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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以凤为凰:将军的下奴-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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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可以说服你自己的良心。唉,看看,朕其实是为你着想。”

我自然知道圣上的好意,可是庄太后敢将顾尘羽送来,就不怕顾尘羽知道的那些事被我知道吧?“臣也盘问过顾尘羽,他只是庄太后打骂的玩物,不曾近身服侍,或许他知道的极为有限甚至多数是错误的片面的,庄太后巴不得我被他误导,才这样大方将他送来我昭国。”

“夏爱卿,还是你们女人心思多……不过朕相信以你的智慧和经验,定然不会被人蒙蔽。”

一顶高帽子套在头上,我顿时觉得心中压力又重了几分。

圣上却忽然抛开国事,换成戏谑口吻,不怀好意地问道:“那个顾尘羽可曾近身服侍你?技术如何,可曾令你满意?改日朕想微服偷偷溜去你府上看看,北周第一美男子的儿子究竟是什么模样性情。朕真的很好奇呢。”

我黑着脸提醒道:“圣上国事繁忙,玩物丧志,切莫分心。”

圣上一本正经道:“朕意已决,爱卿你时刻准备着秘密接驾吧。”

圣上绝对是故意的,想去我府上看笑话消遣!唉,我当初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想不开,选了当他臣子这条路呢?

044酒后真言

我从宫中回府一路上仍忘不掉圣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保不齐在我最是烦恼的时候,他就会偷偷微服私访将我戏弄一番。我回去后一定要加强警戒,严防死守,绝对不能让圣上轻易得逞。

府中已是掌了灯,我别处都不想多留,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走。

路过夹道旁边的公共水井,我意外地看到了顾尘羽正在井边洗衣物。

他长发披散赤着上身,脊背上的鞭痕总算是收了口子。他将粗布衣就铺在井边卵石地面上用自己的拳头捶打,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刚就在井边用那冰冷的井水冲过澡,等洗了衣物再穿回身上,倒是省了擦干晾干的步骤。

我轻咳一声,忍着心疼温柔问道:“尘羽,你怎么不去浴房?冬日井水寒凉,你若是被冷风吹病了就不好了。”

顾尘羽急忙转向我跪拜叩首,恭敬行礼回答道:“下奴向主人问安。下奴一向不怕冷,主人不必担忧。何况下奴身份低微,不敢随便去浴房,唯恐乱了府内规矩。”

“管事没告诉你,我已经特别允许你去浴房么?毕竟你是近身服侍我的,用井水洗了身子太凉,怎么能暖床?”我扯出一番歪理,总之是想引导他堂而皇之接受去浴房洗热水澡的好处。

顾尘羽望向我的眼神有些迷茫,迟疑道:“在北周,奴隶是不准使用奴仆的浴房,除非主人特别吩咐。”

“我就是已经特别吩咐了。”我再次强调。不过我也想到仆人们用的浴房本来就不大,平素只是下午和晚间开放一两个时辰,府内百十号人其实是不太够用。除非像上次那样由管事特意清场,否则开着的时候总是人来人往很热闹。

顾尘羽是否并不喜欢在那么多人的场合里沐浴,不想让人看到他满身伤痕被嘲笑议论呢?看来还是我粗心大意了,我转而说道:“的确,让你每日去奴仆浴房有些不方便,那里比较远,洗完了走到我房内也都凉透了。这样吧,以后你就在我院子里洗。我若沐浴,总有多余的热水,反正用不完白白凉了,不如便宜了你。”

“下奴谢主人恩典。”

他回答的时候话音微微上扬,表现出的应该是喜悦吧。

“别在这里耽搁了,先跟我回去。晚饭可曾备好?”我在圣上那里议事一整日,根本无心吃喝,现在一想起顾尘羽的好厨艺,让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更是饥肠辘辘,恨不得马上开吃。

因为我早上离开时就有吩咐,顾尘羽自然是早早就备好了晚饭,他将湿淋淋的粗布衣穿回身上,顺从地随着我回到院内,立刻去厨房操办。一些主菜早就做好,用火温热着,还有一些要吃新鲜的,材料早就准备齐,只等下锅翻炒。

我在房内等了片刻,顾尘羽已经举着摆满菜肴的巨大托盘,进房开始布菜。

他此时换穿了红色的男宠服,半湿的长发在身后随意束起,浑身上下透着井水的清新气息。

他准备的晚饭真的鸡鸭鱼肉什么都有,样样精致,分量都不是很大,估计是考虑只有我一人吃,每样都能尝一口。我光是看着闻着就已经陶醉的不行,不待他替我添酒布菜,就已经毫无形象开始动筷子了。

吃了几口下肚,我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

顾尘羽将一个小托盘拿来,上边放着上等的女儿红,一只酒壶和一只酒杯,皆是我平素最爱的。

管事真的是不负我所托,为了能让我吃的妥当高兴,也是尽力帮衬了顾尘羽,将我的喜好悉数都抖了出来。

也罢,好酒好菜,美色当前,我岂能不痛饮一壶求一场爽快?

我吩咐道:“你再去取一只酒杯和一副碗筷过来,陪我一起吃喝。”

顾尘羽本是安静地跪在桌边,闻言抬头,吃惊地望着我,那表情就好像是在怀疑我已经喝醉了开始说胡话。

“我不是逗你玩,咱们两个关上门,没人知道房内在做什么。你是不愿意听我的命令,还是不想陪我?”

我的话里看似是有两种选择,可是以他的身份哪个都不敢选的。

他急忙叩首,赔罪道:“下奴知错,下奴谨遵主人吩咐。”

然后他不敢再犹豫,爬出门外,再次返回时拿了一个精致的酒杯,和那个原本盛放糠粉的粗瓷碗以及一双普通的木筷子。

我吃饭用的碗碟都是官窑的薄胎精品,我用的筷子也是纯银雕花镶嵌金丝的那种。

顾尘羽恐怕是在厨房里找不到其余的酒杯,只好拿了与我正在用的玉盏一对的另一只,而碗筷他便不敢再僭越,只用了他觉得奴隶可以用的。

我不忍再次说他的不是,径自从他手里抢了玉杯,为他斟满了一杯酒。

这时没有外人,暗哨影卫都让我撤到房外不许他们看房内的情形,所以我肆无忌惮不再顾及礼数。我将装了酒酒杯递回他的手中,笑道:“来,我亲自斟的酒,你可不能不喝。”

“下奴酒量较浅……”他急忙将粗瓷碗放在地上,双手捧着我递给他的酒杯,跪的笔挺。

“量浅总是比一点不能喝要强。”我盯着他将酒杯里的酒一口气喝下,才又说道,“反正一桌酒菜我一人吃不完,你想吃什么尽管为你自己盛一些。”

别人觉得好吃的,他吃起来恐怕不是滋味,他羞愧地垂了眼眸游移不定。

我便又说道:“你盛好了饭菜,加些你喜欢的作料,不就能换成你的口味了么?”

他再次抬头,望向我的眼神里洋溢着感激的笑意。我知道他已经能够体会并且相信我的体贴和温柔。

他端着粗瓷碗再次出屋,等回来时,碗中已经盛放了小半黑黄夹杂的汤水渣子。他解释道:“这些是为主人准备餐饭时的下脚料,口味古怪,对下奴而言却是好东西,请主人允许下奴吃这些。”

我当然不会不同意。酒是辣的,他喝起来应该不觉得,我吃的饭他吃不了,他自己能找到符合他口味的,我何乐而不为?等他慢慢适应了我的随和亲近,或许终有一日,他愿意陪我,也为他自己做一份精致菜肴,与我开怀畅饮大快朵颐。

我猜测以前他服侍过的客人可能要求过让他陪酒,他对于陪我喝酒这件事情并无太大抵触。我让他喝,他便喝,来者不拒。有时不用我吩咐,他便能主动敬酒,笑容灿烂。

因着酒劲,他的脸上浮起少有的红晕,桃花粉面非凡俊秀。一颦一笑,轻而易举就勾走了我的魂魄。

我的手不由自主一拽,将本是跪在我脚边的他拉入我的怀中。我用我的酒杯抵在他的唇畔,调笑道:“来,本司不胜酒力,你为我饮下这杯可好?”

他其实已经是醉意朦胧,眼神恍惚,由着我拉扯,已无力反抗。

我灌了他一杯,又灌了一杯。

他饮了一杯,又饮下一杯,直到跪不住,完全倚靠着我,言语也渐渐多了起来:“主人,下奴好像喝醉了……下奴失礼,还望主人恕罪。”

“是我让你饮酒,怎会怪罪?你以前喝醉过么?”

“嗯,不过那时喝的酒里一定是掺了chun药的,下奴人没醉的时候,神智已经不太清醒。可是这次感觉与以前完全不同,主人的酒里没有别的……这酒真好喝。”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回答?”我偷偷摸他脉搏,确定他醉了,都说酒后吐真言,不晓得他此时会否降低了心防,对我讲更多真话?

“下奴怎敢不回答主人的问题?”他的态度不似清醒时的拘谨,回话的方式隐隐带着撒娇的味道。

“那好,我问你,当初你还相信十八岁之后能得到自由,那时你有没有想过自由之后做什么?”

“……”

“这个问题也许一时很难回答,那换个简单的,你有没有喜欢的女人?”

“有。”他回答的非常干脆。

我的心却陡然一沉。

045鸳鸯戏水

你喜欢的女人叫什么名字?”我压抑着汹涌的情绪波动,尽量以一种随意的口气问,却难免失去了刚才的温柔自然。我能听到自己的心砰砰跳的很快,在等待他回答的这一瞬间从未有过的难熬与焦躁。

我怕他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这样的情况不管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开心,而且我还会因此怀疑他向我隐瞒了更多。我是多疑的人,我恐怕比他还缺乏安全感。

顾尘羽醉意正浓,没有感觉到我身体的紧张与态度的微妙变化,他自顾自地说道:“下奴喜欢的女人叫素素。”

听到这样的答案,我感觉眼前一下子光明一片,就像暗夜之中忽见皎洁月光,映亮我心底阴森角落。我几乎要笑出声,一下子恢复了刚才的放松与欢快,打趣道:“你那时不过五岁稚儿,怎知什么是喜欢?”

“下奴就是喜欢她。下奴以后见到女子,都是先将那女子与素素比较,发现谁也没有素素好。”

这是自然,那是我的母亲。更何况,自从顾尘羽五岁之后恐怕再也没有遇到过敢对她好的人。我说道:“你五岁以后都是奴隶,没有女人像素素那样照顾你是肯定的。你比也没用。”

“不是的,下奴不是那样比。下奴觉得素素姐很好看,不仅是容貌……总之比下奴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好。”

“你可不能叫她姐姐。”那是我的母亲,不能乱了辈分,我的语气故意凝重几分,“她应该比你大许多,足够当你的母亲了。”

他身体颤了一下,似是感觉到了我的认真,也或者是本身对我母亲就存了思念与敬重,他点点头,喃喃道:“嗯,可是她又年轻又漂亮……下奴其实怕她介意被喊老了。但是,这么多年下奴一直把母亲的样子想象成与她一样……如果她还活着,那该多好?”

“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下奴是说如果素素还活着,那该多好?下奴现在遇到了好主人,不再时刻担心会死去,说不定哪天就有机会再次遇到素素。”他鼓起勇气望着我,犹豫了片刻,却借着酒劲醉眼迷离地央求道,“主人,下奴听说您有很大本领,就算是北周的情况您也了如指掌。您是否知道素素的下落,她还活着么?”

“……”他问的问题正是我也想弄清楚的。我的母亲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在了北周呢?除非是她本就不想活了,否则就算是深牢大狱重兵把守也奈何不了她,她想走随时就能离开的。

“据说当年,摄政王的亲信奴仆都是一起被斩首的。”我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将大家公认的事实说出来,也用这种方式一点点断了自己的妄念。

“啊,她只是侍女,难道不能被典卖去别家么?”

“唉……”我轻轻叹息,转开伤感的话题,“尘羽,我已经吃饱了,你呢?喝好了么?还要不要再喝一壶?”

“下奴已经醉了,下奴失言,还望主人不要怪罪。”

“不怪不怪。”我拉着他去到矮榻之上,将他整个人都放倒在榻上,哄道,“你且先躺一会儿,我让人来收了碗筷,放好浴盆。”

“下奴岂能在榻上躺着?”就算他喝醉了,这种根深蒂固的为奴常识他依然不敢马虎,手脚并用从矮榻上滚落在地,歪歪斜斜地跪起。

我由着他跪,不再做徒劳尝试,喊了院里听用的仆人进屋收走了碗碟吃食。

过不多时,就有小厮抬了一个巨大的浴盆进来,盆内放满了热水,水汽蒸腾。

这是我平素洗澡专用的浴桶,能让我四肢完全舒展地浸泡在水中,其实泡两个人也不觉得拥挤。

可能是我也喝了不少酒,脑子没有了往日的冷静,我生出了荒唐念头。这种想法就如同疯长的蔓藤,眨眼之间自心底蔓延到全身。

我想要让顾尘羽知道我是女人。

这是早晚的事情,我不是没有七情六欲,我不是不喜欢他,我的身体对他有感觉的。我不能再自欺欺人,我要他彻底成为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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