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起帝国-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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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搂进怀里,抚著她柔细的青丝,在她耳边呢喃道:"我在意的只是妳快不快乐,开不开心。如此,谨已。"
在山里失踪了好几天,会发生什么事,他心里有数,她不愿提,他也不问。只希望她受到的伤害不要太大。那一天,她说遇上了狼,慌张的跑回来,神色却异常,他跟二哥前去察看,山寨附近死了两名弟兄,遍地狼籍,有散落的鲜花,断掉的残肢。。。。。。
当晚,守她门外的弟兄被敲昏,她失踪了一夜。劫走她的人可以在山寨来去自如,轻功在水準之上,或许不好应付。
几经劫难,只恨自己没能好好的守护住她。
就算不容易,他也要竭尽所有,倾一生之力,让她永远幸福。
"生死阔契,与子成说。"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扣,倾诉他的誓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笑着回。
他吻上她的唇,两相缠绵,幸福的感觉在两人周围弥漫,洋溢著。黄色花瓣,随风飘落,花香沁在空气里。。。。。。她却突然推开他,眼神惊慌的朝四周张望。
"怎么了吗?"他低声问道。
"好像……,有人在远处看着我们,有那种感觉!"她惊疑不定的说着。
他脸色微微略红,低低的说:"我们在显眼的地方。是我的错,我不该情不自禁,没挑好个地方……"
未及她答腔,山坡下,几颗槐树后,却传来乐冰嘻笑的声音,"玦老大说,不管你们了,他要去看偶戏了!"
她顿时羞红了脸,差点没找地洞钻了。
一声不响的突然跑掉,所有人一定急着到处找她,这里又显眼,也不知被看了多久了?
"走吧,我们也一起去看偶戏。"他微微笑着,牵起她的手。
*
他紧紧牵着她的手,挤回人群中,很快便在偶戏台前找到了同伴。戏台上三个带着面具的演员,穿着大黑,大红,正篮的戏服,在戏台上跳来跳去,正精彩的表演武戏,嬴得台下观众一阵阵的喝彩。
安玦飞快瞥了俞仲凡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別再把我妹妹搞丟了。"
俞仲凡紧握住她的手,笑着应,眼神炽热。
安珞红著脸,低下头来。
乐冰笑嘻嘻的凑上前搭上俞仲凡的肩,扬著眉,朗朗笑道:"喂,兄弟,玦老大把他妹妹送给你,咱们兄弟一场,打小一起长大,要不,你也大方一点把罗陵妹妹送给我?"
俞仲凡板着脸,瞪了他一眼,"带着聘礼到我家去提亲,两家住隔壁而已,很近,別光只是说说,光说不练。"
章思予在旁打趣笑道:"你小子动作得快一点,说不準皇后有心作主,把她姪女端敏嫁你当郡王妃,崔端敏跟俞罗陵,你自己看着办吧。"
提起端敏那刁蛮的丫头,乐冰忍不住哀嚎一声,引得众人一阵讪笑。
不远处突然传来杂乱喧华声,章思予一个箭步迅速靠向太子,手按在腰上佩剑上,冲著其它卫士,扬扬眉。
众卫士迅速朝着太子、公主聚拢,为免身份暴光,还得假装若无其事聚在一起,双眼却如鹰扫掠,小心翼翼的警戒著周围。
前方的喧闹还在持续,章思予压低声音对着太子请命道:"公子,请容属下前去查探!"
安玦挥挥手上的纸扇,"去吧!"
章思予应命后,不敢轻易使用轻功,引人注目,只得推挤著,朝着好奇的群众挤去,片刻后,高大的身躯已没入人群里。
过了一段时间,前方动静渐息,应是没什么事了。
乐冰附在太子耳边低低的说:"章大哥跟在你身边很久了吧?十几年了吧?还只是个小小骑卫头子,你怎从没打算升他的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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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门第关念真重!"乐冰摇头晃脑,嘟嚷著,"若我乐冰不是姓乐,若我爹不是乐氏族长、镶州郡王兼龙国大将军,大概我乐冰这一生也混不出啥名堂了?我得再去庙里香把好香,下辈子再继续当我爹的儿子去!"
安珞听了,抿著嘴,笑道:"你爹若听到你这话,又要揍你了!"
"我逃得比我爹揍的速度可快多了,他愈来愈追不上了!"乐冰得意的嘻嘻笑道。
不久后,章思予回来了,脸上神色略显轻松,众侍卫方放松下来。
章思予回覆适才所探,"章州郡王骑马游街时,马儿突然抓了狂,狂奔不止,一名路过的年轻小伙子适巧救了他,郡王当场取下手上的大宝石戒指相赠救命之恩,那小子却不肯接受,非要他给个一官半职不可,情况僵了好一会儿,郡王才让步,带着他返回王府。"
安珞听了,忍不住纳闷道:"要一官半职是小事,章州郡王为何迟疑不肯?"
章思予笑道:"小姐刚到城里还不晓得,郡王有个妹妹,名叫聂素然,已有夫婿,却喜好男色,经常背着郡马,与俊美男子勾勾搭搭,郡王屡劝不听,深为苦脑,刚刚救下郡王的小子,恰巧长得万分好看,这郡王自然得烦恼了。"
乐冰嘻皮笑脸抢白道:"我们来了几日,假扮商人大手笔买进很多漆器,郡王也该注意到咱了,先不定会设款待,据说素然郡主最好在酒宴上勾引英俊男人。。。。。。"他一双贼眼溜溜的转到俞仲凡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暧昧笑道:"二楞子最受最不住女人勾搭,你得咬紧牙关,死死撑住啊,千万为了安珞妹妹守身如玉,万不可被美貎郡主攻陷啊!"
"去你妈的!"俞仲凡忍不住暴了粗口,一拳挥过去,乐冰反应极快,逃得飞快,俞仲凡立马追过去,不久後在几条街外听到乐冰的哀豪声。
月落乌啼 三
章州地贫,鼓励经商,因此,郡王聂素纯经常在府邸宴请外地往来商贾。没多久,太子一行人果然接到了请柬,总共约有廿十几名商贾受邀入席,据说连府伊盛丞博也会到场,这是千戴难逢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入王府一探究竟。
龙安玦带着俞仲凡、乐冰、章思予一同入席,在大厅与各地来的商贾寒喧,没多久,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转眼间,郡王已被一群奴仆簇拥著入内,他的个子不高,身材是富贵带来的矮胖,穿着锦袍,脸上一团和气,酒过三巡后便开口要求富贾们过两日陪同他前往南方的灾区视察。章州连年大旱,正缺银两,劝募的意思很明显,正迟疑间,章州府尹盛丞博姗姗来迟,他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骨瘦如柴,面容严峻,眼神却很锐利扫过在场众人。盛丞博穿着半旧的官服,朝郡王施礼后,在座位就坐,始终皱著眉,沉默的喝酒,并不多话。
龙国为州郡自治,郡王为大,府尹则是朝廷所派驻协助郡王的官职,说穿了是朝廷派来监视郡王的人物。一般府尹与郡王都不太对盘,不过章州郡王是丽妃的侄子,盛丞博是丽妃的人,应该不至於不和。
盛丞博只喝了几杯酒便告辞离去,屁股都还没坐热,迟到又兼早退,敷掩应付的态度太过明显,摆明不把郡王放在眼里,看得众人傻眼,郡王却不以为意,笑盈盈的交代由宰相亲自相送后,便让他告退。
席上,没有丝竹音乐,没有美女翩翩起舞,只有杯觥交错,郡王侃侃而谈,灾区百姓缺粮缺钱,大方捐献者,不但可以救助百姓,还能免去商稅。
当晚除了捐出一些银票以外,一无所获,几日后的清晨,门口却来了辆马车及十名侍卫,如当日所言,郡王请化名为安公子的太子一同前往灾区视察。
安珞对灾区百姓十分关心,便要求跟著一同前往。
此去灾区阵仗颇大,百名骑马侍从,十几辆马车,载着十几名巨商,后面还有几车米粮。一路上巅跛,由繁华的城里,至绿意盎然的郊区,郡王只让所有人吃干粮,休息的时间极少,巨商们夜宿在晃动的马车里,过了一日一夜,发现窗外绿色的作物愈来愈少,到变成黄色,逐渐寸毛不长,放眼望去竟是黄土一大片,似一望无际,过了一条干涸的大河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日夜马不停蹄的奔波,众巨富们各个脸色惨白,挪动快散掉的全身骨头,蹒跚下车。
这是一个规模不小的村庄。村子里却没有鸡鸭的咶叫声,路上也没有猫狗走动,屋里没有村民的交谈声,街上也没有小孩的欢笑声,寂静得吓人。
饥饿瘦弱的村民们,听到马的嘶鸣声,便扶老携幼,纷纷围了过来。郡城宰相跳下车,熟稔的挥手大声呼叫,"全都回屋里待着,按人口领粮。"
村庄百姓听了,又三三两两的走回去。
郡王站在最前方,指著后面的几车米粮,对着众人道:"尔等所捐助的钱财,本王全拿来买粮施账了,这个村庄是受灾最轻微的,原本村里六百五十口,现在余三百余口人,再往南走,便是寸草不生,连口水都喝不上,灾民逃散,老人小孩饿死不计其数,年轻女子被卖入青楼,强壮男子落草为寇,情况惨不忍睹啊。"郡王干咳几声,肥胖的脸晃了几下,偷偷瞥了富有的众商一眼,高声道:"本郡很需要各位的大力援助啊!"
富商们各个怔住,前几日不是才捐过钱吗?到底要扒几层皮?郡王府的紫衣侍卫们却如兇神恶煞般,朝富商们逼了过去。
富商巨贾见情况不对,不再犹豫,纷纷再从袖子里,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银票,郡王眼一瞟,宰相跳出来,笑嘻嘻的接过去,扬著手上的银票,对着富商们大大的作揖,"章州郡永远感谢各位的鼎力相助啊!"
郡王向朝廷要不到账银,便动了歪脑筋,摆明劫富济贫。
救急不救穷,不消多少时日,便没有商贾会愿意来到章州郡做生意了。
章州地贫,若无商业活动,恐成癈虚。
太子忍不住高声骂道:"听说朝廷给了不少钱?那些账银呢?到那里去了?"
提起账银,郡王身子一僵,眼神不自然的闪烁一下,支捂道:"被盗匪给劫走了啊,是青云帮干的!"
青云帮是龙国第一大的盗匪集团,相当有规模,打劫掠夺,不针对百姓,却专对着王室贵族干,颇有义匪的侠名。流寇们均以加入青云帮为荣。
一口咬定青云帮,便是朝廷剿匪不力。章州郡王推得干干净净。
"青云帮不会劫百姓的账银,他们只针对贵族!"有一名商贾低声的说。
郡王满脸不悅,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说不準他们闹内讧,这几年来,有好几处分部不也打劫民舍了?你替他们说话,莫非你是青云帮的逆贼?"
那人噤声,不敢再言语。
被郡王打劫事小,被赖上与青云帮有关便是死罪,当场便宰了,都无处喊冤。
众人无趣,除了自认倒楣也无他法,心里怒骂之余,纷纷自己找地方休息。若去帝都状告章州郡王,一、无打刼的实証,章州侍卫只不过是长相兇狠些,银票可是他们自己掏出来救济百姓的;二、告了郡王没好处,惹上大贵族,摆明不想在龙国混下去。这种暗亏只能含泪往自己肚里吞去,然后再去別的地方把钱给捞回来。
安珞是此行唯一的女子,外貌美丽善良,她方行了几步路,突然跑出多位全身破烂,满脸脏兮兮的小孩,围绕着她,伸出小手乞讨。
她微服出门,身无长物,想起发上的银簪,摘下,便要递出,却被俞仲凡给阻了,他皱著眉,轻声道:"只有一个银簪,他们会争夺,会打起来,或许会出人命,他们需要的是物资跟粮食。"
他说的有理。
秋天快到了,马上就要入冬,这些孩子身上的衣裳却破破烂烂无人缝补,全身脏乱无人打理。
她低下头,对着小孩问道:"你们的娘呢?"
有些孩子回说娘饿死了;有些说被爹给卖了,换了几天的粮食;还有人说,受不了饥饿跑了,没再回来过;有些连爹都没有,娘也没了。
一张张天真的容颜,却各个骨瘦如柴,营养不良,眼底尽是饥饿跟恐慌。
这是怎样的人间惨况?一场旱灾,百姓却无力应变,连基本的温保都没办法,导致骨肉分离,妻离子散。她哽咽,无法再问下去,流着泪跑出村外,不忍视之。
俞仲凡大步跟在后面,沉著脸,一语不发,净陪着她伤心。
"章州郡王这个混蛋东西,仗著临近步拂国,两国商旅来往频繁,居然打劫商贾,真他妈的白痴,蠢蛋!"太子一边怒骂,一边走过来。
安珞迅速擦干眼泪,抬头问道:"国库还有多少银两?"
依聂素纯这种方式,要多久才募得到金额安顿村民?
村里的孩子、老人们过得了这个冬天吗?
听说南方还有更多的灾民,成千上万张口等着吃饭,每天饿死几百人,她连想都不敢想。
太子摇摇头,叹口气道,"骊州水患,要账灾又要修筑堤防,今年没钱拨给章州了。最快也要等到明年春天,各州郡纳上稅银,国库丰盈了才有办法。章州北边是豫州郡,那是聂允忠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