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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悍女茶娘-第23章

小说: 悍女茶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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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至今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想出了这么个‘神来之笔’。

月娘当即拍腿叫好,“这个好!再没有比这个名字更有福气的了!”

只吃不做,累了睡,醒了吃,好,真好!

叶六郎沉寂了许久,大许是在狗剩和这名字的权衡之下,觉得也只能这样了,便神色复杂地点了头。

于是,虫虫这个名字便由此尘埃落定。

038: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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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和落银还有虫虫用罢了午食,便去了李方氏那里寻鞋样子。

是琢磨着给叶六郎做一双新鞋。

落银和南风在院里围着虫虫逗了半下午的时间,直到小家伙打着哈欠耷拉着眼皮,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月娘这才跟李方氏告了辞,抱着小的,领着大的回了家。

把虫虫哄睡着,落银跟着月娘进了厨房,在锅门前的小凳上坐好,生起了火来。

去年她卖茶得来的那二百五十个铜板,倒也支撑了一段时间,加上叶六郎的‘收入分成’,日子过得虽仍旧不好,但也不算艰难了。

经过她悉心的调理养护,茶园的茶树成长的很顺当,前日里看了一回,她便在准备着采茶的事宜了。

若这场春茶能顺利的采制完成,应该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落银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晚饭做好之后,并没急着起锅,因为叶六郎还没有回来,以免凉了饭菜,回头还得再热一遍。

可直到外头的天色漆黑如墨,不甚明亮的弯月高挂在了枝头,母女二人也未能见着叶六郎归来的身影。

“怎么还没回来……”月娘皱眉低语了一声,心里略有些担忧。

若是情势好,一般他们下午就会回来了,情势再不好没有遇到好下手的,一般也不会摸黑守着,这个时辰,怎么算都该回来了才对啊。

落银也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生,便起身说,“二娘你在家看着虫虫,我去寨子口看一看吧,兴许我爹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月娘点了头,叮嘱她小心看着些路,目送着落银走了出去。

可还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听见外头有了动静,落银一阵惊呼声传来,月娘心头一震,急忙提裙起身,奔出屋去。

一踏进院子里,她就被场景吓了一跳。

叶六郎举着个火把走在最前头,已经进了院儿,脸上、身上血迹斑斑,见她出来,忙急慌慌地道:“快,快救人!”

落银瞧见被同样浑身是血的老寨主和史三猫横抬着进来,一脸死灰的王玉田,心中猛跳了几下。

紧跟着进来的是步履不稳的王大赖,他手中还拎着一把染血的大刀,惊慌失措地往院子里冲,“救救玉田,快救救我儿子!”

几人合力将王玉田抬进了屋里,平放在正屋里的连椅上。

顿时,屋子里被浓重的血腥味充斥。

月娘上前看了王玉田的伤口,脸色顿时就白了。

身上多处刀伤,最要命的一刀还生生的伤在了心口处。

她伸手在王玉田鼻下探了探,又将脸偏向他的胸口处静听了片刻,之后,转头看向同样伤的不轻的叶六郎、老寨主、史三猫和王大赖四个人。

“快给他止血啊!快!”王大赖见月娘只看着他们,出声吼道。

“玉田他……”月娘默然了片刻,不忍地说道:“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王大赖只觉得双腿一阵发软,眼见就要跌坐在地,被一旁的叶六郎堪堪扶住。

门外传来了一阵尖利地喝声:“什么来不及!怎么可能来不及!”

下一刻,就见王田氏推开门口的老寨主,带着王玉燕,风一般地冲了进来。

待她看到躺在那里紧闭着眼睛的王玉田,即刻目色一变,扑向月娘,“你快给他治伤啊,快啊!”

月娘被她推得险些跌倒,扶住椅身稳住身形,看向王田氏,摇着头道:“嫂子……玉田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无力回天……

无力回天!

在场的人听月娘如此断言,都觉心里重重地一沉。

“我不信!”王田氏发了疯一样,恶狠狠地瞪着月娘,“我知道你记恨我们一家子!你分明就是想拿玉田的性命来报复我们!我告诉你,如果今个儿玉田真的没了,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玉田没了,我们心里都不好受,可你也不能这么凭空污蔑叶家娘子,这么多年,她里里外外帮了你们多少回,你怎能如此不识好歹!”老寨主闻言又无奈又气,沉声呵斥道。

然而王田氏哪里肯听,“我不管,总之她一定得把我儿子救活!”

王玉燕大概也看出了王玉田没得救了,趴在他身边嚎啕大哭了起来,“哥,哥哥!”

“啪!”的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王玉燕的脸上,直是把她打的歪倒在地,王田氏指着她,红着双目厉声骂道:“哭什么哭!玉田还好好的,你哭什么丧,给我滚出去!”

王玉燕被吓到,哭得更凶了。

月娘忙上前,将她扶起。

“跟孩子撒什么疯!”老寨主上前,给史三猫使了个眼色,史三猫即刻上前把王田氏拉拽过来,拖着往屋外走去。

“你放开我,你拉我干什么!”

“嫂子,你先回家冷静冷静吧……”

有她在,指不定得闹到什么时候,其他人的伤,只怕也治不得了。

王田氏挣扎的声音越来越远,看来是没拗得过史三猫的力气。

王大赖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承受不了丧子的打击,眼皮一翻,竟是昏厥了过去。

看着王玉田渐渐发青的一张脸,落银心里止不住的起伏着。

昨日里见着他的时候,还听他文绉绉的自暴自弃,大意是说这辈子便也只能如此了,这么多年下来,他该认命了。

这才一天的时间……

月娘逐一替几人清理着伤口,落银则跟在她旁边帮着忙,空气中除了王玉燕的哭声之外,其他人再无言语,气氛死寂。

叶六郎伤的也很重,左边肩膀处一道长长的刀伤斜斜地蔓延到右腰处,他刚脱下衣服的时候,落银乍然一见吓得冒出了冷汗。

真不知道这一路上,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其他的人呢……”

史三猫伤的最轻,就几处皮外伤,他将王田氏打昏在家,小跑着回来,草草地把伤口清理了一遍,此刻听月娘问起来,而叶六郎和老寨主都低头不语,他便答道:“他们,都……在山脚下。”

落银闻言心里一凉。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老寨主低低地说道:“当时情况太紧迫……只能明日下山,把他们,带回来安葬。”

“李大哥也……?”月娘惊疑不定地看向叶六郎。

落银亦紧张的不得了,直直地盯着叶六郎,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回答。

039:危险的人

叶六郎手上还都是血,他却浑然无觉地将手按到额头上,低头紧紧闭着双目,半晌,才重重地一点头,脸上的神色痛苦不堪。

“这路人之前听也没听过……身手都厉害非常,下手又狠毒……”史三猫后怕不已,还好他眼明手快,闪躲的及时,不然只怕也没了命。

可纵然他如何贪生怕死,这些人却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此际,他脸上也全是不做假的悲痛。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句话说得没错。

这也是落银最担心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真。

自从今天南风跟她表明了不愿下山打劫的心思之后,她就在琢磨着,如果今年这季春茶能有一个不错的收成,一切都能顺顺利利地按照她的计划发展,她便打算去说服寨主,让大家转行制茶,扩大茶园,趁早结束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可事情却不如她打算的那么美好。

“这下咱们寨子……全完了。”史三猫将双手插到披散着的头发里,哭丧着声音说道。

他们以往作恶,不外乎是以多欺少,在阵势上吓吓人,要真的杀人,他们是不会也不敢去做的,现在寨子里仅剩了他们几人,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老寨主和叶六郎则是不发一语,但心情如何并不难猜,想是跟史三猫的想法差不了多少。

气氛一时越发的凝重起来,王玉燕似也觉察到这一点,也不放声地哭了,转而低低的啜泣着。

……

※※※※※※※※

夕阳西下,一高一矮的两个背影立在木刻的墓碑前。

“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娘,您安息吧!”

南风带着哭音说道,口气却是坚毅无比。

大哭了一场之后,这一夕之间,他似乎长大了太多。

李方氏哭晕在家里,至今还没有醒过来。

南风很清楚,从今往后,他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肩负着保护好这个家的责任。

落银转脸看向他,眼底现出一丝欣慰和钦佩。

她之前还很担心南风会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眼下看来,这个孩子,要比他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要坚韧许多。

“你还有李婶,还有我爹和二娘,我和虫虫也会陪着你。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她的声音混合着寒风掠过山谷的声响,落在南风耳中,却分外的温暖。

他转过头去,眼里有些泪光,对着落银展开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来,然后稳稳地点头。

※※※※※※※※

经过了这件事之后,寨子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空寂,所有的欢声笑语,生机希望,都被那个可怕的染血之夜,瞬间抽离。

虫虫这几日来也是哭闹不止,怎么哄也哄不好,月娘和叶六郎一致认为是跟寨子里的事情有关,估计是有冤魂逗留在此,虫虫撞到了什么邪气。

小孩子能看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一点古往今来都是众说纷纭。

于是,今日落银陪着南风下山给李方氏抓药的时候,月娘叮嘱她去望阳镇的寺庙中求个平安符回来辟邪。

“银子银子,先给银子!”

一听要抓药,少年人叩了叩柜台,看向落银和南风。

“哪一回少了你银钱了!”落银最看不得他这副嘴脸,回回来抓药都是这样。

这人便是去年给月娘治伤的少年大夫,姓方,单名一个瞒字。

南风从怀里掏出一串钱,丢到他面前,亦是没什么好口气,“快抓药!”

方瞒是个典型的见钱眼开,一看到钱,也不计较南风的口气好坏,乐滋滋地将钱收起来,吩咐着小厮按着药方去抓药。

临了,他检查了一遍,又吩咐道:“再送他们一钱白芷。”

这药方子里,大概是漏写了白芷。

南风和落银是没瞧见这一幕,见方瞒提着药走过来,对他俩展开了一个很职业的笑,然后说道:“欢迎下次再来。”

南风一把夺过药包,和落银二人很默契的送了方瞒一个凌冽的白眼。

下次再来?这不是咒着别人没个好吗!

真不知道怎会有这样的大夫。

“下回,咱们换个药铺抓药!”一出门,南风就皱着眉说道。

落银不置可否一笑。

方瞒这人虽是守财的很,但听月娘说,他这里的药最够分量,而且不掺假,不像其它几个药铺里,你买二钱半夏,他恨不得里头掺进去一钱半的干草叶充数才好。

“观音庙在城西,咱们从这边儿走吧。”南风指了指右边一条街,说道。

落银点头,二人便朝着城西而去。

这座观音庙不算大,看样子应是建了很久,许多年也未有修缮过,很有几分破败之感,香火也不好,来往没两个人。

想来也好理解,青国赋税重,国君轻信佞臣,只顾自己行乐,丝毫不理百姓疾苦,尤其是这样的穷苦乡镇,百姓们自顾还来不及,哪儿有闲钱去修缮寺庙,哪儿有时间成日朝拜佛神。

落银和南风进了寺庙,规规矩矩地屈膝拜礼。

叩头的间隙,落银忽然瞧见香台上铺就的垂地布帘下,隐隐露出一方白色的衣角,上面染着鲜红的颜色,很像……鲜血。

她心里徒然一跳,就在这时,忽然听背后传来一阵急快却平稳的脚步声。

南风叩完头刚起身,一转头就见十来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衣着平常,年纪不一,但身上却散发着同样凛冽的气势,让人望之生畏。

寺庙里包括落银和南风在内的五个香客和两个诵经的沙弥,都被这突然出现的一伙人给吓到。

“你们,是何人?”

年长些的和尚出声问道。

他们显然不是来烧香拜佛的。

为首的男人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儿,看向问话的和尚,问道:“有没有看到两个受伤的人往这里过来!”

口气冰冷的程度让众人打了个寒战。

“不曾。”和尚唯恐惹祸上身,诚然答道:“若是施主要找人,还请到别处。”

另个小和尚就不如他这般圆滑了,开口便道:“佛门圣地,岂容你们胡来,这里不曾来过什么受伤的人,你们速速离去。”

男人眸子一寒。

“那你们呢,有没有见过!”他似也不想平添是非,无意跟那小和尚计较,转而看向其它几个香客。

众人忙摇头。

“没有见过!”

“我也是刚来……没见过……”

“不曾见过。”

南风也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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