚才答应我的啊，小胤你怎么能反悔呢？而且，我已经憋了一个下午了……”程瑾努力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希望打动莫祁胤，可是他的笨熊神采搭配上楚楚可怜的眼神就有些……
　　“反正再过一两个小时Party就结束了，你回家看不就得了。”
　　“不行不行，再憋我会死的！！！”程瑾凑到莫祁胤身边不断地蹭着莫祁胤，希望获得他的“同情。”
　　莫祁胤觉得自己已经满脸黑线了，这样的程瑾谁敢不投降：“好啦好啦，随便你……”
　　程瑾马上像得了大赦一般，从西装裤中掏出光盘，迫不及待地打开莫祁胤的电视及影碟机，将光盘塞入影碟机中。
　　“干嘛不用电脑啊。”莫祁胤本打算让程瑾戴耳机看的愿望破碎了。
　　“电视屏幕大，看得爽。”程瑾连头都不回，一副完全被电脑迷住了的样子。
　　莫祁胤看了一眼屏幕中还在前戏的男女，无语的抓过游戏机塞上耳机，进入游戏世界，不再理房间里的另一个色鬼。

　　Chapter3

　　“再见，您慢走。以后常联系”
　　在夏蓉的帮助下，莫祁封总算是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他松了一口气，脱力般地倒在自家的沙发上。父母由于年事高了，便先去休息，留下他来收尾。
　　夏蓉走进厨房端起莫母准备好了的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