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门有女-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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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绾棠只能是道谢,身上愈发热的厉害,元锦拿着巾帕替慕绾棠擦着额上的汗滴,心里头焦急的很,却知道是在为慕绾棠将药性散去。因此不敢多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苏陀才将针都给撤去,让外头的人都进来。北阑闫一直守在门口,听得苏陀的一声叫唤便立即破门而入,俊朗的眉宇间满是焦急:“怎么样了?”
苏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然后朝着身后着急地进来的慕夫人拱了手,道:“方才情况有些危机。小生未曾给殿下行礼,还望殿下恕罪。”
慕夫人心里头顿时松了些,忙又是皱紧了眉头:“绾丫头的病如何了?”
苏陀一改方才桀骜无礼的模样,恭顺谦和了起来:“四姑娘的病无大碍,一会儿我开个方子。日日临睡前服上一碗,小生再过来替姑娘用针,不出五日定是能痊愈了。”
慕夫人忙点头称好,又是过来让胡太医给慕绾棠把了脉,又是搂着慕绾棠在怀里关怀问候,喜的简直是喜不自禁。苏陀见状,悄悄地扯了北阑闫衣袖,示意他跟着出来一下。北阑闫担忧地望了床上脸色绯红的人儿,又是见慕夫人喜不自禁地同慕绾棠说话,心里终于也安了一些,同苏陀一道走了出去。
才刚出门,苏陀看着那一步三回头的北二爷,打趣道:“怎么?还担心?你可放心吧,你家的小娘子可没那么粗苯。”说着,换上了严肃的神情:“这幺芋,有的人不多,懂的人更是不多,你可知道为什么她会中毒?”
北阑闫神色一暗:“这事儿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来:“也是我不好,让她平白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苏陀本想打趣儿他,可事态的严重性却让他没心思再打趣北阑闫,只道:“半个月前,睿亲王的女儿平儿郡主来问我讨要过一些幺芋,我因着这是毒物她拿捏不住便没有给她;过了几日,睿亲王却亲自问我讨要这东西,我再是不羁,也总不能对他无力,表面上我还是为他办事的,便给了他一些。但我做了些手脚,我的幺芋掺了一些白术,药力微弱。我替四姑娘扎针的空档查看了一下那些吃食,用的便是我那掺了白术的幺芋不错。”
一牵扯到睿亲王,这事儿便变得严重的多了。按理说,夜平儿若是想对慕绾棠下手,倒是可以说得通,但睿亲王怎么会纵容自个儿的女儿做这样的事儿?北阑闫想了想,道:“瑞亲王来问你要白术的时候,你可有告诉他夜平儿也要了?”
苏陀摇了摇头:“没有。我也奇怪,若是睿亲王为女儿来讨要的,定是会说明;可他却并未说明,且拿走的分量并不少,而四姑娘的吃食里头,若是每日按剂量计算起来,用量也是极少的。”
睿亲王。北阑闫眼睛眯了起来,苏陀却不能再与他多说,将药箱子交给了身后的重离,道:“我先走了。若是有什么消息,你尽可来寻我便是。”
北阑闫点了点头,又踏步走进了慕绾棠的屋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前世今生
慕夫人见北阑闫进来了,心中一动,道:“那苏陀呢?”
北阑闫心中再是挂念着慕绾棠的身子,也得拱手做礼,声线平稳地道:“已经出府了。”
慕夫人心头暗叫一声不好,这苏陀若是出府了,她可如何与他说?但当着慕绾棠与北阑闫的面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笑着抚了抚慕绾棠的脸颊,道:“你们俩先说会儿话,二郎留下来用饭吧。”
北阑闫笑着又是拱手:“多谢夫人。”
慕夫人笑着点了头,自个儿便出了去。
慕夫人一走,屋子里头呆着的人大多都是有眼力见儿的,见着自个儿家的姑娘同未来姑爷站在一块儿,替慕绾棠理了理衣裳床铺便都退了下去。这是姑娘将来的夫君,两个人在一块儿的时候自然是要说些体己话的。
慕绾棠见连元锦都退了出去,心中暗叫这些丫鬟都太伶俐了一些。北阑闫坐到她的身边,拧干了那方巾帕,替慕绾棠擦了擦额头,心疼地问:“可是觉着好些了?”
慕绾棠虽说想躲着他的手,但身上的确是不爽快,苏陀的针虽说有效,但他也说了,得要五日才能好的完全呢,便任由他替自己擦了额头,无力地点了点头。
北阑闫叹气:“这会儿你遭罪,我已经罚了陆挺,并让他快些给你个交代了,你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慕绾棠听的这话,心里头有些愧疚起来,嘟囔道:“你没事罚他做什么,我用他用着可好了……”也是她没想到,北阑闫撞破这事儿还会罚陆挺,倒是她连累了好好的一个人了。
北阑闫温和地对她道:“犯了错便要受罚。我让他护着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却中毒,自然是他办事不当心。”言罢,换了语气。有些低沉地道:“这次的事儿,你得应了我,不往深处去追究,行吗?”
慕绾棠感到奇怪。为什么突然与她说这些?往深处追究,这个深处到底是个什么深处?有多深?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所以特意这般叮嘱她的?
慕绾棠抬头看着北阑闫,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此刻就在她身边,眼里原是深不见底的幽黑,此刻却是清澈的很,所有北狐狸的狡黠聪慧都不见了,留下的只有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情义,渐渐柔柔地包裹住了她的心。
慕绾棠收回了目光,心里头悸动再明显不过了。她甚至能听得自己的心跳。缓了半日,才叹道:“不追究便不追究,无妨。”
北阑闫见她皱眉了半日,又是强自压下心头的悸动,越看越觉着喜爱。听的她软软地回应,心里头顿时欢喜的不行,握住了慕绾棠的手,轻轻地笑了,低声道:“嗯,这样便很好。”
慕绾棠让他一下弄的没头没脑的,问道:“什么?”
北阑闫好脾气地解释:“我是说。我说话,你愿意听,这样便很好了。”
慕绾棠脸上一红,推了他一把:“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我觉着有道理的话,都是会听的。”
北阑闫笑着握住她的手。软言道:“是是是,你是个讲道理的人。在我这儿,你说的话便都是道理,我都听。”
慕绾棠听了这话,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心里头比灌了蜜还要甜。忽地想到了第一世的时候,因着自己的一意孤行,从未将这北阑闫放在眼里头,一心一意地扑在了左仪堂的身上。还记得那时自己即将出嫁,他也是半夜偷溜进了她的闺房,那双玛瑙石一般黑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瞧着她,却不敢上前一步。
那时她也醒着,却也不敢动弹半分,直到最后,北阑闫才上前来拉了拉她的手,声音轻柔的仿佛怕是扰了她睡觉,低声道:“我走了。”从那以后,北阑闫便再未出现,直到后来,因为她的任性将北阑闫找回来,让他付出了生命去拯救了一个不爱她的人。
慕绾棠心蓦地一痛,眉头立即锁紧。北阑闫忙道:“可是身上又不舒服了?”
慕绾棠摇了摇头,看着他焦急的神色,心中的愧疚感便是汹涌澎湃地涌出来,鼻子蓦地便酸了,立即扑到他的怀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晓得拼命地掉眼泪。
北阑闫登时让她弄的手足无措,这是她第二次在她怀里哭了,上一次是因为钱驹那个登徒子下流痞子,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饶是北阑闫有七巧玲珑心,心眼儿多的比莲蓬还多,也猜不到这到底是怎么了,只能是抱着她低声软语地在她耳边哄着。
慕绾棠心里难受。这是多好的一个人,玉一般的男子,身家又好,又聪明,他的前途是最光明的,外头人人都敬他三分,再她这儿,居然便是放下了男人家的身段,愿意哄她,甚至是愿意为她的无理取闹买单,可上一世她居然弄丢了他!她把他丢在了西北荒野,最后将他丢弃在了黄泉路上。
北阑闫抱着怀里的人儿,只觉着心口一阵一阵地疼。他虽说有两个通房,但都是争着宠,何况他在外素来待人冷淡,两个通房也是一样,在他面前不敢过分造次,他哪儿哄过女子?只觉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愈发地楚楚可怜,到最后连话也不知该如何说,只能是拍着她的脊背替她顺气,嘴里道:“若是不舒服,哭出来便可好很多了。”
慕绾棠在他怀里渐渐地缓过神来,之后便又是委屈又是尴尬,看着他右肩那一块明显的湿了,脸上便更是尴尬了,低着头也不想抬头。
北阑闫好笑地替她擦了擦脸:“好了,你便别难受了。”
慕绾棠低着脑袋,郁闷地吐出几个字:“你为什么便喜欢我了?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北阑闫的手顿了顿,脸上微微地红了一下,然后道:“我也不知晓为何便喜欢你了,但我只知晓,若是我已经让你知晓我的心思,我便不能轻易放过你。”说罢,执起她的手,极认真地道:“我说过的。我一旦打扰了你,便不会放任你走。此生我定护你周全,你便是我人生中的第一重要事。”
慕绾棠平日里甚少见到他这么认真的模样,更是从未听过这些话。一时间傻了眼,愣愣地看着他,见他神色认真,决然不是说说而已,心中登时感动,又想到自己这一世竟是要嫁给他,心中又是满满的欢喜,嘴角便上扬,嗔怪:“哪儿学来这么不正经的话!想必定是平日里哄那两个妾侍哄习惯了,到我这儿来便是信口拈来的胡话。哄我开心呢!”
北阑闫立即道:“我没有妾侍!”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被慕绾棠给摆弄了一道,心中顿时便化开,无奈地朝她笑。
慕绾棠见他这么紧张,心知他说的定是不假。“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脸上又装作不快的样子:“那两个通房陪你的时间可比我要久多了,你们之间的情义,我可不敢说。”
北阑闫笑着拥紧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若是这么担心,不如早些嫁给我,也省的你日日挂心我是不是又去寻她们了……”
慕绾棠白了他一眼。再没多说话。北阑闫正想说些什么,元锦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来:“姑娘,老爷并三爷来了。”
慕绾棠一听,赶紧推了北阑闫一把,责怪:“都赖你!父亲进来瞧见了像什么样子!”然后扬声道:“快请进来。”
元锦还未来得及反应,门便是让慕皖秩一脚破开。忙冲进来,捏着慕绾棠的肩便道:“听说你这是中毒了?怎么回事?现在可好些了?”
慕绾棠身上还有些不爽快,让慕皖秩这么一捏,登时皱了皱眉,心中好笑地看着这个紧张的三哥。眼里却是渐渐有雾气弥漫开来。
北阑闫见慕绾棠神色不对,皱了皱眉:“你轻些。”
慕皖秩听的这话,回过头去朝着北阑闫便是一顿责骂:“你还说?陆排的人身手好,排毒验毒的本事随便抓个人过来都比她强,你还说什么是护着她!”
北阑闫听罢,出人意料地没有反驳,反倒有些低下头。慕沛脚程没有慕皖秩快,才进了房间便瞧见北阑闫与慕皖秩站在一块,心中本不喜欢,但见北阑闫一副低着头的模样,想到平日里上朝或是与他人说话总是谦谦君子的人儿现在居然低了头,心中便软了一些。
北阑闫见到慕沛,忙拱手便是行礼:“左相。”
慕沛“嗯”了一声,便忙坐到慕绾棠的床边,关切地问:“可是好些了?”
慕绾棠已年满十五,同父兄便再不能这般亲密,算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但大澧民风素来开放,慕沛虽说是读书人,但在官场混迹久了,加之又是皇亲国戚,身上那股子儒家气便早已褪去,也不在乎这些虚礼。
慕绾棠点头:“劳父亲挂心了。”
慕沛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慕皖秩也跟着松了口气,道:“我们原本在二哥那儿吃饭,突然听说你中毒了,父亲便忙赶回来,二哥因着那时恰好去接见客人便没同我们一道过来,眼下也在赶来的路上。”
慕沛见北阑闫也在这儿,心里头又想着昨儿晚上的时候北靖与自个儿提的事儿,想着既是荣懿也已经点头了,这孩子又是实实在在是个好坯子,便对这件事不多说什么了,转而又厉声喊了福禄进来,痛骂了一阵,又是将元锦痛骂了一阵说是连个主子都照顾不周全。
慕沛心疼慕绾棠,便将气都撒到了福禄,齐祿与元锦三人身上,齐祿与元锦都知晓内情,但又不能在慕沛跟前漏了怯,只能是跪在地上生生地受了慕沛的责骂。福禄也着急,谁不知道这四姑娘是左相与夫人的心尖儿上的人物?眼下出了这档子事儿,只怕这左相府又是要翻天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慕夫人自个儿在庭院里头等着,大约过了一刻钟,福殷才满头是汗地带着步履悠闲的苏陀走了过来。苏陀朝着慕夫人恭恭敬敬地行礼,没有半分传闻中不羁的模样。
慕夫人点头,手一挥,跟着的人便都鱼贯下去了,慕夫人也不说话,就那么瞧着苏陀,见后者竟是没哟一点儿的不耐烦,仍旧是那样站